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穎
花乳石在元代被王冕用為印材,從而引發(fā)文人刻印的流行,繼而拉開明清流派篆刻的大時代;文彭從路過的老人的擔子里挑出用為婦人發(fā)飾的凍石作為印材,從而導致了青田燈光凍天下聞名。田黃石被公推為“石帝”,也需要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契機。如今,已經(jīng)沒有確鑿的正史資料記載田黃石究竟在什么時候又因為何事登入“大雅之堂”,但文人筆記中,卻不經(jīng)意地留下了與此相關(guān)的一筆軼聞。
這則故事出現(xiàn)在清代施鴻保的《閩雜記》中:“閩人言,其初第為鄉(xiāng)人取作碌碡等器,明末時有擔谷入城者,以黃石壓一邊,曹節(jié)愍公見而奇賞之,遂著于時。”
可見,就像凍石最早是用作女性飾品一樣,田黃最早的時候也和篆刻還有文人毫無關(guān)系,而是被農(nóng)人們當做碌碡來使用的,它之所以能夠成為印石,乃是一位名叫曹學佺的文人的功勞。
曹學佺(1574-1646)字能始,一字尊生,號雁澤,又號石倉居士、西峰居士,福建福州府侯官縣洪塘鄉(xiāng)人,是明代晚期著名學者、詩人、藏書家,閩中十子之首。以少年科第顯,由進士授戶部主事,與李贄、謝肇淛等閩中文人均有往來。這里必須提及的是,目前出土文物中,年代最久遠的壽山石印章,就是李贄兩枚遺印,分別是白文的“李贄”和朱文的“卓吾”,而謝肇淛則是首先將艾綠作為壽山石中第一名品的文人,總之,曹學佺所交游的友人中,有不少與壽山石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在萬曆四十一年(1613)考績時,曹學佺因其在四川任按察使期間“除殘去貪”,得罪了蜀王,被罷職回鄉(xiāng)。回到福州洪塘之后的曹學佺便做起了文人歸隱時最愛做的一件事——建筑私家園林。他的“石倉園”營建在洪塘的妙峰山下。既名為“石倉”,最好是能有美石,為此曹學佺憑己力搜羅各色奇石。一日,曹學佺就是在信步于城中的時候,與擔谷入城的農(nóng)民相遇,于驚鴻一瞥中看見了老農(nóng)用來壓擔的田黃石。
溫、潤、細、膩、凝、結(jié)——“六德”俱備的田黃石讓曹學佺既感到驚訝又欣喜,因而將其歸入了自己的收藏。至于為何曹學佺“見而奇賞之”之后,田黃便能夠“著于時”,大約也與前面說到的石倉園有很大的關(guān)系。據(jù)軼聞載錄,在石倉園建成之后,文人雅士常常云集于其中,或是觥籌交錯或是吟詩作賦?!恫苣蠈m學佺小傳》就有關(guān)于石倉園宴飲的記載:“賓友翕集,聲伎雜進,享詩酒談宴之樂,近世所罕有也”。就在這樣的雅集酬唱當中,品賞文玩自然也是文人最為熱衷的環(huán)節(jié)之一,其中也包括曹學佺所收藏的田黃石。有這么一位交友廣泛的文人領(lǐng)袖做推手,田黃石被越來越多的文人所認識也成為必然,無論是天然的富貴之氣還是易于入印的質(zhì)感,也都備受文人們的認可和推崇。因此,田黃與文人的緣分就從這福州洪塘妙峰山下的石倉園開始,歷經(jīng)明清兩代以至今日。
自曹學佺之后,文人對于田黃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鍾愛,贊頌田黃的詩文比比皆是,“壽山石以‘田石’為第一品”,田黃的收藏,亦成為了文人的雅好之一。當然,其中最為主要的原因是,田黃作為珍貴的篆刻印材為文人所賞識。
比如徐珂的《清稗類鈔》中就記載:“羅艮山之戚某得袁子才所用印章,今流落人間者,有‘頤性養(yǎng)壽’一方,石質(zhì)為田黃,高四寸,闊一寸六分,重二十四兩。其晶瑩透潤處,皆蘊橘囊文,兼有田黑數(shù)點,洵福田石之上品也。石側(cè)有黃小松司馬鐫跋百余字,文字亦雋永可喜,文曰:‘福州之田,蘊石如玉,大材尤可貴.聞黃莘田十硯齋、袁簡齋隨園所收殊美,莫能睹。乾隆乙巳春,謁河間中丞大人于祥符,出觀斯石,即隨園之物。石經(jīng)詞人護藏,今忽登中丞幕府,與文章政事,并暉朗于河聲岳色間。石固有靈,而際遇之奇,亦千秋希有事也?!擞『鬄榱_艮山之戚某所藏?!?/p>
清代著名金石學家、收藏家吳大澂也在他的《愨齋日記》里寫道:“(正月二十五日)居停吳平齋太守留榻以待。余住第二進樓上東廂。居停出示田黃印章三十余放。皆極精珍品?!标惲敛踔猎?jīng)收藏過近百方田黃印章。這些田黃印,除了“印章”的功用之外,其材質(zhì)本身的審美趣味也成為了文人收藏田黃的重要原因。正如郭則壽在《田黃小印》中的形容:
佳人空谷惠清音,晤對教忘夏夜深。
才大翻成難用感,色殊始有悟稀心。
風前白袷如懷玉,座上黃裳欲鑄金。
縱不姬姜夸并駕,通于方雅亦骎骎。
近現(xiàn)代名人書畫\壽山石雕
金石篆刻\文房清供\名酒陳釀
| 拍賣時間 |
5月21日 - 5月22日
| 拍賣地址 |
福州香格里拉大酒店一樓大廳
| 預展時間 |
5月18日 - 5月20日
| 預展地點 |
福建省集珍藝術(shù)館、海峽文化產(chǎn)權(quán)交易所
(福州市鼓樓區(qū)楊橋東路19號雅道巷壽山石文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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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視繁榮與蕭條 ——淺析壽山石市場解構(gòu)之后的價值重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