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臺上鳳凰游，
鳳去臺空江自流。
千年前，李白登臺感慨
鳳已去
唯留一空臺供世人登臨感懷
而今
“鳳凰臺”已不存舊址
但“鳳臺路”“來鳳街”“鳳游寺”
這些地名卻留下了鳳棲秦淮的痕跡
……
今天
我們一起走進(jìn)
李白與鳳凰臺的故事
明代地方志記載：
鳳凰臺，在宋保寧寺后，杏花村東北。宋元嘉十六年，秣陵王顗數(shù)見三異鳥集于山，狀如孔雀，有文彩，音聲諧和，眾鳥附翼群集，時謂之鳳。乃置鳳凰里，筑臺，因以為名。按《宮苑記》：“又有鳳凰樓在山上。”《金陵志》：“臺與樓皆彭城王義康所建也。”……淳熙中，留守范成大重建，更榜曰鳳凰臺。開慶元年，倪總領(lǐng)垕重建，馬制使光祖記為“金陵登臨之勝，題詠最多”。
——明《萬歷江寧縣志》
南朝宋元嘉十六年曾有三只鳳凰飛落此山，于是秣陵王顗便設(shè)此處為鳳凰里，在山上建了鳳凰臺，命名此山為鳳凰山。
名噪一時的鳳凰臺曾一度陷落于戰(zhàn)火，南宋淳熙年間，范成大曾重修鳳凰臺，開慶元年，倪垕再次重建。
清代地方志中如此記載：
鳳凰臺，于明為徐魏公（徐達(dá)）園亭，后廢，人于其地立叢桂庵。嘉隆間大興修之，因積慶庵改為古瓦官寺，灶與寺相對，遂名上瓦官。
——清《乾隆江寧縣新志》
鳳臺園即魏公園也，一名錦衣西園。今廢地，屬鳳游寺，旁有三錦衣園，亦與鳳凰臺址相接。
——清《同治上江兩縣志》
唐李供奉（李白）嘗宴游其所。厥后渚沚叢生，洪流西徙，而楊吳筑城，山勢橫斷，鳳臺遂在城內(nèi)。
——清《鳳麓小志》
據(jù)此，鳳凰臺原址當(dāng)在今鳳游寺、古瓦官寺、花露北崗一帶。明代時，鳳凰臺成為徐魏公（徐達(dá)）園亭，不再是文人們登高作賦的場所。此后的鳳凰臺也逐漸走向沒落，清末陳作霖再游此地時已是一片蕭條之景。而今的鳳凰臺也已不存舊址。
▲《鳳麓小志》卷一
那鳳凰臺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建筑呢？
綜合古籍中的圖，我們可以進(jìn)行一番腦補：城墻內(nèi)小山上的一座樓臺。
▲明代朱之蕃編、陸壽柏繪《金陵四十景圖像詩詠》之“鳳臺秋月”
▲清代陳作霖《鳳麓小志》“鳳凰臺圖”
▲清代長干里客《金陵四十八景圖》“鳳凰三山”
自建成后，鳳凰臺一直平平無奇
直到“謫仙人”李白的造訪
使它迎來了高光時刻
李白第一次來到金陵，剛25歲，他一來到金陵，就被這里的風(fēng)物民情、名勝風(fēng)景所陶醉。
這天早晨，他來到鳳臺山，登上高聳的瓦官閣，極目騁懷，寫下了氣象雄渾的《登瓦官閣》：
晨登瓦官閣，極眺金陵城。
鐘山對北戶，淮水入南榮。
漫漫雨花落，嘈嘈天樂鳴。
兩廊振法鼓，四角吟風(fēng)箏。
杳出霄漢上，仰攀日月行。
山空霸氣滅，地古寒陰生。
寥廓云海晚，蒼茫宮觀平。
門馀閶闔字，樓識鳳凰名。
雷作百山動，神扶萬栱傾。
靈光何足貴？長此鎮(zhèn)吳京。
在瓦官閣上，李白望見了巍峨的鐘山，俯瞰了秀美的秦淮。置身在美輪美奐的景象里，年輕的李白不免有種翩然出世、悠然如仙的感覺。
唐開元十四年春，李白離開金陵赴揚州，一群年輕的朋友在江邊的酒店為他餞行，他以一首《金陵酒肆留別》惜別了這班金陵友人。
21年后的天寶六年，李白第二次來到金陵。此時，李白已經(jīng)是47歲了，這21年里，一心想走入仕途、報效國家的李白，經(jīng)歷了很多坎坷。
這天，他又來到了鳳臺山，登上了鳳凰臺?？吹窖巯碌镍P去臺空，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于是用一首《登金陵鳳凰臺》，發(fā)出了內(nèi)心的詠嘆：
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李白生性豪邁，恃才傲世，他在鳳凰臺上懷古，也在鳳凰臺上歌酒。《金陵鳳凰臺置酒》是他飲酒行樂，放蕩不羈的真實寫照：
置酒延落景，金陵鳳凰臺。
長波寫萬古，心與云俱開。
借問往昔時，鳳凰為誰來。
鳳凰去已久，正當(dāng)今日回。
明君越羲軒，天老坐三臺。
豪士無所用，彈弦醉金罍。
東風(fēng)吹山花，安可不盡杯。
六帝沒幽草，深宮冥綠苔。
置酒勿復(fù)道，歌鐘但相催。
天寶九載，李白再次離開金陵。他在白下亭與朋友們酒別，留下一首《 留別金陵諸公》。
唐肅宗上元二年，李白又一次回到金陵，此時，他已是61歲的老人了，可當(dāng)他聽說太尉李光弼正奉詔討伐安史殘軍，竟“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急忙從金陵趕往前線，無奈半途生病，只得返歸金陵，接著又從金陵回到當(dāng)涂去投奔族叔李陽冰。
李白的《聞李太尉大舉秦兵百萬出征東南懦夫請纓冀申一割之用半道病還留別金陵崔侍御十九韻》這首詩，記載了這段經(jīng)歷，其中有一段記述了朋友相送、辭別金陵的情景：
群公咸祖餞，四座羅朝英。
初發(fā)臨滄觀，醉棲征虜亭。
舊國見秋月，長江流寒聲。
帝車信回轉(zhuǎn)，河漢復(fù)縱橫。
孤鳳向西海，飛鴻辭北溟。
因之出寥廓，揮手謝公卿。
根據(jù)清人王琦輯注的《李太白全集》里詩歌年考和有關(guān)資料分析，李白從725年秋到761年秋，共寫了與南京有關(guān)的詩歌近八十首。
李白為鳳臺山留下的珍貴詩歌，成為今人文化的寶貴財富，其中《登金陵鳳凰臺》更已成為千古傳誦的歷史名篇。
出品 | 南京發(fā)布、方志南京 聯(lián)合推出
封圖來源 | 顧樹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