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蘋果創(chuàng)始人史蒂夫·沃茲尼克(Steve Wozniak)寫了一本《iWoz》,目的在于澄清外界關于他的眾多錯誤消息,比如他沒有退學、與喬布斯不是高中同學、他單獨一個人設計蘋果等?!秈Woz》記錄了沃茲尼克全部成長經(jīng)歷,其中多個章節(jié)提及蘋果和喬布斯,是非常珍貴的第一手資料。本文摘錄書中部分故事,以呈現(xiàn)沃茲記憶中的喬布斯。
初識喬布斯
“奶油蘇打水電腦”讓我遇到了 Steve Jobs。我比他高了 4 個年級,所以我們并不認識(年齡大 5 歲),他與比爾·費爾南德斯年紀相仿。
有一天,比爾邀請喬布斯到他家。我們坐在比爾家的人行道前,相談甚久,但不過是分享一些彼此的故事——大多關于自已所做的惡作劇及做過的電子設計。我感覺我們就是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更特別的是,我覺得向人解釋自已的設計很難,但 Steve 卻駕輕就熟,我很喜歡他。他瘦而結(jié)實,又精力充沛。
SWAB JOB “巴西祝?!睈鹤鲃?div style="height:15px;">
喬布斯快要從**高中(Homestead High School)畢業(yè)的時候,他想讓一張巨大的床單上伸出一個古老的手勢,他希望那標牌能說“祝福你”,我們把它叫“巴西祝?!?。
我們開始用水粉畫出一只手,我的高中時的朋友亞倫·波美的媽媽教我們怎樣畫出陰影讓它更逼真,而不顯得卡通。波美的媽媽覺察出了那只手的姿勢,但她沒有阻止我們。我們在床單上簽上“SWAB JOB”,S 和 W 代表我,A 和 B 代表亞倫·波美,JOB 則表示喬布斯。
我們把床單卷好,計劃把它連在 40 磅的魚線上,當畢業(yè)生經(jīng)過時,從樓頂往下展示。但我們發(fā)現(xiàn)很難漂亮地展開床單,我們后來改用滑輪,即 1 個軸和 2 個輪子,但也沒成功;我們又把軸去掉了,哈,它運作得完美無缺。第四天晚上和亞倫們在樓頂測試時,差點被巡邏的門衛(wèi)抓住,當時我們逃走了。
幾天的畢業(yè)日,Steve 的電話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他告訴我有人剪斷了魚線,標語被拉了下來,他惹上了麻煩。我想可能是“SWAB JOB”透露了信息。
喜歡歌手鮑勃·迪倫(Bob Dylan)
我和 Steve 都欣賞鮑勃·迪倫,他的歌都關注生命、生活和價值觀,以及真正重要的事情。甲殼蟲大多時候都歌唱歡樂——很高興認識你、很高興跟你在一起、很高興與你相愛。甲殼蟲不像迪倫一樣直擊你的靈魂和情感,他們更像流行音樂,而迪倫的歌會觸擊到人類的底線。它們會引發(fā)你思考世界上的是非黑白,以及生活和生存的狀態(tài)。這成為我和 Steve 之間的橋梁,永遠將我們連在一起。
被人持槍搶劫“藍盒子”
有一次我們?nèi)ネ其N“藍盒子”(可以接入電話網(wǎng)免費打電話的黑客設備),在陽光谷比薩店有一群人對我們的藍盒子感興趣。我們給他們試了可以免費打電話,三個人很興奮,卻沒有錢來買。我和 Steve 立即前往停車場,回到 Steve 的車上。但 Steve 還沒發(fā)動引擎,其中一個人就在駕駛座旁邊的窗口用槍對準了我們。
他讓我們交出藍盒子。
Steve 緊張地把藍盒子遞給了他。這些小偷就回到他們的車上。而我們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多么驚險的一幕。他們中的一個人回到我們車邊,留下了電話號碼和名字,他叫查爾斯,我不可能說最終會付錢。
我們通過留下的號碼找到了查爾斯,他說他會付錢,但首先想知道如何使用藍盒子。查爾斯想與我們見個面,但即使在公共場所,我們也害怕與他碰面。Steve 掛斷了電話,我們還心有余悸,什么也不想做。而查爾斯那群人永遠也不會懂得如何使用它。
被喬布斯欺騙
Steve 說服我用 4 天時間為雅達利開發(fā)《突出重圍》(Breakout)——類似 Pong 的電子游戲。白天我畫好草圖,以便技師根據(jù)設計連接零件;晚上 Steve 會用繞線機把電線接上零件,然后再做一個模板,把所有零件、電線等放在一塊標準板上,再進行連接。
在等待 Steve 完成模擬板的時候,除了思考,大量時間里我都在玩賽車游戲(Gran Grak)。為什么在那2小時里,我不選擇睡覺,而選擇玩游戲?——因為 Steve 任何時候都可能叫住我:“好啦,模擬板完成了,我們來測試吧。”然后我不得不參與測試。
我們忙了 4 天 4 天終于完成任務,共用零件 45 個,但我和 Steve 卻患上單核白血球增多癥。我和 Steve 平分了 700 美元——他們根據(jù)使用的零件數(shù)計算報酬。后來我發(fā)現(xiàn) Steve 得到的并非他所說的 700 美元,而是 1000 多美元。我們那時都不過還是孩子,他告訴我的數(shù)目與事實上并不相符,他欺騙了我,傷害了我。但我并沒有對此小題大做。
