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典籍,有四書五經(jīng)。自漢代以來,《易經(jīng)》被尊稱為五經(jīng)之首。傳統(tǒng)理解,這個五經(jīng)之首的首,是指《易經(jīng)》的分量與重要性。擔(dān)當(dāng)五經(jīng)之首的《易經(jīng)》,當(dāng)然足夠重要,也足夠分量。但如果按照“《易》紀三皇,《書》敘唐虞”的說法,這個五經(jīng)之首的首,就要做出糾正,就應(yīng)該指的是《易經(jīng)》是五經(jīng)最前面的部分,開端部分。《易》為五經(jīng)之首,就不僅僅是指《易經(jīng)》的重要性與分量,同時也指《易經(jīng)》的歷史最早,是最早的歷史。
“《易》紀三皇,《書》敘唐虞?!薄兑捉?jīng)》有歷史成分嗎?比重足夠大嗎?能夠擔(dān)當(dāng)三皇時期作為記錄歷史的歷史典籍看待嗎?我們現(xiàn)在能夠看到的《周易》,肯定不行。盡管近代以來王國維、顧頡剛等人,已經(jīng)從《周易》中讀出了一些上古時期的人物與歷史故事,盡管我們可以比王國維、顧頡剛他們從《周易》中讀出更多、更為豐富的歷史故事,但遠遠不夠,況且,我們要注意的是,《周易》中的上古歷史人物與故事集中在夏代,集中在處于夏代歷史時期的商部落先公先王身上,屬于“《書》敘唐虞”中的部分,還不屬于“《易》紀三皇”的伏羲、神農(nóng)、黃帝部分。
有沒有一部紀錄了三皇歷史的《易經(jīng)》?這樣一部《易經(jīng)》存在不存在?很久以來,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傳統(tǒng)性的認識,《連山易》、《歸藏易》早在周代就已經(jīng)失傳,西周時期還是東周時期,都已經(jīng)無法確定。春秋戰(zhàn)國時期,500年之間,沒有幾個人提到過《連山易》、《歸藏易》,孔子說他在宋國期間,曾經(jīng)見到過《坤乾》??鬃右姷竭^的《坤乾》是不是《歸藏易》?如果是,為什么名稱不一樣?如果是,《坤乾》紀錄的是三皇時期的歷史,述而不作,憑歷史說話,刪詩書的孔子,不可能不重視。
到了漢代,劉向拿出一部《山海經(jīng)》來,進行改編整理之后,獻給皇帝,說是大舜、大禹時代的作品,說是大禹治理水患時期勘探地理山水的方國資料。到了晉代,在民間,有著地理風(fēng)水祖師身份的郭璞,第一次為《山海經(jīng)》作注釋。敢為一部作品作出注釋的人,一定是認為自己已經(jīng)讀懂了這部著作的人,這似乎是常理。敢為《山海經(jīng)》作注釋的人,當(dāng)然會認為自己是已經(jīng)讀懂了《山海經(jīng)》的人。然而,郭璞對于《山海經(jīng)》,認為記載的是古代方國、荒遠部落之中的稀奇古怪風(fēng)俗、物類與事件。地理山水資料,奇聞異事紀錄,遠古神話傳說,基本上就成了中國古人對《山海經(jīng)》內(nèi)容的認定,也依然是我們今人對《山海經(jīng)》一書的看法。
我們說,《連山易》、《歸藏易》從來就未曾失傳,幾乎是從古至今就一直擺放在人們面前,只是人們不知道他就是《連山易》,不知道他就是《歸藏易》,這就是《山海經(jīng)》。孔子見到的《坤乾》,大約不會是《山海經(jīng)》吧?如果《坤乾》是《山海經(jīng)》,孔子就應(yīng)該帶頭講怪力亂神,而不是不講怪力亂神那樣的結(jié)果??鬃記]見到《山海經(jīng)》,不知道《山海經(jīng)》的存在,不懂得《山海經(jīng)》是《周易》之前的《連山易》,《大荒經(jīng)》是《歸藏易》,怎么敢于為易經(jīng)作傳?為易經(jīng)寫《易傳》?劉向在不懂得《山海經(jīng)》是《連山易》,《大荒經(jīng)》是《歸藏易》的情況下,怎么整理、修改了《山海經(jīng)》?郭璞不懂得《山海經(jīng)》是《連山易》,《大荒經(jīng)》是《歸藏易》,怎么給《山海經(jīng)》做的注釋?怎么敢于寫作《葬經(jīng)》?這玩笑實在是開的太大了,實在是開的太嚴重了,一個玩笑,開了幾千年,這實在是讓我們、讓中國、讓中國易學(xué)的歷史、讓中國的歷史、文化史,都無力承受的巨型玩笑,驚嚇出一身冷汗的一個玩笑。
“《易》紀三皇?!弊鳛橐捉?jīng)體系之先河的《山海經(jīng)》,是中國歷代典籍中,唯一有能力證明具有這一作用的經(jīng)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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