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
20
這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那就是用心專注地做一件事，而這件事首先利己，同時利他，利益社會，利益全人類。
曾有三個蘋果對人類歷史產生重大影響。
第一個蘋果，誘惑了夏娃，造就了人類。
第二個蘋果，驚醒了牛頓，造就了萬有引力。
第三個蘋果，被喬布斯咬了一口，造就了移動智能。
第四個蘋果，成就了木村秋則，將對世界農業(yè)產生革命性影響。
日本青森縣巖木山山麓下，有著一片又一片休憩整潔的蘋果園，這其中獨有一座園子與眾不同，園中雜草叢生，蟲飛蜂舞，鳥鳴蛙跳，還有野鼠、兔子奔竄，必須雙手用力撥開雜草才能走到蘋果樹下，這便是木村秋則還原了生態(tài)系統(tǒng)的“自然”果園。
日本這位叫木村的果農，出生在傳統(tǒng)的果農家庭，維持果園整潔和噴灑農藥是果農基本的常識，直到一天他閱讀了農業(yè)專家福岡正信寫的《自然農法》，書最前面寫著：什么都不做，也不使用農藥和肥料的農業(yè)生活。身為農民的木村為之震動，反復閱讀后決意嘗試，希望不使用農藥和肥料的蘋果樹開花、結果。受《自然農法》這本書的啟發(fā)，木村想種出不施農藥、肥料的蘋果。直到第八年春天，果園里開出七朵蘋果花，其中兩朵結了果。那兩顆蘋果是木村家那一年全部收成。木村把蘋果與全家人一起分享，兩個蘋果驚人的好吃。第十一年，滿園的蘋果樹才都開出了潔白的花，結出果實。而被人們辱罵為“蠢八”的木村秋則，因此卻發(fā)現(xiàn)了第四個蘋果。
日本東京白金臺有家高級西餐廳，生意火爆，預約用餐起碼得等一年。
因為餐廳招牌菜，是“木村先生的蘋果湯”。
“一般的蘋果切開后放置一會兒，
就會變成咖啡色，然后開始腐爛。
木村阿公種的蘋果切成兩半后，
放置兩年也不會爛，只會慢慢失水，
最后變成帶有淡淡紅色的干果?！?/span>
餐廳主廚井口久和說：
“無法解釋，只能認為蘋果凝聚了阿公的靈魂。”
有人這樣形容木村阿公種的蘋果：
“咬上一口，那種好吃的味道，
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淚，
蘋果中充滿了活在這個世界的喜悅之情?！?/span>
許多許多日本人都有一個心愿：
“希望這輩子可以吃到阿公的蘋果，哪怕一次。”
以至于大家不得不采用抽簽方式購買，
但每年只有2000人能夠如愿以償。
“抽中的人，會興奮得像中了彩票頭獎?！?/span>
1949年，木村出生于日本青森縣。
那時，木村不姓木村，姓三上。
1972年，他從三上家嫁入木村家，
成為入贅女婿，才改姓叫了木村。
木村家有四座蘋果園，
一年大約可賣600萬日元。
現(xiàn)代農業(yè)種植離不開農藥和化肥，
蘋果作為一種嬌貴水果，更是如此。
從開花到采摘，要經歷十幾次農藥洗禮。
不打農藥不出蘋果，這是常識中的常識。
按規(guī)定使用農藥化肥，還會受農協(xié)表揚。
木村阿公的蘋果園
每次噴完農藥之后，
木村的眼睛都會紅腫，
全身皮膚也常被農藥灼傷，
表皮脫落，留下紅色疤痕。
而木村的妻子美千子更是可憐，
“每次噴完農藥后，都會臥床半月，
后來更加嚴重，常常一月起不來?！?/span>
看著妻子這樣，木村心痛不已。
29歲那年，他忍不住了，對岳父說：
“我想嘗試種不打農藥不施化肥的蘋果?！?/span>
沒想到岳父一口答應：“那就試試吧！”
停止農藥化肥的第1年春天，
蘋果花開得一如往年般絢爛。
可好景不長，到了7月，
蘋果樹染上了斑點落葉病，
葉子一片一片枯黃掉落。
蘋果園很快變成了光禿禿的枯樹林。
第二年，木村開始嘗試無農藥預防。
給蘋果樹噴灑醋，結果不行。
給蘋果樹噴灑酒，結果不行。
給蘋果樹噴蒜水，結果不行……
“所有能想到的食物基本都試過了?！?/span>
但沒有任何食物的功效能勝過農藥。
一到7月，蘋果樹的葉子又掉光了。
第3年，蘋果根本就沒開花。
聽說牛奶有效，木村又噴牛奶。
聽說泥水有效，木村又噴泥水。
但是樹上，依然長滿了蟲子。
木村全家上陣，到蘋果園捉蟲，
