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煎考（上）
次條為下集
文/凈頎
前言
一群臨近中考的莘莘學(xué)子，一群正值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夫婦，生活到底是幸福還是無奈，沒有人能給出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每個人的人生各不相同，只有切身去體會，甜蜜亦苦澀，幸?；驘o奈…
一年一度的中考又將拉開序幕，中考如同一道分水嶺，成績好的學(xué)生到普高甚至是重點高中繼續(xù)深造，成績不好的學(xué)生只能屈就于職高，或者提前進(jìn)入社會去體會生活的艱辛與無奈。
大家好，我是凈頎，今天開始我將和大家分享一篇關(guān)于中考的中篇小說《煎考》。
第一章 哥倆好
01
2017年11月，寧州市第四中學(xué)。
黃昏，夕陽斜斜地射在教室的窗欞上，霞光透過玻璃窗染紅了白色的窗簾，早就過了放學(xué)的時間，高子軒和他的同學(xué)們卻絲毫沒有回家的意思。昨天班主任夏老師剛剛下了指令，說如果這個學(xué)期的期末考超過三門不及格，別說中考，就連畢業(yè)也是難題。
想到這兒，高子軒深深嘆了口氣，辛辛苦苦讀書9年，再加上各種培訓(xùn)班，補習(xí)班，到頭來如果連個初中畢業(yè)證書也拿不到手，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我高子軒再怎么差勁，也要考上普通高中，然后考個211或985大學(xué)。
高子軒悄悄看了一圈同學(xué)們，他們不是在奮筆疾書，就是在輕聲背誦各科要點。雖然已經(jīng)上了一天的課了，但每個同學(xué)都像打了雞血似的精力充沛。
高子軒輕又輕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科學(xué)題本，拿起社會教科書，輕輕地開始背誦：“1368年，朱元璋率領(lǐng)起義軍推翻元朝，削平群雄，建立明朝…”
“都…都…都幾點了，都…幾點了啊，你們?yōu)椤瓰槭裁催€…還不放學(xué)回家，都…都是你們，每天都要我三催四請才放學(xué)，每天都耽…耽誤我下班，我每天都…都是替你們在加…加班，加班又沒有加…加班費…”
刺耳的聲音響起，是學(xué)校的保安，這保安姓劉，是寧州四中所在轄區(qū)的低保戶，有點口吃，街道為了照顧老劉的生活，特地把他安排在四中當(dāng)保安。
但是老劉并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工作，整天對學(xué)生們兇神惡煞，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對九年級的學(xué)生，那絕對是恨得牙癢癢。校方礙著街道的面子，沒有開除老劉，只能以教育為主。
九年級的孩子正值青春期，脾氣火爆，再加上連日來的復(fù)習(xí)，火氣更是大，被老劉這么一吵吵，幾個膽大的孩子直接操起教室里的掃帚向老劉扔了過去：“找死啊，糟老頭子，打擾咱們學(xué)習(xí)，咱們考試考砸了，你賠分?jǐn)?shù)給咱們啊，給我滾，滾出去！”
老劉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們會向他發(fā)火。
他一邊躲避孩子們不斷扔過來的掃帚，紙團(tuán)，粉筆，一邊不斷地唾罵：“你…你們這群壞蛋，我…我…我明天就告訴你們班主任，我知道你們的班主任是夏…夏老師，教…教數(shù)學(xué)的那個夏老師，還要告訴?！ｉL，對…對對對，還要告訴?！ｉL去，讓她…她，讓她…她…她把你們通通開除掉，對…對…對，明天就告訴?！ｉL去，明天就去?！?/span>
02
老劉被趕走了，孩子們也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也算是把這么多天積攢著的悶氣給潑了出去，頓時輕松了很多，個個又恢復(fù)了孩子原本該有的活潑和淘氣，嘰嘰喳喳地收拾起書包準(zhǔn)備回家吃飯。
高子軒和同學(xué)們一起說說笑笑地走出教室，有人輕輕拍了一下高子軒的肩膀，是他的好朋友蔣大柱。蔣大柱和高子軒同校同級不同班，蔣大柱的媽媽方卉以前是高子軒的媽媽鄭小琪的同事，這兩孩子還算是比較聊的來。
“你怎么還不回家寫作業(yè)？又在學(xué)校打籃球！”高子軒接過蔣大柱遞給他的飲料，喝了一大口。
“這么早回去干嘛！聽我爸媽嘮叨啊。我還不如在學(xué)校打籃球呢。再說了，籃球中考也會考到的，我練得好一點，到時候再教你這個小四眼?！笔Y大柱的爸媽一向喜歡在朋友圈里撒狗糧，但是最近這幾個月為了蔣大柱初升高的問題整天在拌嘴。
蔣大柱的爸媽一向好面子，總想讓蔣大柱考上有面子的學(xué)校。但是蔣大柱卻不是個讀書的料，整天除了籃球就是足球。只要一回家，蔣大柱的爸媽就會跟在蔣大柱身后嘮叨：
“大柱啊，沒幾個月就要中考了。大柱啊，你要努力?。〈笾?，看看你們班的誰誰誰，又考了個段前幾名呢。大柱啊，爸媽賺錢不容易的…”嘮得蔣大柱都已經(jīng)背下來了，偶爾還學(xué)著他爸媽嘮叨的樣子給高子軒聽，逗得高子軒哈哈大笑。
“沒幾個月就中考了，你有什么打算？想讀普高還是職高？聽說你爸想托關(guān)系讓你讀本市最好的國際高中-中美高中，對吧？”高子軒實在是口渴，一瓶飲料已經(jīng)被他喝了大半了。
“對啊，我媽不知道在哪里聽說國際高中只考兩門-英語和數(shù)學(xué)，我爸說太好了！還說我和我媽一樣笨，能把這兩門啃下來就很好了?！笔Y大柱一向好動，走在路上還在玩籃球。
“數(shù)學(xué)你基礎(chǔ)不錯，只要再努力一下，150分的卷差不多能考90多分。但是英語嘛，嘿嘿，你不行的，你只會apple、orange、banana這幾個單詞好不好？！”
“所以我爸媽說要送我去補英語，每周三次課，我煩死了。小四眼，你讓你媽打電話給我媽，好不好？叫你媽幫我向我媽求情，不要讓我去上英語補習(xí)班，好不好？”
03
“你讓我媽給你媽打電話？你都不知道啊，我媽現(xiàn)在比你媽還會嘮叨。我一放學(xué)，她就問我今天學(xué)校發(fā)生什么事啊？有沒有測驗??？測驗成績多少分？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上課老師講的快不快？聽不聽得懂？
大柱子，你說我媽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每天像個復(fù)讀機(jī)一樣，重復(fù)的就是這幾句話？！”高子軒的性格比較好內(nèi)向。但面對好兄弟蔣大柱，他是什么都說，什么都敢說。
“哈哈…小四眼，你媽現(xiàn)在也這么羅嗦啊！我媽是一直都這么羅嗦的。你媽和我媽經(jīng)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我估計啊，你媽就是跟我媽學(xué)的。你說你媽是更年期，那我媽就是更年期晚期！”
“大柱子，你說你媽是更年期晚期，小心讓你媽聽到罵死你?！?/span>
“我才不怕我媽罵我呢！她頂多就罵個幾句，然后被我爸一哄，我媽馬上就會開心起來。我就怕我媽跟在我屁股后面嘮叨，我走到哪，她說到哪。她可以嘮叨兩個多小時都不帶停的呢！”
“哇，你媽太牛了！哈哈…”
“小四眼，你別那么幸災(zāi)樂禍。你得幫我，知道嗎？咱們是好兄弟！”蔣大柱搭住高子軒的肩膀使勁地拍了兩下。
“我怎么幫你啊，你不會真讓我媽去和你媽說讓你別去英語補習(xí)班吧？”
“正是此意！小四眼，拜托了，好兄弟！”
“這…這…我盡量試一試，但是我不保證我媽會跟你媽說，也不能保證你媽會聽我媽的?！睂τ谶@個好朋友，高子軒一向不會拒絕。
第二章 萬能媽媽
04
周末早上八點，鬧鐘準(zhǔn)時響起。高子軒微微睜開眼，怔了一下，確定今天是周末后深吸了口氣，倒頭又睡。
半分鐘后刺耳的聲音在高子軒的耳邊響起：“都幾點了，還睡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期末考試以后就是過年，過了年以后就是模擬考，模擬考以后就是體育中考，體育考試之后就是英語聽力中考，聽力之后就是中考。哎呀，中考考不上高中那可不得了！”能將九年級的時間表如此流利地背下來的正是高子軒的媽媽鄭小琪。
自從高子軒和蔣大柱這兩孩子上了九年級，高子軒的媽媽鄭小琪就和蔣大柱的媽媽方卉成了同盟軍。只要能讓孩子的成績提高幾分，這兩媽就不計價格去湊熱鬧。就像前兩天高子軒回家和鄭小琪說，讓她勸一勸方卉，不要讓蔣大柱去英語補習(xí)班，不說還好，這一說，不僅蔣大柱要上英語補習(xí)班，連帶著高子軒也每周加了一節(jié)英語家教課。
相比蔣大柱，高子軒比較懂事些，知道父母是為自己好，所以不管父母給他報什么補習(xí)課，他都會去課，也會按時完成作業(yè)。這點讓鄭小琪在方卉面前沾沾自喜。
“知道了，馬上起床，早上吃什么?”雖然已經(jīng)15歲了，可畢竟還是孩子，還時時記掛著吃。
高子軒媽媽以前在報社做人事工作，工作之余喜歡研究美食。各種地方特色菜，只要鄭小琪吃過的，并且覺得好吃的，她都會上網(wǎng)查找菜譜、然后試著做，蛋糕、面包、曲奇餅干，這些小點心她更是信手就能拈來。經(jīng)常會帶很多到報社請大家品嘗。她堪稱專業(yè)級的手藝每次都會獲得大家的好評。
自從高子軒上了九年級，鄭小琪干脆辭掉工作，專心在家陪伴高子軒讀書，閑時做些小點心分給親戚朋友吃。
“松松面包，巧克力奶茶，還有昨天剛買的橙子，滿意吧？”高家一向?qū)锸骋蟾撸瓦B早餐也絕不含糊。
“可以，可以，可以！我馬上洗漱。”松松面包是高子軒最愛。軟軟的面包上面淋上一層鄭小琪自制的沙拉醬，放上厚厚的肉松，再灑上一點的烤得脆脆的海苔碎片。連不喜歡吃面包的高子軒爸爸也對此贊不絕口。
05
趁著高子軒吃早餐的時間，鄭小琪開始布置今天的任務(wù)：“八點半至十點半數(shù)學(xué)課，你先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把數(shù)學(xué)作業(yè)完成。然后再用半小時的時間做鞏固練習(xí)，剩下的半小時和爸爸討論錯題。
十點四十至十一點半完成一篇作文，題目媽媽已經(jīng)放在你的桌子上了。午飯后我們來討論你寫的作文。中午午睡半小時。下午英語課、科學(xué)課。晚上我們討論歷史和時事政治。”
高子軒的爸爸媽媽說話比較有分寸。他們認(rèn)為孩子已經(jīng)15歲了，不能再當(dāng)小娃娃來教。所以高子軒在學(xué)習(xí)上遇到不會的題目，高子軒的爸媽都會說我們來討論這道題目，而不是說爸媽來教你做這道題。
這個方法鄭小琪曾經(jīng)和方卉說過。但方卉卻不以為然，方卉覺得蔣大柱已經(jīng)夠可惡了，再不好好教，只怕他要上天了。
高子軒雖然學(xué)習(xí)成績中等，但品德方面還是很不錯的。每次家長會，夏老師都會特別表揚高子軒，這讓愛面子的鄭小琪感到頗為開心。
鄭小琪自己雖然職高畢業(yè)，但是卻非常喜歡看書，也會在網(wǎng)上發(fā)表一些美食菜譜。
九年級的畢業(yè)班孩子本來時間就緊，所以鄭小琪和她老公商量，取消所有外面補習(xí)班課，改叫家教上門一對一上課。再買了一份由寧州市高級中學(xué)老師錄制的全套九年級課程讓高子軒在家學(xué)。這樣一來，少去了路上奔波時間，效率也提高了。這點讓方卉非常的佩服，稱鄭小琪為偶像。
06
安頓好高子軒寫作業(yè)，又吩咐高子軒爸爸時刻盯著孩子，不要讓熊孩子開小差，鄭小琪準(zhǔn)備買菜去了。高子軒正值中考，鄭小琪每頓飯都會做到葷素搭配合理，營養(yǎng)均衡。
剛出門，電梯口還未走到，就聽到有人大喊著：“小琪，小琪！”是隔壁吳大嬸。
吳大嬸的女兒吳瑤瑤去年高考落榜。為了給瑤瑤一個好的前途，吳大嬸一家咬咬牙讓吳瑤瑤復(fù)讀一年。復(fù)讀一年的費用是六萬二，加上七七八八的費用，大概需要十萬塊錢左右。
這對于年收入只有五萬的吳大嬸一家來說并不容易，但為了孩子，吳大嬸老兩口可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們曾說“這個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麻雀變成鳳凰”。
“吳大嬸你也買菜去啊?！笨吹絽谴髬鹗謾C(jī)握著一張五十元人民幣，鄭小琪有點疑惑，五十塊錢夠買些什么呢。
