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記》卷七十五,蜀州晉原縣(本江原縣地,后周改為晉原縣今崇州市城關(guān)鎮(zhèn))馬元祠引李膺《益州記》?!妒裰袕V記》卷七崇慶州引同,只“立祠”后多“于此”兩字。繼引《水經(jīng)注》謂:“小亭山有天馬冢是也?!?/p>
按:《華陽國志?蜀志》載:“越巂郡會(huì)無縣漢置,南齊沒于蠻獠,即今會(huì)理縣治。路通寧州,……有天馬河,馬日千里,后死于蜀,葬江原小亭,今天馬冢是也。縣有天馬池,初,民家馬牧山下,或產(chǎn)駿駒,云天馬子也。今有天馬徑,厥跡存焉?!睋?jù)以上,是李膺所舉之“馬元河”,即此天馬河也。寧州,南朝宋置,領(lǐng)朱提、南廣兩郡。朱提郡治朱提縣,在今宜賓縣西南,南齊時(shí)為南朱提郡,南廣郡故治在今珙縣西南,后俱沒于僚。
臨邛縣:僑縣(今崇州市舊三江場)
臨邛故城:“臨邛故城,俗名公孫述城。”
《蜀中廣記》卷七,重慶州在所引李膺《益州記》“鶴鳴山”條下以“又云”引出。
“蓋李雄據(jù)蜀,李壽從牂柯引獠入蜀境,自象山以北盡為獠居,臨邛舊縣因茲置也。”
上書緊接上一條書出,中間隔以“《益州記》云:”而《寰宇記》卷七十五,蜀州晉原縣所引,則句文與《蜀中廣記》所引完全相同,只
“臨邛故城……”條前無所云,系禿頭?!吧w李雄……”條前有“李膺《益州記》云”句。以此,可認(rèn)為此兩條均為李膺書,以《蜀中廣記》所引論,前條“又云”,既可說明是李書中語,后一條因起首為“蓋”,可認(rèn)為是前條之補(bǔ)充。以《寰宇記》所載論,則注入引書名,可認(rèn)為是插句。姑并存,待后考。
注:王莽改蜀郡為導(dǎo)江郡,改原太守為卒正,徙治臨邛,以公孫述為卒正,城因此而得名。
按:臨邛本秦縣,漢時(shí)屬蜀郡?!短藉居钣洝肪砥呤澹骸摆鏊鲒鰨埳饺肭嘁陆试婆R邛?!敝乌鲋葳鰨埧h治。(唐時(shí)臨邛縣在今邛崍縣城關(guān)鎮(zhèn))王莽改蜀郡,……南朝宋因獠亂,置晉原郡,僅領(lǐng)臨邛等五縣。南齊改晉原郡為晉康郡,仍領(lǐng)前五縣,而置邛崍縣于崇州市舊三江場為僑縣。梁末復(fù)置邛州,無郡,置依政縣為州治,在今邛崍縣舊牟場與新場。僚,據(jù)《魏書?僚傳》:“僚者蓋南蠻之別種,自漢中達(dá)于邛笮山洞之間,所在皆有,種類甚多,散處山谷?!蔽釒熜熘惺娼淌谥墩摪褪裎幕吩凇缎U僚的族屬問題》篇中,則以為“僚在古代原當(dāng)作貉”“貉則是蠻在東北的一支?!薄昂炎逶幼〉厥且源笮∵|河為中心?!币蛳囊笈c殷周兩次革命,及周公的誅紂伐奄,“滅國五十,驅(qū)虎豹犀象而遠(yuǎn)之”把他們遠(yuǎn)逐到江南,由大巴山與清江而入蜀入黔。漢中、牂柯……等地皆有其族。牂柯:今貴州遵義以南至思南,石阡等地皆其故治。關(guān)于僚的種族,論者甚多,徐中舒教授所論,已見上述。吾師鄧少琴教授著《巴蜀史跡探索》以為“僚徭之稱出自獽蜒?!蓖髡淌凇豆糯陌褪瘛分姓f:”板楯蠻以及一部分巴族和濮族構(gòu)成了南北朝,始見于歷史的僚族?!氨娬f紛紜,總之,僚是中古一個(gè)較大的名族,其入蜀時(shí)間,并不始于李壽的引入。據(jù)郭璞《上林賦?注》:“巴西閬中有渝水,僚人居其上,皆剛勇好舞,漢高募此以平三秦?!保ㄒ姟妒酚?司馬相如傳?集解》),當(dāng)時(shí)成漢尚未建國。李雄是成漢第二代國君,并稱皇帝。李壽是第五代。
