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注：
首屆“新寫意主義——中國當代藝術名家邀請展”于2018年成功舉辦，“新寫意主義——第二屆中國當代藝術名家邀請展”于2020年成功舉辦。這是西安崔振寬美術館作為民營公益性公共美術館，為西安建設具有歷史文化特色的國際化大都市做出的積極有益的文化貢獻；此展覽亦旨在回顧歷史層面的中國“寫意”，探索其內在轉化，在重視全球藝術文化語境時，同時重視中西藝術文化差異性，提出具有共享性與互動性的“新寫意主義”以便更好地與國際對話。據悉，“新寫意主義——第三屆中國當代藝術名家邀請展”將于2022年在西安崔振寬美術館舉辦。
“縱筆大寫意”的前世今生
——關于第三屆“新寫意主義”展主旨的簡要說明
文 | 陳孝信
劉驍純是國內的一位重量級批評家、理論家、策展人。他的不幸離世，是藝術界、學術界的一個重大損失?！靶聦懸庵髁x”展是劉驍純會同王林聯(lián)手策劃的一個重要展覽（遺憾的是：他本人卻因身體原因始終未能到場）。也可以說，是他畢生事業(yè)的最終落腳點，同時也就成了他個人的未竟之志業(yè)。
本人有幸成為“新寫意主義”展的第三任策展人兼學術主持。我的首要任務是：整理出劉驍純關于“新寫意主義”思路的精神遺產，以便更好地借助本次展覽活動，體現(xiàn)并弘揚他的思想，同時推進他的未竟之志業(yè)。通過認真閱讀、體會他生前寫下的多個文本，我從中提取了他的一個關鍵性的說法：“縱筆大寫意”。
傳統(tǒng)水墨畫的寫意分為了“小寫意”與“大寫意”，而劉驍純更在意的卻是“大寫意”，其理由如下：“明徐渭代表了一個重大轉折。他的意義絕不是從山水轉向花鳥，而是從寫意轉向了大寫意。此后出現(xiàn)了朱耷、虛谷、趙之謙、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等一批大師，開創(chuàng)了有清一代的大寫意高峰?！保?/span>參見劉驍純 ：《大寫意三題》，刊《新寫意主義——第二屆當代藝術名家邀請展作品集》，陜西美術出版社，2020.8月版，p2—p3）此處須指出的是 ：將齊、黃二人劃入“有清一代”是不當?shù)?。甚而至于，虛、趙、吳三人應劃入晚清至民國時期。應該劃入“有清一代”的還有石濤。
而“大寫意”，劉驍純又別出心裁地將其分為了“恭筆大寫意”與“縱筆大寫意”兩個傾向。憑我個人的淺識，這應該是他的個人創(chuàng)見（未見于歷代畫論文獻。倘若有人查到了文獻記載，我此處的說法可更改）。而他更在意的卻是“縱筆大寫意”，其理由如下 ：“大寫意有'恭筆’、'縱筆’兩大傾向：'恭筆’可以齊白石為例；'縱筆’可以晚期黃賓虹為例。'恭筆’的特點是對某類題材事先千錘百煉以駕輕就熟，畫時自由隨意卻又精準恰切妙筆生輝才華橫溢，成稿后百里挑一。'縱筆’的特點是憑畢生修養(yǎng)、人格和才能，畫時不計成敗將錯就錯左失右補上敗下收，在大亂中求得大治，造型若有若無，筆墨直指心性?！保ㄍ希?/span>
他進一步指出：“黃賓虹之后，石魯?shù)囊肮謥y黑辯護詩將縱筆大寫意又提了出來，影響所及，當今陜西成為縱筆大寫意集中地，北京、江浙、嶺南均無此現(xiàn)象?！保ㄍ希?/span>
他由此得出一個結論：“中國以筆墨為軸心的寫意畫將創(chuàng)造出縱筆大寫意的最后高峰，希望或許就在陜西?！保ㄍ希埩粢庾詈筮@一句。所以，我確定“縱筆華章”為本屆的學術主題。
為了厘清“縱筆大寫意”的來龍去脈，在這里不妨梳理一下它的“前世今生”。
01
“縱筆大寫意”的前世
“縱筆大寫意”的前世，大致分為了以下三個不同的時期：
1、發(fā)軔期
