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歷史上的大奸臣，讓人熟知的有東漢的梁冀、唐朝的李林甫、南宋的秦檜、清朝的和珅等。明朝的第一大奸臣當屬嚴嵩、嚴世蕃父子了，父子二人同上奸臣傳，也算是一樁“盛事”了。
今天不講嚴嵩，只講嚴世蕃。嚴世蕃可稱是“嚴黨”的智囊?！皣傈h”所做的惡事，基本都是嚴世蕃在背后出謀劃策。其父嚴嵩所背負的罵名，嚴世蕃要負大部分責任。
嚴世蕃劇照
據(jù)《明史》記載，嚴世蕃其人，相貌丑陋，體胖脖子粗，形似賴蛤蟆，一只眼還是瞎的。
而且嚴世蕃此人，非科甲出身，只能算得上個讀書人。嘉靖十年四月，以嚴嵩為禮部左侍郎考滿三年，蔭十九歲的嚴世蕃為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四年后依靠嚴嵩的權(quán)勢外放為官，先后歷任都督府都事、經(jīng)歷，順天府治中。嘉靖二十二年遷尚寶司少卿。后遷光祿寺少卿，工部侍郎。最高也曾被嘉靖帝加工部尚書銜。
可以看出嚴世藩不是科甲出身，是靠父親蔭職才進入官場的。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他不學無術(shù)。歷史上大奸大惡之人，往往有其獨到之處，如和珅，精通滿、漢、蒙、藏等語言。
嚴世蕃也是，此人博學多才，熟讀經(jīng)史典籍，國學典故信手拈來，而且通曉地方實務(wù)。連當朝大學士，怕是也無法與其相背。明史稱：“頗通國典，曉暢時條?！?/span>
嚴世蕃曾經(jīng)自負道：“嘗謂天下才，惟己與陸炳、楊博為三?！?/span>意思是，天下大才子，不過三人，我、陸炳、楊博而已。
陸炳，嘉靖帝在安陸為藩王時的發(fā)小，深得皇帝寵信，執(zhí)掌錦衣衛(wèi)。是明代歷史上唯一身兼三公、三孤（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的人物，死后還被追封為伯爵。如果說嚴嵩父子在嘉靖朝還有忌憚的人物，陸炳絕對是其中一個。
楊博，也是深受嘉靖帝寵信。鎮(zhèn)守薊遼等地數(shù)十年，是明代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出將入相的人物。
嚴世蕃敢于這兩人相提并論，想來是相當?shù)淖载摗．斎煌瑫r期還有高拱、張居正等日后的宰輔，可惜當時還是裕王府（明穆宗）的跟班，官職不算太高，還入不得嚴世蕃的眼。
雖然嚴世蕃沒有“學歷”，但是活學活用，并非死讀書之人。所有的才學都用在作惡上了，可謂是罄竹難書。嘉靖二十七年殺曾銑、夏言，三十四年殺楊繼盛，三十六年殺沈煉，三十七年殺王妤（王世貞之父）。這些官員要么是國之棟梁，要么是鐵骨錚錚的諫臣。還有其他被嚴氏父子謫戍、下獄、革職的官員則更多了。
在明人周元暐《涇林續(xù)記》這部史料筆記中，更是稱呼嚴世蕃為“真萬古奸雄之魁也哉”。這個相貌丑陋的嚴世蕃究竟有什么才能，能夠把大明帝國玩弄鼓掌之上??！
筆者根據(jù)一些正史，明人筆記總結(jié)出嚴世蕃其人“四項特長”。
嚴世蕃劇照
① 擅長寫青詞
眾所周知，嘉靖帝是相當崇信道教的，這也是當年在安陸為藩王時受其父母影響的。即位后，這份愛好被帶到了宮中，且越演越烈，甚至被人稱為“道士皇帝”。
信道，免不了就要打坐、齋蘸做法。齋蘸法事通俗來講，就是作法者上奏天庭，祈禱神明降福罷了。上奏的“奏章”是寫給神仙看的，必須言辭優(yōu)美、且具有玄意。因為祈禱詞寫在青藤紙上，后來就叫做青詞了。后面甚至衍生為一種文學體裁，難度極大，遠在八股之上。
