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誠講潮汕話/我終于和大佬有共同語言】
作為一個廣東人,不會標準地說出廣東話再正常不過,因為廣東地區(qū),除了粵語,還有客家話和潮汕話兩大方言巨頭,而這三家基本上很難聯(lián)系起來。我的母語則是潮汕話,再具體一點就是其中的澄海話。很早以前便聽說潮汕話是古漢語的“活化石”(更準確是指潮陽那邊的話),曾經(jīng)想要進一步了解,直到一本《潮語僻字集注》的出現(xiàn),才總算了解我的愿望。
起初是基于有趣和收藏的心思買下這本字典的,顧名思義,就是潮汕話一些僻字的集合。讀書的時候,無聊中喜歡用文字把方言表達出來,然而很多聲音都是沒辦法很快找出具體對應(yīng)的漢字,于是只能搞同音字代替,有些還非常勉強。而在《集注》里,許多原本的潮汕話,都有準確的方塊字擺在面前,當你根據(jù)拼音和含義念出來的時候,會有一種神奇的趣味,著實好玩。
不過后來,當大夢我在收藏《集注》若干年的某一天,再次翻開這本書時,又被其中另外的內(nèi)容所吸引,那就是每一個里面的引用來源。都是些古代的經(jīng)典,尤其是字典上,譬如《說文解字》、《康熙字典》、《集韻》、《漢語大字典》,以及《紅樓夢》、《楚辭》等文學(xué)巨著。光是看著典籍的名字,便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的歷史氣息奔騰降臨,讓人感受到潮汕話里對于中華文化的傳承。
這些都是潮汕話里的生僻字,但大部分都被常用于日常生活交流,而且在潮汕地區(qū),很多形容都是沿用古代的習慣,非常普遍的就是還保留著單字的說法,例如“箸”、“行”、“厝”、“伊”、“鼎”這一類。在俗音僻字方面,這種現(xiàn)象則更加明顯,一連串的生活描述最終只歸落于一個漢字上,感覺相當奇妙。我在不斷閱讀字典——真是閱讀,不是查字典——恍惚有一個想念:這是一個將自己置放在古代背景下,然后正常溝通的過程。
有一個說法,那就是提倡繁體字比簡體字更能代表中華文化。其實只是用法上的不同,無分貴賤,沒必要刷優(yōu)越感。不過繁體字因為更接近古代中國人的書寫,所以用來研究中華文化歷史部分還是很有參考意義的。從這個角度看,潮汕話也會是同樣的道理。那些俗音僻字,讀起來可能沒感覺,但如果對照來源,你會發(fā)現(xiàn)簡單的一個字,居然這樣博大精深。所以,我在看文言文的時候,很多情況下,某字看起來非常親切,因為他和潮汕話對應(yīng)起來完全是一個意思。
然而,潮汕話似乎并不在主流文化上流行,只能作為書本上的記載和地區(qū)里自我的溝通存在。當以國語和粵語為語言創(chuàng)作的歌曲紅遍大江南北的時候,潮汕話背景下的文娛經(jīng)典作品幾乎沒有。潮汕地區(qū)似乎也有過幾場拯救行動,但也是不溫不火,不了了之,依舊無法改變現(xiàn)狀。原因自然有很多,其中潮汕話本身獨有的古代特質(zhì)使之在外地人眼里隱晦難懂或許是最大的限制。然而,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優(yōu)勢呢?正是沒有過多接觸外來文化的沖擊,潮汕話才能至今保持如此深遠的歷史狀態(tài)。至于潮汕話有沒有更廣普及的基因,則還需要更大的機會。
但不管如何,我始終對潮汕話有著非常強烈的歸屬感,以前表現(xiàn)在堅持每一個字自幼以來的讀音,現(xiàn)在身居外地,則不輕易率先使用母語,即便對面是同一個地區(qū)的路人。在聽太多普通話和粵語以后,我反而對自己的潮汕話更加著迷,漸漸發(fā)覺出魅力來。這不是驕傲,而是最基礎(chǔ)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