“對的呀，小琪，瑤瑤不是馬上又要高考了，我得讓她吃的有營養(yǎng)點的，所以我今天打算買點好的給閨女補補身體。”吳大嬸拉了身上那件的長款米色外套。大衣洗好了幾次了，已經(jīng)有些舊了，卻非常干凈。
吳大嬸挽著鄭小琪朝菜市場走去。
“吳大嬸，瑤瑤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啊，我聽說高復(fù)比高三還要吃力的，對吧？”
“是的呢，但這瑤瑤還不讓我們二老省心。小琪你知道嗎，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愛打扮了，什么口紅呀胭脂啊都往臉上涂。還買了一瓶什么水，很貴的，就是你每天都在涂的，叫什么水來著的。哎呀，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神仙水嗎？”
“對，對，對！神仙水。每天都在涂，不涂就不出門。她這些心思要是放在學(xué)習(xí)上，就不用上高復(fù)班了?！?/span>
吳家和高家是十來年的對門老鄰居了。鄭小琪經(jīng)常會送一些小點心給吳瑤瑤吃，吳大嬸偶爾也會從老家親戚那兒帶些蔬菜給高家，所以兩家關(guān)系一直不錯。吳大嬸也喜歡和鄭小琪說話。
“女孩子大了，愛漂亮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過份，吳大嬸你就由著她吧。”
07
在魚攤前，鄭小琪挑了一條養(yǎng)殖的中等大小的黃花魚交給老板稱了一下。她沒有問老板這魚多少錢一斤，吳大嬸也挑了一條小一點的黃花魚。礙著鄭小琪沒有問價格，她也不好意思問老板多少錢一斤。
“八兩半，算八兩，40塊。”隨著小販一聲喊，吳大嬸迅速估算了出了這魚要50塊錢一斤，趕緊把手中的黃花魚放下，拉起鄭小琪往肉攤走去。
“小琪，我們老兩口是開明的，我和我們瑤瑤說，只要你考上大學(xué)，你要打扮就打扮，要談戀愛就談戀愛。但是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你可千萬不要掉鏈子?？蛇@瑤瑤就是不聽。你看看她現(xiàn)在穿的花里胡俏的，整天抱著手機(jī)發(fā)微信?！?/span>
吳大嬸挑了一塊五花肉花了12塊錢，準(zhǔn)備回家做紅燒肉給老伴和瑤瑤吃。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不要管的太緊了。特別是女孩子，你要是再管這么緊，小心她大學(xué)畢業(yè)就到外地工作了，到時候你一年才能見孩子幾次啊。”
聽鄭小琪這么一說，吳大嬸也覺得有道理，她頓時體會到了兒大不由娘這幾字的含義，兩人繼續(xù)逛菜市場，吳大嬸真是精打細(xì)算，五十塊錢買了五菜一湯，還買了幾個桔子，這點讓鄭小琪自嘆不如。
08
中午，鄭小琪做了廣式蒸黃花魚、糖醋排骨、油燜大蝦、銀魚煎蛋、清炒青菜、咸菜雞湯。下午又做了兩個蛋糕，準(zhǔn)備晚上給高子軒的外婆送一個過去。
對于高子軒的外婆，鄭小琪是有點意見的。她認(rèn)為自己的媽偏心，小時候偏心弟弟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的手足，她不在乎。但是長大后的弟弟娶了老婆，老太太居然對兒媳百般的好。
這讓鄭小琪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本來自己在娘家得到的愛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了，現(xiàn)在這個女的還和自己搶母愛，自己對母親做的再多，也不比這個女的在母親面前膩歪地叫一句“媽”。
為此鄭小琪向方卉抱怨過好幾次。方卉從小是喝著蜜長大的，是父母和哥哥手心里的寶。她并不理解鄭小琪這種無奈和無助，甚至覺得鄭小琪在無病呻吟。所以她只是無關(guān)痛癢地說了句：“弟媳嘛，好說就多聊幾句唄，不好說就甭理她了，又不真的是自己親姐妹，你那么在乎干嗎?！?/span>
方卉的話雖然言不由衷，但也并非全無道理。她鄭小琪只管孝順好好自己的父母就是，何必太在意其她人呢。鄭小琪盡管和父母住得很近，但為了不想和弟媳接觸太多，她沒事卻很少過去。
不過每次做甜點的時候都會想一想母親是不是也會喜歡這款甜品，要不要給老人家送一份過去呢。但送過去看到弟媳那張愛搭不搭的臉，鄭小琪又會是一肚子的悶氣。
第三章 母子之戰(zhàn)
09
把蔣大柱送到學(xué)校，方卉駕著她的寶馬MINI緩緩?fù)∩矸狂側(cè)ァ?/span>
方卉和鄭小琪一樣，孩子上了九年級后也辭職了。但兩人興趣愛好完全不同，鄭小琪出生文藝世家，爺爺是評書大師，奶奶是古箏老師，爸爸媽媽都是音樂老師，但到了鄭小琪這一代卻沒有一個人有文藝細(xì)胞了，鄭小琪也不懂音樂，更不會唱歌，卻喜歡聽英文歌曲。她經(jīng)常一個人一邊做著烘焙一邊聽歌，她非常享受這樣獨處時光。可以說鄭小琪是個比較宅的人。
方卉不同，她性格外向，喜歡健身、徒步。每周一三五早上瑜伽，二四早上有氧操，一周兩個下午美容，兩個下午美體，每個月至少有2-3次的10公里以上的徒步。只有晚上和周末的時間不是自己的，她要盯著蔣大柱。
今天方卉的心情很差。昨天晚上開家長會，月考的成績出來了，蔣大柱的成績名列全校第七，倒數(shù)。
一看到蔣大柱的成績單:語文54，數(shù)學(xué)59，科學(xué)22，英語筆試18，聽力5分，社會40，總分連200都不到。旁邊的家長嘰嘰喳喳在相互打聽成績，方卉恨不得有個地洞鉆進(jìn)去。蔣大柱這樣的成績放在中考，別說普高，就算是最差的職高也上不了。
一晚上的家長會開下來，老師講些什么，方卉完全沒有聽。她只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不斷噌噌噌地往上竄，但礙著老師還有那么多家長在場，她強(qiáng)壓怒火、沒有發(fā)作。
10
方卉一路飛車往家趕。
一進(jìn)家門，黑漆漆的，估計蔣大柱一定在樓上自己的房間寫作業(yè)呢。方卉的氣消了一點點，怕打擾到蔣大柱。她很想知道蔣大柱是否真的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所以她沒有穿拖鞋就輕手輕腳地上樓。
到了蔣大柱房間。好家伙！蔣大柱把腳高高地翹在桌子上正熱火朝天地玩游戲呢！書、作業(yè)、試卷扔在一旁，好像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方卉的老公，蔣大柱的爸爸，那殺千刀的蔣黃海不知道死哪去了！
方卉壓抑一個晚上的火終于爆發(fā)了：“蔣大柱！你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知道你這次考了多少分嗎？還玩游戲！我讓你玩！讓你玩！
玩游戲能上普高啊？！玩游戲能讓你成績提高上去?。?！玩游戲能讓你老娘在你爸家那些虛情假意的親戚面前有面子啊？！你考上普高老娘有面子?。?！”
方卉這脾氣一上來就不得了啦。一邊罵蔣大柱，一邊把蔣大柱的書、本子全部往樓下扔。這還不過癮，她干脆拿起一本書追著蔣大柱屁股打，從樓上追到樓下。
蔣大柱自知理虧，也不叫也不哭。但是被方卉這樣又打又罵，蔣大柱也發(fā)火了：“老媽，你有事說事，干嗎要打我！我都15歲了?！?/span>
“你也知道你15歲了！你15歲了為什么還不認(rèn)真讀書？！15歲了為什么還要玩游戲？！我讓你玩！讓你玩！讓你玩！”方卉罵罵咧咧。
看到蔣大柱還拿著手機(jī)，她一把搶過蔣大柱手上的手機(jī)，扔在大理石地面上，啪的一聲，手機(jī)砸了。
這手機(jī)是蔣大柱去年生日、方卉和蔣黃海買給蔣大柱的生日禮物。蔣大柱在里面偷偷下載了好幾個游戲APP。這下可好了，手機(jī)砸了，游戲沒有了。
蔣大柱瘋了似的大叫：“老媽你砸了我的手機(jī)，我的游戲沒了，你還我手機(jī)！你還我游戲！”
11
正在這個時候蔣黃海哼著小曲、提著一大包糖回來了。
還沒有進(jìn)門就聽到蔣大柱的哭聲和方卉歇斯底里的叫聲。叫得整個樓道都聽得清清楚楚。還好他們住的小區(qū)的是兩戶一單元，對門那家剛好出國旅行去了。
蔣黃海平時裝作一副嚴(yán)父的樣子，但心里對蔣大柱卻好得跟命似的。
他趕緊開門進(jìn)屋。一看到蔣大柱和方卉劍拔弩張的樣子，蔣黃海立馬明白了什么事。這個時候他能做的是先讓方卉這個母老虎消氣。只要方卉氣消了，什么都好辦了。
“蔣大柱，你這個臭小子！又惹你媽生氣了，說！這次考了多少分？是不是又是倒數(shù)?。窟€不趕緊給我滾回房間寫作業(yè)去！”蔣黃海一邊假模假樣地罵兒子，一邊給兒子使眼色，讓他趕緊逃。
“好的，爸。我…我馬上去房間寫作業(yè)?！?/span>
看著蔣大柱趁機(jī)逃離，方卉的火更大了，她只能把氣撒在蔣黃海身上：“老頭子，你死到哪里去了，有本事不要回來呀！你兒子成績這么差，你管還是不管？！”方卉的花拳如雨點般灑在蔣黃海的身上。
“什么到哪里去了，今天不是你表侄女訂婚嗎，本來咱們一家人一塊去的。但是你說咱兒子要學(xué)習(xí)，不讓他去；你又要開家長會。所以你派我一個人代表咱全家去的，你忘記了？”蔣黃海也毫不示弱地頂回去。
“好你個蔣黃海！你大爺！”想起今天的確是自己派蔣黃海去參加表侄女的訂婚宴。方卉自知理虧，但又不甘認(rèn)輸，卻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罵蔣黃海，脫口而出罵了句“你大爺”。
“好了，好了，老婆，兒子-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這氣總該消了吧。走，咱倆宵夜去，別帶這臭小子去，罰他在家寫作業(yè)?！狈交芎褪Y黃海是一對吃貨夫妻，有事沒事總喜歡喝個小酒，擼個小串，再來兩斤麻小。
“吃什么宵夜！你兒子都全班倒數(shù)第一了！咱們的臉都讓這臭小子丟盡了，你還有心思吃宵夜，吃什么吃！”方卉今天脾氣確實有點大，連宵夜都降服不了她：
“蔣黃海，你大爺！當(dāng)年老娘黃花大閨女無名無份地跟著了你這個二婚頭，而且還是個沒離婚的二婚頭！多少人在背后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不要臉，罵我是狐貍精，連我爸媽也罵我，說我這么漂亮的閨女咋這么沒眼光、怎么看上了你這么個人！”
12
方卉一生氣，又開始翻舊賬了。
她想起當(dāng)年和蔣黃海驚世駭俗的戀愛，淚水一下子出來了。
17年前的方卉風(fēng)華正茂，雖稱不上沉魚落雁，但在那個沒有整容的年代已經(jīng)算是一大美女了。24歲那年，正值方卉工作最稱心的時候，當(dāng)時的她在寧州一家二流雜志社做文案工作，深得上級賞識。
也就是在那一年方卉認(rèn)識了蔣黃海。蔣黃海撩妹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早接晚送，每天還給方卉做的熱騰騰的早餐。其實都是在早餐店買的。傻呼呼的方卉不問年齡，不問婚史，更不問家庭背景，就這么糊里糊涂的和蔣黃海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方卉認(rèn)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吵吵鬧鬧來到方卉家，一見到方卉就罵她是狐貍精，扯著方卉的頭發(fā)打她，連帶著方卉的爸媽也挨罵了。
方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認(rèn)為最美好的東西只是黃粱一夢。但無奈此時米已成炊，方卉的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蔣大柱。不管父母如何勸解，方卉就是不愿意打掉這個孩子，執(zhí)意要和蔣黃海在一起，哪怕無名無份她也心甘情愿。
得知方卉懷了身孕，蔣黃海高興地像天下掉了餡餅一樣。他用最快的速度和前妻離了婚，然后迅速和方卉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其實蔣黃海并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蔣黃海和前妻楊柳是鄰居，兩人是奉父母之命結(jié)的婚，雖沒什么感情，但也相敬如賓?；楹笠荒辏瑮盍蛻言辛?，無奈是宮外孕，手術(shù)之后，楊柳的肚子就再沒有動靜。
上醫(yī)院檢查，原來是子宮受損，楊柳將終身不能再孕。這可急壞蔣黃海和他的父母，蔣家已經(jīng)三代單傳，雖說到了蔣黃海這一代有兩個男丁，但蔣黃海的哥哥蔣黃河只生了一個女兒。如果蔣黃海生不出男孩子，在傳統(tǒng)觀念極強(qiáng)的蔣家，那可是對不起祖宗的事。