到了嘉靖時，青詞算是達到了巔峰。為了取悅嘉靖帝的愛好，許多人投機倒把苦練青詞。自嘉靖十七年后，14位內(nèi)閣大學士，有9個通過寫青詞入閣的，被朝野稱為“青詞宰相”。像夏言、徐階、李春芳、嚴訥、袁煒都是青詞好手。
自嘉靖中年，帝專事焚修，詞臣率供奉青詞。工者立超擢，卒至入閣。時謂李春芳、嚴訥、郭樸詞條及煒為'青詞宰相’”。——《明史.宰輔年表》
嚴嵩當然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嚴嵩的青詞大多靠嚴世蕃代筆的。嚴世蕃寫青詞，從來不用深思熟慮，往往是“筆到詞成”，一氣呵成，可見其才高八斗。尤其嚴嵩年老后，體力不支，腦子也不靈光，寫青詞這種難度系數(shù)高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勝任了。明史稱：“（嚴嵩）所進青詞，又多假手他人，不能工?！?/span>
嚴世蕃劇照
②深諳帝王心思
這也是嚴世蕃的另一個長處，嚴嵩之所以這么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因為嚴世蕃能揣度皇帝的心思，嚴嵩就以此迎合上意。當然，后來這個本事讓徐階也學會了，并且死在徐階的手上。
這嘉靖皇帝，也算是博學多才，喜好讀書，通曉經(jīng)史。再加上修道之人，往往都是神神叨叨，故弄玄虛。常年窩在深宮之內(nèi)，指令下達內(nèi)閣，往往都是幾個字的便簽，讓大臣們揣測。
最出名的當屬嘉靖三十四年的一起事件。當時倭寇入侵，東南數(shù)省大亂。浙直總督周琉抗倭不利，嘉靖帝有意換掉周琉。詢問嚴嵩的意見，給了嚴嵩一個兵部六字的條子“憲似速，宜如何？”
嚴嵩的理解是，憲是指胡宗憲。大意是：胡宗憲又要升浙直總督，是不是升遷太快了，你們再商議一下？當時胡宗憲剛剛擔任浙江巡撫不久，速度確實夠快的。嚴嵩的想法是，有門，胡宗憲是自己人，加把勁推上去，以后又是一大助力。
嚴世蕃看到條子后，反而視角獨特。告訴嚴嵩，關(guān)鍵不在“憲”，而在“宜”。這個“宜”是指，右僉都御史、蘇松巡撫楊宜。嚴世蕃這么一解釋就明朗了，胡宗憲升遷太快了，楊宜擔任浙直總督怎么樣？果然，嚴嵩上疏推薦楊宜，嘉靖帝大為高興。
還有一回，在內(nèi)閣的嚴嵩、徐階等人收到嘉靖皇帝的字條，上面只有短短兩個字“子胖”。這更讓這幫大學士們摸不著頭腦，想遍經(jīng)史典籍也想不出這“子胖”二字有什么典故。
嚴嵩立馬派人把紙條傳出宮外，去詢問嚴世蕃。嚴世蕃果然有兩把刷子，片刻思考就想出了其中的含義。“子”是指孔子的論語，“胖”是指半個月，十五天，暗指《論語.學而》篇中的第十五段。
子乃孔圣人即《論語》也，胖乃半月十五天也，即《論語》十五章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
《論語》原文是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strong>是嘉靖帝要大家貧窮依然不忘樂道，即便富有了也不要忘記好禮！
嘖嘖，可以看出嚴世蕃其人，果真是大才，機敏如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嚴世蕃也正是靠一手揣測皇帝的心思，賣官鬻爵，打壓政敵，無往而不利也。
蓋蕃善揣圣心喜怒，陽施陰設(shè)，罔弗中窾；凡得賄而欲升擢者，則覆本類置于上所喜中。修隙而擠諸貶逐者，其本置于上所惡中。甚而誅戮忠良，亦用此術(shù)激怒圣上，無幸脫者。——《涇林續(xù)記》
嚴嵩劇照
③通國典，曉實務(wù)