晉樂縣:(今崇州市西北舊公議場)
鶴鳴山:“張陵登仙之所。傳云:常有麒麟,白鶴游翔其上。有銘記云:‘張陵為蝮蛇所吸,門人以為登仙矣’。”
《太平寰宇記》卷七十五,晉原縣(今崇州市城關(guān)鎮(zhèn))“鶴鳴山(亦名鵠鳴山)在縣北七十九里?!币钼摺兑嬷萦洝?。
“張道陵登仙之所,常有白鶴游其上,北與邛州交界。”
《蜀中廣記》卷七,引李膺《益州記》。本條上有“《寰宇記》云:鶴鳴山在晉原縣(故治在崇州市東十里。)西八十里,絕壁千尋。
《全蜀藝文志》卷六十四載李膺《益州記》僅引銘記之文,銘記為石刻。考張陵即張魯祖父,為天師道創(chuàng)始人。東漢末起義之“益州黃巾軍”,實(shí)為天師道中人。劉焉與蜀中土豪攻滅之?,F(xiàn)存蘆山之樊敏碑,記載土豪攻黃巾軍之事,(碑文稱黃巾軍為“米巫”。)疑此“銘記”與碑同時(shí)刊刻?!度袼囄闹尽肪砹膬H引《銘記》作李膺《益州記》載,系誤。又《蜀中廣記》卷五十九《方物記?獸》引同,但無”有銘記云“及以后文。
張陵:“張陵遁病瘧于丘社之中,得咒鬼之術(shù)書,為是遂解使鬼法。后為大蛇所噏,弟子妄述升天。”
《廣弘明集》卷八,十七頁釋道安《二教論?服法非老九》引李膺《蜀記》。
按:張陵為其本名,后世道教徒與加一“道”字作“張道陵”以示尊崇。
米民:“受其道者,輸米肉市絹,器物筆紙,薦席五采,后生邪濁,增立米民。”
《廣弘明集》卷八,二十頁釋道安《二教論?服法非老九》引《蜀記》。應(yīng)是李膺《蜀記》之略書。
按:張陵建五斗米教,舊史稱米賊。見《后漢書?劉焉傳》與《三國志?張魯傳》米民是指其教徒?!度龂?魏志?張魯傳》:“張魯字公祺,沛國豐人也,祖父陵客蜀,學(xué)道鵠鳴山中,造作道書以惑百姓,從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號(hào)米賊(民)。
天師:“張陵入鶴鳴山,自稱天師,漢熹平末,為蟒蛇所噏,子衡,奔出尋尸,無所獲,負(fù)清議之譏,乃假設(shè)權(quán)為,以表靈化之跡。生縻鶴足置石崖頂。至光和元年(公元178年)遣使告曰:‘正月七日,天師升立都,米民山僚,遂因妄傳。販死利生,逆莫過此之甚也。'”
《廣弘明集》卷八,十九頁釋道安《二教論?服法非老九》引《蜀記》。
以上二條《蜀記》雖未寫作者姓名,但在同一篇中,所述者又是同一人事,大有可能所引系同書,即后二條亦是李膺書之略寫,故列于此。
汶井江:“江中有井,井見土亂。”
《寰宇記》卷七十五,晉原縣(臨邛陷于獠后移治,今崇州市城關(guān)鎮(zhèn))汶井江引李膺《益州記》。
注:《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江水“又東南過犍為武陽縣,青衣水、沫水從西南來合而注之?!毕伦ⅲ骸敖峙c汶井江會(huì),李冰所導(dǎo)也。自笮道與濛溪分水,至蜀郡臨邛縣,與布僕水合?!度A陽國志?蜀志》:“(李)冰又通笮道汶井江,經(jīng)臨邛與蒙江分水,至馬湖與白木江會(huì)武陽天社山下,合江。又與洛通山洛水,或出瀑口(即其分水嶺之名),經(jīng)什邡,與郫別江會(huì)新都大渡。又有綿水……皆灌溉稻田,膏潤稼穡,是以蜀川人稱郫,繁曰膏腴,綿、洛為浸沃也。