但是蔣黃海又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楊柳離婚，畢竟這不是楊柳的錯。于是日子也就這么不淡不咸地繼續(xù)過著。蔣家誰也不敢再提楊柳不能生育的事，直到當(dāng)蔣黃海遇到了方卉。
活潑開朗的方卉點燃了蔣黃海早已經(jīng)枯竭的感情。他的內(nèi)心又活絡(luò)了，他覺得方卉才是他想要找的女人。方卉單純、善良，沒有一點點的心機(jī)，雖然有一點任性和無理取鬧，但這正是一本正經(jīng)的楊柳沒有的。
方卉給了蔣黃海無限的新鮮感，而蔣黃海的成熟穩(wěn)重也是當(dāng)時追求方卉的那些小青年沒有的。和方卉結(jié)婚的前一個月，蔣黃海準(zhǔn)備了9件黃金首飾，9件鉑金首飾，外加28萬現(xiàn)金，跪在方卉的父母面前請求二老同意他和方卉的婚事，并答應(yīng)二老會一輩子對方卉好。
那個時候方卉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方家二老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順著臺階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楹蟮氖Y黃海也確實履行了他的諾言。他待方卉像一個父親對女兒一樣的好，盡自己所能不讓方卉受一點點委曲。蔣大柱的出生更是讓蔣黃海無比驚喜，抱著肉嘟嘟的蔣大柱，蔣黃海覺得已經(jīng)此生無憾了。
今天看到方卉和蔣大柱吵成一鍋粥，蔣黃海的內(nèi)心無比心疼。一個是老婆，一個兒子，不管哪一個受委屈他都受不了，現(xiàn)在只能先哄一個算一個。蔣黃海慢慢摟住方卉的肩膀，深深凝視妻子，然后低下頭輕輕吻去方卉的淚水…
每一次方卉發(fā)脾氣，蔣黃海都會用這招。
第四章 考察學(xué)校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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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一場鬧劇算是這么過去了。
但蔣大柱的成績還是擺在眼前，五門功課加起來不到200分，這比方卉自己當(dāng)年的成績還要差。方卉越想越氣，干脆今天不去健身房了，找鄭小琪聊天去：“喂，小琪，你在哪兒？”
“在家是吧，好，我過去找你聊天。”沒等鄭小琪把話說完，方卉就掛了電話掉轉(zhuǎn)車頭往鄭小琪家方向開去。
鄭小琪住在一個中檔小區(qū)。整個小區(qū)一共也只有3幢大樓，每一幢有32層，樓下的公園還算比較大，綠植也種了不少。健身室、圖書室、便利店等配套設(shè)施雖然舊了一點但還算完整。每一幢都有保安24小時值班。
這樣的居住環(huán)境雖然無法和現(xiàn)在的高檔小區(qū)相提并論，但放在十幾年前算是比較好了。
鄭小琪家在14樓，房子170平方，四室兩廳。老式的房子廚房都比較小，而且沒有開放式的西廚房。鄭小琪喜歡做菜，干脆就把和廚房相連的那個房間和廚房打通，成了一個集中式廚房與烘焙室一體的大廚房。
大廚房里五眼煤氣灶、炒鍋、煎鍋、燉鍋、燜燒鍋…十幾二十多口鍋子，兩個大冰箱，烤箱、風(fēng)爐、廚師機(jī)、面包機(jī)，各種模具…活脫脫一個小型餐館廚房。
方卉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庫，給了停車場管理員10塊錢，報上鄭小琪家的戶號和名字，把車鑰匙扔給管理員，直接坐電梯到了鄭小琪家。
鄭小琪家的門是開著的：“喲，迎接我呢?！狈交懿挥傻囊魂嚢迪玻M(jìn)門，看到吳大嬸在和面。
吳大嬸和方卉見過兩次，但是方卉不大喜歡吳大嬸，說她是小市民。吳大嬸家雖然和鄭小琪家是兩對門，但是吳大嬸家的房子卻比鄭小琪家的房子要小很多，只有90平方。這套房子是當(dāng)年吳大嬸老兩口為了吳瑤瑤讀書、狠心賣掉老家的兩間房和一些莊稼地、再加上吳瑤瑤爺爺?shù)馁Y助東拼西湊才買的。
裝修是吳大伯和幾個親戚自己買的便宜材料裝的，雖然裝的不好，但吳大嬸素來愛干凈，這套九十平方的小居室卻也讓吳大嬸打理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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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來了啊，剛剛我和小琪正聊你呢。說你兒子又高又帥，五官像你，身材像他爸，高高瘦瘦的，哈哈…”
“吳大嬸，你說我兒子身材像他爸，高高瘦瘦，那是不是說我又矮又胖了？！”今天方卉心情不好，難說話，這一句話就把吳大嬸氣得臉色發(fā)白。
“你…你這方卉怎么這樣子說話，我可沒有說你又矮又胖，你…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好了，方卉，吳大嬸也是好意，人家說你兒子帥，你還不樂意了啊?！编嵭＄骷泵^來打圓場。
“小琪，這面我?guī)Щ厝ズ停粫汉秃昧?，我自己先試著做做看，有不懂的地方我再來問你。你…你和方卉聊，我先走了。”本來吳大嬸是過來找鄭小琪學(xué)做肉包子的，順便聊一聊吳瑤瑤，但是被方卉這么攪和，吳大嬸頓時覺得無味，只能先行離開。
吳大嬸一走，方卉就拿出蔣大柱的成績單，啪的扔在桌子上：“小琪，你看，大柱這樣的成績也給我考得出來。你說，兩百分都不到，怎么上普高？！
昨天大柱的班主任說實在不行讓大柱到外地去讀高中。外地的高中錄取分?jǐn)?shù)線會低很多的，可大柱已經(jīng)夠野了，如果到外地去讀書我怎么能管得住??！本來我和黃海已經(jīng)說了，讓大柱去讀國際高中。問題是大柱這樣的成績哪個國際高中會要他哦。”
寧州市目前一共有六所國際高中，其中口碑最好的當(dāng)屬中美高中，其次是中加高中，中韓高中，中德高中，中英高中，還有一個中日高中。方卉和鄭小琪這些家長們最喜歡也是中美高中，但中美高中的要求相對于其它幾所高中也是最高的。
方卉估計是口渴了，看到桌上有一杯水也不問是誰的，端起就喝了個精光。
“還沒吃早餐吧，先吃塊蛋糕吧?！编嵭＄鬟f給方卉一塊芝士蛋糕。
此刻的方卉餓得跟個豺狼似的，她完全忘了芝士蛋糕的熱量有多高，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小琪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不知道是蛋糕太好吃還是方卉好幾天沒有吃到鄭小琪做的甜品了，她又向鄭小琪要了一塊蛋糕吃。
“聽說這次月考比較難，我家高子軒也才498分。這兩天我已經(jīng)沒收了他的手機(jī)，也不準(zhǔn)他玩電腦。498分只能上最差的普高，我也急啊，天天陪著他讀書到深夜，但這成績卻不見好?！?/span>
“子軒成績不是挺好的嗎，這次怎么500分都不到。哎喲，退步了呢，要不這樣吧，小琪，咱倆到各個學(xué)校去看一看吧，提前了解一下。”
“去哪些學(xué)校呢，普高還是職高，還是國際高中？”
“都去，都去。重點高中我們也去，說不定我們的孩子會突然開竅，考上重點了呢?！狈交苡行┊愊胩扉_。不過她這么一說，鄭小琪還真的有點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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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走就走。兩個女人稍稍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包，坐著方卉的寶馬MINI出發(fā)了。天氣很好，她們先去做了個頭發(fā)，然后去吃了頓日本料理，再開始她們的學(xué)?？疾熘?/span>
第一站，寧州二中。這是一所省重點高中，負(fù)責(zé)招生的老師告訴方卉和鄭小琪，要進(jìn)他們學(xué)校至少要630分，還要有近兩年省級以上的獲獎證書，嚇得兩個女人直接跑了出來。
第二站，寧州市職業(yè)中學(xué)。琳瑯滿目的專業(yè)看得方卉和鄭小琪頭暈眼花，分?jǐn)?shù)雖然不如普高那樣動輒就要500以上，但是最差的美容美發(fā)專業(yè)至少也要430分，這專業(yè)方卉一點也不喜歡。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長大后讓他做個伺候人的美容美發(fā)師，這絕對不行的，她方卉舍不得，蔣黃海更是舍不得。
最后一站，寧州中美國際高中。學(xué)校是新建的，師資力量相當(dāng)雄厚，雖然遠(yuǎn)了一點，但是坐落在寧州市的4A風(fēng)景區(qū)內(nèi)，所以環(huán)境非常好。而且學(xué)校很大，操場、表演廳、匯報廳、舞蹈室、音樂室、實驗室、科學(xué)教室，全部按照國際標(biāo)準(zhǔn)建設(shè)。學(xué)生的校服也非常漂亮。
這所學(xué)校，方卉之前和蔣黃海來過，也認(rèn)識里面的負(fù)責(zé)招生的老師。老師看到方卉就馬上認(rèn)出來了：“你好，蔣大柱媽媽?！?/span>
“王老師你好，今天我?guī)笥褋砹私庖幌履銈兊膶W(xué)校?！毕嗷ズ押蟠蠹易聛砹奶臁?/span>
“王老師，我兒子目前的成績是500分左右，已經(jīng)加上體育和英語聽力了.”鄭小琪直奔主題，實話實說。
“500分左右啊，這成績一般，英語和數(shù)學(xué)怎么樣呢？”國際高中最注重的是英語，因為這類的學(xué)校可以不參加國內(nèi)高考，直接參加國外的高考。
“英語筆試71，口語27.5，一共98.5，數(shù)學(xué)104?！睂幹菔杏⒄Z的滿分是120分，分為筆試90分口語30分，數(shù)學(xué)滿分是150，所以高子軒的成績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這成績一般，不過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努力。讓孩子再加加油。我們這邊的自主考試是明年的四月底，一般來說考完當(dāng)天就知道成績，如果被我們學(xué)校錄取的話就不用參加2018年寧州市的中考了?；厝プ尯⒆雍煤门?，爭取考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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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老師，您這邊的學(xué)費是多少呢？”
“高中學(xué)費的話一年是98000。由于是第二年招生，優(yōu)惠10000，變成一年88000。三年下來就是264000。再加上校服，代管費，餐費，還有暑假的游學(xué)，三年下來的費用大概是40萬左右?！?/span>
這費用確實讓鄭小琪嚇了一跳。但是細(xì)想一下，現(xiàn)在北上廣這三大都市的孩子都越來越趨向于國際學(xué)校。比起北上廣的國際學(xué)校，這兒的費用還算是能接受的。
“老師，我們現(xiàn)在能幫孩子報名嗎？”方卉的急切的問，恨不得現(xiàn)在蔣大柱就已經(jīng)被錄取了。
“現(xiàn)在還不行，我們會在過年之后開始報名，你關(guān)注我們公眾號，到時候我們會在公眾號里做具體通知。你們通過公眾號或到我們學(xué)校報名都是可以的，報名成功后，我們就會在四月底進(jìn)行自主考試。筆試加面試成績擇優(yōu)錄取，筆試就考兩門-英語和數(shù)學(xué)，面試主要是英語的聽力和口語。大柱媽媽，你家大柱成績怎么樣，英語聽力能達(dá)到25分嗎？”
這問題問得方卉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她暗下決心，今天晚上就逼著蔣黃海再去托關(guān)系，一定要把蔣大柱弄到中美國際高中，自主招生嘛，后門比較好開。想到這，她又暗自開心起來。
“老師，我家蔣大柱很聰明的，成績比高子軒要好的，這次月考數(shù)學(xué)129分，英語筆試85分，聽力29.5分。”方卉這謊言撒的可是一點也不含糊，聽得鄭小琪目瞪口呆。
