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莽《血色江水》中篇小說
《血色江水》中篇小說
野莽
1
公元前2200年,95歲的堯決定要把帝位傳給別人了,雖然彭祖一再地對他說,只要遵守上天的規(guī)矩,好好兒養(yǎng)生,睡覺時枕頭不要墊得太高,唾沫不要吐得太遠,沒事兒就喝一碗野雞湯,人是能活很多年的,并且還舉他的父親帝嚳為例,說他母親慶都生下他的時候,帝嚳正好也是95歲,可想而知精力是多么的旺盛??墒菆蜃约簠s能感到,人的年紀一大,表面上看還活著,其實里頭的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死了,就像是一棵空了心的老樹,再供在高處是會惹得雷火燒身的呀。父親死去以后,異母哥哥摯繼承帝位,因為把天下搞得一團糟,他才從摯的手里接了過來,扳起指頭一算距今已滿70年了。70年前他才25歲,那時候他的身子骨兒可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白天跟老百姓一道干活兒,夜里回家還能研究圍棋,如今他明顯是在走下坡路了,一吃完晚飯就開始打瞌睡,腦殼一點一點的像雞啄米,這不就是人老的跡象!
大清早一起來,他把幾個臣子叫到身邊,過過細細地盯著他們的臉問:“你們說,我該把天下交給哪一個呢?”
臣子們互相看了一眼,快嘴放齊想討堯的喜歡,搶了一個先說:“那還用問嗎?您的兒子丹朱又聰明,又通達,繼承帝位除了他還有第二個人嗎?”
堯早料到有人會說這樣的話,他也早就準備好了一句話存在喉嚨里,就等著對方開口。堯說:“呔,你看他那個惹人氣的樣子,我都教他一百遍了,到現(xiàn)在還不懂得圍棋的道理,連一百多顆棋子都管不好的人,還能管好天下的百姓嗎?一天到晚除了遛狗玩兒鳥,就是在旱地上行船,還弄一些男男女女在一起胡搞!不能要他!另外再找!”
發(fā)完這一通火,堯原以為臣子們會勸說他,舉出丹朱的很多好處來打動他。但他沒有料到,陡然間大家都不出聲了,屁都不放一個,連主張丹朱繼位的放齊也不再吭氣,勾著腦殼剔他的黑指甲。
這樣足足過了吃一碗飯的工夫,才有人咳了聲嗽,偷偷兒地看他一眼說:“有一個人倒是本事不小,不過……只是……”
堯慢慢兒地睜開眼睛,認出他是歡兜,不覺皺了一下有八種顏色的眉毛說:“你就直接說出來吧,何必吞吞吐吐!”
歡兜又看了他一眼說:“共工……這人咋樣?”
堯想了起來,歡兜昨兒還跟丹朱吵了一架,而他平時跟共工的關(guān)系是最好的,這么說他是真相信自己要讓位,并且真要把帝位讓給丹朱以外的人了。堯并不掩飾自己的不高興,說:“共工?你說的是共工嗎?他可比他的祖上、當年跟顓頊帝爭斗的那個共工差遠了,那一個還有男人的血性,一腦殼能把不周山撞倒,這一個卻只有一張白嘴,屁本事都沒得,表面上看著怪聽話的,其實他連老天都敢欺哄!”
氣氛就又回到了剛才的情形,臣子們不再說話,只是在心里暗自做著選舉。堯的部落有四個老臣,被人尊稱四岳,往常一遇上麻煩的事兒,堯都會向他們請教。這時堯深深地嘆了口氣,激將這四個岳說:“唉,四岳啊,我已經(jīng)當了七十年的帝,你們總是聽我的話,現(xiàn)在你們就接替了我的帝位,叫我也聽一聽你們的話吧!”
四岳齊聲回答他說:“我們的德行太淺,要是我們能登帝位,莫說是天下的人,就連地上的蟲蟲螞蟻都能做帝了!”
堯生了氣說:“你們不做,總得找一個人做啊!”
四岳中有一個想了想說:“我聽說有個名叫許由的人,是位德才兼?zhèn)涞母呤?只是有些清高孤傲,您不妨派人找一找他吧!”
堯老早就聽說了許由這個名字,但不要丹朱繼承帝位,只是他一氣之下說出的話,真要把天下讓給一個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人,他還是很難下定決心。不過他卻希望尋找繼位人的消息及時傳到丹朱的耳朵里,叫那不肖之子感到驚慌,從此學好,往后帝位不就還是他的嗎?那么這位被選來的高士,實際上就只起了一個促進的作用,等著丹朱繼位之后,可以做他最忠實的謀臣。這樣的心思,眼前他是不能對四岳說的,對那個許由就更不能說了。
堯說:“好吧,這事兒就下傳吧,叫天下的高士賢者都來應(yīng)選!”