按:笮道當(dāng)指汶井江源頭一帶,即今崇慶縣之極西,與蘆山、寶興、汶川三縣交界之地,古為笮人地區(qū),故得笮道名。汶井江即今崇州市的西河,發(fā)源于崇州西界山中之九龍池,東流經(jīng)懷遠(yuǎn)鎮(zhèn),又東受于五里河、味江河、泊江河經(jīng)元通場折而南流會(huì)岷江支流沙溝河,又南經(jīng)崇州市城西,又南經(jīng)大邑縣界,至新津縣城東南與南河會(huì)。故曰“經(jīng)臨邛”?!皾飨奔唇裉J山河,古之青衣水,又稱大渡河。白木江即今邛崍縣南河。布仆水:臨邛縣下則稱仆干水?!稘h志》:“臨邛縣仆干水東至武陽入江?!蓖瑫R邛縣又云:“有布濮水,從布濮來合汶井江,有火井,夜時(shí)光映上昭。”下注:“汶井江”各本均作“火井江”,廖本作“文井江”?!安煎А贝蟾攀枪糯环N少數(shù)民族。司馬相如《難蜀父老文》所謂“略斯榆,舉包蒲?!币伞安煎А奔础鞍选敝D(zhuǎn)音,居于火井以西,蘆山河上游河谷一帶,遂稱為布濮。
寧蜀郡 (僑郡)
廣都縣:(在今雙流縣)
三都:“成都、新都、蜀(廣)都號(hào)三都,此都即一也。”
《寰宇記》卷七十二,廣都縣引李膺《益州記》。
按:《元和郡縣志》卷三十一,廣都縣(今雙流縣東南中興鎮(zhèn)):“蜀號(hào)三都者,成都、新都、廣都也。”雖未注明出處,與《寰宇記》校閱,知所引者為李膺語。《水經(jīng)注》:“洛水又南經(jīng)新都縣,蜀有三都謂成都、廣都此其一也。”又《寰宇記》引《蜀志》:“廣都縣,漢元朔二年(公元127年)置。隋仁壽元年(公元601年)避隋煬帝諱改為雙流。唐龍朔三年(公元663年),長史喬師望奏分雙流縣,又置廣都縣于舊縣南一十二里?!苯裰信d場所在地。
大塔山:“阿育王使鬼兵造八萬四千塔,雒縣(廣漢)、廣都(雙流)、晉原(崇慶)各有一也。”
《寰宇記》卷七十二,廣都“大塔山陰引導(dǎo)益州山川圖?!币钼哂?。
注:《蜀中廣記》卷五,雙流縣謂:“有大塔山,陰宏道?!薄兑嬷萆酱▓D》云:“阿育王使鬼兵造八萬四千塔,廣都有其一?!蔽淖峙c上幾全同,而未言李膺記。
牛飲水:“水名客舍,昔程鄭家于此,每群牛飲,江為之竭,故名。”
《蜀中廣記》卷五,雙流縣引《周地圖記》云:清水在縣北十里,改名牛飲水,引李膺記?!跺居钣洝肪砥呤?,在本條前多“牛飲水之末流也?!本?,引李膺《益州記》。
宜城山:“宜城山在牛飲水南三十里。”
《寰宇記》卷七十二,雙流縣宜城山在縣東南二十里,引李膺《益州記》?!妒裰袕V記》卷五雙流,引同,只少“三十里”三字。《寰宇記》與《蜀中廣記》在引條下均有“今按紫草山,崗阜相屬高百余步,連入陵州貴平縣界,是矣”句,則紫草山是宜城山一脈或又一名稱?陵州貴平縣西魏置,為和仁郡郡治,在今簡陽界西南舊鎮(zhèn)金橋,唐移置仁壽縣界,則宜城山山脈較長?!妒裰袕V記》又謂:“按蜀漢尚書蔣琬,宋布衣李甲宅,俱在宜城山下,茂林清泉,致可喜也”諸況,是宜城風(fēng)物宜人。
色水:“鴨馳橋西五里枇杷橋也。”
《寰宇記》卷七十二,雙流縣“色水在縣西五里,源出岷江?!币钼摺兑嬷萦洝?。
注:色水在雙流縣境,“雙流”據(jù)《寰宇記》卷七十二:“本漢廣都縣[漢元朝二年(公元前127年)置]地?!薄对涂たh志》卷三十一:“隋代避煬帝諱,改為雙流縣,以縣在二江(流江、郫江)之間故以名。唐因之,故城在成都南四十里,即今雙流縣治。鴨蛇、枇杷二橋,當(dāng)是色水上之橋。
汶山郡
都安縣:(郡治,在今都江堰市灌口鎮(zhèn))
