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子曰:‘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
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span> 先跟大家講一個跟這一則內(nèi)容相關(guān)的故事。 古書上說:莊卞子很勇敢,當(dāng)他的母親活著時(shí),他打了三場戰(zhàn),三場都敗了,朋友指責(zé)他,國君侮辱他,卞莊子面對他們的指責(zé)和侮辱,臉色不改。 待他母親去世三年后,魯國興兵,卞莊子又請求從軍,到了軍營應(yīng)對將軍說:“以前母親還在世,所以每戰(zhàn)都打敗了,對我也是一種恥辱!現(xiàn)在母親不在了,請求給我機(jī)會讓我能消除以前的那些指責(zé)?!?/span> 于是就一陣前與敵軍作戰(zhàn),并把敵軍甲士的頭獻(xiàn)上,并說:“請給我再一次立一次功?!睂④娨膊蛔柚顾肢I(xiàn)上了一顆敵軍甲士的頭,又對將軍說:“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彌補(bǔ)第二次敗仗?!睂④娋椭浦顾f:“足夠了?!?/span> 但卞莊子沒有停下來,又沖向敵軍,又獻(xiàn)上一顆知識軍甲士的頭,說“這是算是彌補(bǔ)我的第三次敗仗?!?/span> 將軍一看卞莊子這樣做,就制止他說:“這下真的夠了,請讓我與你結(jié)拜為兄弟。” 卞莊子說“以前打敗仗,是因?yàn)橐铕B(yǎng)母親,現(xiàn)在母親去世了我沒有壓力了,所以我要消除別人對我的指責(zé)。我聽說:“有節(jié)操的士人是不會受侮辱活下去的?!庇谑怯直枷驍耻姡还矚⒘似呤?dāng)橙撕鬆奚?/span> 君子們聽說這件事后說:“卞莊打了三次敗仗,后來都通過他的勇敢已經(jīng)消除了別人的指責(zé),但卻還要?dú)扯棺约籂奚瑪嘟^了祖宗的香火,稍微具備了士人的節(jié)操,不過終究還是沒有盡到孝道?!?/span> 《詩經(jīng)》上說:“人在開始的時(shí)候沒有做不好,但很少能夠善始善終的?!?nbsp; 孔子“好學(xué)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是儒家對知、仁、勇“三達(dá)德”的一種闡發(fā)?!爸獝u近乎勇”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只有懂得羞恥,才能自省自勉,奮發(fā)圖強(qiáng)。有羞恥心的人,才能勇敢地面對自己的錯誤,戰(zhàn)勝自我,這是“勇”的表現(xiàn)。常懷一顆羞恥之心,不僅可正身,養(yǎng)浩然之氣,而且知進(jìn)取,成千秋偉業(yè),蓋因知恥近乎勇也。孟子曰:“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 古往今來,無論個人還是群體,知恥與不知恥的情形大不一樣。縱覽歷代圣人賢哲,哪一位不是知恥力行的人杰?從孔子“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到孟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從莊子“視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到屈原“蘇世獨(dú)立,橫而不流兮。閉心自慎,終不失過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從司馬遷“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到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從歐陽修“富貴不染其身,利害不移其守”到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反之,那些少廉寡恥之人,如暴虐無道的夏桀商紂,陷害忠良的秦檜,口蜜腹劍的李林甫,貪贓枉法的和珅之徒,哪個不是遺臭萬年? 仁義禮智信為儒家“五常”,孔子提出“仁、義、禮”,孟子延伸為“仁、義、禮、智”,董仲舒擴(kuò)充為“仁、義、禮、智、信”,后稱“五常”。這“五?!必灤┯谥腥A倫理的發(fā)展中。卞莊在古代是勇的代表,盡管他的勇不完美,犯了“無后為大”的不孝,但其舍身成仁的精神依然讓人尊敬。 