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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齊物論》解析_一霰兒
齊 物 論 第 二
【提要】
本篇是《莊子》的又一代表性篇目,也是《莊子》中最重要和最難讀的篇目。“齊物論”的重點(diǎn)是齊“物論”即超越是非。而要齊“物論”,必須“喪我”。只有“喪我”,也就是“無己”、“忘己”,才能超越是非,才能認(rèn)識到“道通為一”,才能達(dá)到“萬物一體”的境界。
全文可分成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是論述,由開頭的一個寓言和中間的一大段卮言構(gòu)成。第二部分是寓言,用五個寓言進(jìn)一步闡述和深化論述的觀點(diǎn)。每一部分都可再分為五小節(jié),共十節(jié)。第一節(jié)是寓言“子綦喪我”,從子綦進(jìn)入“吾喪我”的境界開篇,“喪我”即“無己”、“忘己”,然后引入“天籟”的概念予以說明,但描寫時只講了“地籟”:眾竅是也,生動地描寫了大自然在風(fēng)作用下發(fā)出的各種不同聲響。對“人籟”和“天籟”則只輕輕一點(diǎn):人籟,比竹而已;天籟是“使其自己”、“咸其自取”,給人留下了懸念。第二節(jié)詳細(xì)描述了復(fù)雜的“人籟”現(xiàn)象,即社會上人和人之間的是非之爭所導(dǎo)致的“喜怒哀樂、慮嘆變慹、姚佚啟態(tài)”,以至“終身役役、苶然疲役”的“大哀”,并指出這些都是由于不見“真宰”而導(dǎo)致的。第三節(jié)集中分析是非產(chǎn)生的原因在于人們的“成心”使“道隱于小成,隱于榮華”,從而導(dǎo)致“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所以提出“莫若以明”(不如以道明之)和“不由而照之于天”(不從是非的角度而觀照事物的本然),這樣才能把握“道樞”,“得其環(huán)中,以應(yīng)無窮”。第四節(jié)從對“指非指”和“白馬非馬”的評析入手,說明天地萬物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這就是“以明”的內(nèi)涵——“道通為一”。并進(jìn)一步指出正是由于人們認(rèn)識上的“分”破壞了“道通為一”從而產(chǎn)生了“朝三暮四”、“喜怒為用”,所以提倡“兩行”(是與非各行其所)。同時也介紹了古人的“至知”:未始有物(即無,亦即物我齊一),后來才一步步退化:有物未分、有物未有是非,直到是非之彰、道之所虧、愛之所成。然后以昭文、師曠、惠施三人為例,說明其并非是真正的“成”,所以再次提倡“不用而寓諸庸”(將不用是非觀念去觀照的思想體現(xiàn)在日用中)和“以(道)明(之)”。第五節(jié)從分析“類與不類”、“有和無”、“有謂無謂”入手而推出秋毫與泰山、壽與殤的相對性,從而提出“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即“萬物一體”的核心觀點(diǎn),這也是“道通為一”命題的具體內(nèi)涵:道使萬物相通而成為一體,從而指出不必人為地推演、巧歷。接下來從“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
”入手,論述人們“為是而有畛”:為了“是”而有了“畛”,即分界,以至“畛有八德”,進(jìn)一步導(dǎo)致“眾人辯之以相示”,實際效果卻是“辯也者,有不辯也,有不見也”,而圣人的態(tài)度是“存而不論”、“論而不議”、“議而不辯”,“懷之”,“知止其所不知”,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達(dá)到了“天府”、“葆光”的境界,也就是“天籟”的境界。這就和文章的開篇形成了第一次回應(yīng)。第六節(jié)用“堯問于舜”的對話說明了堯的自我中心的成見和舜的開放心靈的涵容的對比。第七節(jié)用“齧缺問乎王倪”的對話,由王倪的“三問三不知”及對民、鰌、猨猴三者孰知正處,民、麋、蝍蛆、鴟鴉四者孰知正味,及人、魚、鳥、麋鹿四者孰知正色的論述,說明“吾惡能知其辯”?還進(jìn)一步說明了“至人”對“死生”和“利害”的超脫:“死生無變于己,而況利害之端乎!”第八節(jié)用“瞿鵲子問乎長梧子”的對話借長梧子之口闡述:圣人“旁日月,挾宇宙?為其吻合,置其滑涽,以隸相尊?!ト擞奁X,參萬歲而一成純”;常人“說生惡死”,如同麗姬悔泣,如同夢人不知其夢,只有大覺而后知其大夢;辯無勝。提倡“忘年忘義”(忘卻生死,忘卻是非)、振于無竟(暢通于無窮之境)。第九節(jié)通過“罔兩問景”的寓言描寫罔兩心態(tài)的煩躁不安,影卻處之泰然,任其自然,從而倡導(dǎo)無需刻意追求“無待”,與篇首的“吾喪我”形成呼應(yīng)。第十節(jié)用“莊周夢蝶”的美麗寓言描寫了莊周“適志”、“栩栩然”的超然心態(tài),形象地描述了莊周由于做到了“無己”,明了了“物化”(萬物均在變化)的道理,因而體會到“道通為一、萬物一體”的奧妙,達(dá)到了“天籟”的境界,從而與文章的開篇又形成了一次巧妙的回應(yīng),而且是更形象的回應(yīng)。至此,莊子通過《逍遙游》和《齊物論》這兩篇千古奇文帶領(lǐng)讀者完成了一次漫長的、艱苦的文學(xué)之旅和哲學(xué)之旅,將讀者帶到了九萬里的高空,窺見了天的正色,窺見了“道”的奇妙,也窺見了人間的種種丑態(tài)。《齊物論》是莊子哲學(xué)思想的重點(diǎn),與《逍遙游》一起構(gòu)成了莊子哲學(xué)思想的主體。接下來,他將用這種哲學(xué)思想指導(dǎo)自己的人生,譜寫一曲自己理想的人生篇章。