所謂的“國典”，是指明朝各大典章制度、律法條文，嚴世蕃就精通于此項?！稕芰掷m(xù)記》記載：明朝各部門官員關(guān)于朝廷典章制度、律法等問題，去問嚴嵩，嚴嵩不能回答的，就試著問嚴世蕃，結(jié)果嚴世蕃處理的完全符合朝廷制度、律法，中外官員大為嘆服。
爾且于我朝令甲典故，尤極熟諳。凡各部院有疑難事請教于嵩，嵩弗能臆斷，試以問蕃，即援昔證今，合于律例，凡所處分，人皆帖服?！稕芰掷m(xù)記》
嚴世蕃還通曉朝廷政務(wù)，明史稱：“世蕃熟諳中外官饒瘠險易，責賄多寡，毫發(fā)不能匿。”嚴世蕃知道全國各地哪些地方的富庶，哪些地方貧瘠。但是嚴世蕃把這項絕技用來貪污受賄了。這些官員能貪多少錢，嚴世蕃心里有數(shù)。待這些官員回京述職，按地方貧富一個個敲竹杠。
在工部主管建筑工程的時候，他隨便瞄一眼工程項目，就知道該項目要耗費多少銀錢。有一回修理河道，河道官員貪污了五萬兩，但是只給嚴世蕃孝敬了三萬兩。嚴世蕃要此人交出剩余的贓款，這哥們死不認賬，嚴世蕃說道：這項工程，你最少還能貪污一萬多兩。（定不下萬余！汝曹短智，是欺我邪？）
無論是通曉國典，還是處理政務(wù)嚴世蕃絕對是一把好手。若用在正道，絕對可以成為一代名臣，彪炳史冊。
④足智多謀，功于心計
作為一個奸臣，沒有謀略恐怕是不行的，怕是還沒出頭就被政敵們給虐成渣了。尤其是嚴嵩、嚴世蕃父子，手握權(quán)柄二三十年。嚴世蕃就精于謀略，心計頗深。最出名的案例當屬“夏言之死”一案。
說起來夏言還是嚴嵩的恩人，對嚴嵩有提拔之恩，而且兩人都是江西人，是老鄉(xiāng)來著。嘉靖十五年，夏言以禮部尚書入閣，特意推薦嚴嵩擔任禮部尚書。
夏言這人，才干非凡，但是嫉惡如仇，頗為剛愎自用，不聽皇帝使喚，經(jīng)常跟皇帝作對。嘉靖皇帝對他是又愛又恨，夏言入閣曾是三進三出。嚴嵩這個無恥小人抓住夏言跟嘉靖帝矛盾，多次暗中使壞。
嘉靖二十一年，夏言第二次去朝，嚴嵩主理內(nèi)閣。嚴嵩也是看不清形勢，以為夏言一走就能無法無天。內(nèi)閣學士一個個被找理由給趕走，以至于當時內(nèi)閣就嚴嵩一個“獨相”。嘉靖帝感覺到嚴嵩的跋扈，又在嘉靖二十四年把夏言復職，制衡嚴嵩。
夏言一回朝，嚴嵩就痿了。鑒于嚴嵩之前捅刀子的行為，夏言一人獨斷內(nèi)閣政務(wù)，許多“嚴黨”份子都被夏言罷黜了。嚴嵩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在不久后，夏言查到嚴世蕃在工部的貪污證據(jù)。嘉靖帝對嚴嵩寵愛，但是對嚴世蕃并沒有什么好感，假如上奏皇帝，必死無疑。
嚴嵩怕了，驚恐的的不知所以。嚴世蕃反而很鎮(zhèn)定，他曾經(jīng)評價夏說：夏言才高善斷，看似剛毅，但是處事優(yōu)柔寡斷，雖然身居高位并不可怕。
夏主才高善斷，貌似剛硬，卻處猶豫，優(yōu)柔寡斷，雖身居高位卻不可怕。
嚴嵩、嚴世蕃父子二人，前去夏言府上認錯，夏言稱病不見。二人趁夜買通門房進入夏府，夏言正在睡覺，進入夏言臥房，撲通跪在床前。父子二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夏言道歉求情。果然，夏言心一軟，當場表示不予追究，燒掉了罪證。
放虎歸山的下場可想而知，夏言因“河套之議”，在嘉靖二十七被嚴嵩父子設(shè)計入獄，被判腰斬。前面說過夏言嫉惡如仇，曾跟陸炳結(jié)下了梁子，并且要把陸炳下獄。這下麻煩大了，同時得罪大明帝國兩位權(quán)臣。
