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芝刻苦練習書法的精神,歷史上已傳為佳話。晉衛(wèi)恒《四體書勢》中記載:張芝“凡家中衣帛,必書而后練(煮染)之;臨池學書,池水盡墨”。后人稱書法為“臨池”,即來源于此。尤善章草,有“草圣”之譽,當時的人珍愛其墨甚至到了“寸紙不遺”的地步。評價相當高,尤以草書為最。
有關張芝的史料很少,《后漢書·張奐傳》僅記長子芝最知名,及弟昶并善草書。西晉書法家衛(wèi)恒(公元?--二九一年)著《四體書勢》,稱:“漢興而有草書,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時,齊相杜度,號稱善作。后有崔瑗、崔實,亦稱皆工,弘農(nóng)張伯英者因而轉(zhuǎn)精其巧,……韋仲將謂之草圣。韋仲將韋誕(一七九--二五二年),三國魏光祿大夫,是當時著名的書法家,他認為:“杜氏杰有骨力,而字畫微瘦。崔氏法之。書體甚濃,結(jié)字工巧,時有不及。張芝喜而學焉。轉(zhuǎn)精其巧,可謂草圣?!闭f明張芝雖以杜、崔為師,但后來居上,“超前絕后、獨步無雙”。唐開元時著名書法家和評論家張懷瓘,在其名著《斷書》這部中國書法史上杰出的專著中有數(shù)百字比較詳細地論述了張芝,其他歷代書法家大都引用和認同韋誕、衛(wèi)恒、張懷瓘、孫過庭等人的論述,張芝草圣的地位自此就赫然屹立于華夏書壇之上,永遠閃耀著燦爛的光芒。
從中國書法史發(fā)展軌跡看,從甲骨文到篆成熟于秦,始出隸體,西漢隸書盛行,但已有草書,可謂篆、隸、草、行、真各體具備,但此時行竺遲緩且有波磔的隸書和字字獨立帶有隸意的章草都已不能滿足人們和社會發(fā)展的需要,代之而興的是書寫起來快捷而流美的“今草”,社會上形成了“草書熱”。張芝從民間和杜、崔那里汲取了草書的藝術精萃,創(chuàng)造了跨時代的大草,即有別于章草的“一筆書”,當時亦稱“今草”,一時名噪天下,學者如云。張芝的“一筆書”,“字之體勢,一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斷,及其連者,氣脈通于隔行”;“如流水速,拔茅連茹,上下牽連,或借上字之下而為下字之上,奇形雖合,數(shù)意兼包,若縣猿飲澗之象,鉤鎖連環(huán)之狀,神化自若,變態(tài)不露”;“若清澗長源,流而無限,縈回崖谷,任于造化”,“精熟神妙,冠絕古今”;“張勁骨豐肌,德冠諸賢之首”;“伯英即草書之祖也”。(張懷瓘《書斷》語)
張芝的草書影響了整個中國書法的發(fā)展,為書壇帶來了無與倫比的生機,被譽為中國書圣的王羲之,中年就師承張芝,推崇張芝,自認為草書不如張芝。狂草大師懷素也自謂草書得于"二張"(張芝、張旭)。草書大家孫過庭在其《書譜》中也多次提到他一生是將張芝的草書作為藍本的,稱“張芝草圣,此乃專精一體,以致絕倫”。中國書法史告訴我們,"自漢末至中唐六七百年間,在草書領域里涌現(xiàn)了韋誕、衛(wèi)瓘、索靖、衛(wèi)恒等這些傳于書壇的人物,更有王羲之、王獻之、張旭、懷素四位光耀千古的大師,他們的師承都導源于中國書法史上第一位巨人--草圣張芝"(見馬世曉《張芝創(chuàng)“一筆書”辨及"冠軍帖"的審美新探》一文)這是歷史的真實,也是客觀的評價。
張芝獲得“草圣”的殊榮絕非偶然,這同他的處世哲學和治學態(tài)度有密切關系。張芝出身名門,其父張奐為漢代名臣,“伯英名臣之子,幼而高操,勤學好古,經(jīng)明行修,朝廷以有道征,不就。”(《斷書》)張芝“有道”而受到朝廷賞識,下詔求賢,令其作官,而他卻不屑一顧,甘作布衣,這種不貪高官厚祿潔身自愛的思想境界,令人欽佩。張芝刻苦學習書藝以至如醉如癡的精神也令人叫絕?!胺布抑虏?,必先書而后練之。臨池學書,池水盡墨。”(衛(wèi)恒《四體書勢》)據(jù)《沙州都督府圖經(jīng)》對《張芝墨池》的記載:“張芝于此學書,其池盡墨,書絕世,天下名傳。因王羲之《番書論》云:'臨池學書,池水盡墨,好之絕倫,吾佛及也。'”《敦煌古跡廿詠》中有一首《墨池詠》贊道?。骸拔羧司?,盡妙許張芝。圣草雄千古,芳名冠一時。舒箋觀鳥跡,研墨染魚緇。長想臨池處,興來聊詠詩?!睆堉フ沁@樣苦苦求索勤奮努力,才攀登上了書法藝術的高峰,其書“為世所寶,寸紙不遺”,成為當之無愧的中國草圣。張芝的墨跡見《淳化閣帖》,收有五帖三十八行。張芝著有《筆心論》五篇,可惜早已失傳。張芝還是一位制造毛筆的專家
草圣張芝:今草是一種在繼承章草的基礎上,適應隸書向楷、行體發(fā)展趨勢和形體上的變化,進一步省減了章草的點劃波磔,成為更加自由便略的草體。我國最早的一個今草大師,是東漢的張芝。他敢于創(chuàng)新,省略章草的繁難之處,在運筆上使用了流利的筆鋒,顯示出的奮逸的力量,打破了章草的常規(guī),從而創(chuàng)造了“今草”這種書法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