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振奮心陽,平水氣上沖之急
《傷寒論》65條云:“發(fā)汗后,其人臍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庇鞅茧啵云鋵⒆魑醋髦畡?,乃由汗后虛其心陽,水火失濟,水停下焦,復有隨沖氣上逆之勢。方中桂枝振奮心陽于其上,重用茯苓瀉腎邪于其下,共起溫化寒水的作用,又以甘草大棗培運中土,俾水邪得以分化,不致泛濫成災。振陽于上,瀉邪于下,調(diào)和于中,使升降如常,沖逆得除。
曾某,男,21歲,素體健,偶遇風而困
倦,體溫39.3℃,他醫(yī)予復方氨基比林肌注,須臾便汗出淋漓,熱退神倦,心慌,腹中悸動不寧,泛惡,惶惶然延余診,汗仍頗多,面色眥白,微惡寒。體溫37.7℃,舌淡,苔白滑,脈沉濡。證為營衛(wèi)不和,水火失濟,予以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加味。處方:桂枝10g,茯苓30g,白術(shù)15g,防己10g,黃芪10g,大棗10枚,甘草5g,3帖諸癥悉除。
本例實由過汗傷陽,氣不化水,水火失濟,氣機升降失常,方中桂枝振奮心陽于上;苓、術(shù)瀉水濕于下;黃芪、大棗、甘草培運中土,水火既濟,陰陽升降如常而收效。
2)和中祛濕,以解中樞升降之困
《傷寒論》67條云:“傷寒,若吐若下后,心下痞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脈沉緊,發(fā)汗則動經(jīng),身為振振搖者,茯芩、桂枝、白術(shù)、甘草湯主之?!庇仍跊苤^:“此傷寒邪解而飲發(fā)之證……故與茯芩白術(shù)以蠲飲氣,桂枝甘草以生陽氣……脾胃乃中洲之主,升降之樞,若其運化健則邪去逆平”。
呂某,女,40歲,受外感后感覺惡寒,頭昏目眩,吐瀉大作,神疲,經(jīng)用感冒藥自服后惡寒發(fā)熱退而吐瀉仍存,納呆脘痞,頭昏目眩,舌淡紅,苔滑膩且胖,脈沉緊,證屬水濕停滯,中樞氣機升降失常,以芩桂術(shù)甘湯投之。處方:茯芩30g,桂枝10g,白術(shù)15g,半夏8g,陳皮8g,甘草5g,3帖便愈。
3)復陽鎮(zhèn)水,交通心腎之水火
“太陽病發(fā)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fā)熱,心下
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湯主之。”汗不如法,少陰陽虛。尤在涇云:“少陰之氣,水氣也,心屬火而水乘之故悸,頭為陽而陰加之故?!时卣嫖錅枣?zhèn)水?!迸R床上凡腎陽虛衰,水氣不化甚則凌心射肺、上蒙清竅而致諸癥,均可依此,待心腎水火既濟,則諸逆可除。
王某,女,27歲,1989年10月診,惡寒發(fā)熱4日,伴肢體疼痛,泛惡欲嘔,頭昏眩,服醫(yī)所投發(fā)汗藥3日,每天汗出麻漓,仍發(fā)熱不退,口干不欲飲且飲入欲吐,心悸,頭眩,神疲,余診之手足涼,舌淡苔滑,脈沉細。良由汗多傷陽致,投真武湯2劑,汗止,熱退,唯神疲,納呆,以益氣健脾化濕和中調(diào)理1周,康復如初。
仲景《傷寒論》“升降”理論,是其遣方用藥的一大原則,具體運用靈活多變,對于現(xiàn)今中醫(yī)臨床有較強的指導意義。李東垣日:“若不達升降浮沉之理而一概施治,其愈者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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