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燕然山銘卷》,紙本,行書,26.6×261.1cm,上海博物館藏。此卷綾本為董氏晚年以米芾筆意所書,較一般的學(xué)米之作更加沉厚,墨色清潤,肌理亦顯生澀穩(wěn)重。
自北宋米芾之后,書家對于臨古的“形似” 更加重視。到了南宋時期,書論家姜夔主張以詳謹逼真為主的臨古觀。他的思想對元代有著深遠 的影響,元代集大成者趙孟俯就是其思想的身體力行者。趙氏對姜夔的書論極為推崇,并數(shù)次臨 寫《續(xù)書譜》,其臨作與原作極為接近,不但書跡相似,形款亦與原作接近。趙氏臨古在“形似 ”方面確實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明代何良俊曾言:“自右軍之后,兼形似神韻而得之者,惟趙子昂一個而已?!?/p>
趙氏不但對整個元代有著重要影響力,而且明代中前期的書壇亦不能擺脫趙氏的影響,包括祝允明、王世貞等人,對于臨古的態(tài)度在“形似”層面上都相當執(zhí)著。直到晚明, 這種臨古觀由于董其昌的出現(xiàn)而有所改變。
在董其昌臨古作品中可以讀到,他完全打破了原帖的書體限制、內(nèi)容限制,有些甚至是移花接木,面目全非。董其昌的臨古手法比之米芾更加大膽具有創(chuàng)新性,它是這樣一個現(xiàn)象:一個臨摹者對頭腦當中既有的書法意象,采取了多種手段的改變,在改變中雖然保留了一些原作的基本特點,然而卻是“似是而非”的。這種“似非又是,不似又似”的情況,董其昌稱之為“離合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