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費秀華
周日回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老家院子里的臘梅樹開花了，看花瓣的顏色估計已開了一段時間。我在海南，錯過了最佳賞花季。
我回小鎮(zhèn)是有一些事情要辦，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參加分湖詩社的年會。
時間尚早，我決定先去理發(fā)店整理下發(fā)型。
拉開理發(fā)店的玻璃門，走進(jìn)去，老板娘說，前面還有三四個客人，我隨意看看那些等待的人。有位男士對我笑笑，我覺得面熟，卻想不起是誰，出于禮貌也還以微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與其干等著，浪費時間，不如先去藥店會會老同事，等會再來。
藥店里，弟媳在上班。我對她說，今天事情多，不去你家了，若老媽問起，就說我過幾天再來，幫她一起做廿四夜的團(tuán)子。
與老同事們閑聊了一會，我重新回到理發(fā)店。
“秀華，你也來弄頭發(fā)？”坐在轉(zhuǎn)椅上，正在理發(fā)的男士開口了。我走近他，望著面前的大鏡子，仔細(xì)辨認(rèn)。“你是小孫？不好意思，剛才沒認(rèn)出來。”先前對我微笑的男士竟然是小孫。多年不見，這個在我眼里長相斯文秀氣、說話靦腆的男青年儼然成了中年大叔，特別是正在修剪的小平頭，一半是白發(fā)，原本狹長的俊臉方正肥大，因近視而下陷的眼窩更深陷了……變化如此之大，怪不得我一時沒認(rèn)出來。
小孫說，他的女兒正在讀大三。
哦，我也做外婆了。30年的時光，像一把鋒利的刻刀，把女青年雕刻成大媽，把男青年雕刻成大叔。
青春就這樣流逝了。在時光老人的面前，我們都無能為力。
我突然想到我的母親，想到她渴望見到我的眼神，當(dāng)即決定去娘家。
電話里的母親是欣喜的，她說你爸也在，今天休息。
我約了妹妹一起去娘家。見到我們的時候，母親有些激動，她端詳著我的臉，說皮膚曬黑了，人也瘦了……
父親從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回來，我們跟著鉆進(jìn)廚房，鍋碗瓢盆隨著油煙機(jī)的轟鳴聲，奏出快樂的音符。
我原本打算提前趕去詩社與文友們會合，現(xiàn)在，我決定陪父母。70多歲的父親退而不休，依然在某單位上班，我多次勸他正式退休，他總是與我討價還價，從再做幾年到做兩年。新年伊始，又說再做一年。我明確表示，到2019年底，必須退休。
貌似強勢，實則關(guān)懷。父親體質(zhì)差，聽力銳減，電瓶車上班，路上不安全，工作效率也低。況且，在我心里，始終有個想法在盤旋，趁自己有閑，陪同父母到處走走，到處看看。今年游北京，明年游海南，周邊地方也隨時可去逛逛。假如父親還在上班，這樣的計劃很難實施。
即將過年，新衣服買了沒有？父母節(jié)儉，買的常常是廉價的地攤貨。父親執(zhí)意不肯上街去，趁他午睡，我和妹妹帶著母親出發(fā)了。
蘆墟老街，服裝店走遍，都沒有適合母親穿的衣服。母親太胖了，身材臃腫，衣服穿在身上，不是顯長，就是腰身緊裹，連紐扣都扣不上。最后在某服裝大賣場里，總算買到了比較合身的呢料外套和羊毛衫。
累了，渴了，找一家飲食店坐下，喝酸梅湯、豆?jié){，吃豆腐花……看到母親滿足的神情，我和妹妹欣慰地笑了。
時光催人老，盡孝需趁早。愿余生多多關(guān)愛，多多陪伴，給父母一個幸福的晚年。
吳江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