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在武音小六班
轉眼過完了1999年夏天。有一天上完課后,陳奶奶說要給我們商量個事情。她說現(xiàn)在離附中的考試只有七個月了,音樂學院為了照顧外來的學生,今年準備設立一個“小六班”。計劃現(xiàn)在開始報名,九月一日考試,九月十日開學,到明年三月專業(yè)考試完后結束。這個班納入學校日程管理,統(tǒng)一安排上課科目和時間,并可以在學校的附中琴房練琴。教學科目除了普通小學的課程外,還設置了,樂理基礎和視唱練耳,但沒有學籍,專業(yè)課還是原來的老師。
我問費用情況,陳教授說,學費好像是每人7000元,但不包含專業(yè)課費用,不提供食宿。同時她又說,如果既不是學院附小的學生,又沒有參加小六班的話,想進附中那是相當困難的。
這樣講來我們就沒有別的選擇,我們當場就在陳教授那里口頭報了個名。九月初我們來參加了考試。我看到那陣勢就知道這是學校創(chuàng)收的一種形式,這考試只是個過場。只要交錢,一般都會接受的。所以我們這邊參加考試,家里珍妮媽媽就到珍妮原來讀書的學校辦理休學手續(xù)和開具證明,好在原來學校聽說準備報考音樂學院非常支持。手續(xù)辦的很順利。
我趕緊回家向單位提出請假,但單位不同意。但珍妮不可能沒有人陪著,無奈之下,我只好辦理了一年的停薪留職手續(xù)。
然后我們在學校的后門租了一個房子,把半個家搬了過去。九月十日,小六班正是開學,珍妮也順利入學。
那段日子是艱苦的,是緊張的,也是值得回憶的。
每天清早我們六點準時起床,簡單洗漱后就往學校琴房趕,在琴房珍妮練琴一個鐘頭后,我們出去吃早點,通常就是熱干面和鍋貼。然后珍妮去上課,我去菜市場買菜。如果珍妮是兩節(jié)課,我還得去琴房搶占鋼琴,準備珍妮下課練琴。如果是四節(jié)課,我趕緊準備中飯。中午安排珍妮午睡一小時,我把衛(wèi)生搞完,然后喊珍妮起床去上下午課。下午一般是兩節(jié)課,珍妮一走我又得提前去琴房占鋼琴。晚飯后頭一件事就是去琴房占鋼琴,不然整個晚上沒琴彈。那時附中加小六班一起300多人,而琴房只有四十來間,而且還有三分之一的琴是壞的,你可以想象那琴房有多么的緊張。而一個學琴的孩子沒有琴練那意味著什么。
陳教授把專業(yè)課也增加到每周四節(jié),而且在九月底安排了附中的考試曲目。
1. 練習曲 肖邦練習曲第五首
2. 復 調 巴赫平均律第十三首
3. 奏鳴曲 貝多芬奏鳴曲暴風雨
4. 樂 曲 陳培勛 平湖秋月
曲目還是具有一定難度的。首先是練習曲又稱黑鍵練習曲,全部是飛速地彈在黑鍵上,很難做到不錯音;復調音樂是珍妮的弱項,而這個平均律有多個聲部;后兩個曲目對比相當?shù)拇?,從西歐貝多芬的暴風雨再到中國陳培勛平湖秋月那跨度是相當驚人的,對珍妮這樣的小孩非常理解和把握的難度非常大。
當時的考試壓力也是很大的。鋼琴專業(yè)附中每年只招收20人左右,但附小就有二十來人,小六班又有二三十個,學院鋼琴老師手上還有大量武漢本地學生,還有大量中南六省的考生和其他音樂學院考完又來這里考的學生,也許就是幾十個人里挑選一個的機遇。考不上對珍妮的打擊更是不敢設想。
在小六班里,我們認識了許多學琴的小朋友,與在陳老師那里學琴的胡漪又在一個班。我跟胡漪的爸爸也在小孩學琴方面也有了交流和探討。我們和幾個琴行老板和年輕有為鋼琴老師鄭小峰的媽媽都建立了聯(lián)系,我們有時還去附近的琴行,那里總是有人在彈琴。我們可以看看別人的情況,有時自己也上去彈彈,感受一下在大庭廣眾表演的滋味。我們的熟人和朋友不斷增加,已不再那么孤單。同時也見識了幾個江浙那邊來的高手,給我們帶來了壓力,也增加了動力。
我們每天大部分時間在琴房,按照考試的曲目分階段練習。首先是熟練,把全部曲目彈熟背譜;再逐步理解作品,弄清楚作品的意義、背景、風格和結構,以及作者的思想意圖等;后面是聽,聽碟聽大師的演奏,再聽自己的演奏找出問題,找到差距。一步步的精益求精,在學校寒假即將到來之際,全部曲目已經(jīng)成為了珍妮自己的精品。對即將到來的考試我們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