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的那些事兒之三
顏淵之死
最近，孔子領(lǐng)導的杏壇學院，非常熱鬧。學校為了貫徹孔子“仁、義、禮、智、信”等五個重要思想，在學校形成良好的校風環(huán)境，孔子在杏壇學院廣泛新一輪的思想教育活動。作為其中的重要一環(huán)，開展了學習先進的活動。并隆重推出了前此畢業(yè)的歷屆優(yōu)秀代表。他們、在三千弟子中，先選出七十二位稱之為“賢人”的候選人，并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優(yōu)中選優(yōu)，挑出的十大杰出人物，號稱“孔門十哲”。他們是：
道德操行模范：
顏淵，即顏回。此人不僅聰明好學，而且安貧樂道。孔子說：“賢哉，回也?！墩撜Z·雍也》”
閔子騫，即閔損。以孝著稱?？鬃诱f：“孝哉閔子騫！人不間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墩撜Z·先進》”
冉伯牛，即冉耕。德行與顏淵、閔子騫并稱，可惜因惡疾早逝。
仲弓，即而冉雍?？鬃訉λ小坝阂部墒鼓厦妗敝u。這是孔子對其他弟子從來沒有的最高評價。
文化言語系的：
宰我，姓宰名予，字子我。宰予口齒伶俐，能言善辯，是文化言語系的高才生?？鬃映Ｅ汕菜鍪垢鲊纭笆褂邶R”、“使于楚”等，替孔子搞公關(guān)活動。
子貢，姓端木名賜，子貢是他的字，衛(wèi)國人?？鬃釉Q其為“瑚璉之器”。他利口巧辭，螚言善辯，且辦事通達干練。曾任魯、衛(wèi)兩國之相。他還善于經(jīng)商之道，曾經(jīng)經(jīng)商于曹、魯兩國之間，富致千金。為孔子弟子中首富。子貢與子路一文一武，猶如孔子的左右手
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通稱冉有，魯國人。冉求生性謙退，是孔門弟子中多才多藝的人。 冉求長于政事，尤其善于理財，曾任季氏宰。他很能帶兵打仗，魯哀公十一年（公元前484年）任左師統(tǒng)帥，以步兵執(zhí)長矛的戰(zhàn)術(shù)打敗了齊國。趁這次得勝的機會，他說服了季康子迎回了在外流亡14年的孔子。
季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又稱季路，魯國人?？鬃拥靡忾T生，以政事見稱。為人伉直好勇，事親至孝，重友朋、講信義，是孔門弟子中性格較為獨異的一位。除學詩、禮外，還為孔子趕車，做孔子的貼身保鏢，跟隨孔子周游列國，深得器重。子路一生忠于孔子?？鬃诱f：“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乎？
文學系的：
子游， 姓言名偃，字子游，又稱叔氏，吳國人。言偃長于文學，其后學者在戰(zhàn)國時形成一個較大的學派。 他曾在魯國做官，出任武城的邑宰，極力推行禮樂教化。后來到南方去傳播孔子的學說，效果良好?？鬃釉f過：“吾門有偃，吾道其南?！币饧次议T下有了言偃，我的學說才得以在南方傳播。故子游被譽為“南方夫子”。
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衛(wèi)國人。擅長文學，他提出的“學而優(yōu)則仕”的論點。對后世儒學生產(chǎn)了很大的影響。 他的另一個主要成績是序《毛詩》，不但推廣了《詩經(jīng)》，還進一步提出了詩歌創(chuàng)作的理論。
這次宣傳教育可謂聲勢浩大，學校的宣傳欄設(shè)置了光榮榜，上面有他們的畫像，和光榮事跡介紹。曾參還主持了一些講壇，還請來一些學者作報告，擴大宣傳。學校里整天鑼鼓喧天，紅旗招展，那架勢，比白云簽名售《月子》熱鬧多了。一時間，這“十哲”在校園里擁有了大批的“粉絲”。這些學弟們對師兄的事跡大感敬佩，一個學生在留言板上寫道：“學習‘十哲’好榜樣，孔夫子教導記心上?？思簭?fù)禮好好干，七東隆冬嗆?！?/p>
但是，在學校請來辦講座的學者，卻也難免魚龍混雜。一些人對校方的宣傳頗不以為然。背地里唧唧咕咕，認為有些夸大之詞。最后，把議論集中到了No.01號的顏淵身上。有幾個人就背地里悄悄議論著：顏淵既年輕，又無功績，怎么坐了第一把交椅？
這一天，有幾個學者聚集一個教室里里，召開了一個顏淵研討會。他們都是學校請來各自主持一家講壇的。那時候，社會上百家爭鳴，學校里的學術(shù)風氣很是自由。對一件事情，說什么都不予追究。
有一個叫阿年的搶先作報告，他提出一個觀點：“顏淵是孔夫子的親戚”。他言之鑿鑿地說：“我在大內(nèi)檔案館里查到，司馬遷說，孔子的老媽叫顏征在?？鬃永习值牡谌齻€妾，他們‘野合’生了孔子?！贝巳耸菍m廷派的學者，經(jīng)常能夠看到大內(nèi)檔案。據(jù)他推論：第一，孔子的老媽和顏淵都姓顏。第二，他們都是草根階層。所以，“顏淵是孔子的表侄”。
“野合？哈哈。這比孝莊公的老婆下嫁還有意思?！彼邪⒑＃且粋€野史派的學者說，聽到“野”字就來勁。
“非也，非也。此‘野合’，非桑間濮上之說也?！睂W院派學者阿群說，“據(jù)我掌握的資料，‘野合’有兩種說法。據(jù)司馬貞寫的[索隱]說，老夫娶幼婦不合于‘禮’，所以叫野合。而張守節(jié)寫的[正義]，說指的生理原因。他說‘男八月生齒，八歲毀齒。二八十六陽道通，八八六十四陽道絕’。這種過了更年期的結(jié)合，就叫野合。此種野合是特例，但也是有的。據(jù)凌濛初《拍案驚奇》中所載，‘李克讓竟達空函，劉元貴雙生貴子’。劉元貴七十多了，還生了兩個兒子?！卑⑷赫f的有板有眼，不疾不徐，但一臉正經(jīng)、嚴肅。他給人留下的是一種“是大學者能本色，真唯名士自風流”的印象。“此種事，涉人隱私。吾不屑與聞也?！睋蹞坌渥樱吡?。
“怎么說他們都是草根階層？”一個學生提問說。
“你傻呀?！?阿年不屑地說。“顏征在一個黃花幼女，如果是大家千金，或者小家碧玉，會嫁給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嗎？顏淵呢，經(jīng)常是‘一簞食，一瓢炊，居陋巷’《論語·雍也》，吃不飽，穿不暖的。我看夫子的老媽顏征在就是顏淵的姑奶奶。夫子是顏淵的表叔呢?！?