“這孩子成績不錯，歡迎你們到時候來參加我們的自主考試?！眹H學(xué)校的老師都喜歡成績好的孩子，尤其是英語好的孩子，到時候教起來省力。老師還親自把方卉和鄭小琪送到校門口，目送她們的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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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嗎對老師撒謊？”車子剛剛發(fā)動，鄭小琪就忍不住說方卉。
“小琪，你家高子軒這樣的成績，老師都說一般，我要是說出大柱的真實成績，說不定我們已經(jīng)被趕出來了呢。”
“那你也不能撒謊啊，到時候一考試不就原形畢露了嗎？”
“那有什么啊，我給大柱換一個更貴的英語老師，再請個更好的老師給他補數(shù)學(xué)，明年四月就能有高分了。”
“你真的覺得就這幾個月能補到高分？”
“那我不管，能補起來最好，補不起來我也讓黃海想辦法去?！?/span>
“喂，媽。”鄭小琪的手機(jī)響起，是她媽媽的電話，“什么，瓜子生病了，嚴(yán)不嚴(yán)重??？是發(fā)燒。好的，媽，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來?！?/span>
瓜子是鄭小琪弟弟鄭小偉的兒子，鄭小琪對這個侄子好的不得了。從瓜子出生到現(xiàn)在，不管是好吃的還是好玩的，鄭小琪都會給瓜子留一份?，F(xiàn)在瓜子生病了，鄭小琪自然是緊張的不得了，放下手機(jī)，鄭小琪讓方卉立馬調(diào)頭，去人民醫(yī)院。
第五章 受了委屈的鄭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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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生子女的家庭，一個孩子生病就會有一群人跟著跑進(jìn)跑出。
7歲的瓜子也一樣，只是發(fā)燒而以，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團(tuán)團(tuán)圍著。鄭小琪到了醫(yī)院看到瓜子正抱著牛奶在打點滴。瓜子看了鄭小琪一眼，也沒有叫姑姑。
鄭小琪摸了摸了瓜子的額頭，孩子差不多已經(jīng)退燒了，但她還是不大放心：“小偉，瓜子怎么又發(fā)燒了，醫(yī)生怎么說來著？”
“醫(yī)生說瓜子是吃了上火的東西，導(dǎo)致扁桃體發(fā)炎發(fā)燒了?！编嵭＄鞯牡艿茑嵭ソ舆^瓜子手里的牛奶瓶遞給鄭小琪，意思是讓鄭小琪拿去扔。
“最近天氣開始轉(zhuǎn)涼，你們一定要注意瓜子的飲食，不要讓他吃上火的東西，孩子不比大人，抵抗力弱?！?/span>
“知道的，姐，你放心吧。”
“這樣吧，小偉，等瓜子身體好一點，我給他買一些蛋白粉和維生素，聽說可以增強(qiáng)體質(zhì)的。”鄭小琪想起之前蔣大柱有段時間身體也不大好，老是感冒發(fā)燒的，方卉給他吃過一段時間的蛋白粉和維生素，蔣大柱的體質(zhì)好了很多。
“姐，你聲音輕一點好不好呀，一來就這么吵，你當(dāng)這兒是菜市場??！我的瓜子都快睡著了，被你這么一吵，他又醒了。你話說個不停，你到底還要不要讓我兒子休息了！我兒子已經(jīng)病得這么重了，你還想讓他病得更重對吧？！”冷不丁一個聲音闖了進(jìn)來，是鄭小偉的老婆舒琰。
舒琰和鄭小琪這對姑嫂平時話不多，也不太親近，但還至于差到當(dāng)眾吵架。今天這舒琰怎么這樣對鄭小琪說話，鄭小琪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自己的弟媳當(dāng)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弟弟的面這樣說她，她到底有沒有當(dāng)我鄭小琪是大姑姐。鄭小琪有些生氣了，侄子發(fā)燒，她急沖沖地趕來，弟媳沒有一句感謝的話也就罷了，還是指責(zé)她吵著侄子。
更可氣的是，身邊這么多人，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鄭小琪說一句話。鄭小琪突然感覺好冷，她強(qiáng)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轉(zhuǎn)過身子，沒有和任何一人打聲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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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鄭小偉，你看看，你看看！你姐怎么這副德性，一來就吵吵鬧鬧的，煩都煩死了，你知道嗎，我都忍了她半天了，實在忍不住了我才說她一句。她就給我甩臉子，掉頭就走，這天下怎么會這樣的大姑姐！
我的運氣可真是差！我朋友的大姑姐都很好的，給她們買這買那。哪像你姐，人小氣的要命不說，素質(zhì)還這么差，活脫脫的一個鄉(xiāng)巴佬！”
鄭小琪一走，舒琰就對著鄭小偉發(fā)嗲，指責(zé)鄭小琪的種種不是。
“老婆大人，我姐就這么個人，心眼不壞，就是嘴碎，聲大，愛問東問西。沒辦法，她就是一個小市民，不過她今天問的還不都是瓜子的事嘛！說到底，還不是我們的瓜子發(fā)燒、她著急不是嗎，咱們就不要和她計較了好嗎？！”
“鄭小偉，你向著哪一邊啊。你姐一來就吵吵鬧鬧，吵著咱們的瓜子睡覺，吵著我看小說，你還幫她說話。我看你是和你姐一樣壞了對吧！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婆好不好，媽，你看小偉…”
見鄭小偉幫著鄭小琪說話，舒琰立馬搬來救兵。她把目光投向了她自己的媽媽和婆婆。
此刻鄭小琪的爸爸臉色已經(jīng)相當(dāng)難看了。老爺子心頭真是郁悶，瓜子是你舒琰的寶，小偉小琪也是我老鄭的寶，我的小琪哪里礙著你舒琰了。人家好心跑過來看瓜子還被你這么兇，兇了我的小琪還不夠，還要兇我的小偉。
但盡管對媳婦有諸多不滿，鄭小琪的爸爸還是礙著親家公親家母在場沒有發(fā)作。
“對呀，小偉。雖說你姐是關(guān)心咱們的瓜子，但是她這樣吵吵鬧鬧可不行哦！瓜子已經(jīng)發(fā)燒了，再被她這么一吵，就會燒得更嚴(yán)重了。舒琰說的對，你姐這個人，沒文化，素質(zhì)差?！笔骁鼖寢尣恢滥睦飦硪惶桌碚?，說得鄭小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好了，小偉，舒琰，你們都少說一句吧。小琪不都已經(jīng)走了，清凈了，咱們先顧著瓜子吧，一會兒打完針我們也該回家了。小偉，你先去把車開過來?！编嵭＄鞯膵寢屵m時插嘴進(jìn)來并給鄭小偉使了個眼色。
“那爸媽，你們和我一起先把這些東西拿到車上吧。這樣，一會兒舒琰和我岳父岳母就可以輕松很多，直接抱著瓜子就走?！?/span>
鄭小偉是故意支開自己父母的，尤其是老爸。老爸小時候就對姐姐比自己好，今天姐姐一聽說瓜子生病了，立馬過來，不僅沒有聽到半句謝謝，反而還被舒琰和她媽這樣說，老爸心里一定不好受的。
“爸媽，對不起，今天又讓我姐受委屈了。”下到一樓，鄭小偉就立馬向父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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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小偉，不怪舒琰的。瓜子生病了，舒琰心里著急，對你姐嚷嚷兩句也是正常的。再說了，你姐今天確實也不對，明知道瓜子發(fā)燒了，她說話還那么大聲。她自己也是個媽，怎么都不知道照顧生病的孩子，我看她真的是腦子短路了。
小偉，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你姐和舒琰鬧矛盾，不值得的！”鄭小琪的媽媽真是愛屋及烏，對鄭小偉的偏心完完全全地延續(xù)到舒琰身上。
“小琪怎么了?。?！小琪哪里錯了？！從瓜子一出生，小琪就對他好得不得了。給軒軒買衣服的時候會想到給瓜子也買一件；給軒軒做好吃的也會給瓜子也做一份；每年瓜子生日小琪都親自給他做蛋糕；小琪他們出去旅行，哪次回來不是大包小包地給瓜子帶禮物。
瓜子發(fā)燒了，她比誰都緊張，匆匆忙忙地跑來，沒聽到半句感謝的話，反而被小偉的老婆這樣嚷嚷。還有你小偉，你干嗎說你姐是小市民？！
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在菜場賣雞蛋賣了這么多年了，我和你媽都沒有嫌棄他們是小市民。你倒是說你姐是小市民了。
鄭小偉，你想一想你小的時候你姐對你有多好。你現(xiàn)在居然為了討你老婆和你丈母娘讓你姐這么委屈。你說，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說你老婆？！你為什么讓你姐這么委屈地走了？！
我跟你說，剛才小琪走的時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老爺子說著說著眼睛不知不覺地濕了。他趕緊拿出手機(jī)，假裝在看信息。
“老頭子，你對兒子嚷嚷什么呀？舒琰說的沒錯啊！小琪今天是過分啊，說話聲音這么大。還有她的高跟鞋，那聲音咚咚咚咚的，走路像打雷一樣，吵都吵死了。
她這樣子是會吵著瓜子的，瓜子是我們的孫子，也是親家的外孫，親家對瓜子也疼得不得了，只是親家人好，不和小琪計較而已。”
“老太婆，你就是什么都向著小偉一家。向著小偉也就算了，小偉畢竟是咱兒子，但是你現(xiàn)在偏心都偏到舒琰這邊了？！
小琪是咱女兒，她從二十歲就開始穿高跟鞋，怎么連她的鞋子也礙著瓜子了？！你這么偏心，你讓小琪心里處怎么想？！咱們的女兒不是傻子，你真以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計較嗎？她是顧全大局！
她不想小偉難做人。這么好的女兒別人家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倒好，還對小琪雞蛋里挑骨頭，各種嫌棄。”
“爸媽，您們別吵了，我知道今天是舒琰讓我姐受委屈了。要不這樣吧，爸，我一會兒打個電話給我姐，向她道個歉，讓她消消氣，可以嗎？”
“這樣也好，小偉，你一會兒就給小琪打個電話。小琪這個人要求不多的，你說幾句好話她肯定會消氣的。”
“打什么電話、道什么歉！小琪她自找的。小偉，不用給你姐打電話，舒琰又沒有說錯，今天就是你姐的錯！也正好讓她長長記性，以后在公共場所不要這么大聲說話?！?/span>
“爸媽，您們這…”鄭小偉的手機(jī)響起。瓜子已經(jīng)打好針了，舒琰讓他快點把車開過來。
第六章 吳瑤瑤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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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寧州，天氣又干又冷，陽光很好，到年底了，家家戶戶開始曬年貨。
鄭小琪已經(jīng)連續(xù)曬了兩天，各種肉類用醬油、白糖，外加一點米酒，浸泡一小時。然后曬三天左右就可以了。吃的時候放蒸鍋蒸制15分鐘就可上桌。這兩天，鄭小琪曬了豬肉、雞翅、雞腿、黃花魚，還曬了幾只全雞。
除了曬醬油肉，鄭小琪還喜歡曬紅薯干。紅薯洗凈，不用削皮直接切片，蒸至9成熟時取出，放曬網(wǎng)上曬五六天就可以吃了。這樣的紅薯干市場上也有賣，但總感覺沒有自己曬的衛(wèi)生。
鄭小琪的手藝很好，曬的東西特別好吃，深得親戚朋友的喜歡，加上鄭小琪為人大方，每年年底都會曬很多送給親戚朋友。今年她決定多曬一些給爸媽。老人年紀(jì)大了，怕他們曬不動。
上次因為瓜子的事，鄭小琪讓弟媳舒琰兇了幾句，心里難受了好幾天。但是后來想一想，侄子畢竟還是自己的，如果和侄子他媽過不去，就等于和侄子還有弟弟過不去。為了一個外人和家人關(guān)系疏遠(yuǎn)，不值得的！
一大早，鄭小琪又在頂樓的公共大陽臺上曬肉。
