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學書法的過程中,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都局限在了歐顏柳趙,蘇黃米蔡這幾家,對應(yīng)的法帖也大都局限在九成宮,多寶塔,玄秘塔,寒食帖,蜀素帖等等作品,倒不是說這些作品不好,而是它們歷經(jīng)千年的傳承,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厚厚的歷史包漿,反到失去了書法的本來面目,浸染久了,自己的眼界就會受到局限。
但是這也是一個矛盾,就初學而言,這幾位大家和作品可以讓你不離書法大道,就進階而言,已經(jīng)有了玄門正宗心法的前提下,自然要拓展思路,再拘泥于這些作品,就會舉步維艱,難怪李北海當年有言,“似我者欲俗,學我者死”。
這幾年書法學院派還是起了不少普及的作用,比如耳熟能詳?shù)模瑑?yōu)先學墨跡,優(yōu)先學宋人,不要貿(mào)然學柳公權(quán),講究筆墨紙硯向古人靠齊,對書論的去惑,對執(zhí)筆姿勢動作的去惑,更講究物理科學等等,這些接收起來也相對容易。
但是對于學書法,取法乎上,對臨習的法帖還是大多局限在這些主流作品上,忽視了書法的生命力,多樣性的審美,稍有改變的是對漢簡的一些吸收,對敦煌遺書的一些吸收,可惜也并未見到有現(xiàn)代的大家能融合這些,取奇還是更多依賴魏碑,龍門十二品這些碑。根源還是因為學院派的書法教育模式,和以書法為生的人要去投展,參展,走一條流水線之路,所謂的書法教育和投展就是一種工業(yè)化,工業(yè)化就要標準化,偏偏這是藝術(shù)的命門,那些所謂的國展,省展作品,不說全部,大部分都是在給死去的古人化妝而已。所以現(xiàn)在極少能看到那種散發(fā)著蓬勃生命力的作品了,比如
顏魯公《送裴將軍詩》,它是那么雄厚,正與邪并存,直與曲共生,楷、行、草混于一體,給人一種錯亂,同時又協(xié)調(diào),似乎隨時在打破前面的聯(lián)系,卻在這個“破”中得到了一個“合”的結(jié)果。好像在刻意走與王羲之完全相反的路子。
所以千萬別在說小日本的井上有一的書法有多厲害了。。。
比如近年在商丘出土的
【天寶十二載閻大娘墓志】商丘宋國故城出土。
“維天寶十二載歲次癸巳九月己亥朔廿八日景(代丙,唐諱)寅,睢陽郡柘城縣故人閻大娘記。”
這處墨跡不知何人所做,但是可以看出這件作品的不俗,和顏魯公的祭侄文稿有神似之處,這個神似之處就是書法。
比如敦煌遺書:
比如徐渭:
比如八大山人:
比如疫情期間的,《疫情帖》《別來我家帖》:
不要講什么章法,筆法,字法,墨法,這些都不是書法的本質(zhì),這些是書法的牢籠,它們的存在就是用來打破的,書法史上任何一個大家都是對其中的一項做到了了不起的突破,擴展了書法的空間,也正是因為這個功績才能留名書史。
至于書法的本質(zhì)到底什么,這個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