阿海又說，“我們夫子對顏淵真是特別青睞照顧的。顏淵請教什么是‘仁’,夫子對他說:‘克己復(fù)禮為仁。一日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焉。’《論語·顏淵》講的都是治國平天下的高層次道理?？墒侨接喝フ埥趟裁词恰省蜃又粚λf‘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論語·顏淵》等等，只是具體操作層面的?！卑⒑Ｉ瞄L比較學，常常通過比較得出結(jié)論。
“是啊。自從孔鯉死了后，咱們夫子就把顏淵當成接班人教育，沒有親戚之情，誰肯這么用心呢？”阿年說。
于是，經(jīng)過宮廷派和野史派的大膽假設(shè)和一連串的演義、推論，似乎“顏淵是孔子的表侄”，就是鐵證如山的了。
這些說法悄悄地在流傳。一次，阿年又在說“顏淵是孔夫子的親戚”的時候，被子路的一個叫阿鋒的學生聽到了，氣憤不過，朝阿年“掌而摑之”，給了他一巴掌。
校方立即把阿鋒帶到政務(wù)處，進行詢問。阿鋒說，這是因為阿年“詆毀賢哲，心朝夷狄，若任謬種流傳，則有傷華夏文明矣。”并不認錯。但不管怎么說，打人即是不對。學校決定，關(guān)禁閉五天，并罰大錢兩千文。
但“掌摑門”迅速爆發(fā)，并進一步發(fā)酵。它的一個直接后果，就是使原來小道流傳的說法，浮上了水面，被曬到了陽光下。
并且，傳到了顏淵的耳朵里。
這極大地刺激了顏淵的神經(jīng)：“難道我在他們的眼里就如此不堪？”顏淵怎么也想不通。
他想得精神分裂，想得吃不下飯，想得吐血。
他死了。英年早逝，是一個被流言殺死的典型。
孔子聽說顏淵的死訊，氣得不得了，捶胸頓足地說：“唉！這老天爺真是要我的命呀！這老天爺真是要我的命呀！”他想起來那一次師徒一行匡地受到當?shù)厝藝?，顏淵最后才逃出來?？鬃诱f：“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呢。”顏淵說：“夫子還活著，我怎么敢死呢？” 而且，顏淵對自己最為理解，他說：“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即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font size="2"> 《論語·子罕》又有誰對自己這么理解呢？
孔子哭得太悲痛了。跟隨孔子的人勸他說：“您悲痛過度了！”孔子說：“是太悲傷過度了嗎？我不為這個人悲傷過度，又為誰呢？”可是，一些人卻要借著顏淵的死給孔子出難題。先是顏淵的老爸顏路要求孔子處理掉自己的車子，給顏淵的棺材做一個槨?？鬃诱f：“我的兒子孔鯉，比起顏淵來，雖然他們一個有才一個無才，但孔鯉死的時候，也是有棺無槨。我沒有賣掉自己的車子步行而給他買槨。因為我還跟隨在大夫之后，是不可以步行的?！?/p>
接著，是孔子的一幫子學生們，非要求重地安葬顏淵?？鬃诱f：“不能這樣做。”但學生們并不聽孔子的，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說：“顏回是把我當干爹（猶父）的，我卻不能把他當干兒子（猶子）一樣看待。這不是我的過錯，這都是那兩三個學生們干的呀?！?/p>
事情就是這樣。從《論語》對顏淵的記載看，顏淵確實不愧“孔門十哲”之首。不但對他生前的記載層面極高，而且在他死后又不吝筆墨，寫他的葬禮，寫孔子的態(tài)度。如此不吝筆墨，實在是少見。
但你說孔子和顏淵關(guān)系特好吧，孔子不但不同意處理掉自己的車子給顏淵用槨，又不同意厚葬；你說他們關(guān)系不好吧，孔子又當大家的面，說出一些“猶父”、“猶子”的話。好像要坐實阿年、阿海的話似得。
這弄得顏淵想安息也不得安息。
歷史就是這樣讓人猜。
還是一些精通歷史的人說得好，歷史就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孩子?？刹皇锹?，有人要給它穿條褲子，把它打扮成男孩；有人卻非要給它給裙子。當然，這些給褲子或裙子的，都是要收費，要賺錢的。
如果歷史都是明明白白的，那些的所謂歷史學家，還靠什么吃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