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上、萬福之源
揚州和江都所在的平原,是一塊新生的土地,又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春秋時期,這里屬于揚泰古沙咀的一部分;到了漢代,這里還經(jīng)常受到海潮的侵襲;經(jīng)過南北朝揚州先民的開發(fā),到了唐宋時代,這里才成為揚州新家。
這里的地勢非常特別,中間高,南北低,南面是滾滾的長江,北面是茫茫的湖面。這里的地理位置極其重要,位于我國南北交匯地帶,春秋時期,吳王夫差就在這里開鑿邗溝,北上中原爭霸,從此,一幕幕悲喜劇就在這里上演。
揚州因水而生,因河而興,也因水而苦。
明代之前,黃河、淮河有自己的入海水道,并沒有威脅到揚州地區(qū),揚州的水患主要來自長江。長江是我國最長的河流,也是一條季節(jié)性河流,汛期河水暴漲,江潮倒灌,沖毀江堤,嚴(yán)重威脅揚州城內(nèi)的生命安全;枯水期,水位又下降,邗溝經(jīng)過揚州平原中部,地勢本來較高,雖開鑿了河道,又面臨缺水停航的危機。
為了解決好邗溝水多、水少的問題,揚州先民先后修筑了埭、堰、堤閼、車盤壩、石石達(dá)、斗門、潮閘、覆閘、減水閘、滾水壩、柴土壩、竹絡(luò)壩、耳閘、耳洞、月河等不同功能的水利工程。
東晉永和中,由于古瓜洲不斷“長大”,邗溝南端原來的通江口淤塞,向西重新開辟了一條通江運道,并在通江口附近修筑了邗溝第一道壩——歐陽埭。
《水經(jīng)注》記載了這件事:“自永和中,江都水?dāng)?,其水上承歐陽埭,引江入埭,六十里至廣陵城?!?/p>
埭即攔水的土壩。壩在古代稱堰、埭、遏、堨等。元代以后這類水工建筑才有了專用名稱叫做“壩”。
歐陽埭在運河的南運口,處于運河與長江的相通處,除了攔水外,還有過船通航的重要功能。歐陽埭是用土石混合料砌筑而成,用來關(guān)潮水,防走泄,以保證過往船只必需的通航水深。埭的上、下兩側(cè)各建成一定坡比的斜坡,以連接上下游航道。過船的時候在斜坡上敷以泥漿,用人力或者畜力拖船過埭,后來改用轆轤絞拉,成為原始的斜面升船機,過船時的景況十分壯觀。
737年,潤州刺史齊浣為縮短運河入江航道,開伊婁運河,瓜洲古渡成為揚州入江門戶。
宋初,除了沿用唐代的辦法之外,增設(shè)堰閘、創(chuàng)復(fù)閘(類似于今船閘)、辟澳河(儲水)、浚河、車畎補水。另外還有一項重要的措施即筑堤界水,擴大湖面,增加水源。使原有的湖泊由少變多,由小變大。1194年,淮東提舉陳損之自揚州江都至楚州淮陰筑堤三百六十里,并沿線建石石達(dá),其目的是“水不至泛濫,旱不至干涸?!庇谑亲該P州江都縣至楚州淮陰縣筑堤360里,形成了里運河大堤的雛形。因為沒有渠化成河,多稱為湖堤。
元代,河道淺澀,邗溝水源不足,到了“只仰天雨”的地步。
明初,邗溝水源不足,還得“借塘濟運”。為節(jié)省水源,在邗溝南北入江、入淮口門大建軟壩,用于漕船盤剝。同時還筑堤阻水。明弘治以后,黃河全面奪淮,淮水流入湖漕,水源有所改善,而到明末,高家堰(今洪澤湖大堤)多次潰決,為保漕運、皇陵安全,實行“蓄清刷黃”,水源雖豐,但改變不了泥沙淤積,河道堵塞,導(dǎo)致水患連年,邵伯湖也變?yōu)閼液?/p>
1595年,開始實施“分黃導(dǎo)淮”工程,開挖金灣河,修建金灣北閘和芒稻減水閘,加高運河大堤,引黃濟運,從此,拉開黃河、淮河水自揚州入海、入江的序幕,淮、揚之間的洪水之患由此而來。
然而,“淮河入江水道”真正的決策者是康熙,把康熙的決策付諸實踐的是乾隆。康熙六次南巡,專門巡視河工,督促開挖太平河、人字河等河道。將湖水、河水全由芒稻河、人字河排泄入江。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也是為了治水大計,到1742年,經(jīng)乾隆時加挑歸江河道和擴展原河,歸江口門已達(dá)342米。
1828年,開瓦窯鋪新河,與鳳凰河并行,由廖家溝入江,使淮河水又增添了最后一條,連同以前歷代開挖的河道共達(dá)7條,至此歸江河道布局全部形成,奠定了今日歸江河道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