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名尸(尸,主也。言真人先要忘名,故戒其不可為名尸),無為謀府(智謀之所聚,曰謀府。言一任無心,不可以智謀為事也),無為事任(言不可強行任事,謂有擔當,則為累為患。但順事而應,若非己出者也),無為知主(知主,以知巧為主也。言順物忘懷,不可主于智巧也)。體盡無窮(體,言體會于大道,應化無有窮盡也),而游無朕(朕,兆也。謂游于無物之初,安心于一念不生之地也)。盡其所受乎天,而無見得(言但自盡其所受乎天者,全體不失,而亦未見有得之心也),亦虛而已(如此亦歸于虛而已,言一毫不可有加于其間也)!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至人用心如明鏡,當壹物來順照,并不將心要應事之未至,亦不以心先迎。即物一至,妍丑分明,而不留藏妍丑之跡,了無是非之心。如此虛心應世,故能勝物;而物卒莫能傷之者,虛之至也)。
[譯文]
不要做名聲的載體,不要做謀策的機關;不要承擔任何事、情,不要做智巧的主宰。本體是無窮無盡的,而邀游開始沒有跡象;用盡它所稟受的天然本性,不要以為自己得到了什么,只不過是虛無罷了。至人的用心好象鏡子,照過的不去送,未照的不去迎,現在照的也不留痕跡。所以能夠經得起考驗而不受損傷。
已前說了真人如多情狀、許多工夫,末后直結歸“至人”已下二十二字乃盡。莊子之學問功夫、效驗作用,盡在此而已。其余種種撰出,皆蔓衍之辭也。內篇之意,已盡此矣。學者體認,亦不必多,只在此數語下手,則應物忘懷,一生受用不盡。此所謂逍遙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