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正確并不重要,這種拘泥于文字表面的做法,是不懂天道的表現(xiàn)。
“道”是一種“無”的存在,道本身就是不可言說的,所以開篇就是“道可道,非常道”。不可言說的東西,已經(jīng)言說了,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從語言之中自己去意會。
也就是說,語言在這里的功能,僅僅是提供意會的一個工具。
這工具外表如何,長短如何,中間有沒有少一截、多一塊,并不重要。
“道”是玄之又玄、虛無縹緲的。老子為了說明這個“道”,用了如此這般的描述性的詞匯,如:始,母,妙,徼,玄,不言,無為,弗居,沖,淵,湛,虛,動,中,谷神,玄牝,綿綿,若水,無尤,抱一,致柔,嬰兒,無疵,為雌,無智,玄德,無,有,利,夷,希,微,惚恍,無頭無尾,等等。
你想,上面這些字,多一個或少一個,是那個或是這個,重要嗎?
只要是可以描述“道”的無限性、非具象性、模糊性、混成性、抽象性、本質(zhì)性、靈動性、活性、柔性、柔中帶剛性、終極性、無上性、無邊性、無宇性、無宙性、至上性、至下性、普泛性,等等等等的字眼,都可以。
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他為什么這說?因為那些東西是不可言說的。所以,“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yuǎn)之”。
不但不可言說,而且,一旦言,必然是錯,因為你想言說的是無,一旦言說出來卻是有。就像漢代王弼所說:孔子知“無”,之所以不談,因為一談就變成了“有”。
孔子弟子子貢曾感嘆:“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笨鬃拥奈恼驴梢钥吹铰牭?,但孔子所說的天道、天性,卻是看不到聽不到的。一方面是因為它們不可言說,另一方面是一旦言說,便是錯,所以,“子欲無言”。
所以,糾結(jié)于兩本《道德經(jīng)》哪本是真、哪本是假的人,就是違背了《道德經(jīng)》本意的人,“欲借無為之名,行有為之事”,徒增笑談罷了。
陽明心學(xué)說:“心外無事,心外無物,心外無理,心外無義,心外無善”,“充盈天地之間的,唯有這個靈明?!钡?,是要用心去領(lǐng)悟的,文字,千變?nèi)f變,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