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又名“符瑞”。祥瑞的征兆,即為吉兆,也就是吉祥的預(yù)兆。
祥瑞思想在我國歷史上由來已久。人們把見到的某一類奇異事物當(dāng)作吉兆,見到這些就預(yù)示自己將會得到幸福。
祥瑞的興起與讖學(xué)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最初只是以某種奇異現(xiàn)象附會當(dāng)時和后來的事物,以預(yù)示現(xiàn)在或未來所要發(fā)生的事。
后來又出現(xiàn)利用某種奇異現(xiàn)象或制造某種假象表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順應(yīng)天意。漢高祖劉邦起義時曾殺死一條巨蛇,稱帝后,既附會所斬之蛇是白帝子的化身,而把劉邦喻為赤帝子。
劉邦斬蛇漢畫磚
由于秦人非常崇拜白帝,以此暗示劉邦理當(dāng)滅秦稱漢?!妒酚洝愤€記載說:劉邦在降生時曾電閃雷鳴,有蛟龍在他母親的上面。以后他頭上常有五彩云氣盤旋,并指明這是天子氣。
這些傳說顯然是其稱帝后為自己奪取皇位而編造的“神話”。
西漢后期的王莽時任輔政大司馬大將軍,在稱帝前,他一方面排除異己,制造冤獄,死者以百數(shù);另一方面,他又極力樹立朋黨籠絡(luò)孺生,讓他們支持自己奪取政權(quán)的活動,鼓動他們上書頌揚王莽功德。
一時間,各地獻(xiàn)祥瑞,呈符命者絡(luò)繹于途,麟、鳳、龜、龍之瑞達(dá)七百余起,力圖證明漢柞已盡,王莽當(dāng)為天子。
借助這些輿論基礎(chǔ),王莽先稱假皇帝,后稱懾皇帝,最終于公元八年自立為帝,篡奪了西漢王朝的政權(quán)。
諸如此類,史不絕書,歷朝歷代,均有其例。祥瑞的種類和名物也越來越多。而歷代統(tǒng)治者則竭力宣稱符瑞代表天意,為其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臣民們長期處在這種荒誕的熏陶之下,也逐漸形成相信并崇拜天命的心理,于是形成了祥瑞文化。
古代祥瑞種類繁多,大體分為五種,即五個等級。古稱“麟鳳五靈,王者之嘉瑞也”,這是最高等級的瑞兆。
以下分別為大瑞、上瑞、中瑞、下瑞?!缎绿茣?· 百官志》載:
禮部郎中員外郎掌圖書、祥瑞:凡景星、慶云為大瑞,其名物六十四;白狼、赤兔為上瑞,其名物二十有八;蒼鳥、赤雁為中瑞,其名物三十二;熹禾、芝草、木連理為下瑞,其名物十四。
經(jīng)過宋、元、明、清的演化發(fā)展,祥瑞品種又不斷增加,凡宗廟禮器、祭祀所用器具、所有玉制品和超過百年的古器也都列為瑞物,因此到了清代可以列為祥瑞名物者已經(jīng)比比皆是。
明 成化青花麒麟盤
麒麟,傳說中的神獸和仁獸,雄為麒,雌為麟。古籍介紹麒麟:
麟信而應(yīng)禮,以足至者也。麟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麟為毛蟲之長,麟之足不踐生草,不履生蟲,言麟性仁厚,其趾也仁厚。糜身牛尾,圓頂一角,含仁懷義。音中律呂,行中規(guī)矩,不群居,不旅行,不入陷阱,不惟羅綢。王者至仁則見,蓋太平之符也。
古代武官補服有麒麟,為武官一品。屬上等嘉瑞。
青玉麒麟吐書
鳳凰,傳說中的瑞鳥, 《論語 · 子罕》 :“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洞蟠鞫Y · 易本命》: “有羽之蟲,三百六十,而鳳凰為之長?!?/p>
傳說鳳鳥非練實不食,非禮泉不飲。有圣王出,則鳳凰見。歷代以為瑞鳥?;蕦m內(nèi)喻為后妃。
明 黃綠釉琉璃鳳磚
