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鄭直
愛情,真是個充滿神奇而又神秘莫測的玩意兒,讓兩個以前素不相識的男和女相愛之后,彼此誰也離不開誰。
不見湘靈,白居易的心房里好似長滿了衰草,即使是微風(fēng)輕微的拂過,也能引起嘩嘩的顫響,腦海里回蕩著全是湘靈的名字,全是湘靈的聲音,全是湘靈的笑語,全是湘靈所有的一切。
“抱枕無言語,空房獨悄然。誰知盡日臥,非病亦非眠?!卑拙右缀ι狭讼嗨疾?,茶飯不思,坐臥不寧,有氣無力,終日恍惚在夢幻之中,書懶得去讀。
知子莫如母。兒子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當(dāng)母親的焉能察覺不到?
知道原委之后,白母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這個丫頭片子真是白日做夢,我兒乃根紅苗正的官后代,豈是你一個目不識丁的農(nóng)家女兒想入非非的?”
“把兒子送到千里之外,看看你的妖氣還靈驗不?”白母不愧是經(jīng)驗豐富的“過來的人”,她采取的招數(shù)是把兒子和那個“小狐貍精”硬生生地分開,將白居易送到南方的叔叔家去。
就這樣,白母把兒子的初戀掐死在了搖籃里。萬般無奈之下,白居易心中帶著對湘靈的無限思念和深深愧疚,南上投叔,此后上京游歷。
奈何“長安米貴”,白居易結(jié)束“京漂”生活,回到闊別三年的符離。
胸口啊,你莫要這么厲害地跳!眼淚啊,你莫要擋住了我的眼!湘靈啊,我馬上就要回到你的身旁!抑制不住對湘靈的思念,回到符離的白居易直奔湘靈家而去。
最大的期望,迎來的往往是徹底的失望。當(dāng)白居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跑到湘靈家門前時,只見木門緊閉,門前荒草叢生,湘靈一家早不見了蹤影。
見狀,白居易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無聲地哭泣來。不知過了多久,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向弟弟白行簡打探究竟。“你走后不久,湘靈抓了一把土放在錦囊里,就和她的老爸搬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白居易悵然若失,愴然涕下,無可奈何花落去,只好作罷。
春天,一個充滿希望的季節(jié)。七八年后的一個春日,白居易手捧書卷,漫步湖邊,嘴里念念有詞,但眼光卻被遠(yuǎn)處的一輛車馬吸引住了。
車?yán)锏娜?,是湘靈!
日也盼、夜也盼的湘靈回來了!
“我們一家去了越中給人種地。但爹爹病了想回家,所以我們就回來了,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湘靈的眼睛里泛著亮晶晶的淚花,“不走了”三字的語氣顯得特重。
“我也回來了,哥也不走了!”白居易激動地抓著湘靈的手,語無倫次,臉色漲得通紅。
這次見面,他們的感情急劇升溫。
但是,終究紙里包不住火,很快又被眼里不揉沙子的白母發(fā)現(xiàn)。這一次,白老夫人玩得更絕:全家搬遷,立刻就搬!
如同五雷轟頂?shù)陌拙右茁犃T,立即跪倒塵埃,苦苦跪求母親成全他和湘靈!鐵石心腸的白母不僅不為所動,甚至連給他們告別的機會都不留,一夜之間,白家消失得杳無蹤跡。
人常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面對白居易與湘靈的真心相愛,白母為什么如此固執(zhí)己見,一點都不顧及兒子的感受呢?
為此,我查閱了大量資料文獻(xiàn)。經(jīng)過分析,白母可能患有偏執(zhí)型精神分裂癥。白母陳氏十五歲時,嫁給了大自己二十六歲的舅舅。老夫少妻本來就有代溝,存在隔膜,白父又常年在外做官,聚少離多,難以擦出愛情的火花。可能是壓抑的婚姻讓白母的性格扭曲變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了早慧的白居易上,嚴(yán)厲監(jiān)控著兒子的一舉一動。
“不得哭,潛別離; 不得語,暗相思……”路上,白居易的心在哭泣,湘靈啊,我不敢哭,不敢說,只能在心中和你暗暗告別,暗暗相思。
一首《潛別離》,何以訴說出白居易對湘靈的癡心與癡情,何人體會得到詩人唯能留給自己的相思成災(zāi)的無奈與痛苦。
但是,此時的白居易心里還有一絲的期盼:湘靈妹子你要等著我,終有一天,我母親會有回心轉(zhuǎn)意的……
那么,白母會回心轉(zhuǎn)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