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 《豹奴帖》 ·澄清堂帖（局部）
王溪楠
釋文：羲之頓首。昨得書問，所疾尚綴綴， 既不能眠食， 深憂慮。懸吾情，至不能不委。（嫂故）不差， 豹奴晚不歸家， 隨彼弟向州也。前書云：至三月間到之， 何能盡情憂。足下所惠。極為慰也， 不謂也。
說起“書圣”王羲之，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從東晉起始，后經(jīng)唐宋，直至今日，他的書法作品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平民百姓，無不對其推崇備至，古今之習(xí)書者無不將其奉為圭臬。然一直以來，人們認(rèn)為王羲之的書法成就更多的是體現(xiàn)在其行書、章草甚至是正書上，這與歷代帝王之偏愛方向、長期以來大眾審美的慣性等諸多因素而導(dǎo)致的章草書體的沒落似乎不無關(guān)系。事實上，王羲之擅長章草一事在《晉書》中就已有史料記載，而我們今日所能見到的王書，無論是摹本，還是刻本，《豹奴帖》是惟一一通章草尺牘，通過此帖，人們得以從中窺見王羲之書法更加多樣化的面貌，雖然此刻本不免有不盡真實之處，但鑒于其獨一性，其歷史地位和研究價值也是不容小覷的。
此帖共六行七十字，在《汝帖》《寶晉齋帖》《二王帖》《玉煙堂帖》等著名刻帖中皆有收刻。在《宣和書譜》中曾有所記載，但流傳到元代，僅剩下前兩行。宋·許開《二王帖評釋》中載：“前三行曾見，真跡是絹本，趙子昂、鄧善之題為《眠食帖》?！边@里說到此帖為絹本，然現(xiàn)傳世的晉人真跡如《平復(fù)帖》或是唐摹本《孔侍中帖》《快雪時晴帖》《姨母帖》等皆為紙本，故元人所見此絹本并不一定是真跡，而是臨本或摹本。帖中第三行的“豹奴”乃是桓嗣，桓溫從子，“豹奴”是其字?！稌x書》卷七四桓彝傳中有桓嗣一條記：“嗣字恭祖。少有清譽，與豁子石秀并為桓氏子侄之冠。沖既代豁西鎮(zhèn)，詔以嗣督荊州之三郡豫州之四郡軍事、建威將軍、江州刺史。蒞事簡約，修所住齋，應(yīng)作版檐，嗣命以茅代之，版付船官。轉(zhuǎn)西陽、襄城二郡太守，鎮(zhèn)夏口。后領(lǐng)江夏相，卒官。追贈南中郎將，謚曰靖。子胤嗣?！?/p>
讀此帖，有種古意躍然紙上。章草為隸書的草寫，雖在字的筆畫寫法上采用連筆，但結(jié)字卻是獨立而互不牽連的，《豹奴帖》將此特點呈現(xiàn)得恰到好處，在用筆上毫無拘謹(jǐn)之態(tài)，筆畫頓挫有力，連帶自然，粗細(xì)對比有著濃厚的“隸意”，結(jié)字體勢古樸，通篇節(jié)奏感極強(qiáng)，與傳世的皇象《急就章》、索靖《月儀帖》相比，似更流露著一股瀟灑、自然的氣息。
體育專副刊部 李斌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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