以鳳紋做裝飾的器物,多為后妃們所專用,古人認(rèn)為鳳鳥是羽蟲之中最美麗者。其實,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動物,而是人們憑想象虛構(gòu)的形象。
其形體吸收了鴻前麟后,蛇頸魚尾,鸛額鴛腮,龍紋龜背,燕領(lǐng)雞啄。更有儒家美化為“五色具備,飛時百鳥相隨,見則天下安寧。”
《詩經(jīng)·大雅》:“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潮陽?!毙蹫轼P,雌為凰,雄雌同飛,相和而鳴,遂以“鳳鳴朝陽”喻高才逢時;鸞鳳和鳴,為祝人婚禮之詞。世人譽為嘉瑞。
明 黃綠釉琉璃鳳紋壁嵌
明崇禎 紅地納沙加繡燈籠鳳凰紋經(jīng)面
清 掐絲琺瑯帶座鳳凰
龜,分多種,各有所長。
一日:神龜。神龜之象,上圓法天,下方法地。背上有盤法丘山,云紋交錯以成列宿。長尺二寸,明吉兇,不言而信者是也。
古代以龜甲占兇吉,故稱龜為神龜。莊子《外物》載:“仲尼曰:神龜能見夢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網(wǎng)。”一說龜壽五干歲,謂之神龜。
金 張珪 神龜圖
宋 蓼龜
二曰:靈龜。漢代”郭璞說:“陪陵郡出大龜,甲可以卜,緣中紋似瑯煙,俗呼為靈龜”?!兑?· 頤》:“舍爾靈龜,觀我朵頤”。三日:攝龜。
《爾雅 · 釋魚》:“攝龜,小龜也。腹甲曲折,能自張開,好食蛇。江東呼為陵龜”。郝鰓行義疏:“攝猶摺也,亦猶折也,言能自曲折解張閉如折疊也。攝龜,即呷蛇龜也。”
四曰:寶龜。何休云:“千歲之龜青髯,謂之寶者,世世寶用之辭。古代用龜為卜,故云世世寶用也?!?/p>
《禮·樂記》 :“青黑緣者,天子之寶龜也”?!段脑肪A》 上說:“唐李義府在禹州遙敘封禪詩:瑞巢開珍風(fēng),禎圖薦寶龜”。
五日:文龜。《爾雅 · 釋魚》 :“五曰:文龜。郭注:‘甲有紋彩者’。河圖日:‘靈龜負(fù)書,丹甲青文’”。
六曰:烏龜。《左傳 · 俏公四年》:“烏短龜長,不如從長”。烏龜皆用于占卜兇吉,龜著象鳥衍數(shù),物先有象而后有數(shù),故日烏短龜長。
七曰:山龜,又名秦龜。背甲較平,有直行之隆線三條,后緣則為鋸齒狀,腹甲大而扁,側(cè)緣有隅,背面褐色,腹面黃色,有暗色大斑。
八曰:澤龜,沼澤所生之龜。
九曰:水龜,龜之址普通者,大者長五六寸,頭綠,背甲褐色,有六角形紋片十三枚,腹甲九枚,色黑,雌者背隆凸,雄者平。棲息河沼中,以魚蟲水草為食。
十曰:火龜?!稜栔?· 釋魚》:“火龜,疏:‘龜生火中者’。”
此外還有元龜,即大龜。古代人用以占卜。
《史記 · 龜冊列傳》曰:“封王暴虐,而元龜不占”。 《 尚書 · 大禹漠》: “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龜”。引深為可做借鑒的前事?!度龂?· 吳志 · 孫權(quán)傳》 :“建安二五年,斯則前世之彭事,后王之元龜也”。宋景德時編輯 《冊府元龜》 書名即取此意。歷代以為嘉瑞。
龍,自古為華夏民族崇拜的圖騰,被尊為華夏之神,傳說龍為麟蟲之長,能興云雨,利萬物,使風(fēng)調(diào)雨順,豐衣足食,故為五靈之一。
《 易經(jīng) 》 有云:“飛龍在天,大人造也?!焙髞肀扔骶鳌v代皇帝都以真龍?zhí)熳幼跃?,認(rèn)為自己是龍的化身。因此,用龍紋裝飾的各類器物為帝王們所專用。
我國古代的龍也和鳳凰一樣,是古代人民憑想像虛構(gòu)出來的,集中了許多動物的局部,也是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不斷演變,才形成了特定的形態(tài)。
