中國畫具有鮮明的主觀個人色彩,畫者需要緣物寄情,但同時又希望觀畫人在客觀上能夠心有戚戚焉,達到觸景生情的效果,因此主客觀合一是中國畫最顯著的藝術特點之一。所以,中國畫沒有形成西方的那種高度抽象的流派,因此中國畫的寫生既寫實也寫心,這是屬于我們民族特點的寫生方式。因此,明白寫生與“心”的關系非常重要。而寫生要追隨的是一種什么樣的心境呢?也就是抱著一種什么態(tài)度去寫生?這是要首先解決的問題。
石濤認為繪畫作品的高度與意境與心境高度相關,因此須摒棄“局隘人”的俗念,整個繪畫創(chuàng)作方能有所成?,F(xiàn)代社會喧囂復雜,難免對畫家的心境造成負面影響,因此不為“外物”蒙蔽者已經(jīng)寥寥。作為一個藝術家,不應為物所累,心被物蔽?!拔覄t物隨物蔽,塵隨塵交,則心不勞,心不勞則有畫矣?!笔瘽@種“心不勞”而“遠塵”的精神境界理應成為繪畫者的高度要求。藝術創(chuàng)作者,理應達到摒棄心外之事干擾,淡忘功名利祿得失,不以塵物成枷鎖,方能獲得精神上的自由,創(chuàng)作上才能心意合一,水到渠成,達到自由創(chuàng)作的境界。只有這樣,創(chuàng)作者才能真正從自然中汲取精髓,融合自己想抒發(fā)的情感,創(chuàng)作活動才能有層次與意境。
創(chuàng)作者如果能夠真正做到“心不勞”而“思其一”的境界,在寫生中做到內心的境與外界的景交融,那么就有可能在寫生過程中從自己的寫生草稿中得出升華,就有可能創(chuàng)作出出神入化的精品,但是這是非常難做到的。尤其在現(xiàn)在的社會環(huán)境中,超凡脫俗本身就是一種境界,而在此中又求專一,更是難上加難。
“至人不能不達,不能不明”,是一種極高的追求,只有如此方能“達則變,明則化”。秉持以這種追求去創(chuàng)作,秉持“無為”的境界與外界相融,心專一,才能內外交融。因此,心境對于作者在寫生中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生活中的萬物自有其本型與本性,寫生與創(chuàng)作之間本就是相互促進,而創(chuàng)作則是寫生的最終目的。生活中的一草一木皆有靈,一人一物皆有魂。寫生是對生活中的靈與魂進行溝通與總結,通過不斷的素材積累、筆法精進、經(jīng)驗磨礪與自我升華,最終才能賦予作品獨特的意境與靈魂。
白石老人說:“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我絕對不畫我沒有見過的東西。”白石老人對生活的依戀、對造化的渴望之情令人欽佩。難怪白石老人的作品生趣盎然,栩栩如生,這與他對待生活的態(tài)度是分不開的。黃賓虹先生說:“法從理中來,理從造化和變化中來。法備氣至,氣至則造化入畫,自然在筆墨之中而躍然現(xiàn)于紙上?!鼻叭说乃欣硐攵紒碓从谏?,他們在生活中不斷探索,建構了畫理、畫法,創(chuàng)造了規(guī)律,使后人受益匪淺。正如潘天壽先生所說:“師古人,師造化,求獨創(chuàng)。”
文字來源:網(wǎng)絡;插圖:趙春秋寫生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