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讀中國歷史230：安史之亂后遺癥嚴重，唐帝國內(nèi)外交困，大唐已經(jīng)再不是那個大唐了
歷時8年的安史之亂終于平息了，但大唐已經(jīng)再也不是那個曾經(jīng)的大唐了，這場戰(zhàn)亂的后遺癥非常嚴重，很大程度改變了唐朝的統(tǒng)治格局，這時候的朝廷，已經(jīng)內(nèi)外交困了。唐肅宗李亨在平叛的過程中起到了關鍵的領導作用，但他能從幕后走到臺前，一來得益于馬嵬驛兵變，據(jù)說這場兵變并不是偶然發(fā)生的，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李亨就是主要策劃者之一；二來還得益于他果斷踢開遠逃巴蜀的唐玄宗登基稱帝，這才有了后來的勝利。在這兩件事中，大太監(jiān)李輔國都幫了他很大的忙。太監(jiān)是個非常特殊的群體，尤其是有一定職權的太監(jiān)，更是接近國家的權力中心，歷史上也出現(xiàn)過對國家影響很大的太監(jiān)，比如秦朝的趙高、東漢末期的十常侍，還有后來明朝的劉瑾、魏忠賢等。而唐朝到了中后期，太監(jiān)們非常囂張，竟然隨意地廢立皇帝，這種惡劣的行為就是從李輔國開始的。李輔國是李亨的心腹，安史之亂爆發(fā)后，他參與了馬嵬驛兵變，之后又勸說李亨留下來抗敵，在靈武又是他策動大家擁立李亨稱帝，這些都讓唐肅宗對他很感激。長安光復后，李亨封他為成國公，讓他專門掌管禁衛(wèi)軍，這可為后來太監(jiān)擅權亂政埋下了禍根。唐肅宗能力平庸，性格懦弱，這讓李輔國成了他和群臣之間的媒介，群臣上奏的事都要先經(jīng)過李輔國，而唐肅宗的詔令，也要通過他來傳達。李輔國不像高力士那樣有分寸、對皇帝忠心耿耿，他權力欲極強，人品低下，掌管著禁軍和中樞大權，公然凌駕于文武百官之上。他一個太監(jiān)當了兵部尚書還不滿足，還想當宰相。唐肅宗不敢直接拒絕，就私下讓宰相蕭華上書反對，懷恨在心的李輔國后來逼迫唐肅宗罷免了蕭華，換上了自己的心腹。而唐肅宗的張皇后，又是個武則天式的人物，也積極干預朝政，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竟然總惦記著干掉太子李豫。所以唐肅宗這個皇帝當?shù)猛ΩC囊，一直生活在這兩派無休止政治斗爭的夾縫中，他都沒能挺到安史之亂結(jié)束就去世了。在他彌留之際，張皇后試圖拉攏太子李豫干掉李輔國，被拒絕后，又聯(lián)絡了別人，但被李輔國先下手為強，聯(lián)合了另一個當權的太監(jiān)程元振，調(diào)動手中掌握的禁軍把張皇后一伙一網(wǎng)打盡，然后擁立太子李豫即位，就是唐代宗。接連擁立了兩位皇帝上位，李輔國越發(fā)驕狂，大言不慚地跟唐代宗說：你就在皇宮好好當你的皇帝，外面的事都交給我打理就行了。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在他的心里，他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宰，皇帝就是個符號吧。唐代宗李豫可不愿意被這樣一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太監(jiān)隨意擺布。相對來說他是個比較有頭腦的皇帝，之前他很注意保護自己，不參與張皇后和李輔國的斗爭。即位后，因為李輔國掌握著禁軍兵權，所以唐代宗表面上對他唯唯諾諾，暗中卻籠絡另一個宦官程元振還有禁軍的一些將領。2個月后，唐代宗突然宣布解除李輔國的兵權，由程元振接任，同時把他遷出宮中。不久李輔國就被暗殺了，有人猜測就是唐代宗派人干的。不過接替李輔國的太監(jiān)程元振也不是什么好人，跟李輔國是一路貨色，他更加變本加厲地攬權亂政。為平定安史之亂，唐朝把西北的精兵都調(diào)往中原了，吐蕃和黨項人趁虛而入，河西、隴右相繼淪陷。公元763年，吐蕃集結(jié)重兵進攻邊境，可程元振也不匯報也不派兵，結(jié)果讓吐蕃大軍一直打到了長安城下。唐代宗倉皇逃奔陜州（河南三門峽市），滿朝文武也各自逃命，長安再一次陷落了。還是郭子儀重新集結(jié)了潰散的部隊，又征調(diào)了一些地方部隊，準備對吐蕃人發(fā)起反攻。吐蕃人聽說郭子儀要來，嚇得把長安的財寶、美女洗劫一空后，逃走了。之后有大臣強烈要求懲治程元振，但唐代宗感念他擁立有功，只是把他削除官職，趕回了老家。回到長安的唐代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河東又發(fā)生了仆固懷恩的叛亂。仆固懷恩和郭子儀、李光弼一樣是平定安史之亂的大功臣，戰(zhàn)后擔任朔方節(jié)度使。他本人自恃功高，非常驕傲，認為得到朝廷高官顯爵的封賞是理所應當?shù)摹Ｒ驗樗爸皇枪觾x手下的一個小軍官，還是個胡人，所以遭到了一些人的嫉妒，有人跟皇帝說他有可能會造反。他知道消息后，上書給皇帝大書特書自己的功勞，還正話反說什么“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類的，讓唐代宗聽了很不爽。唐代宗本來對他們這些手握地方財、政、軍大權的節(jié)度使就不怎么放心，這下更是難免胡思亂想，就一面派人安撫他，一面讓他到朝廷來匯報一下工作。仆固懷恩一看這是要收拾我的節(jié)奏啊，干脆，糾集了吐蕃、回紇，就真地造反了。郭子儀平定安史之亂功勛卓著，戰(zhàn)后被封為汾陽王的爵位，唐代宗還要任命他為中書令，但郭子儀堅決不接受。“中書令”這個官銜在當初是唐太宗李世民當過的官，之后再沒人敢當這個官了，所以一直空著。唐代宗也不是真的要郭子儀當這個官，只是表達一下對他的榮寵，但他內(nèi)心非常擔心郭子儀利用在軍中極高的威望搞出什么事來，所以就在封王的同時，把女兒許給了郭子儀的兒子。好在郭子儀是個非常有分寸、知進退的人，一直非常小心謹慎避免瓜葛。但盡管如此，還是多次遭到皇帝的猜疑，所以雖然他爵位很高，一直沒擔任什么正經(jīng)職務。他接到平叛的任務后，非常大膽地單人獨馬跑到回紇那里，痛斥他們破壞跟唐朝的友好關系去幫助叛亂分子，說得回紇首領無地自容，反過來幫著唐朝平叛，這就是郭子儀“不戰(zhàn)屈人之兵、單騎盟回紇”的傳奇故事。吐蕃本來就怕郭子儀，現(xiàn)在聽說回紇反水了，連忙撤走，仆固懷恩的反叛也很快就被平滅了。這就是安史之亂之后唐朝的狀況，但這些其實都還不算最要命的，真正威脅帝國安全和統(tǒng)一、把唐帝國拖向泥潭的，卻是在平定叛亂的過程中，由于朝廷不得不依賴地方節(jié)度使，從而導致了后來遍地的藩鎮(zhèn)割據(jù)、尾大不掉的局面，我們下期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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