宋代畫家還總結(jié)了畫龍的訣竅,即“三停九似”,三停,即頭至膊,膊至腰,腰至尾,為龍身的三個段落結(jié)構(gòu);九似,即頭似駝,角似鹿,眼似蝦,頸似蛇,腹似蠶,麟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龍于是成為人們思想中的崇拜物,加上神話傳說的渲染,又被當(dāng)作最高級的樣瑞。
《瑞應(yīng)圖》:“黃龍者,四龍之長,四方之正色也,神靈之精也。能巨細(xì),能幽明,能長能短,乍存乍亡,王者不轆池而魚,則應(yīng)和氣游于池沼”?!缎⒔?jīng)授神契 》 曰:“德至水泉,則黃龍見者,君之象也”。
清 呂學(xué) 蒼龍訓(xùn)子 軸
白虎,據(jù)文獻(xiàn)記載,白虎“即騶虞也。黑文,尾長于軀,不食生物,不履生草。君王有德則見。應(yīng)德而至者也。”騶虞,仁獸也,其文而白,其質(zhì)猊首虎軀,尾參于身。一日千里,熟知其神,振振仁厚,不踐生草,彼物白虎黑紋而仁“食自死之獸”。
古人云:“云從龍,風(fēng)從虎。虎,陽獸也。七月而生,七者陽氣成。故虎首尾長七尺?;⑿酝?常喻將帥之勇。發(fā)于忠義,非激而怒之也。歷代以為仁獸。譽為嘉瑞”。
有古詩贊譽白虎:
寒亦不憂雪,饑亦不食人。
人肉豈不甘,所惡傷明神。
太室為我宅,孟門為我鄰。
百獸為我膳,五龍為我賓。
蒙馬一向威,浮江一以仁。
彩筆耀朝日,爪牙雄武臣。
高云逐氣浮,厚地隨聲震。
君能賈馀勇,日夕長相親。
景星,大星也,狀如霜月,生于晦朔,助月為明。王者不私于人則見。古代天文學(xué)家把所謂吉祥的星稱為瑞星。
《文獻(xiàn)通考》載:瑞星有四,一曰景星,二曰周伯星,三曰含譽,四曰格澤。景星又名德星?!妒酚洝ぬ旃贂贰疤炀娋靶?,景星者,德星也。其狀無常,常出于有道之國?!?/p>
慶云,五色云,也做景云,卿云。古以為吉祥之氣。
《漢書·禮樂志·效祀歌》“甘露降,慶云集”。又《天文志》:“若煙非煙,若云非云,郁郁紛紛,蕭索輪困,是謂慶云,喜氣也”。
景云又稱祥云《孝經(jīng)·授神契》德至山陵則祥云出,德至深泉則黃龍見”?!逗鬂h書·蔡邑傳·釋?!罚骸斑B光芒于白日,屬炎氣于景云”?!度饝?yīng)圖》:“景云者,太平之應(yīng)也。一曰非氣非煙,五色氤氳,謂之慶云”。
禮泉,禮泉者,水之精也,味甘如禮泉,出流所及草木皆歲,飲之令人壽也。
大瑞范籌內(nèi)的其他名物還有:甘露降,日月光,斗極明,鐘律調(diào),四夷化,孝道至,越裳來,瑞雪,瑞雨,瑞霞,日月合璧,五星連珠,江岀大貝,海岀明珠,河出馬圖,洛出龜書,陵出黑丹,山出器車,澤出神馬,風(fēng)不鳴條,海不揚波,混河載清,枯木再生,抱珥之日,同色之星,牛生上齒,狗養(yǎng)斯肫,牛生厥石。鳥狀前赤,陸生蓮花,萬蠶同繭,抱日之氣,覆鼎之云等等,不勝枚舉。
在這些祥瑞名物中,多數(shù)屬正常自然現(xiàn)象,有些是神話傳說,如:河出馬圖,洛出龜書。也有些是純屬虛構(gòu)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如:萬蠶同繭,枯木再生。
清 汪時茂款 文華上端墨
獅子,古稱獸中之王。雄獅體魄尤壯,吼聲如雷,甚威嚴(yán),百獸見之皆伏,日行五百里。怒則威在齒,喜則威在尾。每一吼則百獸避易,馬皆溺血。
虞世南言:其拉虎吞篦,裂犀分象,雖死后虎豹不敢食其肉,蠅不敢集其尾,其性最傲,遇者即匍伏。又傳獅最有情,受人德必報。
古人贊譽獅子猛以示心,仁而能訓(xùn),似悅君子之德,曾聞西國常馴養(yǎng),今出中華應(yīng)太平。歷代視為祥瑞。雕刻其形置于大門兩側(cè),即示威猛,又表仁德,歷代武官以獅紋做補子。亦取此意。
瑞象,唐劉庚《稽瑞》引《孫氏瑞應(yīng)圖》曰:“王者政教得于四方則白象至。”一本云“人君自養(yǎng)有節(jié)則負(fù)不死藥而來。”歷代譽為“太平有象”。
清代鹵薄儀仗中有儀象,宮中有象房,馴養(yǎng)象最多時有 35 頭。每朝會訓(xùn)象各自站班排列,象背鴛寶瓶,內(nèi)裝五谷,譽為太瓶有象,五谷豐登之意。
