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故意為之的回懟,就涉及到了高深莫測的“談話藝術”了。
比如想象這樣一個場景:
一天,你媽逼你相親,來的卻是一個摳腳大漢,你特別想立刻逃走,但是對方卻不停地和你聊天。
你該如何快速結束話題,又不讓對方覺得你沒禮貌?
正常人的處理方式:忍。
不接他的話茬,但是一直保持微笑,試圖用目光讓對方覺得尷尬。
但是這一招并不奏效,鋼鐵直男們還以為你喜歡聽呢,更滔滔不絕地吹牛X了。
低段位的處理方式:有禮貌地“扼殺”。
把“哈哈哈”改成“有趣”,
把“關你屁事”改成“你開心就好”,
把“呵呵,你個傻逼”改成“你很有想法”。
結果卻是:
“有趣”換來了對方“哎喲,你很有眼光”;
“你開心就好”換來對方的熱淚盈眶;
“你很有想法”得到了對方“是啊,我其實還有其他想法”的滔滔不絕。
知道為什么叫低段位方式了吧。
碰到了巨能說的人,這種方法根本就攔著不住他們,反而還讓對方產(chǎn)生了你很重視他們的錯覺,拖著你陷入“尬聊”泥潭。
現(xiàn)在是時候請出高段位的社交達人了。
這三位藝術家的聊天方式,讓你一秒學會最深奧的“談話藝術”。
梵高的母親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又對梵高抱有很高的期望,據(jù)記載,梵高11歲之前都被母親關在家里,連學習都是請家教,在溺愛和過分的呵護下,梵高變得自閉,沉默寡言,不善交際。
雖然開始畫畫之前,梵高也想了很多方法去嘗試融入社會,在叔叔的公司里打工,做傳教士去貧苦的煤礦區(qū)傳教,全都失敗了。
梵高自畫像
其實,梵高的痛苦并不在于“如何與人聊天”,而是在于“人們都聽不懂他說的話”。
于是,梵高的溝通體系漸漸變成了“自說自話”。
在梵高探索自己的繪畫風格期間,他的弟弟提奧就建議梵高畫印象派風格的作品。
因為在當時,作為畫商的提奧對市場需求把握很準(說白了就是來錢快)。
可是梵高卻說:
“我希望他們能看到值得看到的事物,這些事物并不是人人都能看見的?!?/span>
說到底,梵高的“自說自話”其實就是自己感受的直觀表達。
他不會考慮除自己以為其他人的想法,只是一味地抒發(fā)“我覺得”“我感受”。
這在“談話藝術”中屬于相近原則的反用——
相反法則。
聊天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交換感受,我們希望通過聊,談出一種“感同身受”。
梵高大師告訴你:
如果你不想聊了,就一直說自己,說自己的感受。
還可以更夸張的迸發(fā)出“瓊瑤式”情感泛濫。
我保證你說不了兩句,對方就會被你嚇跑了,親密度驟減不是難事。
藝術圈不會懟人的藝術家,就不是一個好雕塑家。
那么雕塑界的頭部大佬,非米開朗基羅莫屬了。
他有一個亙古不變的吵架對象——達·芬奇。
米開朗基羅的徒弟瓦薩里,為師父撰寫的傳記中,提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16世紀的某一天,來到羅馬的達·芬奇與朋友一起,在經(jīng)過圣特里尼塔教堂附近的銀行的時候,看到了幾個名人正在探討但丁的一段文字。
他們問達·芬奇有何見解,正巧米開朗基羅也剛好經(jīng)過,然后達·芬奇就說:
“讓米開朗基羅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吧?!?/span>
本來是一個拉人聊天的話頭,敏感多疑的米開朗基羅卻覺得是達·芬奇在故意嘲笑自己,所以他就懟回去了:
“不,你自己解釋,面對你這樣的‘泥塑’大師,我這種連青銅雕像都做不出來的人,只能感到羞愧!”
米開朗基羅提到的“泥塑”是指,達·芬奇曾為西斯廷教堂設計過一件米蘭公爵騎馬紀念碑,他花了16年時間才做出了泥塑模型,這位公爵卻把用來做青銅雕塑的材料做成了大炮。
沒了青銅材料的泥塑僅僅保存了一年就犧牲了,達·芬奇16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不愧是毒舌大佬,一開口就直戳痛處,達·芬奇一個完美型大師,米開朗基羅都能一秒找到痛點,直擊要害。
米開朗基羅大師告訴你:
挑出對方不擅長的東西,集中火力聊那個方面。
結果你們剛開始聊呢,對方就會借故走掉,還要后悔自己,干嘛嘴欠找你聊天。
【友情提示:這種高段位聊天方式需要一點哲(gang)學(jing)基礎?!?/span>
讓我們先感受一段對話:
問:“你這也能叫藝術品?”
答:“我這為什么不能是藝術品?”
問:“藝術品哪有長成這樣的?”
答:“那你告訴我藝術品應該長啥樣?”
你們先別急著喊“杠精”,
這段對話緣起于一件超現(xiàn)實主義的藝術品——杜尚的《泉》。
杜尚《泉》
至今都有人問:
為什么杜尚的小便池放在展覽館是藝術,而掛在男廁所的小便池就不是藝術?
杜尚,二十世紀實驗藝術的先鋒,達達主義及超現(xiàn)實主義的代表人物和創(chuàng)始人之一。
但骨子里是個“反藝術”的人。
杜尚認為,畫家所使用的顏料和畫布是制造商生產(chǎn)的,畫家用這兩種東西畫畫,就是在制作一個產(chǎn)品。
現(xiàn)成品也是一個產(chǎn)品,畫作和工業(yè)產(chǎn)品都是現(xiàn)成品,二者沒有區(qū)別。
只要藝術家選擇它,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藝術。
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解決了上面提到的問題,但杜尚重新定義了“藝術”是毋庸置疑的。
杜尚這類和生活事物貼近的藝術家,在保持創(chuàng)新和不斷打破常規(guī)的時候,就常會思考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說著一些不太常規(guī)的話。
他就屬于那種“我真的懶得理你”的聊天體系,就像人們把他反藝術的作品稱為“偉大的藝術品”,不就正是違背了他消滅藝術的本意嗎?
杜尚大師告訴你:
不想和他聊天?
那么就在一開始掌握話語權,直接拋出人人懼怕的“哲學問題”。
對方還沒開口就看到了巨大的“語言陷阱”,還是選擇不接話為妙。
看了三位高段位藝術大師的“談話藝術”,是否有點醒正迷失在“聊or不聊”的你。
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何嘗不是高情商的表現(xiàn)呢?
作者:山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