須說明一下：在“發(fā)軔期”之前，還應該有一個很長的“萌芽期”，上限可以推至新石器時期，下限在兩漢、魏晉南北朝。為了行文的簡便扼要起見，拙文就直接從“發(fā)軔期”切入。
唐 懷素《自述帖》局部 紙本
原作尺寸：28.3×775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發(fā)軔期應在唐、甚至唐之前，典型的例子是狂草，尤其是張旭的顛草與懷素的狂草，共開“縱筆大寫意”的先河。他們二人的草書，既是線條的解放，也是字體的解構，又是書寫過程中幾近放任的宣泄，要突破一切規(guī)矩的束縛，甚至要在書寫時藉由酒、舞蹈、音樂、當眾表演來提高書寫者的意氣，從而激發(fā)個人的潛力，而后在線條的揮灑中，得到一種超越的快感。（可參見侯古諒 ：《如何看懂書法》，P151-P154）
唐代畫家兼理論家——張璪的作品雖無留存，但符載為他寫下的《觀張員外畫松石序》卻保留了下來，其中就有這么幾句描述文字：……箕坐鼓氣，神機始發(fā)，其駭人也，若流電激空，驚飚戾天，摧挫斡掣，撝霍瞥列，毫飛墨噴，捽掌如裂，離合惝恍，忽生怪狀。（參見俞劍華編著 ：《中國畫論類編》（上），P20）這或許就是對“縱筆大寫意”創(chuàng)作過程的最早記錄。
值得一提的，還應該有顏真卿《祭侄文稿》，“斑斑墨瀋盡是郁屈頓挫之情”，毫無疑問，體現(xiàn)了“縱筆大寫意”的神韻。
唐以后的草書分為了“狂草”與“章草”兩個分支，正好對應了劉驍純所說的“恭筆”（章草）與“縱筆”（狂草）之說。
正是狂草，種下了“縱筆大寫意”之因。而文人畫發(fā)展到明中后期至清初，異峰聳起的“縱筆”一路，便是它的果。
唐 顏真卿《祭侄文稿》局部 共計234字
原作尺寸：28.3×75.5cm 紙本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2、巔峰期
歷史發(fā)展到明中期，基于當時先后盛行的心學、童心說、本色說、性靈說、唯情說等“前現(xiàn)代”思潮，徐渭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明代中晚期追求自我人格無限擴張的典型人物。
徐渭不可一世的大寫意水墨畫，將隱含于文人畫家主體性原則中的書法化形式構成以及以書入畫的審美理想外化為直抒胸臆的新節(jié)律……他那種單刀直入、率真無畏的審美意趣，那種狂肆潑辣、酣暢、躁灼的筆墨形態(tài)，那種具有無限隨意性和可變性的噴涌的抒情方式，那種富于積極的批判的人格特征，以及由“勃然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袁宏道語）發(fā)越而出的奇恣縱肆的激情和力量為世所罕見。（參見盧輔圣 ：《中國文人畫史》，P382-P383）
明 徐渭 《花竹圖》337.6×103.5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徐渭的一個異于常人之處是：通過詩文和書法的高峰體驗，使得他得以悟入縱筆大寫意的自由之境，并呈現(xiàn)出中國古代繪畫中“最為強烈的抽象表現(xiàn)主義性格”（盧輔圣語）。
處于明末清初的八大與石濤（他們都是“四僧”中最杰出的代表），繼承并推進了徐渭的“縱筆”一路，共同鑄就了“巔峰期”的輝煌。八大（又名朱耷），成就最高，畫史評價他：在凝練蘊藉之中透露出疏放自由之趣，直臻出神入化的境地。他將寫意花鳥畫的緣物抒情傳統(tǒng)推向極致，以物象擬人化、圖像人格化的象征寓意手法抒發(fā)其憤懣孤傲、蒼涼寂寞的情懷，言、象、意的幽異組合和完美統(tǒng)一，是歷來畫家很少能達到的。（同前引，P419）他的《河上花圖》（紙本水墨 47cm×1293.5cm，現(xiàn)藏天津博物館）為國之瑰寶，堪稱“縱筆大寫意”巔峰之作（與徐渭的《雜花圖》并列）！筆者有幸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觀瞻過一次，深刻印象至今難忘……