需要指出的是,在《齊物論》中,莊子強(qiáng)調(diào)了事物的相對性,強(qiáng)調(diào)了事物對立的轉(zhuǎn)化,從而提出了直到今天仍然具有意義的哲學(xué)命題,顯示出他超凡脫俗的深刻性及寬闊的胸懷和高遠(yuǎn)境界,全文充滿辯證的觀點(diǎn),但也容易陷入相對主義,須細(xì)細(xì)體會和分析。在這篇文章里,既有宇宙觀的討論,也有認(rèn)識論的許多問題,因而在我國古代哲學(xué)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
【直讀】

⒈南郭子綦(qí,虛構(gòu)人物)隱機(jī)(憑靠幾案)而坐,仰天而噓,荅(tà,解體貌)焉似喪其耦(形體)。顏成子游(子綦弟子,名偃,yǎn)立侍乎前,曰:“何居(同‘據(jù)‘)乎?形固可使如槁(gaǒ,枯)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隱機(jī)者,非昔之隱機(jī)者也?!弊郁朐唬骸百龋灰嗌坪?,而問之也?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女(同‘汝’)聞人籟(laì,吹出的聲音),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子游曰:“敢問其方(道理)?!弊郁朐唬骸胺虼髩K(大地)噫(aì,吐)氣,其名為風(fēng),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呺(hāo,號),而獨(dú)不聞之翏(lìu)翏乎?山林之畏隹(cuī,同‘巍崔’,高峻),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xíng,長頸酒盅),似圈(杯盂),似臼(jiù,舂米器具),似洼者,似污(wā)者。激者,謞(xiào)者,叱者,吸者,叫者,譹(háo)者,宎(yǎō)者,咬(yāo)者,前者唱于而隨者唱喁。泠(ling)風(fēng)則小和,飄風(fēng)則大和,厲風(fēng)濟(jì)(止)則眾竅為虛。而獨(dú)不見之調(diào)調(diào)之刁刁(刀刀)乎?”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竹管樂器排簫)是已,敢問天籟?!弊郁朐唬骸胺颍ㄌ旎[者,)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已(停止)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⒉大知(智)閑閑,小知間間(瑣細(xì));大言炎炎,小言詹詹(羅嗦)。其寐也魂交(精神錯交),其覺也形開(形體開放);與接為搆(gòu,交合),日以心斗:縵(同‘慢’,不經(jīng)心)者,窖(深藏)者,密(精心)者。小恐惴(zhuì)惴(惶恐不安),大恐縵縵(驚惶失措);其發(fā)若機(jī)(弩牙)栝(guā,箭栝),其司(同‘伺’)是非之謂也;其留(留言不發(fā))如詛(zǔ)盟(誓約),其守勝(堅守勝算)之謂也。其殺(衰)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為之,不可使復(fù)之也;其厭(閉塞)也如緘(繩索),以言其老洫(xū)也。近死之心,莫使復(fù)陽也。喜怒哀樂,慮嘆變(反復(fù))慹(zhé,恐懼),姚佚啟態(tài),樂(音樂)出虛,蒸(地氣蒸發(fā))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真的主宰),而特不得其眹(zhèn,征兆)。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haí,骨、骨節(jié))、九竅、六藏(即五臟:心、肝、脾、肺、腎,但腎有兩葉,左為腎,右為命門),賅(gaī,備)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悅)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不得,無益損乎其真。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逆)相靡(mǐ,順風(fēng)倒下),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苶(niè,疲倦)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獨(dú)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⒊夫隨其成心(成見、偏心)而師(聽從)之,誰獨(dú)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與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適(去到)越而昔至也。是以無有為有。無有為有,雖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獨(dú)且奈何哉!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異于鷇(kòu)音(雛鳥孵出時的叫聲。喻無是非),亦(其)有辯乎?其無辯乎?道惡乎隱而有真?zhèn)??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以道明之)。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是則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對偶),謂之道樞(樞紐,關(guān)鍵)。樞始得其環(huán)中,以應(yīng)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
