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日鐵路上,又萌生了一些感想。
8月6日
前幾天已經(jīng)訂好了去日喀則的火車票,上午沒事,我們就在賓館里休養(yǎng)。
酒店規(guī)定中午十二點之前要退房,于是十一點半左右,我們收拾了東西,背著行囊,離開了我們認為還不錯的酒店,在路邊的小吃店里隨便吃了點豆?jié){油條,又在小超市里補充了葡萄干。
拉薩站在河對面的柳梧新區(qū),候車的人寥寥無幾,顯得候車大廳格外寬敞明亮。這時距離發(fā)車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我打了個盹,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人忽然變多了,藏族大叔們已經(jīng)開始攀談了起來,我就在他們的肚子中間擠著。臉化得很白的藏族姑娘拖著箱子碌碌走過。人聲鼎沸的大廳里,彌望游客還是很少,大多是去或回日喀則的藏人,去往大山大河連著的故鄉(xiāng)。
拉日鐵路極具藏族風情的火車
不顯示位置
火車漸漸駛離拉薩城區(qū)。這里風化很嚴重,山上裸露的石頭更加多而大塊,山間的沙堆也逐漸出現(xiàn)。遠望植被聚集在谷地里,因稀薄而彌足珍貴。而天空又藍得純凈極了。蒼茫和明麗的強烈對比,也許這就是這里頗讓人心動的因素。
拉薩周邊的山,本圖來自百度圖片
車到曲水縣,拉薩河匯入了洶涌渾黃的雅魯藏布江。江岸邊的泥土被雅江支流的故道切割成一塊塊類似于雅丹地貌的獨特景觀,像新手切的蛋糕。山坡上不時出現(xiàn)小巧的瑪尼堆,它的在山的輪廓上凸出一個小點,隨著火車馳過驀然閃現(xiàn),既是一種精巧的美,也有著動態(tài)的俏皮。
曲水縣附近的雅江谷地,山間溝壑縱橫
山坡上的瑪尼堆
硬座車廂里擠滿了人,席地而坐的站票堵住了過道。在雅江谷地里,我跟隨這滿車的乘客,在年輕的拉日鐵路上穿行、流浪。酥油味很濃,但我卻找不到那個提著茶壺的人;風的味道也很濃,卻不能把我?guī)Щ剡b遠的家鄉(xiāng)。我對面坐著四川來的打工者,一口川音,從他們的談話里知道,他們也是第一次來,背著巨大的帆布行囊,為了生活來高原闖蕩。這世界上的各種人,在一列飛馳的火車上,都同樣是行色匆匆的過客,我們永遠不知道相互的目的地在何方,也不知道他們最終會走到光芒還是黑暗里。
席地而坐的人們
西藏自治區(qū)日喀則地區(qū)仁布縣
因為雨季來臨,云壓得好低,雅江的水面平坦開闊,大有決堤的氣勢。江里的沙洲長著許多樹,根部被水沒過了,好像直接生長在水里似的。成片的綠。我忽然覺得下輩子想變成一棵樹,在雅江中央站著,聽江水匆匆流過。
低矮而富有立體感的云層
雅江中的樹木
乘務員推著售貨小車招呼席地而坐的人們。他們站起來,乘務員壓車把,前輪抬起,進入下一個車廂。
極盡遼闊的河谷里是無邊的、黃綠相間的青稞田。水草豐美的千頃良田使這里很像江南地方。我不禁想起約翰·丹佛唱道: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我不像是穿行在高原,倒像是在回家鄉(xiāng)的路上。這是情結,是在異鄉(xiāng)找到的歸屬。
車上的廣播放著歌:“大山大河連著你,珠峰之上雪蓮開,青稞之鄉(xiāng)釀美酒,大美日喀則?!卑喽U大師把住錫地選在了這樣一個物產(chǎn)豐富的高原江南,他的大智慧可見一斑。
良田千頃的日喀則郊外
田邊還不時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濕地,雖然窄,但綿延了數(shù)十公里。水生的樹木枝條垂到水里,水面上一個世界,倒影中一個鏡面世界。
年楚河濕地
車速減緩,穿過山間田間。車站在郊外,站臺外也是青稞田。它們有的成熟收割了,桿子扎成一垛垛的,有的還沒熟透,黃綠相間,煞是美麗。
下車前,一位藏族大娘看見我贊嘆這里的美景,就用不熟練的漢語一字一頓地對我說:“這是美麗的家鄉(xiāng)!”語氣中不乏自豪和愛意。
在拉薩做攻略時,我聽說日喀則人的漢語說得不太好,因此心里還是有點兒沒底的,直到我們擠出擁擠的出站口,在日喀則站廣場上遇見了一個開快車的小伙子邊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