嚴世蕃曾說過，天下奇才陸炳、楊博，得其二可得天下。陸炳雖然也忌憚嚴嵩父子，也跟嚴家聯(lián)姻（女兒嫁給嚴世蕃的兒子），但是為人非常雞賊。既不得罪嚴嵩，也不交好嚴嵩，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如今嚴世蕃發(fā)現(xiàn)陸炳與夏言的嫌隙，就利用了陸炳。幾人合作之下，夏言只能魂歸西天了。
陸炳此人，雖然也貪些錢，但是所做之事大多還是正面的，也拯救了不少被嚴嵩父子迫害的忠臣良將，如抗倭名將俞大猷。設(shè)計夏言，卻是他人生最大的污點，事后陸炳也曾后悔不已。
一代名臣夏言，終究沒能斗過嚴嵩父子，以至于夏言成為明代第一個被殺的內(nèi)閣大學士。
嚴嵩劇照
善惡到頭終有報，嚴嵩、嚴世蕃所做的惡都被一個人看在眼里，這個人就是腹黑宰相徐階。
嘉靖四十一年，徐階投嘉靖帝所好，他聽說山東有一個非常有名望的道士叫藍道行。就把這個藍道行推薦給了嘉靖皇帝。果然嘉靖帝非常欣賞藍道行，二人經(jīng)常暢談“修道”之事到深夜。
有一天嘉靖皇帝與藍道行正在做法事，突然藍道行說了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有奸臣要上言了”。恰巧此時嚴嵩拿著奏章來請示。嘉靖帝對這種事情一項是深信不疑，頓時對嚴嵩心生厭惡。
這個藍道行除了道士這一層身份外，還有一層身份，他非常推崇“陽明之學”。徐階，正是王陽明心學第三代弟子，江右學派聶豹的弟子?？梢钥闯?，藍道行入宮是徐階處心積慮的，作為王門學子，藍道行也非常樂意為朝廷除奸。
嚴嵩的失勢，藍道行只是其中之一，嚴世蕃也要負很大的責任?！皣傈h”之所以能官權(quán)傾一時，其核心人物便是嚴世蕃。晚年的嚴嵩，體力不支，頭腦不靈，越發(fā)依賴嚴世蕃。嚴嵩晚年最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待我與小兒東樓商量一下”。
而嚴世蕃這哥們又花天酒地，連母喪都不忘娛樂。沒有嚴世藩的后援，嚴嵩在內(nèi)閣逐漸不敵徐階。最終在嘉靖四十一年被罷免，但是依舊給俸祿，這就很令人恐懼了。可見嘉靖帝依舊念舊情，隨時有起復的可能。
嚴嵩劇照
通過多年與嚴嵩斗爭，徐階也逐漸深諳嘉靖帝心思，直接彈劾嚴嵩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以嚴世蕃為缺口。
在徐階的授意下御史鄒應(yīng)龍的彈劾嚴世蕃。罪名不大，都是貪污、母憂尋歡、跋扈等罪。關(guān)于嚴嵩的罪名則是，放任兒子驕橫跋扈，教子無方。而且這個鄒應(yīng)龍很剛，他保證說，如果奏章是捏造的，愿意以死謝罪。
嘉靖帝對于嚴嵩是有舊情不假，但是對嚴世蕃就不同了。而且嘉靖帝為人孝順，這些罪名都讓嘉靖帝感到惡心。嚴嵩被訓斥一頓，嚴世蕃被發(fā)配廣東雷州。但是嘉靖帝也警告朝臣，嚴世蕃一事，到此為止。再敢彈劾嚴世蕃，斬！！
事情也果然如徐階所料，嚴嵩雖然下臺，影響力依然可觀。不在朝堂之中，還不忘給嘉靖帝拍馬屁，時常進貢一些道教秘法給嘉靖帝。嘉靖帝多次賞賜嚴嵩，直到嘉靖四十二年才致仕前往南昌居住。當初設(shè)計陷害嚴嵩的藍道行就被嚴嵩及其黨羽弄進了監(jiān)獄，論死?？梢妵泪砸廊皇軐?，權(quán)勢依舊滔天。
壞就壞在嚴世蕃身上，前面說了許多嚴世蕃的優(yōu)點。他也有缺點，筆者認為，就一點，那就是狂，狂的沒邊，不知進退，不知深淺。
嚴世蕃雖然被發(fā)配雷州，可是并沒有去發(fā)配之地。半路逃回了江西老家，逃就逃吧，低調(diào)做人低調(diào)做事，依靠嚴嵩的余威、寵信，也不是不行。偏偏在江西老家囂張的很，大興土木，施工的工匠就多達千余人。而且還收容了許多被朝廷發(fā)配的“嚴黨”鷹犬，比如羅龍文，就曾是他的幕僚。嚴世蕃的所作所為，嚴嵩聽聞后，曾大聲悲呼：“兒誤我多誒！”