在儒家思想體系里,真正的完人一定不能只是某一方面的品質(zhì)突出,需要全面發(fā)展,仁義禮智信一個都不能落下,甚至還有更高的要求,比如: 顏淵問于仲尼曰:“成人之行何若?”子曰:“成人之行,達(dá)乎性情之理,通乎物類之變,知幽明之故,睹游氣之源,若此而可謂成人。既知天道,行躬以仁義,飭身以禮樂。夫仁義禮樂,成人之行也。窮神知化,德之盛也?!?/span> 成德之人的品行,是深明人情、人性之理,通曉萬物發(fā)展變化規(guī)律,了解無形世界與有形世界相互作用之緣故,察知?dú)庀⒘髯冎?。像這樣就可以說是成德之人了。既然知道天地自然規(guī)律,就會以仁義指導(dǎo)行動,以禮樂規(guī)范自己的言行。身體力行仁義禮樂,是成德之人的品性特征。窮知事物神妙之理,通曉萬物的發(fā)展變化,這是美德隆盛的必然。 成人,有兩層含義,一是年齡上的,古代男子十五歲左右行冠(笄)禮,最遲二十歲要行冠(笄)之禮,冠(笄)之禮是古時(shí)我國漢民族傳統(tǒng)的成人儀禮,是漢民族重要的人文遺產(chǎn),它在歷史上,對于個體成員成長的激勵和鼓舞作用非常之大。其實(shí)它對我們生命過程的影響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當(dāng)今流行的所謂“成人儀式”。華夏先祖對于冠禮非常重視,所謂“冠者禮之始也”,《儀禮》將其列為開篇第一禮,絕非偶然。 先民為跨入成年的青年男女舉行這一儀式,是要提示行冠(笄)禮者:從此將由家庭中毫無責(zé)任的“孺子”轉(zhuǎn)變?yōu)檎娇缛肷鐣某赡耆耍挥心苈嫩`“仁、義、禮、智、信”的德行,才能成為合格的兒子(女兒)、合格的弟弟(妹妹)、合格的公民(對于過去,即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輩,成為各種合格的社會角色。惟其如此,才可以稱得上是合格的社會成員人。因此,冠禮就是“以成人之禮來要求人的禮儀”。 其次是人格含義上的,人格含義上的成人是指成為一個真正的完人,一個德才兼?zhèn)涞娜恕?/span> 孟公綽,魯國大夫,三桓孟氏族人,《史記》說他是孔子所尊敬的人。廉靜寡欲,不貪,但短于才智?!妒酚洝ぶ倌岬茏恿袀鳌分杏涊d,—— 孔子之所嚴(yán)事:於周則老子;於衛(wèi),蘧伯玉;於齊,晏平仲;於楚,老萊子;於鄭,子產(chǎn);於魯,孟公綽。 臧武仲,中國春秋時(shí)期魯國政治人物,姬姓,臧氏,名紇,謚武,因祭魯孝公之祀,故尊稱其“臧孫紇”(先秦男子用氏,故不作姬紇),史稱臧武仲,臧宣叔之子,臧文仲之孫。矮小多智,號稱“圣人”。其父臧宣叔,他輔佐魯成公、魯襄公,德才兼?zhèn)?,對季孫氏專權(quán)表示不滿。后來不容于權(quán)臣,逃到齊國。齊莊公重用他,要給他田地,他卻能預(yù)見到齊莊公不能長久,想辦法拒絕了莊公的賞賜。后來齊國政變,莊公被殺,臧武仲沒有受到牽連。所以臧武仲之智,既能成事,又能避禍。 冉求,字子有,通稱“冉有”,尊稱“冉子”,魯國人。周文王第十子冉季載的嫡裔。春秋末年著名學(xué)者、孔子門徒。孔門七十二賢之一,受儒教祭祀。以政事見稱。多才多藝,尤擅長理財(cái),曾擔(dān)任季氏宰臣。 前484年率左師抵抗入侵齊軍,并身先士卒,以步兵執(zhí)長矛的突擊戰(zhàn)術(shù)取得勝利,又趁機(jī)說服季康子迎回了在外流亡十四年的孔子。幫助季氏進(jìn)行田賦改革,聚斂財(cái)富,受到孔子的嚴(yán)厲批評。冉求是孔子的最得意的門生之一,在孔子的教導(dǎo)下逐漸向仁德靠攏,其性情也因此而逐漸完善。 人擁有某一個品質(zhì)并不難,難的是長久的守護(hù)住,就像長久的不違仁一樣。怎樣守住仁呢?用孔子評價(jià)他家鄉(xiāng)的一批弟子的話來說即是“進(jìn)取不忘其初”,這也是“不忘初心”這個成員最早的來處。 子路問做到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完人。孔子說:“像臧武仲那般有智慧,像孟公綽那般不貪求,像卞莊子那般勇敢,像冉求那樣多才多藝,再用禮樂加以修飾,也就可以算是一個完人了?!笨鬃佑终f:“現(xiàn)在的完人何必一定要這樣呢?見到利益能想到道義,遇到危險(xiǎn)時(shí)能奮不顧身,長久處于貧困之中也不忘初心,不忘平日的諾言,也可以算是完人了?!?/span> 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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