⒋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
【可乎可,不可乎不可?!康佬兄桑桑镏^之而然。惡乎然?然于然。惡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惡乎可?可于可。惡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故為是舉莛(ting,草莖)與楹(yíng,屋柱),厲(通‘癩’,惡瘡,喻丑女)與西施,恢恑(gǔi)憰(jué)怪,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fù)通為一。唯達(dá)者知通為一,為是不用而寓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適得而幾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謂之道。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謂之朝三。何謂朝三?狙(jū,獼猴)公賦芧(xù,橡樹子)曰:‘朝三而暮四?!娋呀耘?。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自然均平),是之謂兩行(任是非兩者各行其所)。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惡乎至?有以為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界限)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果且有成與虧乎哉?果且無成與虧乎哉?有成與虧,故昭氏(昭文,古代善彈琴者)之鼓琴也。無成與虧,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師曠(春秋時晉文公樂師)之枝(訓(xùn)為‘持’)策(擊樂器之物)也,惠子之據(jù)(依)梧也,三子之知幾(訓(xùn)為‘盡’)乎!皆其盛者也,故載(持)之末年(晚年)。唯其好之也,以異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堅白(名家的《堅白論》)之昧(昏暗)終。而其子又以文之綸(訓(xùn)為‘緒’:殘余)終,終身無成。若是而可謂成乎?雖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謂成乎?物與我無成也。是故滑(gǔ,亂)疑之耀(光),圣人之所圖(俗作‘啚’,即鄙)也。為是不用而寓諸庸,此之謂以明。
⒌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不類,相與為類,則與彼無以異矣。雖然,請嘗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俄而有無矣,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今我則已有謂矣,而未知吾所謂之其果有謂乎,其果無謂乎?
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大山為小;莫壽于殤(shāng,夭折)子,而彭祖為夭。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自此以往,巧歷不能得,而況其凡乎!故自無適有以至于三,而況自有適有乎!無適焉,因是已。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為是而有畛(zhěn,界限)也。請言其畛:有左有右,有倫有義,有分有辯,有競有爭,此之謂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nèi),圣人論而不議。春秋經(jīng)世先王之志,圣人議而不辯。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圣人懷之,眾人辯之以相示也。故曰辯也者有不見也。
夫大道不稱(譽(yù)),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qiān,通‘謙’),大勇不忮(zhì,兇)。道昭(明)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圓而幾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謂天府。注焉而不滿,酌(zhuō,舀)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來,此之謂葆(隱藏)光?!?br>二
⒈【故】昔者堯問于舜曰:“我欲伐宗、膾(kuài)、胥(xū)敖(上古時的三個小國),南面而不釋然,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猶存乎蓬艾之間。若(你)不釋然,何哉?昔者十日并出,萬物皆照,而況德之進(jìn)乎日者乎!”