鄭小琪住的這個公寓小區(qū)，雖然在寧州算是中上小區(qū)，但也難免會有順手牽羊之人。鄭小琪和鄰居們曬的食物偶爾會少了幾塊。為此，吳大嬸和鄰居大媽們向物業(yè)反應(yīng)過幾次，物業(yè)也通過監(jiān)控找到了始作俑者。
原來偷走醬油肉的是幾個愛貪小便宜的老人，而拿走紅薯干的是幾個小孩子。對此，吳大嬸和幾個老太太罵罵咧咧，說物業(yè)管理不善，要物業(yè)出警告信給那幾個老人和孩子的家人。
鄭小琪倒無所謂，孩子天性愛吃，吃幾塊紅薯干又不是大事，正說明自己曬的好吃。至于偷醬油肉的老人家，算了，把他們當(dāng)成老小孩吧。
鄭小琪這種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吳大嬸怎么也不認(rèn)同。但礙于自己和鄭小琪是對門鄰居，而且鄭小琪也經(jīng)常送東西給她吃，所以吳大嬸也不便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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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軒已經(jīng)放寒假了，請了家教每天來給他補習(xí)。
這段時間鄭小琪也樂得輕松，天天忙著曬年貨。這天早上九點，鄭小琪差不多已經(jīng)曬好了早上腌好的肉，打算到樓下蒸一些紅薯拿上來曬。
吳大嬸急匆匆地跑上來：“小琪，小琪，我和你說啊，那個死丫頭啊，氣死老娘了！”
“吳大嬸，你慢慢說，不著急，瑤瑤怎么了？”
“小琪，我和瑤瑤她爸省吃儉用，你知道的對吧。我舍不得吃頓好吃的飯菜，舍不得買件好看衣服，就連我過生日我也舍不得給自己買一塊蛋糕。
這些年，我買過一個像樣的包嗎？我穿過一件好衣服嗎？”吳大嬸拉了拉自己身上這件去年大削價買的黑色短款羊毛外套。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都不容易啊！吳大嬸，你先別生氣，慢慢說，瑤瑤到底又哪兒惹你生氣了？”
“那個死丫頭啊，談戀愛了啊，我和她爸爸辛辛苦苦供她讀書，我容易嗎，她不好好讀書也就算了，還談戀愛。我跟她說，等考上大學(xué)，你愛戀愛就戀愛。你愛去哪兒旅行就去哪兒旅行。
現(xiàn)在只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她去年已經(jīng)考砸了一次，難道她今年還想考砸嗎？她到底知不知道讀高復(fù)一年，我和她爸要付出多少錢啊，這丫頭實在太不懂事了！”
“瑤瑤戀愛了，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訴你的嗎？”
“是的呀，死丫頭自己和我說的，還說今天要帶那男孩子來家里吃飯，小琪，你說我現(xiàn)在要怎么對付這個死丫頭??？”
“吳大嬸，先坐下來，慢慢說。”鄭小琪拿出紙巾擦了擦旁邊的木椅，拉著吳大嬸坐下來：“都快過年了，你別一口一個死丫頭，不好聽的?，幀帒賽垭m然在你計劃之外，但也正是說明這孩子長大了，只要把握好尺度，戀愛不僅不會讓瑤瑤學(xué)習(xí)成績退步，反而會激勵孩子的上進(jìn)心！”
“小琪，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談戀愛就是會分心的呀，我們都是過來人，都知道的呀。這瑤瑤沒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她這次要是再考不上大學(xué)那可怎么辦呢？”吳大嬸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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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壞處想，你看這樣好不好，今天你就先讓瑤瑤把那男孩子帶回來。你們看一下，和他多聊一聊。如那男孩子確實不好，那你再反對也不遲，但如果那男孩子是個好孩子，你就不要反對。
你可以和瑤瑤約法三章：1，談戀愛可以，但不能影響高考，而且今年必須考上一段。2，把握尺度，兩人不能太過親密。3，晚上回來不可以超過十點，更不能不回家過夜?！?/span>
“小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那我現(xiàn)在就去買菜吧，晚上讓瑤瑤把那男孩子帶回家吃飯，我和她爸先看一看那男孩到底如何。”吳大嬸站起來，提起地上的籃子準(zhǔn)備下樓。
鄭小琪順手拿了一個自己前兩天曬的醬油雞塞到吳大嬸的籃子里給吳大嬸一家晚上加菜，吳大嬸稍稍推辭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雖然心里并不待見吳瑤瑤的男朋友，但是吳大嬸也像大多數(shù)寧州人一樣，好愛面子，晚上吳大嬸準(zhǔn)備了姜蔥炒螃蟹，蒜蓉基圍蝦，廣式蒸鱖魚，椒鹽排骨，干貝絲瓜湯，加上鄭小琪送的醬油雞，一共是五菜一湯。
考慮到今天招待的是孩子，所以吳大嬸沒有準(zhǔn)備酒，她買了幾個橙子，打算晚上榨橙汁，這一頓飯超出了吳大嬸家平時伙食費的好幾倍。
為了撐足門面，吳大嬸下午到小區(qū)的中老年理發(fā)店花15元做了個頭發(fā)，還破天荒地花了25元錢買了一束最便宜的鮮花。
一回家，吳大嬸就忙活開了，找出了去年喝喜酒時買的羊絨毛衣，換上后對著鏡子涂了一層上次鄭小琪送給她的嘉娜寶的口紅，感覺太花俏了，又擦掉一些。
忙活完自己，吳大嬸又幫吳大伯找出上個月生日時吳瑤瑤給老爸買的夾克，吳大伯一直舍不得穿，說這是閨女第一次給自己買的衣服，穿舊了怎么辦。吳大嬸今天可管不了這么多，非逼著吳大伯換上這件新衣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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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不到，吳瑤瑤挽著男朋友回來了。
一進(jìn)家門，吳瑤瑤頓時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家里窗明幾凈，平時房間里放不下只能堆放客廳的衣服，包包，毛毯統(tǒng)統(tǒng)都不見了，還有家里雜七雜八的，爸媽平時舍不得扔的瓶子也不見了，茶幾上的零食也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鮮花。
爸爸媽媽穿著新衣服，拘謹(jǐn)?shù)卣驹陂T口，媽媽居然還做了頭發(fā)，化了妝，再看看餐桌，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還有媽媽平時怎么也舍不得買的牛奶草莓和車?yán)遄印?/span>
吳瑤瑤一直在笑，覺得今天爸爸媽媽很搞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吳瑤瑤的喉嚨里突然像哽了一塊東西，她突然有點想哭。
“瑤瑤回來了啊，來來來，趕緊進(jìn)來啊，這位就是小徐吧，來來來，進(jìn)來坐。”吳大伯的一聲寒暄化解了片刻的尷尬。
“對呀對呀，站門口干嗎啊，趕緊進(jìn)來坐，喝點現(xiàn)榨的橙汁?！眳谴髬鹨糙s緊回過神來。。
大家坐好后，吳大伯吳大嬸開始仔細(xì)打量吳瑤瑤的男朋友，大約一米七八的個頭，不胖不瘦，五官雖然不出眾，但臉上白白凈凈的。
再看看他穿的衣服是件普通的夾克，但吳大嬸眼尖，看到了衣服上有個GUGGI，這個牌子吳大嬸見過，有次方卉來找鄭小琪手上拿著就這個牌子的包，就那么一個小包，聽說就要好幾千呢，那這小伙子的穿的這件夾克得多少錢啊，吳大嬸暗暗猜測吳瑤瑤男朋友的家底。
“小徐啊，你今年多大了?。亢臀覀儸幀幨窃趺凑J(rèn)識的??？你家住哪里啊？你現(xiàn)在是讀書還是上班??？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里還有什么人嗎？”餐桌上，吳大嬸開始她的偵探的工作。
“媽，你查戶口啊，讓不讓人吃飯？”九零后的吳瑤瑤最煩的就是這些事，談戀愛是我們兩人的事，父母問這么多干嗎啊。
“沒事沒事，阿姨您盡管問我就可以了，我叫徐樂，93年出生，是家里的獨子，我家住在星洲廣場，我比瑤瑤大5歲，我是浙師大數(shù)學(xué)系畢業(yè)的，我父母曾經(jīng)都是中學(xué)老師。
但是五年前辭職成立了一家教育機(jī)構(gòu)，專門輔導(dǎo)中高考，總部在上海，目前在寧州，杭州，紹興都有分公司。我在上海的總部上班，任數(shù)學(xué)老師。瑤瑤現(xiàn)在就讀的高復(fù)班就是我們在寧州的分公司。
之前瑤瑤的數(shù)學(xué)成績一直上不來，正好那段時間寧州這邊缺數(shù)學(xué)老師，我就被調(diào)了過來，這邊的負(fù)責(zé)人讓我負(fù)責(zé)瑤瑤這個班，我看到學(xué)生成績單上，瑤瑤的數(shù)學(xué)成績不大理想，就利用下課時間給瑤瑤補習(xí)數(shù)學(xué)，我們就是這樣認(rèn)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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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廣場是寧州目前最高檔的樓盤，看來這小伙子家里條件挺好的。
而且還是教育機(jī)構(gòu)的小開啊，吳大嬸暗暗歡喜，瑤瑤一年交給高復(fù)班的學(xué)費是6萬多，，還不包括雜七雜八的費用，吳瑤瑤所在的教育機(jī)構(gòu)就有200多號人，加上上海，杭州，紹興的學(xué)生，這徐樂家一年得賺多少錢啊。
吳大嬸開始佩服吳瑤瑤的眼光，最起碼比媽媽的眼光要好：“徐樂啊，我們瑤瑤讀書不好，心散，上課不專心聽講，你可得多幫幫她啊！”吳大嬸一邊說一邊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吳大伯。
“是啊是啊，小徐，你可得多盯著瑤瑤學(xué)習(xí)，爭取讓她考上一段?！眳谴蟛ⅠR心領(lǐng)神會
“叔叔阿姨您們放心，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學(xué)校也放假了，我也正好給瑤瑤開一下小灶，盡我最大的能力讓瑤瑤的成績提高，我一定會幫她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來來來，吃菜吃菜，小徐，你多吃點，嘗嘗你阿姨的手藝，有空多來家里吃飯?。 币幌虿簧蒲赞o的吳大伯今天心情特別好。
一頓飯下來，吳大伯吳大嬸不但同意了吳瑤瑤早戀，還把所謂的約法三章推翻，取而代之是瑤瑤脾氣一定要改啊，一定要順著徐樂。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現(xiàn)實，弱肉強(qiáng)食，你的父母混得好，你混的好，那么你不管到哪都會被人追捧。
第七章 過年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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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和鄭小琪分別推著一輛購物車在超市采購，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幾天家庭主婦們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農(nóng)貿(mào)市場，超市，商場幾頭跑。
方卉每天都來找鄭小琪一起購物，女人的友誼特別奇怪，之前鄭小琪和方卉雖然在一個公司上班，但不在一個部門，更不在一個樓層工作，平時見面頂多也就問聲好而以。
直到有一次學(xué)校開家長會，方卉和鄭小琪在學(xué)校門口遇見。才知道兩孩子不僅同在一所學(xué)校上學(xué)，還同在一個年級，兩個女人迅速交換了電話，加了微信，從那以后，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學(xué)校的活動，考試的成績，家長會，春游，甚至是平時學(xué)校的伙食，只要和孩子有關(guān)，這兩個女人一定會聊，而且越聊越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孩子上了九年級，方卉和鄭小琪心照不宣地遞了辭職信。
