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期：時間可能是世上最大的集體幻覺
大家好，這里是喜馬拉雅科技頻道獨家欄目《鋒言瘋語》，由兔子瘋了工作室制作，主播：劉延鋒，兔大王。
【開篇】
從今天開始我將要和大家聊一個比較抽象的話題，那就是“時間”。
其實早就想和大家聊這個話題了，比如時間有沒有一個明確的開始呢？時間能不能倒流、加速，甚至是停止呢？我相信很多人都思考過類似的問題?？墒菑墓胖两?，不少人類當中最聰明的大腦都在這些問題上被卡住了，所以這又是一個很難講得通俗易懂的大課題，要不要在咱們這種比較輕松的科學節(jié)目里談它，我之前還真是猶豫了很久。
直到上個月《星際迷航》的最新一部作品《超越星辰》在國內上映，我才終于下定決心。這個系列電影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堪稱科幻迷心中的神作，感興趣的朋友自己去看，我在節(jié)目中絕不劇透，之所以要借著它上映的時機來談這個話題，就是因為在這類以宇宙為背景的科幻電影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穿越時間的關鍵人物，主人公動不動就回到過去拯救地球，或者跑到未來消滅敵人，這就不禁讓人產(chǎn)生疑問：劇本這么寫有沒有科學根據(jù)呢？如果只是為了劇情需要而毫無理論基礎，那這種電影還有什么看頭呢？
所以啊，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從這期節(jié)目開始，就和您好好的重新認識一下時間這個概念，聽完節(jié)目之后您再去看科幻電影，那絕對會有不一樣的體驗。好，下面正式開始，我們今天先從時間的本質聊起。
【第一部分 時間是幻覺】
當你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你會認為此時此刻，也就是“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而且也只有現(xiàn)在才是真實的，過去回不去，未來還沒來，人永遠只能活在現(xiàn)在這一刻。所以時間給人的感覺像是在不斷流動的，我們說話、思考和行動的模式，全都建立在這一基礎之上。
這種想法非常自然，但是很可惜，沒有科學依據(jù)，也就是說我們生活在一個物理世界中，但是在物理學的譜系里卻沒有“現(xiàn)在”這個概念，不僅如此，在最近幾年，越來越多的理論物理學家甚至開始相信，連時間都是不存在的。
兔大王：那我問你，人老了以后為什么頭發(fā)會由黑變白？汽車為什么能在馬路上發(fā)生位移？這些現(xiàn)象不都是某些物理屬性隨著時間發(fā)生的變化嗎？如果世界上不存在時間，那我們是如何觀察到變化的呢？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專業(yè)，有一種解釋是這樣的，說時間是一種演生屬性，也就是只能在高層次體現(xiàn)出來的屬性，一旦還原到基本層面就沒有了。
舉個例子，咱們面前這張桌子摸起來是硬的，“硬”就是一個演生屬性，一旦咱們把它看作是一大堆原子的組合，而事實上它的確是一大堆原子組成的，那么“硬”這個屬性就不存在了，你總不能說原子是硬的吧？所以這種理論認為，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成分里并沒有時間，它是在形成世界之后才出現(xiàn)的。
這其實又回到了我們之前講過的，宏觀世界與微觀世界的區(qū)別了，我們先說牛頓的經(jīng)典物理吧，經(jīng)典物理你別看咱們一般人都能理解，隨口還能說出幾條公式，但要是深入一研究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它對時間這個概念的要求是很高的。拿一道小學生的數(shù)學題來舉例子吧，說小明和小紅從同一個位置往同一個方向出發(fā)，小明的速度是1米/秒，小紅2米/秒，小明先出發(fā)1分鐘，問小紅多久能追上他？這道題很簡單吧，但是對時間的要求可不簡單。
首先，它要求時間必須是絕對的，也就是說，一件事發(fā)生在另一件事之前還是之后或者是同時發(fā)生，這必須有唯一的答案；其次，時間必須是連貫的，不然你沒辦法定義速度和加速度；第三，時間還必須有一個長短的概念，小明每秒走1米，但是博爾特每秒能跑12米，這就要求經(jīng)典物理必須明確1秒鐘是多長；除此之外，牛頓還規(guī)定了時間應該有個箭頭，告訴我們哪個方向是過去，哪個方向是未來。
兔大王：這有什么不對嗎？我覺得時間就應該是這樣的。
沒什么不對的，至少在20世紀之前沒有人質疑牛頓的理論，但是顛覆性的人物遲早要出現(xiàn)，第一個攻擊傳統(tǒng)時間觀念的人是奧地利物理學家路德維希?玻爾茲曼，他提出的理論認為，無論時間是正著流淌還是反著流淌，牛頓定律都適用呀，那為什么還要搞個箭頭呢？科學家們一研究，還真是這么回事，這就好像你錄下一段火車向前開的錄像，然后你再倒著放，火車的運動一樣也遵守牛頓定律，那這個箭頭還有什么用呢，拿掉就行了。