提示：橫屏欣賞
清 朱耷 《河上花圖》紙本水墨 47×1292.5cm 天津博物館藏
石濤的出現(xiàn)比八大稍晚，主要成就是在山水畫方面（這一點不同于徐渭、八大，故而顯得格外有意義）。史稱他的“山水畫師法造化，抒發(fā)個性，意蘊更趨繁多而不拘一格，手法運用更加靈活而長于變化……或惡墨萬點，……脫盡窠臼?！薄俺湟缰烈悴┐笾畾狻薄＃ㄍ耙?，P426-452）
石濤還是個繪畫理論家。他的《畫語錄》（晚年改稱《畫譜》），被稱為是“中國繪畫史上天賦人權的宣言書”（盧輔圣語）。這本理論著作中的許多文字，諸如：“我之為我，自有我在……我自發(fā)我之肺腑，揭我之須眉”?！蹲兓碌谌罚骸耙鈩觿t情生，情生則力舉，力舉則發(fā)而為制度文章”（同上）等等，可視為“縱筆大寫意”的最佳注解。也可以說，到石濤這里，才終于完成“縱筆大寫意”創(chuàng)作與理論的雙重性建構。無論是創(chuàng)作實踐，還是理論建樹（不止是《畫語錄》），都是傳統(tǒng)遺留給我們的偉大的精神遺產。
清 石濤 《花卉冊十幀》 冊頁
3、延宕期
從徐渭到石濤，前后也就一百多年時間，“縱筆大寫意”（花鳥、山水）也就走完了這段“巔峰期”，從此跌落到了怪石嶙峋的丘陵地帶，幾乎一蹶不振。究其原因，十分復雜，茲不詳論。有一條卻是眾所周知的，那就是文人書畫的整體衰敗（較早出現(xiàn)在清中期，甚至更早些）。
從清中晚期到民國，隨著江、浙、皖一帶民營經濟的勃興和藝術市場的推波助瀾，相繼在揚州、徽州、上海等地市，崛起了“揚州八怪”、“海派”等藝術群體（說是畫派，恐欠當）。這其中的個別代表人物，如鄭板橋、金農、虛谷、趙之謙、蒲華、吳昌碩等，多多少少在“縱筆”創(chuàng)作方面留下了一些印跡，但都不是十分突出。
清 虛谷 《花果冊》其一 紙本設色 上海博物館藏
清 趙之謙 《花卉冊》其一 紙本設色水墨 上海博物館藏
清 金農 《墨梅圖冊》其一 紙本水墨 28.5×33cm 上海博物館藏
02
革新與彌散——“縱筆大寫意”的今生
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迎來了中國畫的“革新”浪潮。在這股浪潮中，黃賓虹與齊白石二人，一南一北，一為“縱筆”，一為“恭筆”，皆領一時之風騷。尤其是黃賓虹，上承徐渭、八大、石濤，下啟張仃、崔振寬等眾多追隨者。正如劉驍純在《崔振寬與“黃崔系統(tǒng)”》一文中所評價的：“觀其 80 歲以后的作品，無法而法生，無我而我在 ；運筆如庖丁游刃，目無全牛 ；施墨如烈馬脫韁，騰躍無羈；灑脫而理存，狂亂而有治。蒼郁高曠的情懷直泄于筆端，頑強搏擊的生命活脫于紙上。黃賓虹—轉向了更自由，更解衣盤礴的大寫意，而大寫意才是本質意義的寫意?！保▍⒁姟洞拚駥挳嫾罚琍3）
黃賓虹還留下了兩個重要的藝術課題：1、“筑基于筆，建勛于墨”；2、“離象得神”。對于后人而言，“離象得神”似乎更具有啟示性意義，半個多世紀后的“抽象性水墨”奉此為金科玉律。
黃賓虹 《黃山湯口》 立軸 設色紙本 171×96cm
中國嘉德2017年春拍 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近現(xiàn)代專場
成交價：RMB 345,000,000
