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之所以能順利攻滅巴蜀,其實還是拜楚國長時間地攻擊、削弱巴蜀所賜。提起巴蜀,我們腦子里會想起一個成語——巴山蜀水。的確,這四個字就足以概括巴蜀的地理特點。巴地多山,蜀地富水。先秦時代,蜀國立國的核心之地在廣袤肥沃成都平原,而巴國立國的核心則位于多水的重慶一帶。提起成都平原,人們大多會想起聞名遐邇的都江堰,但是更令考古學家著迷的莫過于那神秘的三星堆??墒?,無論是都江堰還是三星堆,他們得以揚名天下的基礎因素則是成都平原境內(nèi)肥沃的耕地,這當然歸功于其間縱橫的河道。所以,如此肥沃的土地必定會被他人覬覦。秦國算是吃掉螃蟹的最后一個,但秦國卻不是第一個。早在秦國攻滅蜀地之前,巴國就與蜀國經(jīng)常因為鄰里糾紛發(fā)生兵戈。說起來,巴蜀之間紛爭的越演越烈還是因為楚國對巴國的擠壓。
公元前688年,楚國與巴國交惡。當時楚國正處于發(fā)展初期,抵擋不住剽悍的巴人,竟被巴人攻到了郢都城下。楚文王親自將兵抵御巴人,卻兵敗而歸。從此,巴楚之間開始交惡。隨著楚國勢力的逐漸發(fā)展,楚人隨之順著長江開始反擊巴人。巴人不敵,被迫將都城西遷,自重慶遷到閬中。無疑,這必將會進一步加深巴蜀之間的邊境摩擦。同時,如果不是楚國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中原,相信已經(jīng)打開進入巴蜀大門的楚人會先一步攻滅巴蜀。當然,縱然巴蜀之間紛爭不斷。但是如果不是另外一個名為苴國的參與進來,巴蜀之間的矛盾還不至于讓秦人鉆了空子。
苴國本是蜀國分封的屬國,建都于廣元。隨著春秋中晚期秦國對漢中之地的不斷滲透,立國于成都之地的蜀國深感救援不及,蜀王遂分封其弟為苴侯,看守入川的金牛道。雖然第一代苴侯與蜀王同出一脈,但是苴侯的子孫與后世蜀王的關系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開始逐漸淡化。公元前316年,蜀王憤恨苴國交好世仇巴國,遂起兵攻擊苴國。于是,蜀苴之戰(zhàn)、蜀巴之戰(zhàn)隨之爆發(fā)。先是苴侯不敵,逃到巴國都城閬中。隨后,巴苴聯(lián)軍又慘敗于蜀軍,巴苴二國只好求救于秦。同年,秦將司馬錯將兵越過金牛道,匯同巴苴聯(lián)軍夾擊蜀軍,蜀軍大敗,蜀王戰(zhàn)死。隨后,秦國攻滅蜀國,繼而攻滅巴苴二國。
秦并巴蜀使得秦國的疆域增加了一倍,天府之國的物產(chǎn)與巴蜀苴三國彪悍的士卒也令秦人如虎添翼。同時,秦國對于長江、漢水上游的占領也使得秦國對下游的楚國占據(jù)了地理優(yōu)勢。從此,秦人可以憑借漢水、長江這兩大通道肆無忌憚地攻擊楚國。根據(jù)《史記》記載,自秦滅巴蜀以來直到公元前277年,秦國一共對六國發(fā)動31次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其中有10次是針對楚國發(fā)動的,楚國也因此喪失了三分之二的領土以及國都郢??梢哉f,如果秦國沒有攻滅巴蜀,即使秦國攻滅齊、燕、韓、趙、魏,與楚國最終的格局將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標準的南北對峙而已。如此,秦國不會容易到僅用三年就將楚國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