青城山:“入山七里至赤石城,有羊馬臺(tái),三師壇。上五里至瀑布,水澗二百步,有二石梯,有一石筍高三丈,過二石門,絕崖數(shù)百丈下,起常道觀。高峰下,有水六時(shí)灑落。東北有二石室,名龍宮,可容百余人。從龍宮過石室至石梯,名龍橋。又有一石梯,洞穴深邃,莫知所極。西北有石室,宛然見存。又有黃帝壇,石法天地,上圓下方,闊一丈二尺,有十二角。觀東有石刻,日月各闊五尺,厚一尺二寸。相對(duì)柱上,烏兔輝爍,方圓磅礴可觀。”
《太平御覽》卷四十四,地部九,關(guān)中蜀漢諸山,青城山引李膺記。
注:《蜀中廣記》卷六,成都府六灌縣引同。并謂:“青城在本縣(都江堰市)西四十里?!币睹接洝吩疲骸耙嬷菸髂锨喑巧揭幻喑嵌忌?,山形似城,其上有崖舍赤壁。”楊用修《蜀志補(bǔ)罅》:“青城山有一百八景,風(fēng)日佳時(shí),登儲(chǔ)福宮望之,歷歷可數(shù)?!倍殴馔ビ浽疲骸搬荷竭B峰接岫,千里不絕,青城乃第一峰耳。”《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江水:“文井水又東逕江都縣,縣濱文井江,江上有長隄,隄跨四十里,有朱亭,亭南有青城山。”
黃帝壇:“在青城縣青城山九里至赤城,有三師壇又有黃帝壇。”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古跡引李膺《益州記》。
帝俈臺(tái):“青城山,天皇授帝俈五符文于此山,牧德之臺(tái)尚在。”
《蜀典》卷三,居寓類,帝俈臺(tái)引李膺《益州記》。
注:帝俈,相傳古代“三皇五帝”中“五帝”之一。關(guān)于五帝人物,說法不止一種,據(jù)《世本》四《五帝譜》;《大戴禮?五帝德》及《史記?五帝紀(jì)》諸書謂:“黃帝、顓頊、帝俈、堯、舜?!睘槲宓?。
天彭闕:“清水路西七里灌口,古所謂天彭闕,兩石對(duì)立如闕,號(hào)曰天彭。”
《寰宇記》卷七十三,永康軍導(dǎo)江縣灌口山,引李膺《益州記》。
“湔水路西七里灌口山,古所謂天彭闕也?!?/p>
《蜀中廣記》卷六,灌縣引李膺《益州記》。
天彭山:“兩石對(duì)立如闕,號(hào)曰天彭。”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景物下云在導(dǎo)江縣引李膺記。
按:《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江水一,“秦昭王以李冰為蜀守,冰見氐道縣(當(dāng)作湔氐縣)有天彭山,兩山相對(duì),其形如闕,謂之天彭門,亦曰天彭闕?!笔翘炫黹T或天彭闕應(yīng)在松潘北,而《蜀都賦》劉逵注謂在都安(今都江堰市)。李膺亦云在灌口,故將其置于都江堰。后世又有謂彭縣西北有天彭闕,亦名天彭門者,當(dāng)是另一處?!蹲x史方輿紀(jì)要》卷六十七,:“李膺謂之天彭関?!薄伴v”與“闕”字形相近,恐関即闕之誤。據(jù)此,則“天彭闕”一辭,系李膺書所載,《水經(jīng)注》所引《益州記》第一條,“大江源泉……”有“天彭闕”一辭,第二條又顯系第一條之繼續(xù),不僅如此,《水經(jīng)注》所引禿頭《益州記》,不但有連貫性,其用詞造句,亦極近似,若第一條(天彭闕條)為李書,其余各條亦可無疑,雖楊守敬以為酈、李同時(shí)異地,《水經(jīng)注》不可能引李書。但考李在蜀任職時(shí)期,約在肖齊永元二年(公元500年)前至梁天監(jiān)元年(502年)后不久。而酈任職時(shí)間,則在北魏昌明(公元500—502年)至孝昌(公元525—527年)間。(見《南史》;《北史》)是酈可稍后于李,酈寫書時(shí),李書已成。李以蜀人記蜀事,自必名噪一時(shí),酈寫書至江水,焉得不采用!有此推論,暫將《水經(jīng)注》中所有未貫作者姓名,而又未能從它書查明之《益州記》,作為李書,俟以后再考。又,天彭山亦即天彭闕也。
