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鳥為鄰[原創(chuàng)] 江上野人 發(fā)表在 荷韻輕香|散文 華聲論壇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曾有一位學(xué)友叩門拜訪,時值初夏,登臨陋室,見環(huán)樓皆綠樹,中有鳥鳴啁啾,嘆日:真是都市中的村莊。
雖然居住在紅塵萬丈邊緣,仍算有福之人。每當(dāng)清晨,無論我是否醒來,一群群的鳥兒,早已在樹叢中唱歌。不管是日出抑或是風(fēng)雨侵晨,眾鳥的鳴叫,總是早晨永恒的風(fēng)景。印象中間,即便是在大雨傾盆,甚或是冰雪連天,鳥鳴總也是有的,那些鳥兒棲在窗臺邊上,發(fā)出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世紀(jì)未那段郁悶的日子,在住所邊上,鳥鳴的聲音似乎從來沒有怎么減弱過。我甚至驚訝于鳥們的不諳人情,在困頓中人的身邊,有什么值得它們金屬般的嗓音贊美、謳歌呢?那些陰暗的日子,鳥們更直接地把窩筑在前窗的空調(diào)洞里,側(cè)室的空調(diào)架上,乃至于深入臥室的空調(diào)管道中,關(guān)緊房門,也能聽到它們在塑料硬管中的悉索聲。
我開始懷疑這些上帝的精靈,是來喚醒疲憊旅人的。我愛鳥,平生意愿是擺脫地心引力,變成一個可以自由飛翔的靈魂。在一次不期而遇的夢境中,一只在地上蹣跚的丑小鴨,忽然被插上一排彩色的翅膀,飛升啊飛升,接近于云端的霞霓,親近于天際的流星.忽然一聲霹靂,將飛翔的美夢劈碎。在一灘殷紅的血跡中,確認(rèn)自己仍是蹩腳的爬行動物。那個炎熱多風(fēng)的雨季,夢醒時分,覺得連行走的雙足也已丟失。
放棄飛翔的夢想,更貪婪于鳥的天籟之音。我欲與鳥為鄰,想整天都能聽到它們的吟唱。于是來到與世隔絕的山野。我曾佇立于春樹滿眼的幽谷,整天整天聽鳥鳴。聽它們在竹篁的深處,深情的相互回應(yīng);聽它們在樹洞邊上,啄蟲的驚喜歡叫;聽它們在悠閑的樹巔上,無所用心的隨意吟唱。我似乎聽懂了鳥的語言,領(lǐng)悟到人生的真諦,只是“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我也曾在幾近干涸的江岸邊,看一只孤獨的鳥兒,以金雞獨立的姿勢,注視著一汪淺水。在我的印象中,這似乎是唯一一只不會鳴叫的鳥兒。但在與我相互對視的默然中,雙方都似乎找到一種感應(yīng)。我也曾在激浪飛瀉、礁巖遍布的江水中,坐無蓬小舟,看見一只小巧的翠鳥,時而翻飛在波浪的邊緣,時而又歇息在窄窄的船頭。它在挑逗滾滾江流的同時,又根本無視舟人的存在,停在船頭做著哲人般的深思。區(qū)區(qū)一只小鳥,是誰給它嘲弄險灘惡浪的氣慨,在如此險惡的環(huán)境中還能悠閑而自由地歌唱呢?
后來漸漸明白,鳥兒在歡唱,那是由于飛翔的快樂。鳥兒是屬于天空的,無論是高高樹杈上的鳥窩,還是芳草如織,繁花似錦的汀洲;無論是風(fēng)雨中的墻洞,還是江流中的船頭,都只是鳥兒的歇腳之處。它的翎毛在空氣中舞動,它的靈魂在漂泊中流浪。這些真正的上帝之子,用飛翔的雙翅,換得精神的永恒自由。
也許我已不能飛翔,也許我不能再象鳥兒一樣歌唱。但我愿與鳥為鄰,看它飛在云端,唱在樹梢,讓我的夢想,有一個可以演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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