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的記憶里,有三個女子曾經(jīng)聞名世界。她們密不可分,互相成就,成為閃耀在世界的星體,當我們提到其中任何一個,就不得不聯(lián)想到另外兩個。
她們之中,有人有冷靜機智的頭腦,有人有極強的爆發(fā)力和創(chuàng)造力,也有人始終堅持著小女孩的浪漫本色。
當然,我說的不是她們。
而是英國家喻戶曉的勃朗特三姐妹——夏洛蒂·勃朗特、艾米莉·勃朗特和安妮·勃朗特。
在英國文學史上,勃朗特三姐妹是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既作為璀璨的星座而閃耀,又作為單獨的巨星而發(fā)光。
她們并非出自富貴家庭,甚至經(jīng)濟還相當拮據(jù),母親早逝,父親一人之力無法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三姐妹不得不經(jīng)常外出謀生,數(shù)年來歷受艱辛挫折。
幸運的是,學識淵博的父親在子女們還小時便教他們讀書,還給他們講故事,這是自母親去世后一家人所能得到的唯一樂趣,也讓她們從小就對文學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面對眼前的荒原,她們以讀書、寫作打發(fā)寂寞的時光,這為她們后來在文壇上一舉成名作了充分準備。
然而,放眼勃朗特三姐妹的整個童年,卻是悲慘痛苦的。
她們自小便被送去一家生活條件極其惡劣的女子寄宿學校,那里的孩子們終年無飽食之日,還又要因違反校規(guī)而受體罰,她們的兩個姐姐因染上肺病痛苦地死去,給三姐妹的心靈深處留下了陰影,這在她們后來的作品中有所體現(xiàn)。
后世只看到了她們年少成名,共同為英國文學史譜寫了傳奇,卻時常忽略她們這一生都像被圈禁在約克郡的小鎮(zhèn)上,各自經(jīng)歷了各自的苦難。
三姐妹誰也沒有活過四十歲,在歷史上早早地退出了舞臺,只為后世留下了她們名字與不朽的文學作品。
夏洛蒂——“現(xiàn)代女性小說”的楷模
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簡·愛》,闡釋了人的價值=尊嚴+愛,引起了許多女性讀者的共鳴。
艾米莉——英年早逝的才女
“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無人過問,也無人流淚哀悼。”
艾米莉首先是個詩人,其次才是位天才作家。講述了一個愛情悲劇的《呼嘯山莊》是艾米莉唯一的一部小說,連毒舌毛姆都給予其相當高的評價。
安妮——被人遺忘的星星
“只有寫作的時候我才真正活著?!?/span>
許多人說安妮是憑借兩個姐姐的名氣才躋身于名揚后世的作家行列,但是將她的作品《阿格尼斯·格雷》單拎出來,我們也可以看到文筆細膩感人,整部作品都透著智慧和勇氣。
布蘭威爾——焰里灰,光中影
很多人曾經(jīng)分析過勃朗特三姐妹早逝的原因,有人說是醫(yī)療條件的落后導致傷寒這類小病便能奪去生命,有人說是因為早年的貧寒讓她們自小營養(yǎng)不良,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
然而,這些猜測都沒有得到充分的證實。她們短暫的一生并沒有留下足夠多的故事供我們還原三姐妹真實的人生。
但是在為數(shù)不多的記載中,有一個人尤其的重要——勃朗特家的弟弟布蘭威爾,不僅三人的作品里都有他,她們后來的際遇,甚至死亡,都與布蘭威爾緊緊聯(lián)系。
布蘭威爾同姐姐們一起長大,愛寫詩,也愛作畫,但他的天賦卻遠遠無法滿足社會標尺的丈量。
他不同于三個姐姐,不愿囿于狹小的村鎮(zhèn),與荒野、沼澤一生為伴,對愛與自由的冒險構(gòu)成了他整個人生圖景。這份浪漫與追求,讓他在失去一切的時候自暴自棄,死于對自我和愛的絕望。
的確,作為弟弟,他的一切行徑都讓勃朗特家族感到失望和痛苦。因為失戀長期酗酒、吸毒,最后,他因感染肺病去世。
在布蘭威爾的葬禮上,艾米莉因感染風寒而罹患肺結(jié)核,拒絕治療并于三個月后去世;五個月后,安妮同樣死于肺結(jié)核。
但是也正是因為布蘭威爾這團火焰的熄滅,才讓勃朗特三姐妹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光亮。她們開始意識到,“布蘭威爾何止是她們的兄弟,他是她們的一部分”。
他走出這個小小的鄉(xiāng)村,承載三姐妹所有的希望,而如今他失去一切,在心碎中死去,也許三姐妹的一部分便也隨之消亡了。
其實勃朗特三姐妹誰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他們書中所描寫的故事,艾米莉和安妮直到去世都沒有談過戀愛,夏洛蒂的愛情也沒有開花結(jié)果。
但是,似乎正因為這個“敗家”弟弟的存在,正因為這個光背后的影子的存在,才讓三姐妹有機會去更廣闊的的世界體驗愛,體驗痛苦。
我們不知道是她們讓布蘭威爾在浩瀚的歷史有了姓名,還是布蘭威爾“代替”她們歷經(jīng)一切才成就了著名的“勃朗特”三姐妹。
甚至,在講述勃朗特家族的紀錄片《隱于書后》的結(jié)尾,旁白恍惚地問道:他們到底是四個人,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