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故居
“司馬光砸缸”是我們耳熟能詳?shù)墓适?,也是教科書級別的案例來體現(xiàn)司馬光從小就有異于常人的冷靜和聰明才智。
以前的世界觀一直都是“非黑即白”,本以為上了教科書的司馬光不僅是個偉大的人,定然還是個偉大的好人。
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才發(fā)現(xiàn)歷史從來都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
比如司馬光。
縱然編纂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編年體通史《資治通鑒》,還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稽古錄》、《涑水記聞》等優(yōu)秀著作,依然飽受爭議。
《資治通鑒》是宋神宗給起的名字,寓意是“有鑒于往事,以資于治道”,此書也被譽為“帝王之書”
然而,宋神宗本人其實壓根就對司馬光的政見不感興趣,他的兩個兒子也沒有拿這個當教科書的樣子(禁毀起來倒是很起勁)。神宗父子對這部書的真實態(tài)度大概是:學習,學個屁。
資治通鑒殘稿
司馬光為此書付出畢生精力,成書不到兩年,他便積勞而逝?!顿Y治通鑒》從發(fā)凡起例至刪削定稿,司馬光都親自動筆,不假他人之手。
“臣今筋骨癯瘁,目視昏近,齒牙無幾,神識衰耗,旋踵而忘。臣之精力,盡于此書。”——《進資治通鑒表》:
有人說司馬光的主要成就反映在學術上,拿《資治通鑒》來講,上面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卻很殘酷的事很多,想在輕描淡寫中發(fā)現(xiàn)殘酷,需要的是智慧。這是本遍地都是智慧的書,是想上進之人取之不盡的智慧源泉。
“司馬溫公《通鑒》,亦天地一大文也。其結構之宏偉,其取材之豐贍,使后世有欲著通史者,勢不能不據(jù)以為藍本,而至今卒未有能愈之者焉。溫公亦偉人哉!”——梁啟超
司馬光著資治通鑒
也有人說他的《資治通鑒》屬于“明于史而昧于時,百無一用”。
為何如此評價?
因為全書對歷代得失的分析存在很多問題(比如對漢武的評價),缺乏戰(zhàn)略眼光,還是傳統(tǒng)的小農(nóng)思維的一套;即便說他對歷史分析是對的,也不代表對時局的分析是對的(主觀情緒太多,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這些評價不能作為判斷司馬光是否好壞的依據(jù),畢竟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權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但是關于司馬光做的幾件事,導致了他的人設飽受非議。
宋神宗即位后宋朝年度財政虧空已達1750余萬,廣大農(nóng)民被地主蠶食后怨聲載道,引發(fā)多次暴動反抗。在這種內(nèi)外憂患、財政赤字的狀態(tài)下,年輕氣盛的宋神宗對宋太祖、宋太宗皇帝所制定的“祖宗之法”產(chǎn)生了懷疑,想通過自己的創(chuàng)新來做出點成績。
正逢王安石主張變法,試圖改變這種困局,神宗二話不說,大力支持。
王安石
司馬光本來和王安石是非常好的朋友,在思想上,王安石主張開源,司馬光主張節(jié)流。因政見不同,經(jīng)常掐架(期初司馬光對王安石的變法也并不一概反對,甚至有人要彈劾王安石時,他還進行勸解和說服。}
直到王安石頒發(fā)“青苗法”時,司馬光認為縣官靠權柄放錢收息,要比平民放貸收息危害更大,因此表現(xiàn)了強烈不滿。 王安石死后,他為了泄恨,全面推翻變法開始清算,連曾經(jīng)保守派的蘇軾都站出來反對司馬光,利國利民的政策不能推翻,他依然一意孤行。
宋神宗死后司馬光掌握朝政大權,大力打擊改革派,本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態(tài)度,重用蔡京等一大批奸臣,導致整個朝堂烏煙瘴氣,不再憂天下之憂。
通過變法而積聚起來的錢財,也在反變法派執(zhí)政的幾年當中“非理耗散殆盡”。大約三十年后,公元1120年北宋爆發(fā)了方臘起義,此后起義不斷,大宋再也沒有復興之象。
北宋西夏形勢
司馬光執(zhí)政之后,怕西夏發(fā)兵引發(fā)戰(zhàn)爭,拖累北宋的經(jīng)濟民生,主張把宋神宗所攻占的所有西夏領土,借新帝即位改元的機會,一律主動退還給西夏(也就意味著神宗時期的成績,全部拱手讓人。)
這個舉動是所有人不能理解的,即使屬于“主和派”,也實屬過于窩囊和搞笑。
不出所料,北宋依然挨了打,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司馬光被認為是中國古代士大夫保守思想的典型代表,盡管他認為“王安石等所立新法,果能勝于舊者存之”,實際卻因不滿王安石而不擇優(yōu)劣盡罷新法,又將神宗時期軍士們用生命奪取的土地,無償送還給西夏。
司馬光
王安石的想法是好的,但可操作性較差,加之用人不當,是為政者大忌;
司馬光反對變法也沒錯,但整個反對派走“文死諫”的道路,也就引發(fā)了后面的黨權之爭。
一個天真,一個圓熟;一個想開拓,一個想守成。
站在不同的立場上,自然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一個性格飽滿的歷史人物總是如此,孰是孰非已經(jīng)難以判斷了,但是在送領土給西夏和后期重用奸臣的事上,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