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飯后和夫君去水邊散步,一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柳條已開始泛青了。一時間,歡欣不已,拉著夫君在一棵老柳下坐了很久,兩人也不說話,就那么偎依著,滿心歡喜地看著春水與老柳,因為我們頭頂,有一個春天正在悄悄萌芽、慢慢長大呢!
今早,我去江濱跑步,特意繞著書院大橋橋墩附近的那些垂柳轉(zhuǎn)。
哦,昨晚還羞羞答答捂著小嘴的某些柳芽兒,今早已經(jīng)大大方方地笑咧了嘴。三兩片嫩極柔極的小葉子,居然已經(jīng)完整地托出了一朵朵鵝黃的小花。
那些柳花兒,在風(fēng)里軟軟地悠蕩著,每蕩一下,就黃綠了一分,長大了一圈……
春天,就這樣站在柳枝秋千上,微笑著沖我招手。
你說,我能不伸出我的手掌,與春天握個手嗎?
我輕輕、輕輕地用手掌攏住了一根柳條兒。那柳條上的小花新葉,在我手心一拱一拱的,像小鳥在啄我,像小魚在吻我,也像出生不久的小侄兒正在舔我,我手心癢癢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嗨,我手里正握著一個嶄新的春天呢!
這個春天,映著樹下的碧草,映著近旁的綠水,映著岸上那片梅林里的最后幾朵梅花,從我的手心,一下子就跳進了我的心底,跳進了我的血管,融進了我的呼吸,融進了我整個的生命。
早在一千多年前,李白就說:“寒雪梅中盡,春風(fēng)柳上歸!”
看來,2018年的春天真是從柳枝上歸來了。
我真開心,李白筆下的春天,今天已輕輕地回到了我的手中。
“一樹春風(fēng)千萬枝,嫩于金色軟于絲!”白居易筆下的那把嫵媚的新柳,今天也被我握住了。
白居易的父親曾做過衢州別駕,我們衢州的府山上,曾落滿了白居易少年時代的足印。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手中的這把柳色,也是當(dāng)年他看過的柳色,我手中的這個春天,也是他當(dāng)年歌頌過的春天。
梅花落處,新的一個春天,就這樣通過柳枝蕩進了我的年輪,被我不大的手掌握了個正著,我的幸福,跟風(fēng)中的柳枝一樣,也正在慢慢變綠、漸漸長大,一朵一朵又一朵地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