一棵樹上就能捉出三大袋蟲子。
“可不論怎么抓，第二天樹上又會爬滿蟲子?！?/span>
附近果農見木村果園蟲子越來越多，
擔心飛到自己果園，就勸木村打農藥：
“一百年經驗表明：不打農藥種不出蘋果?！?/span>
“讓我再堅持堅持吧！”木村回答。
果農們先是漸漸疏遠木村，
再接著，就開始咒罵木村：
“瘋子，無賴，笨蛋，蠢八?！?/span>
所有人都以與木村交往為恥。
既然蟲子永遠抓不完，
木村便拿起了放大鏡和鑷子，
他想研究如何用益蟲平衡害蟲。
“我發(fā)現(xiàn)卷葉蛾卵塊至少有五十顆卵，
每個卵塊旁大約十公分的位置，
一定會發(fā)現(xiàn)天敵瓢蟲的橘色卵……”
第4年第5年，木村就這樣研究起蟲子來。
“我發(fā)現(xiàn)蟲子相當于人類肩膀位置長有氣孔，
這個連專門研究昆蟲的教授也不知道，
我把農藥溶液滴一滴在蟲子身上，
蟲子就把身體縮起來，緊閉氣孔不呼吸。
那些果農自以為是，以為真殺死了它們。
后來，我用食用油加肥皂水就把它們治了，
氣孔沾油后就無法呼吸，只能窒息而亡。”
果農們看木村天天拿個放大鏡趴在地上，
都以為他瘋了：“最好離他遠點?！?/span>
但這個瘋子的蘋果園，益蟲和害蟲很快達到平衡。
但是蘋果樹依然沒有好轉，
樹枝樹干一天比一天枯萎，
“用手一推，蘋果樹就搖搖欲倒?！?/span>
連續(xù)5年沒有收入，積蓄早已用光。
繳不出三個女兒學費，老師經常家訪。
木村只好把唯一的稻田拿去抵了債。
“買塊橡皮都切成三塊，三個女兒分著用?！?/span>
大女兒在“我爸爸的工作”的作文中寫道：
“爸爸的工作是種蘋果，但我從來沒吃過他種的蘋果?！?/span>
妻子也成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都怪我，明年恢復打農藥！”木村準備放棄。
但女兒的一句話又激起了他的斗志：
“那我們之前這么辛苦是為了什么呢？”
“對不起，因為我，你們受苦了。
拜托拜托，請繼續(xù)堅持下去?！?/span>
木村走上山，挨個向蘋果樹道歉。
八百多棵樹，有82棵沒收到道歉。
“這82樹靠近別人家的果園，
我怕別人罵我瘋子，就沒過去?！?/span>
但接著，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82棵樹全死了，其他全活了下來?！?/span>
這讓木村震撼不已：“簡直不敢相信?！?/span>
美國加州伯克利大學做過一個實驗，
邀請小學生跟不同的瓶裝水講話，發(fā)現(xiàn)：
水聽到“你好漂亮”，會呈現(xiàn)可愛圖案。
而聽到臟話時，就呈現(xiàn)一片灰暗混濁。
聽過一次“你好漂亮”的水，結晶勻稱。
不斷聽到“你好漂亮”的水，結晶精美。
后來，量子物理學證明：
粒子會記憶外界的想法、語言、音樂和圖像，
并通過自身變化反映出來。
“也許，那些樹真的被我感動了。”木村說。
第6個春天來了，蘋果樹依然沒開花。
這一次，木村被徹底擊倒了。
痛苦萬狀之際，他想到了死。
“只有死，才能解脫我對家人的愧疚。”
一個月圓之夜，他拿起繩子，
向附近的一座山上走去。
他把繩子往樹枝一扔，不料用力過猛，
繩子飛了出去，木村走下山坡去撿繩子。
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棵奇異的蘋果樹。
“整棵樹都在發(fā)光，放佛是在叫我看它?！?/span>
木村放下繩子，沖到那棵樹跟前。
“原來不是蘋果樹，而是一棵野生橡樹。”
野橡樹沒噴灑農藥，樹葉卻非常茂盛。
不光是這棵，樹林里的樹都無比茂盛。
“也沒用農藥，為何蟲子和疾病不侵害它？”
木村呆立樹前，癡癡地想。
突然，他聞道一股濃濃的異味，
撥開齊肩雜草，抓起一把泥土。
“非常松軟，有股刺鼻的異味。”
而他果園的土壤是堅硬的，沒有任何異味。
木村振臂歡呼：“我終于找到答案了?！?/span>
“大自然中沒有任何生命體是孤立的，
各種生命互相聯(lián)系，相互支援，
樹下的雜草為樹提供了肥料，
土壤中的微生物使土壤保持松軟，
各種微量元素源源不斷從土壤輸送到樹木根部。
橡樹底下泥土中那股刺鼻的氣味，