⒉齧(niè)缺(隱士,許由之師,王倪弟子)問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jù,怎么)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女(汝):民濕寢則腰疾偏死,(qiū,泥鰍)然乎哉?木處則惴慄(zhuìlì,戰(zhàn)栗)恂(xún)懼,猨(yuān)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chūhuì,家畜),麋鹿食薦(草),蝍蛆(jíjū,蜈蚣)甘帶(蛇),鴟(chī)鴉(貓頭鷹)耆(shì)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biānjū,猿類)以為雌(雌猿與雄猵狙交合),麋與鹿交,與魚游。毛嬙(qiáng)麗姬(古代美女),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疾馳)。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頭緒),是非之塗,樊然殽(xiáo,雜)亂,吾惡(wū,怎)能知其辯!”
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銀河)沍(hù,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fēng)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云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于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⒊瞿鵲子問乎長梧子(二人皆虛構(gòu)人物)曰:“吾聞諸夫子,圣人不從事于務(wù),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緣道;無謂有謂,有謂無謂,而游乎塵垢之外。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為奚若?”
長梧子曰:“是黃帝之所聽熒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且女亦大早計,見卵而求時夜,見彈而求鸮炙(xiāozhì)。予嘗為女妄言之,女以妄聽之,奚(若)?旁日月,挾(xié)宇宙?為其吻合,置其滑涽(hūn),以隸相尊。眾人役役,圣人愚芚(chūn,渾然無知),參萬歲而一成純。萬物盡然,而以是相蘊(yùn)。
“予惡乎知說(悅)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wù)死之非弱(幼年)喪(離家)而不知?dú)w者邪!麗之姬(即驪姬,晉獻(xiàn)公之愛妻),艾封人之子也。晉國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與王同筐床(方正舒適之床),食芻豢(家畜),而后悔其泣也。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qí,求)生乎!
“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即‘畋’,打獵)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后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后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私以為)知之:君乎,牧(臣)乎,固(鄙)哉!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是其言也,其名為吊詭(奇談怪論)。萬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既使我與若(你)辯矣,若勝我,我不若勝,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勝若,若不吾勝,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黮闇(dǎnàn,昏暗不明),吾誰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惡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然則我與若與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
“化聲(是非相爭的話)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即天鈞、天均,天然的平均),因之以曼衍(變化),所以窮年(窮盡天年)也。何謂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則是之異乎不是也亦無辯;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亦無辯。忘年忘義,振(止)于無竟(無為之境),故寓諸(之于)無竟。”
⒋罔(wǎng)兩(影子的影子)問景(同‘影’)曰:“曩(nǎng,從前)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無特操(特定的操守)與?”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fù,鱗)蜩翼邪?惡識所以然?惡識所以不然?”
⒌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xǔ)栩然(生動逼真)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突然)覺,則蘧(jù)蘧然(驚奇貌)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看酥^物化(萬物化為一體)。
【試譯】

⒈南郭子綦靠著幾案而坐,仰首向天緩緩地吐著氣,像解體了似地彷佛失去了自己的形體。顏成子游陪站在跟前,說:“怎么啦?形體固然可以使它像枯木,而心難道也可以像死灰嗎?今天憑幾而坐的你,不是往昔憑幾而坐的你呵?!弊郁胝f:“偃,你這個問題不是問得很好嗎?今天的我忘掉了自己,你知道嗎?你聽說過人籟卻沒有聽說過地籟,你即使聽說過地籟也沒有聽說過天籟吧!”子游問:“能請問它們的道理嗎?”子綦說:“大地吐出的氣,叫風(fēng)。風(fēng)不發(fā)作則已,一旦發(fā)作則無數(shù)的孔竅都怒號起來。你沒有聽過那呼呼的風(fēng)聲嗎?山陵中的崔巍之處,百圍大樹上的孔竅,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粱上的方孔,有的像杯圈,有的像舂臼,有的像深池,有的像淺洼。(它們發(fā)出來的,)有的像湍急的流水聲,有的像迅疾的箭鏃聲,有的像呵叱聲,有的像呼吸聲,有的像放聲叫喊,有的像嚎啕大哭,有的像山谷的回蕩,有的像哀切的感嘆。前面的唱,跟隨的和。清風(fēng)有小的和聲,長風(fēng)有大的和聲,暴風(fēng)吹過后則萬竅都?xì)w于虛空(寂靜)。你沒看見(風(fēng)吹過后)樹枝的大動和小動嗎?”子游說:“地籟是從萬竅發(fā)出的聲音,人籟是從竹蕭吹出的聲音。請教什么是天籟?!弊郁胝f:“(所謂天籟,是)吹動萬竅發(fā)出的不同聲音,它們自起自停,都是出于自身,還有誰讓它們發(fā)聲呢?