在“黃崔系統(tǒng)”中，另一位就是三屆“新寫意主義”展的參展藝術家——崔振寬。劉驍純在評價他時，說了這么一句很值得反復玩味的話：“越是趨向大寫意，便越是需要結構的控制，崔振寬正在向這個方向發(fā)展?！苯又终f：“在崔振寬的作品中，筆墨結構、造型結構、布局結構、空間結構正在形成心聲與天籟和鳴的新意境?！保ㄍ弦?，P9）
崔振寬 《點線和樹之一》182x97cm 2020年
在“革新”浪潮中，還有幾位大家也是“縱筆大寫意的”高手，諸如傅抱石、陸儼少、李苦禪、石魯、黃胄等。其中，尤以石魯?shù)拿\最為坎坷，事跡也最為悲壯。劉驍純稱他為“將文人書憤傳統(tǒng)推向現(xiàn)代表現(xiàn)主義的轉折性藝術家”（引自《中國現(xiàn)代美術理論批評文叢——劉驍純》，P305）。最值得稱道的是其在1964年展出過的巨制《東渡》，“作品直接以焦墨和朱砂色皴斫染，在色墨沖突中塑造船夫的人體肌肉，'十分震撼人心’?！保ㄍ?，P306）
正是石魯，影響了“新時期”（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一批被稱為“鄉(xiāng)土表現(xiàn)”（劉驍純首提此說）的藝術家 ：崔振寬、王炎林、郭全忠、張立柱、晁海、邢慶仁、王小信等。他們中每個人的個性都很顯明，藝術成就和造詣，學界也都各有評價。據此，劉驍純才有理由說，縱筆大寫意的“希望或許就在陜西”！
為了呈現(xiàn)劉驍純所說的“希望”，本屆展覽特意組織了一個獨立的“陜西板塊”，打頭的就是石魯（由于客觀條件所限，在展覽上僅作為藝術文獻資料出現(xiàn)），其他六位 ：崔振寬、王炎林、郭全忠、范炳南、張立柱、樊洲等，都是代表性人物，題材上或山水（崔），或人物（王、郭、張），或書意抽象表現(xiàn)（范、樊），面貌各異，精采紛呈；且都注重“縱筆”的運用。批評界、史學界可據此來深入探討“鄉(xiāng)土表現(xiàn)”這一地域性藝術現(xiàn)象的得失利弊。
石魯《東渡》色稿 29.5×20cm 1964年
姬子的《大宇暢神圖》是本屆展覽策劃人特別邀請參展的一件巨制。它是由姬子的人生苦難和坎坷經歷，反復提煉、升華而成的一件哲理性作品。這件作品不僅突破了傳統(tǒng)山水創(chuàng)作的固有模式，成為了一幅多維度、多空間結構的“宇宙山水”，而且把“縱筆大寫意”的表現(xiàn)手法推向了一個新的層面，堪稱是“縱筆華章”的一種典范之作。
縱筆大寫意本由書法（尤其是狂草）的衍化、延伸而來。所以，本屆展覽特別邀請了兩位現(xiàn)代書法代表性人物——王冬齡和邱振中參展，以展示他們的“縱筆”成就。
“書意抽象或表現(xiàn)”是被稱為“中式抽象”、“中式表現(xiàn)”的一股新潮流（亦是我所主張的“超寫意”思路）。本屆展覽上的多位藝術家——朱墨、周長江、祁海平、吳震寰、沈沁等，正是這一方面的佼佼者。其中的周長江、祁海平還是這一領域里最早的一批弄潮兒，他們的藝術成就亦早已為世所公認。
在書意抽象或表現(xiàn)的傾向中，就已經出現(xiàn)了“縱筆大寫意”的彌散現(xiàn)象（不再是一味地用縱筆來表現(xiàn)，而是將其轉換為了“非文人用筆”亦或“筆意”、“書意”、“墨象”、“法意”，我統(tǒng)稱其為“彌散現(xiàn)象”）。但是“形散而神不散”或者說“形無而神聚”。也就是說，寫意精神得到了承繼和發(fā)揚，面貌上卻已煥然一新。在本屆展覽上，洪耀的“彈線”藝術、張浩的具有“毛筆思維”特性的“筆陣”、張方白的“凝聚”性墨團，還包括兩位雕塑家（隋建國、王韋）在內，均屬于這一類（“彌散”型）藝術現(xiàn)象，值得引起學界的高度關注。