第二個發(fā)動進攻的是愛因斯坦，根據(jù)他的狹義相對論，兩件事情是否同時發(fā)生，取決于觀察者的速度有多快，以不同速度運動的觀察者看到的事情是不一樣的。等到了1915年，他發(fā)表了廣義相對論，傳統(tǒng)的時間觀念就更尷尬了，因為愛因斯坦證明了引力可以扭曲時間，我這邊的一秒鐘跟你那邊的一秒鐘可能完全不一樣。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諾蘭導演的科幻大片《星際穿越》，那里面的主人公造訪的第一個星球就因為引力不同，所以在那呆一個小時，相當于咱們這邊的7年。這樣一來，如果愛因斯坦是對的，那我們對于時間的傳統(tǒng)觀念，基本上就可以全部推翻了。
順便我再多說一句，在之前的節(jié)目里，我們講過愛因斯坦和玻爾的那場世紀大戰(zhàn)，其中的關鍵問題就是愛因斯坦無法接受量子理論中的量子糾纏，因為那種鬼魅般的超遠距離作用剛好否定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過這一部分內容實在是太復雜了，所以我們不在今天的節(jié)目里過多討論，大家只需要了解，一直到今天，支持相對論的物理學家和支持量子理論的物理學家還在相愛相殺呢。
其實我們可以用一個比較清楚的比喻來形容時間在相對論中的地位，那就是錢。
我們都知道，自然界中是不存在錢的，這是我們人類發(fā)明的概念，其實時間也一樣，只是為了方便統(tǒng)一的測量物體變量而已。還記得我在講《人類簡史》的時候，舉過的那個用蘋果換鞋的例子嗎？
兔大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時間的概念，我們用不同物體的變量相互測量也是可行的。比如，我不說咱們這期節(jié)目的時間是10分鐘，我就說這期節(jié)目的長度等于博爾特跑了7200米。
非常正確，就是這個意思，這就等于我們不用錢來做交易，直接拿蘋果換東西，雖然很麻煩，但理論上完全說得通。說到這里，我們終于有可能接近時間的本質了，那就是這個宇宙中或許并不存在時間，但是當我們想把不同的東西關聯(lián)起來的時候，時間就存在了。而我們之所以好像能夠感覺到時間在流淌，正是因為我們自己本身也是宇宙中的一部分，也需要經(jīng)常和其他東西關聯(lián)起來。
【第二部分 時間從未流逝】
當然，我上面說的這些也只是目前科學界的一種觀點，離真正搞清楚時間的本質還遠著呢。所以，時間真實存在也好，只存在于幻想中也罷，都不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但是，接下來我要說的這個問題就比較具有現(xiàn)實意義了。那就是時間真的會流動嗎？
我們中國人常說“時光如梭”、“光陰似箭”，莎士比亞則把時間比作風車，反正意思差不多，都是在形容時間是流動的，我們每個人都在時間的長河中度過一生。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物理學家有不同意見，他們認為過去和未來都是確定好的，就在那擺著，只不過你看不見而已。舉個例子來說吧，現(xiàn)在有一個人從你頭頂上飛過，而且是以80%的光速飛過，那么他所經(jīng)歷的時間就和你不同了，或許比你快一點或許慢一點，也就是說你只能看到你的現(xiàn)在，而他卻能看到你的過去和未來，取決于他往哪個方向飛。那么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說，其實你的未來已經(jīng)確定好了呢？這可不是我在嚇唬你，這是用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推導出來的。
兔大王：物理學家怎么都那么討厭呢，老說這種聽不懂又反駁不了的話。
那我們不說物理學家了，說說哲學家的意見，他們研究時間問題可比物理學家早，類似的爭論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的巴門尼德和芝諾。碰巧的是，他們也認為時間并不流動，你想想看，我們說一個物體是運動的，一般怎么描述呢？
兔大王：它剛才在那，現(xiàn)在在這，所以它運動了。
沒錯，很明顯，我們是通過測量物體的位置隨著時間的改變，而談論物體運動的，但是我們要如何談論時間本身的運動呢？我們頂多會說：“時間每一秒鐘前進了一秒鐘?！边@不是等于沒說嗎？所以啊，時間是不會動的，動的是我們自己，這就是哲學家的邏輯推理。
兔大王：我發(fā)現(xiàn)哲學家比物理學家更討厭，那我以后就不能說光陰似箭了，只能說我似箭。
我看可以。
【尾聲】
好啦，今天的節(jié)目有點費腦力，如果一遍沒聽清楚，歡迎您多聽幾遍，這可不是要大家做無用功，因為一旦你接受了這些理論，你的人生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想想看啊，如果你愿意相信時間并不流動，那么你就不用再為未來焦慮，也不能再為過去悲傷了，生活中的一切其實都取決你個人的選擇和努力，所以從今往后再也不要說什么相信時間的力量了，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事實上，時間什么也證明不了，只有你自己才是改變世界的關鍵。感謝大家收聽我們的節(jié)目，這里是《鋒言瘋語》，我們下期接著聊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