⒉大的智慧漠視他人,小的智慧斤斤計較;大的言論氣勢逼人,小的言論羅里羅嗦。他們睡覺時魂魄交錯,醒來后形體雖然與魂分開,卻跟外界糾纏不清,整日里勾心斗角。有的漫不經(jīng)心,有的心懷叵測,有的小心謹(jǐn)慎。小的恐懼提心吊膽,大的恐懼驚惶失措;說起話時像發(fā)出利箭,專門窺伺是非;不說話時像訂過誓盟,一心待守勝機(jī)。他們衰敗猶如秋冬的草木,說明他們一天天消退;他們沉緬于所做的事,無法恢復(fù)到原狀;他們壓抑得像封閉一般,說明他們城府很深??煲劳龅男撵`,無法恢復(fù)生氣。他們欣喜、憤怒、悲哀、歡樂,思慮、哀嘆、多變、不動,或快或慢地狂放作態(tài),好像樂聲從虛空中發(fā)出(而無形),菌類由地氣里生成(而無根),這種種情態(tài)日夜在面前替代,卻不知道是如何萌生的。算了吧,算了吧!早晚總會知道它們發(fā)生的原因的!
沒有它就沒有我,沒有我它就無法體現(xiàn)。這樣的認(rèn)識也算接近事實了,然而卻不知道這一切受什么指使。仿佛有真的主宰,卻又尋不到它的征兆。它的行為可信,然而看不見它的形體,真實存在而又沒有形態(tài)。百骸、九竅、六臟,都齊備我身,我跟哪一部分最親呢?你都喜愛嗎?還是對某一部分偏愛呢?這樣看來,都是臣妾嗎?難道臣妾就不足以相互治理嗎?還是輪流做君臣呢?有真君存在嗎?無論是否得到真實情況,都不會對它的真實產(chǎn)生增或損。
人一旦稟受而成形體,就一直存在直到死去。他們跟外物相順相逆,其行為像快馬奔馳,無法使他們停止,不可悲嗎!終身勞役而不見其成功,疲倦困頓卻不知其歸宿,能不哀嗎!說這種人沒有死,有什么用?他的形體逐漸衰竭,他的心也隨著一樣,這能不算是大悲哀嗎?人生在世,真這樣盲目嗎?是只有我這么盲目,還是他人也有不盲目的呢?
⒊隨自己的成見而師從,那么誰沒有師從呢?為何只有知曉事物更替而有主見的人才有呢?愚人也有呵。未形成定見就有是非,就像今天到越國去而昨天就已到達(dá)一樣。是把沒有當(dāng)作有。把沒有當(dāng)作有,就是神明的女偊也不能理解,我又能怎么樣!