嚴嵩故里
果然，發(fā)配之人還這么狂。江西巡按御史林潤看不下去了，聯(lián)合當?shù)卣钡墓賳T彈劾嚴世蕃。前面說了，嘉靖帝不許官員在彈劾嚴世蕃，所以彈劾內(nèi)容要巧妙。這些官場老油條，不直接彈劾嚴世蕃，而是舉報嚴世蕃的好基友羅文龍。
羅文龍這斯，本來就是江湖人物，多有跟江洋大盜打交道。還跟倭寇有往來（應(yīng)該假倭寇，帶路的漢奸來的）。這些人走投無路，就去投靠羅文龍了。不知道嚴世蕃怎么會跟這種人引為知己。
臣巡視上江，備訪江洋盜賊，多入逃軍羅龍文之家。龍文卜筑深山，乘軒衣蟒，有負險不臣之志。推嚴世蕃為主，事之。世蕃自罪謫之后，愈肆兇頑，日夜與龍文誹謗朝政，動搖人心。近者假治第聚眾至四千人，道路洶洶，咸謂變且不測。乞早正刑章，以絕禍本?！睹魇芳o事本末》
可見這幫文官多雞賊，明著彈劾羅文龍，捎帶著嚴世蕃。因為事涉倭寇，這是嘉靖帝不能容忍的。嘉靖四十三年，羅文龍及嚴世蕃等人又被皇帝給逮了。
就算是在獄中，嚴世蕃依然跟著官員斗的有來有回，絲毫不懼。嚴世蕃自豪道：“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span>因為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嚴世蕃認為，只要把“通倭”的罪名給去掉就行了。指示朝中的“嚴黨”造勢，說楊煉、楊繼盛被嚴世蕃誣陷而死的。果然這些言官上當了，嚴世蕃的罪名主要提升到沈煉、楊繼盛這兩樁冤案上去了。
賄’字自不可掩，然非上所深惡；'聚眾以通倭’之說，得諷言官使削去。而故填楊、沈下獄為詞，則上必激而怒；上怒，乃可脫也?！睹魇芳o事本末》
這兩樁案子，是嚴嵩父子干的并不錯。但這是嘉靖帝下令處死的，案子還涉及裕王、景王，在一個皇帝殺諫官，名聲并不好聽。如果舊事重提，非但不能治嚴世蕃的罪，反而會讓嘉靖帝大怒。給嚴世蕃治罪，豈不是證明是皇帝錯了？是冤案？別的皇帝或許會認錯，但是嘉靖帝這個剛愎自用的帝王是不會認錯的。
確實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是背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關(guān)注著嚴世蕃。是的，就是徐階，他一眼看透了嚴世蕃，或者說是看透了嘉靖帝。
當這些言官們要以沈煉、楊繼盛的案子彈劾嚴世蕃時，被徐階阻止了。徐階拿出了自己寫的奏章交給這些御史。主要罪狀只有三條：
倭寇是嘉靖朝最大的禍患之一，席卷東南數(shù)省，簡直是嘉靖帝的心頭大恨。還有多達四千人的私人武裝，藩王都沒有這么多護衛(wèi)，這是要造反阿！還有“王氣”這種東西，別的皇帝不好使，嘉靖帝一定受用，修道之人最信這些玄學了。
三條大罪都扎在嘉靖帝的痛點，有此三條，嚴世蕃必死！果然，嚴世蕃聽到彈劾他的罪狀時，頓時失色，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
嚴世蕃被下令斬首棄市，嚴嵩也被抄家還鄉(xiāng)。因無家可歸，只能沿街乞討，隆慶元年死于饑寒交迫之中，年八十七。父子二人也算罪有應(yīng)得。
嚴嵩故里
其實嚴世蕃其人，筆者是真的欽佩，當然是在他不作惡情況之下。有關(guān)他的才華，無論是在正史、野史都有比較正面的評價。如果是走正道的話，私以為，明朝三大才子，可能要變四大才子了?？上О?！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