《康熙南巡圖》中生動描繪訓(xùn)象站班的情形。清代光緒十年以后,由于貢象不足,訓(xùn)象相繼年老病故,馴象站班即停。
鹿,稱瑞鹿或白鹿、天鹿。 傳說為人升仙時的乘騎。
白色的鹿,古時代常以為祥瑞?!秶Z·周上》:“王不聽,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度饝?yīng)圖》曰:“天鹿者,純善之獸也,道備則白鹿見,王者明惠及下則見?!睔v代以為瑞應(yīng)。
甪端,傳說中的神獸。日行一萬八千里,通四夷之語,知遠(yuǎn)方之事。隨時幫助皇帝處理政事,故在皇帝辦公的地方常有角端陳設(shè)。
白狼,即白色的狼,古以為祥瑞?!度饝?yīng)圖》:“自狼,王者仁德,明哲則見?!?/p>
白狐,狐的一種,夏毛灰褐色,此時常稱為青狐,冬毛變自,頗珍貴,古以白狐為瑞。
祥瑞中有“白祥”一詞,泛指眾多白毛動物,除以上幾例外,還有白兔、白猿、白熊等。另外還有世不經(jīng)見的紅毛兔子,也在上瑞之列。
仙鶴,即鶴之美稱,有自、黃、蒼、黑諸色。蒼者謂之元頰,元指鶴之老者。傳說鶴百六十歲則有純白、純黑之異。其行必依洲嶼,止必集林木。一走千里,極為罕見。
晉代崔豹《古今注·鳥獸》:“鶴千歲則變蒼,有兩千歲則變黑,所謂玄鶴也”。古代傳說常為仙人坐騎。世人譽為瑞鳥。王者有音樂之節(jié)則至。
清 余省 海天群鶴圖 軸
清乾隆 米色綢地彩繡松鶴延年 軸
蒼鳥,鷹的別稱。傳說中的瑞鳥。君主孝慈,不好殺生則至。
《禮斗威儀》:“江海不揚波,東海輸之蒼鳥?!庇郑骸熬四径酰湔?,南海輸以蒼鳥。” 《宋書·符瑞志》:“蒼鳥者,賢君修行孝慈于萬姓,不好殺生,則來?!?/p>
明 鷹石圖
明 柏鷹圖冊
赤雁,即火紅色的雁,古稱吉祥的神鳥。另外,鳥之白者,古以為瑞。
明 林良 蘆雁 軸
白錐,古代以白錐為樣瑞?!洞呵锔芯吩唬骸巴跽叩铝魉谋恚瑒t白雉見”。
白燕,古以白燕為瑞應(yīng)的象征。白燕至則以為吉祥?!端螘し鹬尽?:“白燕者,師曠時銜丹書來至?!?/p>
白鳩,瑞鳥。王者養(yǎng)老,尊道德,不失舊,則至。
瑞鳥品類中還有白鷹、孔雀等。多反映在繪畫作品中。并以向皇帝獻(xiàn)瑞的方式進(jìn)入皇宮的。
宋 趙佶 古木白鷹 軸
嘉禾,指一株多穗的谷子、稻子、麥子等。一般以九穗以上為端?;蚴巧L特別茁壯的禾稻,古時認(rèn)為是吉樣的征兆。
《藝文類聚》載:“嘉禾者,大禾也。成王之時有三苗貫三桑而生,同為一穗,大幾盈車,長幾充箱,民有得而上之者,成王召周公問之曰:‘三苗為一穗,意天下其和為一乎? ’' 后來后來歷代儒者論為太平瑞應(yīng)。
芝草,即靈芝,世人喻為仙草?!侗静菥V目》上說:“赤芝一名丹芝,黃芝一名金芝,白芝一名玉芝,黑芝一名玄芝,紫芝一名木芝”。
清 紫檀木邊座嵌木靈芝插屏
神鼎,《典略》曰:“神鼎者,質(zhì)文之精,知兇吉存亡,輕重行息。墨子曰:‘神鼎不灼自熟,不焚自沸、不汲自滿。五味生焉’”。《瑞應(yīng)圖》曰:“神鼎金銅之精也”。
祥瑞名物中還有瓶甕、玉甕、玉琮、玉硅、玉璧以及歷代收藏的三代禮器等,大抵世間少有的稀世珍寶都屬于瑞物范疇。
歷史上還有人瑞之說。專指年歲特高的老人。認(rèn)為是人事方面的吉利征兆。漢代王子淵的《四子講德倫》里說:“今海內(nèi)樂業(yè),朝廷淑清,天符即章,人瑞又明?!北硎驹谡饺魏?、萬民樂業(yè)的太平盛世,會出現(xiàn)高令壽民,以褒獎統(tǒng)治者的功德。
撇開被統(tǒng)治階級利用的一面,祥瑞文化與中國古代傳統(tǒng)文化密切結(jié)合,反映了人們向往太平、樣和、幸福和美滿生活的思想和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