說話不是吹風(fēng)。說了就有話,他們所說的話還不一定。果真說了話嗎?還是不曾說呢?他們以為自己的話不同于雛鳥的叫聲,是有不同呢?還是沒有不同呢?道怎么受隱蔽而有了真?zhèn)危吭捲趺词茈[蔽而有了是非?道到什么地方不存在?話在哪些方面不可以?道隱蔽于小的成功,話隱蔽于花言巧語。所以就有了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辯,肯定對方否定的而否定對方肯定的。想要肯定對方否定的而否定對方肯定的,則不如用道去明察。
物沒有彼,也沒有此。自彼的角度就看不見此,自此的角度就認(rèn)為看見。所以說:彼出于此,此也依賴彼。彼和此是同時產(chǎn)生的觀念。這樣,(萬物)在生長的同時也在死亡,在死亡的同時也在生長;(是非)在成立的同時也不成立,在不成立的同時也成立;有是就有非,有非就有是。所以圣人不走是非之路而如實反映自然,也就是因應(yīng)(順應(yīng))自然而已。此就是彼,彼就是此。彼是一是非,此也是一是非。事物果真有彼此嗎?果真沒有彼此嗎?彼和此都不糾纏于其對立面(即超越是非),這是道的關(guān)鍵。把握道的關(guān)鍵就找到了環(huán)的中心,從而可以順應(yīng)事物的無窮變化。是是無窮的,非也是無窮的。所以說不如用道去明察。
⒋用具體的手指(指)說明具體的手指(指)不是指的概念(非指),不如用指的概念(非指)說明具體的手指(指)不是指的概念(非指);用具體的白馬(馬)說明具體的白馬(馬)不是馬的概念(非馬),不如用馬的概念(非馬)說明具體的白馬(馬)不是馬的概念(非馬)。(即:用具體的事物說明具體的事物不是概念,如手指非指、白馬非馬,不如用概念說明具體的事物不是概念。)(從概念的角度看,)天地就是一指呵,萬物就是一馬呵。
道由于運(yùn)行而被認(rèn)為可以,物由于稱謂而被認(rèn)為如此。為什么如此?如此就是由于如此。為什么不如此?不如此就是由于不如此。(為什么可以?可以就是由于可以。為什么不可以?不可以就是由于不可以。)事物原本就有它所以如此的原因,萬物原本就有它所以可以的道理。沒有一物不如此,沒有一物不可以。所以可以列舉草莖和庭柱,丑女和西施,以及寬大、奇變、狡詐、妖異,從道看都相通為一。事物分離,是生成;事物生成,也是毀滅。所有事物并無生成與毀滅,又相通為一。只有通達(dá)的人方才知曉事物相通為一的道理,因此不用(彰顯是非)并要將(這一思想)用于日常。(所謂日常者,就是日用;日用,就能通;通,就是得;達(dá)到得,就近于道了。)因應(yīng)自然而已,因應(yīng)自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叫道。耗費(fèi)心思去求一端,而不知其本來就同一,叫朝三。什么叫朝三呢?養(yǎng)猴人給猴子分橡子說:‘早上三個晚上四個?!姾锒忌鷼?。養(yǎng)猴人說:‘那么早上四個晚上三個?!姾锒几吲d。名和實沒有變,而喜和怒不同,也就是因為它們耗費(fèi)心思去求一端呵。所以,圣人把是與非混同,達(dá)到自然均平。這就叫兩行(是與非各行其所)。
古時的人,其智慧達(dá)到了很高的程度。高到什么程度?有的認(rèn)為未曾有物,了不起呵,說到頭了呵,無以復(fù)加了呵。其次認(rèn)為有物,但沒有分界。再其次認(rèn)為有分界,但沒有是非。是非分明,道就出現(xiàn)虧損,道出現(xiàn)虧損,偏愛就有了成就。果真有成就與虧損嗎?果真沒有成就與虧損嗎?有了成就與虧損,所以昭文能彈琴。沒有成就和虧缺,昭文就不彈琴。昭文善于彈琴,師曠精于樂律,惠子靠著梧桐樹辯論,三位先生的才智幾乎最高了!三人都達(dá)到了鼎盛,所以載譽(yù)至晚年。正因為他們愛好,所以跟別人不一樣;因為愛好,所以想向別人辯明?;葑訉Σ辉撁鬓q的東西明辯,所以終身迷昧于堅白論。而昭文的兒子也以其父的余技告終,終身沒有成就。這樣就可以稱作成功嗎?那我也可說是成功了。這樣不可以稱作成功嗎?那誰都沒有成功。因此,各種花言巧語的炫耀,都是圣人所要鄙棄的。所以不用(彰顯是非)并要將(這一思想)用于日常,這就叫用道去明察。
⒌假設(shè)在這里說了一番話,不知這番話與肯定的觀點(diǎn)相同呢,還是不同呢?相同與不相同,都是同為一類,所以和它們就沒有區(qū)別了。雖然這樣,還是容我說說。宇宙有它的開始,有它未曾開始的開始,有它未曾開始的未曾開始的開始。宇宙有“有”,有“無”,有未曾有過的“無”,有未曾有過的未曾有過的“無”。突然間有了“有”和“無”,而不知“有”和“無”果真是“有”還是果真是“無”?,F(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話說了,但不知我是果真說了呢,還是果真沒有說?
