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理發(fā)也叫“剃頭”。就是用剃刀把腦袋剃得精光吧。那剃刀就是現(xiàn)在刮臉刮鬢角用的那種折疊刀。小時候,為求個吉利,大人并不讓全都剃光,在小小的、圓圓的腦袋瓜上還要留著一小撮頭發(fā),或是前邊,成小桃狀;或是在腦后留著一綹,類似小小的辮子??蛇@并沒有給我求到好運,父母也沒有因此就跟我多呆幾年,早早的就離開了人世,把我們小哥仨撇下不管了。當時我大哥才十三歲吧,好在還有個繼母,拉扯我們幾年,直到我十三,也許是十二的時候,她也“思想解放”了,走了。
那時剃頭,多是在家里等著剃頭的挑子來了,才剃的。不是有句歇后語嗎?“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就是那個樣子的。剃頭匠挑著一個挑子,一邊是放著小火爐與臉盆,一邊就是一個凳子,當然了,還有各種工具。到頭發(fā)長的挺長了,聽到外邊剃頭匠的“喚頭”聲,(即由一鉗形鋼片和鐵棍組成的“喚頭”,剃頭匠通過鳴“喚頭”發(fā)出的“當啷——”聲來招攬生意,而不是像一些小販那樣用嘴吆喝。)大人就會命令:“快出來,剃頭!”小孩子“護頭”,不愛剃,可是沒有辦法,哪能擰過大人??!
后來,大一點了,就去理發(fā)館,那時叫剃頭棚。繼母還在的時候,我常去
當時我就納悶,大和尚自己的光頭,那么亮,是誰給刮的呢,不會也去找別的剃頭匠吧,還別說,真就是他自己剃的,他那個后腦袋勺可是怎么刮的啊,真行!這個手藝,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給顧客剃好了頭,接著就是一頓按摩推拿??粗切├项^舒坦的樣子,我也好像是渾身通透,好舒服??!關(guān)我什么事啊?可就是這樣的感覺。我們誰要是睡落枕了,胳膊掉環(huán)了,大人也會領(lǐng)著我們?nèi)プ屗o東摸摸西捏捏的,幾下子就給弄好了,真的就不疼了呢。
好像是到了上初中,我才開始留了分頭,偏分。也去理發(fā)館了,這時的理發(fā)館已有高檔低檔之分,高檔一點的,進去是一排的理發(fā)椅,好幾個理發(fā)師,白白的毛巾,屋子里也是亮堂堂的,屋子中間升著一個大大的爐子,上邊坐著大水壺,總是咕嘟嘟地冒著熱氣。小徒弟手腳不閑地忙乎著。門外還有個轉(zhuǎn)動的紅白藍相間的東西,轉(zhuǎn)啊轉(zhuǎn)啊的,挺好看挺好玩的。低檔的,還是過去的那種剃頭棚的樣子,沒有什么變化。一個剃頭匠,一把理發(fā)椅,一間小小的房子,還是那臟兮兮的毛巾。不過這樣的地方,只是些老頭小孩理發(fā)的去處。
后來呢,理發(fā)師中有女的了,乍一去,讓一個挺年輕的女理發(fā)師給理發(fā),摸著腦袋,摸摸臉,還挺不好意思的。再后來,男理發(fā)師好像就幾乎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