蒲國昌、李孝萱是兩位長期從事批判性人物創(chuàng)作的優(yōu)秀藝術家，他們的風格迥異，但都成果斐然。
迄今為止，“革新與彌散”——是仍在展開中的一場雙重變奏。論時序，“革新”在先，“彌散”在后 ；可論成就，卻已然是平分秋色。
03
“縱筆大寫意”的價值取向
明、清之際至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縱筆大寫意藝術的價值取向，體現(xiàn)為一種“前現(xiàn)代性”，其突出之點是藝術家主體的覺醒和對自我價值的追求，故而具有了反對封建禮教和人文主義啟蒙的普遍性意義?！扒艾F(xiàn)代性”的建構也為后來的“現(xiàn)代性”建構鋪就了一條相對的便捷之道，并提供了必要的前提。
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縱筆大寫意藝術便自覺開啟了“現(xiàn)代性”建構之門，至少在以下三個方面有了一定的建樹 ：
其一，主體性的進一步覺醒，并由個性化的表達上升為獨立人格的體現(xiàn)。這一點，無論是在“鄉(xiāng)土表現(xiàn)”還是在“書意抽象”、“筆墨表現(xiàn)”的藝術家身上，都可以得到充分的驗證。
其二，形式語言的錘煉和形而上精神的灌注同時兼顧的雙向建構，得到了進一步深化和完善。所以，出現(xiàn)在本屆展覽上的22位藝術家，雙向性建構都是相對成熟和穩(wěn)定的（尤以崔振寬、郭全忠、姬子、王冬齡、邱振中、周長江、隋建國、祁海平、朱墨、張立柱、張浩、沈沁等為代表）。
其三，批判性視野的拓展和對終極性的求索，在少數(shù)優(yōu)秀的藝術家身上（如蒲國昌、洪耀、姬子、王炎林、李孝萱、張方白等），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
以上三個方面的建樹，可謂得來不易！
盡管如此，中國的現(xiàn)代性建構的任務仍未最終完成，我們仍在路上。
當代性的價值取向，體現(xiàn)在本屆展覽上尚只是一些苗頭而已，如邱振中、隋建國、吳震寰、王韋等，雖還不夠充分但卻很寶貴。當代性的價值取向，須擁有更加開闊的國際性視野、新人文主義立場以及對多媒介的靈活運用。
總而言之，“縱筆大寫意”在今天的中國藝術領域，不僅僅是一道通向現(xiàn)代性的重要切口，也可以是一道通往當代性的重要切口，關鍵就看藝術家如何去把握，并深入地開掘。
假以時日，定可蔚為巨觀！
2022.3.5，識于草履書齋。
關于作者
陳孝信
陳孝信（曾用筆名水聿、凝寒等），1943年生，江蘇省武進縣魏村人。藝術批評家、獨立策展人。無黨派。
本科畢業(yè)于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碩士畢業(yè)于四川大學中文系，主攻文藝美學。
曾任職于南京藝術學院美術系，《江蘇畫刊》編輯部特約編輯、記者，1991年至今為職業(yè)批評家、獨立藝術策劃人、藝術主持。被多所高校聘為教授、兼職教授。
現(xiàn)為世界華人藝術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美術批評家年會學術委員等。組織、編撰、出版多部著作，公開發(fā)表美術、藝術學論文數(shù)十篇，10余萬字；藝術評論、畫家個案評論一百多萬字（其中部分評論已收入《批評的時代》第一卷、《中國美術批評家年會文集》）。
（來源：藝術品鑒雜志 編輯：張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