這下兩人見面的機(jī)會就更多了，鄭小琪的手藝好，喜歡在朋友圈里分享自己的手藝。加上她為人非常大方，知道方卉和蔣大柱喜歡吃甜品，她經(jīng)常會根據(jù)方卉一家的口味，特地為他們做幾款她家愛吃的點心，方卉天天運動減肥，塑身，但對于鄭小琪做的小點心卻一點抵抗力也沒有，用蔣大柱的話說就是：“小琪阿姨做的糕點真是好吃爆了?！?/span>
方卉自幼家庭條件優(yōu)越，嫁給一個會賺錢的蔣黃海以后更是如虎添翼。蔣黃海做的是出國簽證的生意，這些年出國經(jīng)商和上學(xué)的人越來越多，蔣黃海的生意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蔣黃海自己當(dāng)老總，工作時間相當(dāng)自由，每逢假期一家三口都會出門旅行，最遠(yuǎn)的去過非洲，短假期就在國內(nèi)或周邊國家走一走。每次旅行回來，方卉都會給鄭小琪帶禮物?；瘖y品，巧克力，小飾品，土特產(chǎn)，每次收到方卉的禮物鄭小琪都會表現(xiàn)出非常喜歡，這也可以看出，鄭小琪是個很懂人情世故的人，對于別人送的禮物哪怕再不喜歡也會表示感謝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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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我前兩天的聽黃海說，他表姐，就是那個在電信局上班，長得又矮又黑，那個叫朱可欣的表姐，我之前還介紹她到咱們經(jīng)常去的美發(fā)店燙頭發(fā)的那個表姐，天天說自己怎么了不起的那個表姐，你還記得吧？”
方卉一邊和鄭小琪聊天一邊不停地拿東西，瓜子，花生，水果糖，薯片，雞翅這些都是蔣大柱素來愛吃的，方卉像剛從難民營里逃出來似的，拿了一大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懶得放回去，干脆拿一些放在鄭小琪的購物車上。
“記得呀，上次你介紹她和我們一起去燙頭發(fā)，她燙頭發(fā)的錢還是從你的會員卡里扣的，你還說黃海這個表姐的老公認(rèn)識教育局的什么領(lǐng)導(dǎo)的，你想讓他給大柱開后門?。俊?/span>
鄭小琪也不閑著，方卉扔給她的零食，她照單全收，還在挑牛肉干，五香味的，咖喱味的，麻辣味的，醬香味，每樣都來一大包。
“對呀，前兩天我婆婆來我家吃飯，我也和她提起過這事，我婆婆說黃海那表姐夫本事大著呢！去年他自己的侄女本來在轄區(qū)小學(xué)讀書的，但就黃海那姐夫和教育局的招生辦主任打了聲招呼，那女孩立馬上了市重點小學(xué)了。
所以我和黃海商量著，想讓他表姐夫給開個后門，小琪我跟你說啊，那教育局的招生辦主任就是黃海他姐夫的表哥。”方卉湊近鄭小琪的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
“黃海的表姐夫和教育局的招生辦主任是表兄弟，他表姐夫就利用這層關(guān)系就幫人家開后門，收取你們這些家長所謂的好處費，那么說他表姐夫就是一黑中介了對吧？”鄭小琪可真是一針見血。
“噓，小琪你輕聲點，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過畢竟是親戚，黃海的姐夫不至于收費太離譜吧?！?/span>
“收費多少倒是其次，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管哪個高中都有分?jǐn)?shù)線的，這可是硬性指標(biāo)，你準(zhǔn)備讓他姐夫給大柱開哪個學(xué)校的后門啊，不會真的是中美國際高中吧？”
鄭小琪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貨架，一邊和方卉說話，一邊不停地又拿了小核桃，腰果，黃桃干，榴蓮干。
“你說對了，小琪，我就是這么個意思，大柱現(xiàn)在的成績上普高是完全不行的。上職高我又不甘心，所以上國際高中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寧州最好的國際高中屬中美高中了，而且他們是自主招生，不用參加中考，這樣后門開起來也方便些?！?/span>
“這的確也是條路，但國際高中雖然是自主招生。可也是要求的，而且要求并不低，黃海的表姐夫真的有這么大的能耐幫你嗎，方卉，這事你得問清楚了。”
鄭小琪始終不相信蔣黃海的表姐夫能有這么大本事，可以把一個差生弄到本市最好的國際高中，那所謂的教育公平何在？
“放心吧，自家親戚他總不至于坑我吧。再說了，黃海他表姐夫是賣電器的，去年我哥家裝修，我讓我哥到他店里買了二十多萬的電器，讓他賺了不少錢呢！這個面子他今年總應(yīng)該會還給我的吧。
只要我家蔣大柱上了中美高中，以后上大學(xué)就不是問題了，不管大柱考上的是美國哪個地方的大學(xué)，哪怕是最差的大學(xué)，簽證什么的黃海都會辦好，我們黃海做的就是這個生意嘛。”其實方卉心里也沒有底，但她不想在閨蜜面前失了面子。
“那我就提前祝賀你家大柱金榜題名嘍！”看到方卉又在自己面前顯擺，鄭小琪有種莫名的不開心，說話也變得酸溜溜的，還好方卉比較粗枝大葉，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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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正月初一都是蔣家家族聚餐的大日子，也就是所謂的團(tuán)拜會。
這一天，蔣家的老老少少都會出席，方卉今天穿的特別漂亮，一件純手工做的改良旗袍，配上今年GUGGI最新款的披肩，這一身打扮讓方卉的身材更加曼妙。
方卉挽著蔣黃海走進(jìn)餐廳，禮貌性地向長輩們拜了年，就走向女人堆里，蔣家的這群女人最愛顯擺了，顯擺自己的老公如何有錢，顯擺孩子的成績?nèi)绾魏?，甚至顯擺自己娘家的條件有多么好。
方卉沒有辦法拿蔣大柱的成績出來顯擺，就把蔣黃海這一年賺了多少錢拿出來顯擺，想想還不夠過癮，方卉干脆把自己娘家的哥哥也拿出來顯擺，方卉的哥哥方南一直都在做珠寶玉器生意，今年珠寶生意好，又開了兩家分店。
“姐，你今天這件真皮連衣裙真好看，哪里買的呀？”方卉極其自然地坐到了朱可欣旁邊。
“卉卉來了啊，哎喲，姐這件衣服哪能和卉卉的旗袍比呢，不過卉卉也真是有眼光，姐這件連衣裙可真的是真皮的，花了一千多呢！”聽到方卉夸自己的裙子好看，顏值極低的朱可欣立馬自信心爆棚。
“我就說嘛，可欣姐人美又年輕，身材還這么好，最適合穿這么好的衣服的！”方卉暗暗佩服自己說謊面不改色的本事，說這些話時，方卉自己都覺得惡心，但是為了蔣大柱，方卉只能把這出戲唱下去。
“哎呀，卉卉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芑芤财?，你看，今天穿著多好看呢，這條披肩，是名牌吧，要好幾百吧？”
“姐，這披肩是我和黃海年前到香港買的，不貴的，雖然不止好幾百，但也才幾千塊錢，姐要喜歡，我就送給姐了?！狈交芤Я艘а?，只要蔣大柱能上高中，一條披肩算得了什么。
“好幾千呀，那多不好意思啊，卉卉，這可是你年前剛從香港買的，而且還是全新的吧？你看這么好的東西姐哪敢要呢？”朱可欣拿著方卉的披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這披肩的手感怎么這么好呢，朱可欣確實非常喜歡這條披肩。
“好東西才配得上姐呢，姐您就收下吧，以后我這做弟媳的還指不定要多麻煩姐呢?！?/span>
“沒事沒事，卉卉你有什么需要姐的地方盡管開口，姐一定幫你。”
“那我先謝謝姐了，來，我先敬姐一杯！”方卉向朱可欣端起了酒杯。然后轉(zhuǎn)頭向另一桌的蔣黃海使了個眼色。
第八章 鄧澤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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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級的學(xué)生特別辛苦，正月十五還沒有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提前開學(xué)了。
開學(xué)第一天就是百題考試，這一次考試的內(nèi)容偏向基礎(chǔ)，只有一兩道高難題，得分容易，得高分卻不易。為了這次的百題考試，更為了三個月后的中考，孩子們從正月初二開始就開始刷題了。
高子軒已經(jīng)連續(xù)每天學(xué)習(xí)12小時了，自從上次方卉在鄭小琪面前顯擺可以給蔣大柱開后門，鄭小琪就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讓高子軒的成績狠甩蔣大柱幾條街。加上高子軒自己也想考的好，這一家三口最近可是忙的不亦樂乎。
正月初三，新華書店開門，鄭小琪兩口子隔三差五都會來一趟書店給高子軒找中考復(fù)習(xí)提綱，中考數(shù)學(xué)100天沖刺，中考文言文知識，歷年中考作文，中考語法……只要和中考有關(guān)的，鄭小琪兩口子統(tǒng)統(tǒng)都買。
這天鄭小琪夫妻剛走出新的華書店的大門，就聽到有人在叫：“高子軒媽媽，高子軒爸爸，好久不見了”是鄧澤的媽媽。
鄧澤曾是高子軒的初中同班同學(xué)，學(xué)習(xí)成績和比高子軒差一點，比蔣大柱好一點，他在八年級的時候轉(zhuǎn)學(xué)到了民辦初中，這兩年孩子們的功課忙，家長們也很少聯(lián)系。
“是鄧澤媽媽呀，真是有兩年沒有見面了，快中考了，鄧澤的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啊？”鄭小琪最喜歡打聽別人家孩子的成績，就怕別人家孩子的成績比高子軒要好。可高子軒原本就是中等的成績，比他成績要好的孩子多了去了。
“高子軒媽媽，我跟你講啊，鄧澤之前的成績是一般般的呀，自從轉(zhuǎn)到了民辦初中之后，這成績是穩(wěn)步上漲的呀，上學(xué)期的期末考的成績已經(jīng)升到段里300名了呢，段里一共有550個孩子呢，哦喲，這進(jìn)步不要太快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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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澤的媽媽是個上海人，25歲時認(rèn)識了在上海短期工作的鄧澤的爸爸，然后隨夫嫁到寧州。剛來寧州的時候鄧澤爸爸在事業(yè)單位上班，雖然工作穩(wěn)定，但收入不高，加上后來鄧澤出生，家里的各項開支多了，就顯得捉襟見肘。
鄧澤爸爸和鄧澤媽媽商量一下，決定和現(xiàn)實生活賭一把。鄧澤媽媽回上海賣掉了她父母給她當(dāng)嫁妝的一套三十平方的小公寓，又東拼西湊了二十萬，兩人在寧州開始了炒房生活。
他們在寧州市區(qū)偏遠(yuǎn)點的西面買了一套120平的商住兩用樓。三年后，這塊開發(fā)CBD，鄧澤家的房子價格翻了四倍，他們趁機(jī)賣掉這間商住兩用樓，賺到第一桶金的鄧澤爹媽還清了債務(wù)，手頭還有幾百萬的富余。
兩人商量了一下，又在寧州的東面，一個剛剛開始建設(shè)的小區(qū)買了四間店面，一間70平方，一間45平方，另外兩間都是105平方。當(dāng)時這個小區(qū)比較偏遠(yuǎn)，而且比較大，所以賣出來的房子并不是很多。
寧州人在市區(qū)生活習(xí)慣了，都不愿意搬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住，所以當(dāng)時這個小區(qū)的店面相當(dāng)便宜，四間店面的總價還不到四百萬。
這四間店面買了不到兩年時間，寧州就開展城市東移，舊城大改造。很多舊城區(qū)的老房子要么改造，要么拆掉修路。一下子，寧州東部房子的價格水漲船高，隨著房子的漲價，店面也跟著吃香。