后來我檢測，來自一種放線菌，
它可以吸收并貯存空氣中的氮?！?/span>
木村以前一味在乎樹之葉，
卻完全忘了樹之根。
“以前以為是病蟲害導致蘋果樹衰弱，
以為只要排除這些，果樹就能恢復健康。
事實上并非如此，病蟲害只是結果。
果樹失去天性的堅強，才會招致病蟲害?！?/span>
“我應該為蘋果樹找回大自然的感覺，
而不是將它與大自然隔離起來。”
一棵野生橡樹，讓絕望的木村徹底開悟。
大豆根部儲存氮的根瘤菌
第二天，為證實“開悟”的正確。
木村再次來到野生橡樹旁。
“我觀察橡樹周圍，發(fā)現(xiàn)充滿了生命力，
所有生物都是大自然循環(huán)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蝗蟲、螞蟻等無數(shù)生命密切地結合，
沒有任何一種生物不具意義，
或是去阻礙其他生物的生長。
橡樹不是獨立存活的，
而是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讓它得以生存?！?/span>
想法得到證實，木村猛一揮拳頭。
“我終于找到了正確的密碼?！?/span>
檢測比較各種野生環(huán)境土質后，
木村為蘋果園引進了各種雜草。
第7年，當雜草長出來后，
蘋果樹的樹葉第一次停止了掉落。
夏季，其他果園土壤表面溫度達到35，
“我的雜草果園，卻只有22度?！?/span>
其他果園需要經常澆水，
“我的完全不用，雜草維系了土壤水分?！?/span>
而隨著雜草的恣意生長，
果園開始出現(xiàn)驚人變化。
先是變成了野兔的玩耍樂園，
接著，貂、鼬鼠、野鼠等也進駐了。
當整個果園長滿雜草后，
蚯蚓開始在土壤表面爬行。
“你知道蚯蚓一天排泄多少糞便嗎？
差不多是一個玻璃杯的分量。”
去山上時，一撥開雜草，
就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泥土香味。
抓一把泥土，用力一握然后張開，
就會發(fā)現(xiàn)泥土稍微凝聚在一起。
用手輕輕一壓，泥土就會松開。
土里都是蚯蚓糞便，一些很小的團狀顆粒。
“自然界的平衡是由大自然本身所形成的，
人類最多只能調整環(huán)境，
協(xié)助大自然更順利地達到平衡?！?/span>
木村終于領悟。
接著，木村開始在蘋果樹下種大豆。
很多果農嘲笑他：你打算賣豆腐嗎？
“大豆可以固定空氣中的氮，
種豆可以讓土壤變得肥沃。
夏天，大豆長高了，
我把它連根拔起觀察，
發(fā)現(xiàn)根部長滿了根瘤菌。
秋天，我再度拔起觀察，發(fā)現(xiàn)根瘤菌消失了。
根瘤菌把氮滲入土壤，為它提供養(yǎng)分?！?/span>
從此，木村就采取種三年停兩年的方式，
來維持蘋果樹下土壤的肥沃度。
第8年春天，木村的蘋果園，
終于開出了七朵鮮花！
其中兩朵，在秋天變成了果實。
那兩個蘋果是那一年的全部收成。
在佛堂拜過蘋果后，全家人一起分享。
蘋果糖度竟然高達24度，
“好吃得讓人說不出話來?！?/span>
第9年春天，木村突聞門外驚呼：
“快看，快看，木村的蘋果開花了。”
木村跑出去一看，果然看見滿山一片花海。
木村笑著，然后哭了。哭著，然后笑了。
那一年秋天，樹上掛滿了蘋果。
“但個頭都很小，外觀不好看?！?/span>
他采摘了一車去城里販賣，無人問津。
“最后只好賤賣給了蘋果加工商?！?/span>
出人意料的是，第10年秋天，
“我收到了好多好多訂單?！?/span>
吃過木村蘋果的人，都覺得好吃得不得了，
于是紛紛前來購買。
隨后幾年，木村的蘋果越種越大。
再后來，整個日本都被他的蘋果震撼了。
他的傳奇，隨后變成了書和電影。
木村因此而被譽為“蘋果之神”。
他的傳奇故事，因此激勵了很多人。
一個想自殺的年輕人看到木村故事后，
打電話給木村傾訴人生的苦悶。
木村對他說了一句：“既然想死，那就在死前當一次傻瓜吧！為了一件事瘋狂，總有一天你會找到答案的！”
“為一件事瘋狂，總有一天會找到答案。”
這句話，也正是木村的成功密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