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里,哪吒的第五件法寶繡球兒和第六件法寶“火輪兒”,體現(xiàn)了道教的影響。繡球兒在元雜劇里,專用來裝降服的妖魔,此外宋代茅山道法中有一種“哪吒火球咒”,可發(fā)出火球傷敵,似乎也和這個繡球兒有點關(guān)系(《夷堅志》“程法師”條)。
《西游記》里哪吒用手拿著的“火輪兒”,到了《封神演義》變成用腳踩著的“風(fēng)火輪”,而這恰恰是道教圖像中常見的元素。
在道教傳統(tǒng)中,火神華光天王、護法神王靈官等其他雷法神將,腳下無不踩一個輪子形狀的東西,類似于今天的滑板、平衡車或者暴走鞋。這個輪子形狀的東西,通稱為“火車”,簡直就是道教雷法神將的“標配”。
而《封神演義》里還有一處耐人尋味的細節(jié),足可佐證哪吒風(fēng)火輪與道教“火車”的關(guān)系。伐西岐的張桂芳善于呼名落馬,只要喊:“某某還不下馬,更待何時!”這個人就會魂飛魄散,跌下馬來。但是哪吒不怕,因為他是蓮花化身,沒有魂魄。在早先的版本中,張桂芳喊哪吒的原話是:“哪吒還不下車,更待何時!”后來的版本都改成“下輪”了。其實“下車”這個細節(jié),正反映了當時的作者和讀者,都認同哪吒踩的風(fēng)火輪其實就相當于火神或雷神腳下的“火車”。
這“火車”或“火輪”,在道教火神華光天王的故事中寫得更詳細。元末明初的雜劇《西游記》里的華光天王:“火丹袖五百,火輪踏一雙,火葫蘆緊縛師曠,使離婁拖定金槍。”而《三教源流搜神大全》里華光馬元帥的傳記則記載:“生下三日能戰(zhàn),斬東海龍王以除水孽;繼以盜紫微大帝金槍……乃授以金磚叁角,變化無邊。遂奉玉帝敕,以服風(fēng)火之神,而得風(fēng)輪火輪之使。”而在以華光為主角的《南游記》(明代中篇神魔小說)里,華光踩的風(fēng)火二輪是降服了風(fēng)火二判官所得。實際上,在華光天王的傳說中,金槍(或火槍)和火輪一樣,都是他常用的法器?!斗馍裱萘x》里哪吒的另兩件法寶金磚和九龍神火罩,都是屬于道教火神的法寶。至于乾坤圈,應(yīng)該來自于《南游記》里記載的“紅花紫金圈”,但再早的來歷就難以追溯了。
(《北京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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