鄧澤家的那四間店面價格足足翻了七八倍，而且還在漲，鄧澤爸媽興奮得半夜做夢都在數(shù)錢。他們決定賣掉兩間小的店面，另外兩間大的店面就收租金。然后用賣店面的錢分別在鄧澤媽媽的老家上海的浦東買了一套80平方的小公寓收租，又分別在杭州和三亞買了一套60-70平方的小公寓收租。
這樣以來，鄧澤家店面也有了，房產(chǎn)也有了，成了名副其實的暴發(fā)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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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出風(fēng)頭的鄧澤媽媽時?；厣虾＃谏虾ＳH戚面前顯擺：“哦喲，我最近收租老辛苦的了，這兒收收租，那兒收收租，哦喲，老辛苦的了。”
“亞叔啊，還是儂好哦，整天曬曬太陽搓搓麻將好哇啦，我要好幾個城市跑的哇，跑什么啊，當(dāng)然是跑過去租房子，收租金嘍，哦喲，忙的嘍！”雖然已經(jīng)在寧州生活了十幾年，但鄧澤媽媽說話還是帶著上海腔。
“那真的太恭喜鄧澤媽媽了，你家孩子真是有出息的哦！哦喲，他一定會考上很好的高中的啦！”鄭小琪故意模仿鄧澤媽媽，言不由衷地應(yīng)付她，連鄧澤都追上高子軒了，鄭小琪心里越發(fā)郁悶。
“哦喲，高子軒媽媽，儂曉得伐，這兩年為了鄧澤的成績我花了多少心思的了，除了上學(xué)，我還給他報了個托管。
喏，就是奇火教育，全市最有名的教育機(jī)構(gòu)，一個學(xué)期要兩萬多的呀，但是值得呀，而且啊”鄧澤媽媽湊近鄭小琪的耳朵悄悄地說：“鄧澤的班主任就是這奇火教育的股東之一呢，就是他介紹我們鄧澤來奇火教育的?！?/span>
“鄧澤除了上學(xué)就是托管，平時還有沒有補習(xí)呢？”
“當(dāng)然有的了，也是在奇火教育，也是他們班主任推薦的課程，每個周末五門功課全部一對一，每門功課各一個一小時，平均下來一個小時360，這還是打過折的價格，也就是說除了托管的費用，我們每個星期還要另外付給奇火教育1800。哦喲，這教育成本老貴的了，但為了孩子，值得的啦?！?/span>
“我家高子軒一年的補習(xí)費五萬多我都嫌貴了，你家的更貴,那鄧澤媽媽那你先忙，我們就先回去了，電話聯(lián)系?！编嵭＄髦敝牖丶抑匦陆o高子軒安排一下補課，絕對不能讓高子軒的成績比鄧澤還要差。
雖然鄭小琪的老公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但他們還有一間小店面在出租，所以家里吃吃喝喝，給孩子受好的教育還是綽綽有余的。
“好的呀，高子軒媽媽，高子軒爸爸，那等孩子們考上高中，我們再聚，保持聯(lián)系哦?！?/span>
告別了鄧澤媽媽，鄭小琪等不及回家就打電話給高子軒：“兒子啊，你知道剛才爸爸媽媽在書店見到誰了嗎？是鄧澤媽媽呢，阿姨說鄧澤現(xiàn)在的成績已經(jīng)很好了，兒子你一定要加油，絕對不能讓鄧澤超過你，知道嗎？”
放下手機(jī)，鄭小琪又想給方卉也打個電話，問一下蔣大柱最近的情況。雖然蔣大柱的成績不可能會超過高子軒，但是方卉最近瘋了似的給蔣大柱惡補，鄭小琪也想借鑒下方卉的法子，中考迫在眉睫，什么方法都要用一用。
“喂，方卉，最近大柱學(xué)習(xí)怎么樣啊，對于開學(xué)后的百題考試有多少把握”
第九章 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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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琪和方卉坐在學(xué)校附近的咖啡館聊天，兩人手上都拿著孩子的百題成績單，經(jīng)過努力兩個孩子的成績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九年級一共521人，高子軒從之前的350名提高到了299名，終于邁進(jìn)300名之內(nèi)了。蔣大柱從之前的倒數(shù)第七到了508名，雖然進(jìn)步并不明顯，但現(xiàn)在的蔣大柱似乎愛上學(xué)習(xí)了，周末也不會吵著出去玩籃球了。
“小琪，你上次說的那孩子叫什么澤來著的？他媽媽給報了奇火教育，聽說這個教育機(jī)構(gòu)牛的很呢！每年中高考的押題率都很高的。他們機(jī)構(gòu)還有一個沖刺班，就是中考的前的40天集中孩子全封閉復(fù)習(xí)，很多孩子都能提高幾十分，甚至一兩百分呢，不過價格有點貴，40天要68000?！狈交芎攘艘豢谒{(lán)山咖啡，對于生活品質(zhì)，方卉一向要求很高。
“那孩子叫鄧澤，這樣的教育機(jī)構(gòu)在我們寧州不止奇火一家了，只是奇火名氣大一點而以，你不會想把大柱也報到奇火教育吧，大柱現(xiàn)在課外補習(xí)都這么多了，哪忙得過來?。俊编嵭＄鲊L了一塊小餅干，皺了皺眉頭，又放下了，估計是嫌這餅干不好吃。
“我想把大柱之前所有的補習(xí)課全部停掉，然后報奇火教育的托管班，周末再報一對一補習(xí)英語和數(shù)學(xué)，然后4月底參加中美國際高中的錄學(xué)考試，小琪你覺得怎么樣？”
“為什么要停掉之前的課？你之前花了這么多的精力又花了這么多的錢，現(xiàn)在老師和大柱都已經(jīng)熟悉了，也知道用什么方法來教大柱，你現(xiàn)在停掉這些課，不可惜嗎？”
“可惜什么？可惜什么？小琪你別和我提這些老師，提起這些老師老娘就一肚子的火，這些老師就知道錢錢錢。不管作業(yè)寫好了沒有，也不管大柱掌握了多少，到點就下班，幾個月下來大柱的成績才提高一點點，老娘付出和得到的不對等?！币搽y怪方卉會這么生氣，這些老師都是方卉找來的所謂的名師，但是蔣大柱的成績的確沒有太明顯的進(jìn)步。
“你小點聲，注意形象，這兒是咖啡館?！甭犩嵭＄鬟@么一說，方卉才感覺到自己剛才太激動，趕緊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小琪，我決定了，和黃海也說了，黃海也支持我把大柱報到奇火教育，你一會兒陪我過去交費吧?！?/span>
“先等一下，你總得和大柱商量一下吧，大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什么都代他做決定。”
“你說的也對，那我們先在這兒等孩子們放學(xué)，晚上我再和大柱商量商量?！睂τ卩嵭＄鬟@個閨蜜，方卉還是比較聽她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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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要去什么奇火教育，奇水教育。老媽，你每天給我安排這個老師，那個補習(xí)，我快煩死了，我現(xiàn)在每天一放學(xué)就有老師給我補習(xí)。周末更是被各種各樣的補習(xí)占的滿滿的，我沒有時間打球，沒有時間玩游戲！”這天晚上，方卉和蔣大柱因為去奇火教育的事，蔣家又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爭。
“大柱啊，爸爸媽媽也是為你好??！你想啊，馬上就要中考了，你這樣的成績真的很危險的，爸爸媽媽給你報這么多課也是為你能考上好的高中啊，大柱啊，爸媽賺錢不容易，我們都是為你有一個好的前途，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呢？”方卉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婆你不要生氣，臭小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又惹你媽生氣了！”在蔣大柱的學(xué)習(xí)問題，蔣黃海是無條件支持方卉的。
“為我好，為我好，你們知道我想什么嗎，天天說為我好，你們根本就是為了你們的面子！媽，你整天在那些表姑表姨媽面前擺弄你的衣服，包，還有你的化妝品，讓她們覺得你有多了不起似的。
但是你從來沒有在她們面前夸過我半句，我馬上就要中考了，你們最怕的不是我考不上高中。而是怕我考不上高中讓你們在親戚朋友面前沒有面子，你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的想法，你們太自私了！”氣急敗壞的蔣大柱已經(jīng)變得語無倫次。
“啪”一聲，方卉扇了蔣大柱一個耳光。
蔣黃海，蔣大柱頓時怔住了：“蔣大柱，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孩子，老娘為你付出了這么多，還被你那個表姑姑搶去了我最喜歡的那條披肩，你知道那條披肩多少錢嗎？小一萬呢！你真以為你媽這么大方，這么貴的披肩隨便送，還不是為了幾個月后可以給你開后門?！?/span>
方卉越說越氣，眼淚嘩嘩地掉下來。蔣黃海看到兒子挨打心疼地不得了，現(xiàn)在老婆又流淚，這個時候他才深刻體會到男人的不容易。不僅要調(diào)節(jié)老婆和他媽的關(guān)系，更要緩和老婆和兒子的矛盾。
“好了好了，都別生氣了，來，來，來，今天晚上老爸請客，兒子，和你媽說聲對不起，然后換身衣服，咱們一家吃小龍蝦去?！笔Y黃海想用小龍蝦來結(jié)束今晚的戰(zhàn)爭。
小龍蝦是蔣黃海一家最喜歡吃的食物，這個季節(jié)小龍蝦又貴又小，但是蔣黃海一家還是會隔三差五去吃。
“不去！”方卉和蔣大柱難得異口同聲的說。
“媽，你既然覺得我這么差勁，那我干脆走了算了?！被鸨獾氖Y大柱說走就走，拾起書包就往外走。剛好電梯來了，還沒等蔣黃海兩口子反應(yīng)過來，蔣大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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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蔣黃海方卉真的慌了，這么晚了，天氣又冷，這孩子能到哪里去呢，方卉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腳。都怪自己剛才太沖動，不應(yīng)該打孩子，方卉又自責(zé)又后悔，眼淚又開始嘩嘩地流。這個時候，蔣黃海已經(jīng)幫方卉拿了大衣，輕輕披在她身上，又拿了一塊熱毛巾幫方卉擦了擦眼淚。
“老婆，別著急，你兒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他自打認(rèn)識子軒后，每次和我們吵架他能去的地方就一個。先讓他在那兒住兩天，等孩子氣消了，咱們再接他回來了，正好這兩天，咱們也二人世界一下?！?/span>
“但是，但是，你確定大柱今天還是會跑去那兒嗎？萬一他要是跑到我媽家，我媽看到大柱這么傷心，一定又會打電話來絮絮叨叨，說不定又會讓我哥陪她來我們家。我媽比我還會念叨，她這一來，肯定會念叨到大半夜，不行，咱們得去小琪家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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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琪給方卉兩口子泡了熱茶，兩對夫妻坐下來聊天。
半個多小時前，蔣大柱跑到鄭小琪家。一見到鄭小琪就哭，鄭小琪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給孩子煮了碗面，蔣大柱經(jīng)過這么一鬧才發(fā)現(xiàn)自己肚子真的餓了，一碗面沒幾分鐘就吃完了。
鄭小琪又讓高子軒帶蔣大柱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高子軒的睡衣，剛照顧好兩孩子睡覺，方卉夫妻就來了。
“方卉，我真的要好好說一說你，你說你都四十多的人，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這么大的脾氣。”孩子們睡著了，鄭小琪的聲音很輕。