天下沒有比秋天動物毫毛的末端更大的,而泰山是小的;沒有比夭折的孩子更長壽的,而彭祖卻是短命的。天地與我共生,萬物與我為一體。既然已經(jīng)為一體,還要言說嗎?既已稱作一,又能不言說嗎?一加上我的言說就成了“二”,“二”加上一(所說過的物)就成了“三”。以此類推,最精巧的計算者也不可能得到最后的結(jié)果,何況是一般人!所以從無到有再推到“三”都這么復(fù)雜,何況從有推到有(即萬物)呢?沒有必要推下去了,就這樣吧!
道原本沒有分界,言論原本沒有定準(zhǔn),為了爭“是”才有了界限。容我說說這些界限:有左,有右,有倫序,有差別,有分解,有辯駁,有競,有爭,這是八種界限。天地之外的事,圣人存而不論;天地之內(nèi)的事,圣人只論說而不評議?!洞呵铩肥怯涊d前代君王治理國事的書,圣人雖評議而不爭辯。所以有分界,有不分界;有爭辯,有不爭辯。有人會說,這是為什么呢?圣人把一切都懷于胸中,而眾人則爭辯不休競相夸示。所以說,大凡爭辯,總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大道是不必稱道的,大辯是不必言說的,大仁是不會偏愛的(即無所謂仁),大廉是不必謙讓的,大勇是不會傷人的?!暗馈敝v述出來就不是道,“言”辯論起來就有所不及,“仁”偏愛(即常留一處)就不周全,“廉”露出真相就讓人不信,“勇”傷害了人就不是真正的勇。這五種情況就好像求圓卻幾近乎方。所以能止于所不知的境域,是絕頂?shù)拿髦?。誰能知曉不用言語的辯、不用稱道的道呢?如果誰能知道,就是天府(天然的府庫)。無論注入多少都不會滿盈,無論舀出多少都不會枯竭,而且不知其緣由,這就叫葆光(葆藏的光明)。【天府、葆光即是天籟】”

⒈從前堯問舜說:“我想征伐宗、膾、胥敖,每當(dāng)臨朝總是心里不安。什么原因呢?”舜說:“那三個小國,就生存于蓬蒿艾草中間。你心里不安,何必呢?過去十個太陽同時升起,萬物普照,何況你的德行又勝過了太陽呢!”
⒉齧缺問王倪:“你知道事物有共同的標(biāo)準(zhǔn)嗎?”王倪說:“我怎么知道!”齧缺問:“你知道你所不知道的東西嗎?”王倪說:“我怎么知道!”齧缺又問:“那么事物無法知道嗎?”王倪回答:“我怎么知道呢!雖然這樣,我試著回答。怎么知道我說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呢?怎么知道我說的不知道不是知道呢?我試著問你:人睡在濕處會腰痛偏癱,泥鰍會這樣嗎?人住在樹上會心驚膽戰(zhàn),猿猴會嗎?人、泥鰍、猿猴三者誰懂得真正的所在呢?人吃肉類,麋鹿吃草,蜈蚣愛吃小蛇,貓頭鷹愛吃老鼠,人、麋鹿、蜈蚣、貓頭鷹四者誰懂得真正的美味呢?猿猴把猵狙作配偶,麋與鹿交配,泥鰍與魚相游。毛嬙和麗姬,是人中的美人了;可是魚見了她們深潛水底,鳥見了她們高飛天空,麋鹿見了她們飛快逃離。人、魚、鳥和麋鹿四者誰懂得天下真正的美色呢?以我看來,仁與義的頭緒,是與非的途徑,都紛雜錯亂,我怎么知道分辯!”
齧缺說:“你不知曉利與害,至人難道也不知曉利與害嗎?”王倪說:“至人神妙??!大草澤焚燒不能使他熱,銀河封凍不能使他冷,迅雷劈山破巖、狂風(fēng)翻江倒海不能使他震驚。這樣的人,駕馭云氣,騎乘日月,在四海之外遨游,死和生都不能改變自己,何況利與害之類的事呢!”
⒊瞿鵲子問長梧子說:“我聽孔子說:圣人不從事世務(wù),不追逐私利,不回避災(zāi)害,不熱衷追求,不因循成規(guī);沒有說又像說了,說了又好像沒說,而遨游于世俗之外??鬃诱J(rèn)為這是荒誕之言,而我認(rèn)為是妙道的表現(xiàn)。先生你認(rèn)為怎樣?”