都安堰:“江至都安堰,其右檢,其左(郫),其正流遂東,郫江之右也。因山頹水,坐致林木,以溉諸郡。又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白沙郵作三石人,立水中??桃瘢?/b>“水竭不至足,盛不沒肩。”是以蜀人旱則藉以為溉,雨則不遏其流。故記曰:“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沃野千里,世號(hào)陸海,謂之天府也。”
《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江水,“江水又歷都安縣?!毕乱兑嬷萦洝?。
《蜀中廣記》卷六引同,只“白沙郵”下,多“郵在堰官上”句。
按:此段文多以為全系《益州記》文,遂認(rèn)為“記曰”之“記”應(yīng)省。鄙意以為,“是以”至“故記曰”,是《水經(jīng)注》作者文,而“記”是指上所引的《益州記》,“水旱從人”以下句,方又是《益州記》所言。故“記”不應(yīng)省。又,此條雖在《蜀中廣記》亦在《益州記》前未書作者姓名,但在前“天彭闕”寫明引書為李膺《益州記》。下“玉女房”條又寫引書為《李膺記》,故此條可能是李書之略寫。
注:《水經(jīng)注?江水》:“江水又歷都安縣,縣有桃關(guān),漢武帝祠。李冰作大堰于此,堰于江作堋,謂之湔堋,江入郫江,檢江以行舟?!贝搜咚字^之都安堰,亦曰湔堰又謂金堤。左思《蜀都賦》所謂“西逾金堤”者也。諸葛亮北征,以此堰本國之所資,征丁千二百人主護(hù)之,有堰官。
按:都安縣即今都江堰市?!败 保炙牡萄?。《寰宇記》卷七十三“蜀人謂堰為堋?!薄妒穸假x》劉逵注:“李冰于湔山下造大堰以壅江水,分散其流,灌溉于地?!卑创思磁e世聞名之都江堰,(唐稱楗尾堰,見《元和志》。宋以后始稱都江堰)它包括魚嘴、金剛堤、飛沙堰、人字堤及寶瓶口等工程。(見《華陽國志校注?蜀志》)又據(jù)《華陽國志?蜀志》注:“羊摩江”即今羊馬河,是分外江水以灌溉外西以西農(nóng)田的一條干渠?!坝衽俊笨赡苁且蛔卮笱履埂!鞍咨赤]”在今都江堰市西八里的白沙街?!班]”:古代傳遞文書的驛站?!瓣懞!睋?jù)《漢書?東方朔傳》:稱關(guān)中此所謂天府陸海之地。顏師古注曰:“高平曰陸?!U呷f物所出。”“天府”諸葛亮《隆中對(duì)》:“益州險(xiǎn)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見《三國志?蜀志?諸葛亮傳》)
水利:“深淘灘,低則堰。”
《揚(yáng)鎮(zhèn)二十卷外集》卷六,水利謂:“亦見於梁李膺《益州記》?!?/p>
《蜀中廣記》卷六引《水經(jīng)注》云:“江水又歷都安縣?!敝^都安縣即汶山郡治,劉先主(備)所置也,有桃關(guān)及漢武帝祠,李冰作大堰于此,立碑六字曰:“深淘潬,淺包漹”漹者于江作塴,塴有左右口,謂之湔塴江。“潬”沙渚也,江東呼水中沙堆為潬。
