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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失對災難的集體記憶,難免重蹈覆轍

導讀:新冠肺炎正在全球蔓延,災難與危機不斷威脅和改變著人類發(fā)展進程。尤瓦爾·赫拉利在《今日簡史》中還提到,當前人類社會面臨著科技顛覆、生態(tài)崩潰和核戰(zhàn)爭三大挑戰(zhàn)。這都是人類思想和科學技術發(fā)展進程中可能存在的誤區(qū)和負面效應,我們怎么來面對它?一旦出現(xiàn)問題,人類應該怎樣去修正?怎樣去應對?

      針對以上問題, “呼吸公社”將組織一場以“人類最危險的想法是什么?”為主題的線上研討會,邀請科學家、藝術家、哲學家從不同角度闡述一系列關乎人類共同命運的話題。為此我們采訪了哲學家翟振明,歷史學家雷頤,藝術家成卓、李暉,科學家王皓毅,藝術理論家藏策,前兩期我們已經發(fā)布了翟振明和成卓兩位老師的文章。

      今天發(fā)布的這篇是來自中科院近代史研究員雷頤專稿《疫前疫后:不確定的世界》,他在文中強調 “喪失對災難的集體記憶,難免重蹈覆轍?!保⒅厣昝鎸σ咔槔斡涍^去和災難,是為了更好地面對未來。




疫前疫后:不確定的世界


人類可以說與各種疫病相伴而生。從先民的燒香拜神、祈康祛病到科學日益昌明、醫(yī)學不斷進步的今天,人類為了戰(zhàn)勝疫病而不懈努力片刻未停。在與疫病激烈而持久的爭戰(zhàn)中,人類取得了一場場勝利,但同時,疫病也影響、改變了人類的歷史。
 

歷史上,疫病對戰(zhàn)爭結局、甚至王朝更迭、政權滅亡的影響數(shù)不勝數(shù)。在古希臘決定雅典命運的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中,“雅典瘟疫”對雅典人口的殺傷力遠遠大于戰(zhàn)爭本身,實力受損的雅典人認為這是上蒼對自己的懲罰士氣更加衰落,這是雅典衰敗的一個重要原因;公元6世紀的“查士丁尼鼠疫”幾乎摧毀君士坦丁堡,加速了東羅馬帝國的衰亡;18世紀末拿破侖率大軍遠征埃及和敘利亞,鼠疫使其部隊損失慘重,對他遠征非洲計劃的破產發(fā)生重大影響……



一些疫病能大規(guī)模流行,并非偶然,而是它一下就擊中了人類的“軟肋”,相當程度反映出人類社會體制的缺欠和弱點。
 
人類抗擊和防治疫病的歷史,經歷了一個從個體或群體的本能的非理性防范到政府和社會的有組織的理性防范、最終實現(xiàn)科學抗疫的進步歷程。正是在與疫病斗爭的過程中,醫(yī)學不斷進步,尤其是公共衛(wèi)生事業(yè)不斷進步,社會性醫(yī)療保健制度不斷發(fā)展、完善,有時還促進了某些重要的社會性體制變革,改進舊體制的缺欠和弱點。當然,這種進步經歷了極其痛苦而漫長的歷史磨難。
 
社會能否進步、能否減少歷史的磨難,與歷史記憶或者說集體記憶大有關系。十七年前的那個春天,歲月靜好,沒想到SARS突然肆虐神州,使我們陽光明媚的生活猛然蒙上一層巨大的陰影,人人自危。經過全社會的艱苦努力、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之后,SARS最終消退,陽光重新普照,生活完全恢復正常。十七年前我寫了“從李鴻章隱瞞疫情說開去”、“痛定思痛”等幾篇有關疫病與社會的文章,傳播一時。這種應時應景文章,時過境遷,應該很快被人淡忘。不幸的是,十七年后的今天,這幾篇短文突然又在網(wǎng)上成“熱門”,只因“新冠肺炎”來勢兇猛,病毒再次肆虐神州,依舊是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在那幾篇文章中我寫道:平心而論,在同時代官員中,李鴻章是少有的開明有識、敢于任事之人,但他在1896年5月與俄國總理大臣維特伯爵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他不僅不認為隱瞞疫情不好,反將此作為一種值得夸耀的經驗對外人宣揚。連李鴻章尚且識見如此行為,遑論他人。隱瞞危情,已成官場普遍風氣,甚至是一種被肯定的行為方式。這種“官風”在中國早已相沿成習,儼然成為一種“文化”。