從 Intel 免費拿到芯片
我設計的 Apple I 第一次采用的是靜態(tài)可讀寫內(nèi)存(SRAM),后來改為采用動態(tài)可讀寫內(nèi)存(DRAM)。我從微處理器里擠出來時間實現(xiàn)了刷新 DRAM,但不知道哪里弄 DRAM 芯片。當時組裝俱樂部(Homebrew Computer Club)有成員在 AMI 工作,就讓我以合理的價格買到了一些 4KB 的 DRAM 芯片。之后我修改了設計,新的 DRAM 主板一次性成功。
我給喬布斯展示了我的得意之作,我們一起去過幾次組裝俱樂部,他幫我搬顯示器。在我用上 AMI DRAM 幾天后,Steve 上班時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考慮用英特爾的 DRAM 芯片取代 AMI 的芯片。我說“Intel 的質(zhì)量是非常好,可是我買不起啊”。
他打了幾個電話,用一些他能制造的市場奇跡,從 Intel 不花錢拿到些 DRAM 芯片——在當時,考慮到其昂貴與稀有,這簡直讓人難以相信。Steve 就是這樣,他知道怎么跟銷售代表談話。
爭論是否開公司
喬布斯提議設計一些印刷電路板賣給組裝俱樂部的成員,人們可以把需要的芯片焊接在印刷線路板上,這樣以前幾周才能做出來的電腦,只需要幾天就可以了。他提議以 20 美元成本預先印好線路板,以 40 美元出售。
我看不出我們怎么賺到這個錢。我已經(jīng)投入 1000 美元了,要賺回這個錢,至少要賣出 50 個電路板,我覺得組裝俱樂部里愿意買這種主板的人沒有 50 人。
我跟Steve各執(zhí)己見,在他的車里爭論起來。他說——我清楚記得他說的話,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好,就算賠錢也要辦公司。在我們一生中,這是難得的創(chuàng)立公司的機會。”
“一生中難得的機會”這話說服了我,讓我想起來就激動。兩個好朋友開始創(chuàng)業(yè)了。
第一次爭執(zhí)
1976 年春天,我忙于 Apple II 的工作,因此而與 Steve 發(fā)生了第一次爭執(zhí)。他認為 Apple II 不應該有 8 個插槽,在他看來,要制造更便宜、更小的機器 2 個插槽足夠了。
我認為,人們對功能有許多需求,我們不應該限制人們的期望。通常我很容易答應他,但這次我告訴他“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可以去造一臺你自已的電腦?!卑?8 個插槽減少到兩個,我一個芯片也節(jié)省不出來。
我那時還有權發(fā)表自已的意見,但事情并非一直如此。幾年后,蘋果開始設計 Apple III,那簡直是場災難,它的插槽更少。1976 年的那場爭執(zhí)我占了上風,Apple II 最終以我想要的方式被設計出來。
Steve 很晚才知道我要離開蘋果
我一生最喜歡的是與朋友們開一家小公司,設想一些新主意并努力付諸實施。但(1985 年)蘋果已經(jīng)不是一個這樣的公司了。
我準備開一家公司,做遙控器。第一件事是給我的上司的上司——Apple II 事業(yè)部的韋恩·羅申打電話。我沒有給 Steve、邁克·馬庫拉及董事會的任何人打電話。我是工程領域里的人,我覺得只需告訴一個我平常匯報的人,讓他們知情即可。
Steve 大概是在全世界人都知道我辭職時,才知道我要走的消息。
我離開蘋果的唯一原因,是因為我為這個前所未有的很棒的想法(遙控器)而興奮莫名。我看到,當衛(wèi)星電視和其他設備進入人們生活,遙控器將會越來越重要。
喬布斯阻止青蛙設計與我們合作
青蛙設計(Frog Design)為 Macintosh 機器作設計,他們說也做蘋果公司之外的第三方開發(fā)。我告訴他們我們需要什么,他們就做出了幾個模型。
Steve Jobs 在青蛙設計看到了 CL 9 原型。我聽說,他把這個扔到墻上,接著扔進盒子里,說“把這個送還他”。他的口氣聽上去好像擁有它的是蘋果。青蛙設計的人告訴我,Steve 對他們說,不許他們?yōu)槲覀冏鋈魏问虑椋驗樘O果“擁有”青蛙設計。
史蒂夫·沃茲尼克對喬布斯的悼念:
就像你聽到過的約翰·列儂(John Lennon)、肯尼迪、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被槍殺(這類重大新聞)一樣。他也是這樣一個偉大的人,他是科技界的,他完全理解了“科技”概念。我們曾經(jīng)一整天談論哲學、反傳統(tǒng)文化、嬉皮士運動、各種歌曲的歌詞詞義,然后一起去聽音樂會。這是一種深厚的友誼。我認為大部分人都錯過了(創(chuàng)造)偉大產(chǎn)品(的機會)。這就是為什么(聽到喬布斯去世消息)我們?nèi)绱瞬恢氲脑?。今夜注定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