府君山:“丹景山之脊,東南距灌口百里,李冰立東嶽于上,與丹景相表里,今曰府君山。”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景物下引《治水記》。
按:前伏龍觀引《治水記》有李膺作李注之誤,疑此條亦李膺書,置此待考。永康軍宋置,本唐鎮(zhèn)靜軍,后蜀曰灌州,宋改永安軍,又改為永康軍,今都江堰市治。
漢嘉城:“在青城縣南四十里有漢嘉城。”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古跡引李膺記。
按:青城縣,《通典》云:“蕭齊置齊基縣…《舊唐書》云:‘后周改為清城縣,唐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去水改為青城,元省,’故治在今都江堰市西四十里?!?/p>
赤崖山:“汶山郡北有赤崖山是也。”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景物上,引李膺記。條文上書“在導(dǎo)江縣北二十里”。
按:導(dǎo)江縣,唐于灌口置盤龍縣,后改為導(dǎo)江縣,南齊時(shí)為都安縣,今都江堰灌口鎮(zhèn)。
氵晏官縣:(在今都江堰市東導(dǎo)江舖)
玉壘山:“在沈黎郡,去蜀城南八百里,在此縣(導(dǎo)江縣)北二十九里。”
《寰宇記》卷七十三,導(dǎo)江縣“玉壘山湔水所出”引李膺《益州記》。
按:沈黎郡,西漢置,中間曾廢,梁復(fù)置。故治在今漢源縣北九襄鎮(zhèn)。導(dǎo)江縣在今都江堰市東,聚源鄉(xiāng)東南導(dǎo)江鋪。
注:《華陽國志?蜀志》:“后有王曰杜宇……乃以……玉壘峨嵋為城郭。”下注引《漢書?地理志》:“玉壘山、湔水(都江堰市的白沙河)所出?!卑咨澈影l(fā)源于都江堰、汶川兩地界的茶坪山,四時(shí)積雪,故曰“玉壘”。其山脈由此沿白沙河與岷山之間迤邐而南,直達(dá)都江堰市西北,均稱玉壘山。杜甫詩:“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云變古今?!薄稘h書?地理志》:“綿虒縣(今汶川縣西)玉壘山,湔水所出?!薄妒裰袕V記》卷六《志》云:“玉壘山,去縣三百里,眾峰必?fù)?,遠(yuǎn)望無形,惟云表崔巍稍露,山石瑩潔可為器,亦碔砆之類。唐貞觀創(chuàng)關(guān)于其下,名玉壘關(guān),亦曰七盤關(guān)。乃番夷往來之衝也。”
伏龍觀:“蜀守父子擒健鼇,囚于離堆之趾,謂之伏龍?zhí)叮罅⒂^于其上。”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灌縣,景物下,伏龍觀引李注(應(yīng)是李膺之誤)《治水記》。
按:永康軍宋置,漢屬蜀郡之郫、綿虒、江原三縣地,三國時(shí)蜀置都安縣于灌口,屬汶山郡,南朝宋、齊因之。唐為鎮(zhèn)靜軍,元改置灌州,即今都江堰市治?!豆沤窦洝罚骸袄畋忞x堆以避沫水之害?!狈妒x堆詩序云:“沿江兩崖中斷,相傳秦李冰鑿此以分江水,上有伏龍觀,是冰鎖孽龍?zhí)?。”伏龍觀,在離堆上,至于鎖孽龍,當(dāng)是后世感李冰治水功所傳神話。
盤龍山:“山土色黃,盤回有龍形,故曰盤龍山。”
《寰宇記》卷七十二,永康軍導(dǎo)江縣盤龍山引《李膺記》。按導(dǎo)江縣故城在今都江堰市東二十里。