“是是是，我今天脾氣真的是有點大了，可蔣大柱也不是省油的燈，說我為了面子，我是為了面子嗎，我還不是為了他好了，老公你說對不對嘛？”只要孩子不在場，方卉兩口子就會撒狗糧。
“對對對，老婆你說的就是對的，那個臭小子，太不像話了。”蔣黃海一只手?jǐn)堊》交艿募绨?，另一只手輕輕撥弄方卉的留海，然后低頭親了一下方卉的臉。用寵妻狂魔來形容蔣黃海真的一點也不為過。看得鄭小琪兩口子面面相覷，直起雞皮疙瘩。
“給孩子報這么多的補習(xí)班，希望孩子能考上好的高中，是為了孩子好沒錯，但我們也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這點大柱說的是對的，其實不管是小琪還是方卉，甚至我和黃海，我們都是一樣的?！编嵭＄鞯睦瞎咧芊惨会樢娧卣f出大家內(nèi)心不愿意承認(rèn)的事實。
“都說不能輸在起跑線上！我們的孩子天資并不聰明，他們已經(jīng)輸在起跑線上。所以我們拼命地以補習(xí)來給孩子助跑，卻忽略了孩子內(nèi)心的想法?！编嵭＄鹘o每個人都加了熱水。
“可是小琪，方卉給大柱報班又沒有錯啊，那臭小子為什么對他媽發(fā)這么大的火？”蔣黃海是無時無刻都在維護(hù)老婆。
“方卉給孩子報班想法是對的，但是方法不對，青春期的孩子確實難溝通，但還是有方法的。這樣吧，方卉，黃海，你們讓大柱在我家住幾天，讓小琪和大柱好好聊聊，這幾天孩子們就讓我和小琪來接送?！?/span>高周凡和鄭小琪一樣，是個非常熱情又好說話的人。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其實方卉兩口子也想讓孫大柱在鄭小琪家。認(rèn)識高子軒后，每次蔣大柱和方卉鬧大矛盾都會找鄭小琪訴苦。經(jīng)過鄭小琪的開導(dǎo)，蔣大柱和方卉的關(guān)系都會緩和很多。
“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就不要說客套話了，正好這幾天大柱也可以和子軒做個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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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烤雞翅，魚香茄子，茄汁大蝦，清炒芥蘭，還有酸菜魚。蔣大柱已經(jīng)吃了兩碗飯了：“小琪阿姨，您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阿姨你對我真好！”
“臭小子，阿姨才給你做了幾頓飯，你就說阿姨對你好，你媽天天伺候你，你怎么從來都不說一句謝謝媽媽。”鄭小琪拿了幾張紙巾分別給了高子軒和蔣大柱：
“大柱啊，你在阿姨家也住了好幾天了，你媽可牽掛你了，天天給我打電話，問你什么時候回家？”
“我才不要回家，我在您家好吃好喝的，飯后還可以到樓下散步，作業(yè)還有老師教?！?/span>
鄭小琪家有個習(xí)慣，不管高子軒的作業(yè)有多少，飯后都會有15分鐘的散步時間。這幾天蔣大柱在鄭小琪家小住，自然也就跟著一起散步了。
因為高子軒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科目的老師來給他輔導(dǎo)功課，鄭小琪給每位老師都加了60塊錢。連帶著蔣大柱也一塊兒輔導(dǎo)。加錢不加課時，老師自然樂意。高子軒也因為學(xué)習(xí)有個伴，學(xué)習(xí)自然也就更有動力了。
“哈，你這個臭小子，你在家就沒有好吃好喝了，你知不知道你媽這幾天有多難受，都瘦了一大圈了?！?/span>
“我媽不是天天嚷嚷著減肥嗎，瘦了不正合她的意嗎？”
“不許貧嘴，大柱啊，你和子軒同年，阿姨和你媽也是好朋友，你等于是我半個兒子，你現(xiàn)在和你媽鬧矛盾阿姨心里也不舒服。你要知道為人父母的不易。
你想一想，你每次生病，照顧你的是不是你媽？每次放假，帶你出去旅游是不是你爸媽？每天起早貪黑照顧你生活起居的是不是你媽？你學(xué)習(xí)不好，幫你找托管找老師的是不是你父母？”鄭小琪的一番話讓蔣大柱的頭不知不覺地低了下來。
“大柱啊，你聽阿姨的話，明天放學(xué)就回家，乖，阿姨答應(yīng)你，接下來的一?？荚嚹阋茉龠M(jìn)步二十名，阿姨就做披薩餅給你吃?！?/span>
“真的嗎，阿姨，那我明天放學(xué)就回家，其實，其實我也有點想我爸媽了，不過，阿姨，我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吃生煎包，您親手包的，我不要吃外邊買的?！?/span>
“當(dāng)然可以了，只要你乖，想吃什么阿姨都給你做，子軒，你明天早上吃什么呢？”
“我和大柱子一樣吃生煎包?！备咦榆幨莻€乖巧的好孩子，不想讓媽媽太辛苦，但想起明天蔣大柱就要回家了，又沒有人陪他一起玩，一起學(xué)習(xí)了，不免得有些失落。
第十章 第一次模擬考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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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級的學(xué)習(xí)真的是緊張得不得了。
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百題考完才二十多天，同學(xué)們迎來了中考前第一次模擬考，簡稱一模。一模的形式和中考一模一樣，難度甚至要超過中考。為了讓孩子們早點適應(yīng)中考這種緊張的氛圍，學(xué)校把一模的分值，考試的時長，甚至考試的順序都設(shè)置的和中考一模一樣。
為了迎戰(zhàn)一模，最近這段時間，孩子們每天都在學(xué)校學(xué)到六點半以后才放學(xué)。班主任夏老師更是每天都陪伴孩子們留堂，給孩子們答疑解惑，直到最后一個孩子走出教室，她才下班回家。
保安老劉每天放學(xué)后都會來巡邏幾次，但礙于夏老師在，他也不敢趕孩子們走。夏老師的年齡和孩子們母親差不多，四十歲出頭，有個上小學(xué)六年級的女兒，這個班級的家長都非常配合夏老師的工作，所以夏老師對于孩子們除了職責(zé)所在，還多了一份母性的關(guān)心。
這天下午上完體育課，孩子們滿頭大汗地陸續(xù)走進(jìn)教室，個個累得直想趴到地上去。但接下來還有兩節(jié)英語課，老師說其中一節(jié)英語課是聽力練習(xí)，英語聽力在中考中占了30分的分值，只要孩子們稍稍認(rèn)真些，這30分是非常容易拿到手的，夏老師再三向孩子強(qiáng)調(diào)，該拿的分絕對要牢牢攥在手上，一分也不能丟掉。
英語聽力就是夏老師說的該拿的分?jǐn)?shù)，為了不丟掉這寶貴的聽力分，孩子們不得不強(qiáng)打起精神迎接下節(jié)課的聽力練習(xí)。夏老師說了，熟能生巧，只要練得多，就一定能掌握，只要掌握了就一定能提高分?jǐn)?shù)，夏老師的話就是孩子們的強(qiáng)心劑，在孩子們心里，夏老師不僅僅是班主任，也是他們的夏媽媽。
高子軒一進(jìn)教室就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口水，他的保溫杯不是平常的白開水，鄭小琪在他喝的水里加了紅棗，枸杞，還有胖大海，說是可以補充體力的。離上課的時間還有幾分鐘，高子軒決定先到教室旁邊的飲水處把保溫杯加滿，剛剛起身，就看到同桌謝竟臉色煞白地趴在桌子上，動也不動，看樣子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謝竟，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陪你到醫(yī)務(wù)室看一看？”高子軒輕輕拍了一下謝竟。
“高子軒，我不去，我沒有力氣站起來，我，我頭好暈，我，我不舒服?！敝x竟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一句話。
“怎么這樣，是不是剛才體育課你跑的太快了？”謝竟是班級里的體育課代表，他的體育很好，尤其是跑步，跑得非常快，男生一千米的滿分是三分四十秒，謝竟只用了三分十幾秒，他還代表學(xué)校參加過市里的中學(xué)生馬拉松比賽。
“我不知道，我，我現(xiàn)在特別難受?！敝x竟的臉色貌似越來越難看，高子軒有點著急了，旁邊的同學(xué)也逐漸圍了過來，有拿毛巾給謝竟擦汗的，有拿衣服披在謝竟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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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竟你先忍耐一下，我馬上就去找夏老師?！备咦榆幇炎约罕永锸Ｓ嗟乃钩鰜?，交給旁邊的同學(xué)，讓他喂謝竟喝下去，然后飛快地往夏老師的辦公室跑去。
夏老師來了，醫(yī)務(wù)室的駐校醫(yī)生也來了，經(jīng)過檢查，謝竟沒有大礙，只是體力透支出現(xiàn)的疲憊。雖然只是小事，但卻讓夏老師嚇了一大跳，她感覺孩子們最近壓力太大了，體力也支出太多了。
回到辦公室，夏老師立即給謝竟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剛剛謝竟有些不舒服，讓她今天提早來接孩子。今天的作業(yè)可以不用寫，讓孩子回家好好休息，并囑咐她這幾天給孩子增加一些營養(yǎng)，千萬不要讓孩子太累。謝竟媽媽在電話里不斷地向夏老師道謝。
放下電話，夏老師想了想，她在班級群里發(fā)了一條通知：各位家長，一?？荚嚩ㄓ谙轮芤恢林苋?，一共三天時間，考試期間學(xué)校不提供午餐，請大家做好孩子的接送工作。另外，最近發(fā)現(xiàn)個別孩子有體力透支，出現(xiàn)頭暈發(fā)燒等情況，請家長注意，適當(dāng)?shù)亟o孩子補充一些營養(yǎng)。
這只是一條非常普通的通知，好家伙，一下子幾十條留言。
“收到，夏教師辛苦了，謝謝夏老師！”
“收到，謝謝夏老師，最近這么忙，夏老師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span>
“夏老師您對孩子們真好啊，我太感動了！”
“夏老師不愧是全校最好的班主任，真的太負(fù)責(zé)了?！?/span>
“夏老師人漂亮又善良，您是我女兒從小到大遇到的最好的老師?！?/span>
“夏老師的老公真是有福氣，娶到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老婆?！?/span>
“夏老師能力這么強(qiáng)，以后會當(dāng)校長的，夏老師當(dāng)了校長，咱們學(xué)校的孩子真是太有福氣了?！?/span>
“對呀，夏老師對工作這么負(fù)責(zé)，以后一定會當(dāng)校長的。”
“我們的孩子們真的太有福氣了，遇到夏老師這樣好的班主任?！?/span>
“夏老師，您一定要注意休息啊，不要太辛苦了。”
“聽說夏老師每天都陪伴孩子們到七點呢，夏老師真的太好了?！?/span>
“夏老師您對孩子們所做的一切，讓我們太感激了?！?/span>
“夏老師您就像蠟燭，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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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家長這么熱情，夏老師心里確實有些感動，但又覺得家長們過于熱情，這種熱情讓她感覺像在奉承拍馬。
夏老師本不想打斷家長們，但又怕家長們不斷地刷屏，有些家長會看不到通知，于是她只好再發(fā)了一條信息：謝謝各位家長，但請大家不要刷屏了，以免個別家長錯過了通知，此信息不需要回復(fù)。
“收到，謝謝夏老師！”
“好的，夏老師辛苦了！”
“夏老師有心了！”
“謝謝夏老師！”
夏老師特地加了一句“此信息不需要回復(fù)。”但又是一輪轟炸，夏老師無奈地?fù)u了搖頭，關(guān)掉手機(jī)，先上課去，她決定一會兒給孩子們再發(fā)一份紙質(zhì)的通知，讓孩子帶回去給家長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