當年SARS從初起、肆虐到終被控制的過程眾所周知,不必詳述,能大規(guī)模流行,絕非偶然。它證明了信息自由流動(包括獲取與發(fā)表)的重要性,建立受監(jiān)督的、可批評的、服務型政府的重要性,證明了把權力關在籠子里的重要性,民間社會的重要性,法制與個人權利的重要性……這些“重要性”曾經成為共識,落實為社會、政治某些領域的改革,迅速撫平了災難造成的集體創(chuàng)傷。歲月,漸漸又歸靜好,曾經的共識在靜好中被靜靜遺忘,一些改革措施事實上被“冷凍”。這次“新冠肺炎”突如其來,幾乎重新上演了十七年前的一幕。也就是說,十七年前的災難,沒有成為民族的、社會的集體記憶。
 
 

記憶是學習、前進的基礎,對個人如此,對民族、社會更是如此,喪失對災難的集體記憶,則難免重蹈覆轍。“集體記憶”(Collective Memory)這一概念是法國社會學家哈布瓦奇(Maurice Halbwachs)首先提出的。1877年出生的哈布瓦奇是第二代“涂爾干學派”(Durkheimians)最重要的的代表性人物,對收入、農村與城市的自殺比較、社會階層、社會學方法論等都有開創(chuàng)性研究,在知識社會學(sociology of knowledg)方面,他最具開創(chuàng)性的研究即關于“集體記憶”的探討。

哈布瓦奇


傳統(tǒng)史學認為只有“歷史學”、“傳記”等才是認知過去的渠道,哈布瓦奇對此不表贊同,在《論集體記憶》一書中,他認為日常生活中的節(jié)日、儀式、聚會等與史學、傳記等同樣是記憶,是認識過去的重要渠道。而且,他尤其強調記憶必須依賴于某種集體場所和公共論壇,比如家庭團聚、宗教活動、同行業(yè)聚會以及社會大型活動,都是記憶的公眾場所。脫離集體的、公共的記憶,個人記憶將迅速被時間腐蝕。只有在社會性中,“集體記憶”才能葆有活力。

由于社會是分層的,又可以分為許多不同的“集體”,不同的集體對過去有著不盡相同甚至大相徑庭的“集體記憶”。因此,社會強勢集體的“集體記憶”往往要盡一切可能成為社會主導的“集體記憶”。對SARS,許多人記憶猶新,患者與家屬,更是刻骨銘心。但是,這些全是個人記憶,在形成集體記憶的層面,如媒體、影視、藝術品中,在各種管控中漸漸消失。對SARS的種種個人記憶,迅速被時間侵蝕。

牢記過去和災難是為了更好地面對未來。
 

一個民族經歷過的災難、痛苦應該成為這個民族刻骨銘心的集體記憶,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面對、把握未來。健忘的個人或集體,總會不斷地重復錯誤,難以自拔。“忘卻”有可能獲得一時的麻痹,但總有一天會因此付出代價。

對個人而言,十七年是不短的歲月,但對一個民族而言,十七年只是短短一瞬間。在這短而又短的“一瞬間”,幾乎相同的災難轉瞬又來,其中值得我們反思的教訓實在太深刻。十七年前呱呱墜地的嬰孩,已經年滿十七周歲,馬上要行“成人禮”了,沒有了記憶,那就只是一個巨嬰。惟愿十七年中經歷兩次病毒災難的民族,能形成災難的集體記憶,吸取教訓,日趨成熟。失去了災難記憶,多難并不能興邦,只是一次又一次受難。

 

199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印度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認為:重大災難不僅與“自然”等客觀因素有關,而與權利、制度等因素有更重要的關系。

阿馬蒂亞·森


阿馬蒂亞·森以大量資料和經驗研究為基礎,證明現(xiàn)代以來雖然重大災害與自然條件有密切關系,但客觀因素往往只起引發(fā)或加劇作用,權利的不平等、信息的不透明、缺乏言論自由、政治體制的不民主才是加劇災害后果的主要原因,在災害問題的后面是權利關系和制度安排問題。只有在民主自由的框架中,信息才有可能公開,公眾才有可能就政策制定進行公開討論,大眾才有可能參與公共政策制定,弱勢群體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政府的錯誤決策才有可能被迅速糾正而不是愈演愈烈。

他在《以自由看待發(fā)展》一書中再三地論證、強調、提醒說:“民主和政治權利的運作甚至能夠有助于防止饑荒或其他經濟災難。權威主義統(tǒng)治者,他們自己絕不會受到饑荒(或其他類似的經濟災難)的影響的,因而他們通常缺少采取及時的防范措施的動力。與此相反,民主政府需要贏得選舉并面對公共批評,從而有較強的積極性來采取措施,防止饑荒或其他類似的災難。毫不奇怪,饑荒在世界歷史上從來沒有發(fā)生在有效運行的民主體制中,不管是經濟富裕的國家(如當代的西歐或北美),還是相對貧窮的國家(如獨立后的印度、博茨瓦納或津巴布韋)。”