注:《蜀中廣記》卷六灌縣引同,但同書卷五十一《蜀郡縣古今通釋》中灌縣盤龍山引書辭全同,又只寫《益州記》而未冠作者姓名。又卷六中引《外史》謂:“盤龍山不言所在,今(明代)學(xué)宮之右有金龜山,壤黃而形蜿蜒者是也?!?/p>
按:盤龍山,據(jù)《元和郡縣志》:“在導(dǎo)江縣北二十里。”
盤龍三院:“郡北有孤山,其山蜿蜒,故曰盤龍。有盤龍三院:上曰圣壽,中曰寶壇,下曰定慧。”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成都府路永康軍,景物下,盤龍山引《李膺記》。
按:永康軍即今都江堰市,宋改永康軍。
走金山:“堯時(shí)洪水,民奔是山而獲金,故曰走金。”
《寰宇記》卷七十三,導(dǎo)江縣走金山引李膺《益州記》。
“昔懷山襄陵之際,西民奔此山而攫金,故名。”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景物下,走金山引李膺《益州記》。
“走金山在導(dǎo)江縣,堯時(shí)洪水,民奔是山而獲金,故名。”
《蜀中廣記》卷六十七引《李膺記》。
按:《宋史》謂:“慶歷(北宋趙禎年號(hào),公元1041年—1048年)中,或言彭之廣碃,麗水二峽出金,官者挾富人請(qǐng)置場募采,益州轉(zhuǎn)運(yùn)使高覿,以聚眾山谷間,與夷獠雜處,非地方之福,且得不償失,遂罷之。”《龍州志》云:“州產(chǎn)金砂。在西北九十里,水進(jìn)站界,亦鄰于夷。”
白沙溪:“玉女房西五里有白沙溪,源出灌口,俗號(hào)滋茂池。后門又有白沙繩橋,過崇德廟十里,地名白沙,嵗以水湍,故造繩橋以濟(jì)居民及威茂二州往來者。”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景物下引李膺記。條文上書“在導(dǎo)江縣西三十余里”。
注:《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江水又歷都安縣,李冰作大堰于此,于玉女房下作三石人于白沙郵,郵在堰官上立水中?!薄度A陽國志?蜀志》:“于玉女房下白沙郵作三石人?!?/p>
按:今之都江堰市即古灌口鎮(zhèn)。白沙溪、白沙戌等均與白沙郵相鄰,而白沙郵即今都江堰市西八里的白沙街。威指威州。茂指茂縣。白沙街當(dāng)白沙河與岷江會(huì)合處,位于成都至岷江上游的出入口,是威茂往來必經(jīng)之地。
齊基縣:(在今都江堰市西南徐家渡)
齊基縣:“齊永明初,置齊基縣于青城山東筑土城,周五里。”
《蜀中廣記》卷六,灌縣,引李膺記。
“齊永明初,置齊基縣。”
《寰宇記》卷七十三,青城山引李膺記。
“齊武帝永明四年(公元486年),分江原縣置齊基縣。”
《輿地紀(jì)勝》卷一百五十一,永康軍(齊屬汶山郡)縣沿革,青城縣引李膺記。
按:舊齊基縣在今都安堰市西南徐家渡。其設(shè)置,據(jù)《輿地紀(jì)勝》引李膺記,謂在齊永明四年(公元486年)分江原縣置齊基縣,而據(jù)周《地圖記》則謂,“周武帝天和四年(公元569年),改齊基為清城縣,因山為名?!杜f唐志》云:“后周改齊基縣為清城縣,有清城山在縣西北三十二里,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去水為青,在今都江堰市西南舊徐家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