長梧子說:“黃帝聽了這些話也會疑惑的,而孔丘怎么知曉呢!而你也太急了,見到雞蛋便想得到報曉的公雞,見到彈子便想得到烤熟的鸮鳥肉。我試為你隨便說說,你也隨便聽聽,(何如?)依傍日月,挾持宇宙,與萬物吻合為一體,置紛亂于不顧,把卑賤當(dāng)作尊貴。眾人勞碌,圣人渾然,糅合古今成為精純的一體。萬物都這樣,而以這樣的狀態(tài)相互蘊(yùn)含。
“我怎么知道貪生不是迷惑呢?我怎么知道厭死不是類似年幼流亡不知回歸故里呢?麗姬是艾地封疆人的女兒。晉國當(dāng)初得到她時,她哭得淚流滿襟;等到進(jìn)了王宮,跟晉王同睡大床,吃著山珍海味,就后悔當(dāng)初不該哭泣了。我怎么知道死去的人不后悔當(dāng)初的求生呢?夢里飲酒的人,天亮醒來后哭泣;夢里哭泣的人,天亮醒來后打獵。他做夢時,并不知是夢。夢里還會占卜問夢,醒來后方知是夢。只有大覺悟后的人才知道人生如夢,而愚昧的人自以為清醒,好像什么都很清楚。君呵,臣呵,實在是固執(zhí)呵!孔丘和你都是在做夢,我說你們在做夢其實也是在做夢。這些話,可說是奇談怪論(吊詭)。萬世之后能遇上大圣人,悟出它的道理,該是早晚都能遇到、很平常的事吧!
“假使我和你辯論,你勝了我,我沒有勝你,你果真‘是’、我果真‘非’嗎?我勝了你,你沒有勝我,我果真‘是’、你果真‘非’嗎?或是有的‘是’、有的‘非’呢?還是都‘是’、都‘非’呢?我和你無從知道,而別人原本也不明白,我能讓誰評判呢?讓觀點(diǎn)和你相同的人判定嗎?既然觀點(diǎn)和你相同,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diǎn)和我相同的人判定嗎?既然觀點(diǎn)和我相同,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diǎn)不同于我和你的人判定嗎?既然觀點(diǎn)不同于我和你,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diǎn)跟我和你都相同的人判定嗎?既然觀點(diǎn)跟我和你都相同,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評判!那么我和你和別人都無從知道,還等待什么人呢?
“將是非相互的對立化為使它們不對立,用天然的均平來調(diào)和,用無盡的變化來順應(yīng),這樣就可以窮盡天年了。什么叫用天然的均平調(diào)和呢?答曰:肯定‘不是’中有‘是’,肯定‘不然’中有‘然’。‘是’果真是‘是’,就不同于‘不是’,就不須爭辯;‘然’果真是‘然’,就不同于‘不然’,也不須爭辯。忘掉生死,忘掉是非,止于無為之境,所以就能寄托于無為之境?!?br>⒋罔兩(影子的影子)問影子說:“先前你行走,現(xiàn)在又停下;先前你坐著,現(xiàn)在又站起。怎么這樣沒有獨(dú)立的操守呢?”影子說:“我是有依待才這樣的嗎?我所依待的東西又有所依待才這樣的嗎?我所依待的就像蛇所依待的腹膦和蟬所依待的翅膀嗎?我怎么知道所以這樣,所以不這樣呢?【我無所依待,僅順其自然而已矣?!俊?br>⒌某天夜里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一只欣然自得翩翩飛舞的蝴蝶,自己感到愉快愜意,不知道自己是莊周。突然醒過來,驚異間方知原來是莊周呵。不知是莊周夢為蝴蝶呢,還是蝴蝶夢為莊周?【莊周和蝴蝶,是必然有所分別的?!俊矩M止周與蝴蝶必然有分,物與物、物與人、人與人都必然有分。然若能“喪我”“忘己”、破除“成心”、泯滅是非,達(dá)于“道通為一”、萬物一體之境,則又何須分?】這就叫“物化”(事物變化,從而達(dá)到萬物一體的天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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