“從來沒有任何重大饑荒在一個民主國家中發(fā)生,不管它是多么貧困。這是因為如果政府致力于防止饑荒的話,饑荒是極其容易防止的,而在有選舉和自由媒體的民主體制中,政府有強烈的政治激勵因素去防止饑荒?!?/section>


政府的反應總是來自于對政府的壓力,所以“民主和不發(fā)生饑荒之間的因果聯(lián)系是不難發(fā)現(xiàn)的。在這個世界的不同國家中,饑荒殺死了數(shù)以百萬計的人們,但卻不曾殺死統(tǒng)治者。國王和總統(tǒng)、官僚和各級主管、軍方的領導人和指揮官,他們從來不是饑荒的受害者。如果沒有選舉,沒有反對黨,沒有不受審查的公共批評活動空間,掌權者就不會因為防止饑荒失敗而承受政治后果。而在另一方面,民主卻會把饑荒的懲罰作用傳遞給統(tǒng)治集團和政治領導人,這就給了他們以政治的激勵因素去試圖防止任何有威脅性的饑荒。”他談論的是饑荒,但對其他災害一樣適用。

歷史事實和阿馬蒂亞·森的研究表明,民主制度并非僅僅是一種價值觀念的體現(xiàn),而實際與無數(shù)生民的生死存亡息息相關,即與“生存權”密切相連。在沒有重大災害的承平時期,人們對民主的作用和意義往往并不在意;或許只有面對重大災難的嚴重后果,人們才會意識到民主的重要。
 
不過,這只是事情的一個方面,實際情況可能要復雜得多。信息流通、言論自由、對公權力的監(jiān)督等民主自由的價值,對預防災難的發(fā)生和救災確實意義重大。但這次新冠病毒大規(guī)模流行后,阻斷病毒傳播是防控、戰(zhàn)勝病毒的關鍵。對公民行蹤高度監(jiān)測、密切監(jiān)控的“大數(shù)據(jù)”起了重要作用,公民隱私降至歷史最低位。越是不重視公民隱私權的制度,防控越有效,越是重視公民隱私權的制度,防控效果、效率相對較差。政府不得干預的公民隱私權本是公民權利的核心部分,公民權利是公民質疑、監(jiān)督、制衡政府這種公權力的內在權力基礎。

事實還證明,高度集權,不需要通過一系列程序就可以命令居民不得外出,可以迅速采取種種強有力隔離措施的體制,比那種對公權力有著種種限制、對政府限制公民自由必須經過一系列復雜程序的體制在防疫控疫方面確實要有效得多。對公民個人權利的尊重,個人權利的“私”的范圍是政府或曰公權力不能進入的,公民對公權力的猜疑防范,這些均是現(xiàn)代性的重要元素。在重大疫情面前,現(xiàn)代性體制的重要元素開始動搖,成為被質疑的對象。



在某種程度上,新冠肺炎將成為“現(xiàn)在”與“未來”的一個節(jié)點。這個節(jié)點之前與之后,肯定會有所不同,更可能是非常不同。這種不同,就是不確定性增強,究竟往哪個方向變化,與我們如何反思此次疫情密切相關。

尤瓦爾·赫拉利

《人類簡史》的作者、以色列歷史學家尤瓦爾·赫拉利在最新發(fā)表的“疫情中我們將創(chuàng)造怎樣的世界?”一文中說出了他的觀點:“我們當然應該利用新技術,但是這些技術應該賦予公民權力。我完全同意監(jiān)測自己的體溫和血壓,但是這些數(shù)據(jù)不該用來創(chuàng)造功能強大的政府,而應該用來幫助我做出更明智的個人選擇,并為政府的決策提供依據(jù)。”


“如果我可以訪問和分析有關冠狀病毒傳播的可靠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我將得以判斷政府是否披露真相、是否采取正確的措施對抗疫情。當人們談論監(jiān)控時,請記住,同樣的技術,公共當局可以用它監(jiān)控個人,個人也可以用它監(jiān)控公共當局。在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選擇相信科學數(shù)據(jù)和醫(yī)療專家,而不是相信毫無根據(jù)的陰謀論和自私自利的政治家。如果我們未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們會發(fā)現(xiàn)自己放棄了最寶貴的自由,還以為這是守護健康的唯一途徑?!?/section>
 
這是他的結論,其實也是他對未來的擔憂。


本文作者

雷 頤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



呼吸公社
2020首期線上研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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