尋找許由的消息在廣袤的大地上傳了開去,許由聽說堯要把帝位讓給他坐,竟連夜躲進岐山隱居起來。堯以為許由不敢負起天下重任,心里有五分失望,但一想起丹朱,卻又感到五分慶幸。堯就嘆了一口氣說:“是啊,帝并不是人人都能當?shù)难?這個許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曉得知難而退!”
四岳說:“許由不愿做帝,多半還不是您說的那個原因?!?div style="height:15px;">
堯問:“那他是個啥原因呢?”
四岳說:“多半是他覺得有丹朱在,他這個帝不是那么好做的?!?div style="height:15px;">
堯想了想問:“這個許由!他腦殼上的頭發(fā)多不多?”
四岳愣了一下說:“我們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哦,好像聽人叫他許瓢,舀水的瓢,他莫不是個禿子……不過禿子就不能做帝嗎……”
堯哈哈大笑起來:“我的意思是說,他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呀!好吧,他不做帝,那就叫他當一個九州長吧。”
四岳的嘴里念著“九州長”,重音都落在那個“九”上,念著念著笑出了聲說:“他叫許由,您還不如由著他呆在山里,讓他自自由由地算了?!?div style="height:15px;">
四岳的笑讓堯心里就有點兒不踏實:“你們的意思是他嫌這個官兒小了?叫他做帝,他嫌大,不敢做,叫他做九州長,他又嫌小,不愿做?你們扳著指頭數(shù)一數(shù),天下總共才有十二個州,冀州、兗州、青州、徐州、荊州、揚州、豫州、梁州、雍州、并州、幽州、營州,這十二州里叫他分管九個,他還嫌小嗎?剛才我還說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現(xiàn)在我倒認為他是個傻鱉,高不成,低不就!九州長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上頭也就一個萬萬人之上,無人之下的帝了!你們?nèi)ソo他洗洗腦殼,聽我的話,趕緊從山里頭出來吧,山里頭野物多,吃起人來可不得問他學問大不大的!”
四岳就又派人到岐山去找許由,不料許由一聽簡直憤怒了:“我不當?shù)?本來是不屑于當,年年跟人爭土奪疆,天天帶兵征戰(zhàn)廝殺,這哪兒是我一個高潔之人要做的事兒呢?可是堯卻輕看了我,以為我當不了帝,又叫我去當官,這不是叫我放著主子不做,而去做主子的攆山狗嗎?想不到他一個95歲的人還跟小娃子一樣,說話這樣無知無識,還勸我洗洗腦殼,聽他的話真是臟了我的耳朵!”
許由冷笑著,天天跑到一條名叫潁水的河邊,不是去洗腦殼,而是去洗耳朵。這天他正一手把自己的耳朵扯著,一手拿棵水草蘸著河水刷洗,他的朋友巢父牽著一頭牛來喝水,問他的耳朵里長了虱子嗎,許由住了手,把堯請他當九州長的事兒對巢父說了,巢父氣得跺了三下腳說:“你這個人哪,你的耳朵臟了你到這條河里來洗,這條河里的水不就臟了嗎?我的牛再喝了這條河里的水,它的嘴不也臟了嗎?牛啊,你雖然是個畜生,可你是個愛干凈的畜生,我們走吧,喔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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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岳又去向堯復(fù)命,堯這一回真的惱了火說:“天下這么大,人口這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你們再不給我分憂,我就撂下這個攤子不管了,也跟許由一樣躲進山里頭去!”
聽堯說出這樣的話來,四岳互相看看,才有人對他實話實說道:“我們不是還在為丹朱著想嗎?您想一想,自軒轅黃帝以來,帝位一直是傳給自己一脈的,黃帝死了,傳給他的孫子顓頊,顓頊死了,傳給他伯父的孫子帝嚳,也就是您的父親,您的父親死了,先是傳給你的異母哥哥摯,以后他治理不好才換了您,現(xiàn)在您的兒孫都有,就算您不想傳給丹朱,傳給他的兒子也行啊,可您倒要傳給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莫說是丹朱想不通,就連我們都想不通呢!”
堯閉上眼睛,從丹田吐出一口長長的氣說:“你們說實話,那我也給你們一句實話吧!我并不是不想把帝位傳給丹朱,是他自己太不成器,他要是得了天下,別人肯定是不服的,反而會給他帶來災(zāi)禍。所以我才想先找個能干的人來幫我治理天下,逼得他暗中學習,爭一口氣,人也變得能干起來,到時候我再把帝位傳給他不就是了?我是他的親爹,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東西就捏在我的手里,位子就坐在我的屁股下頭,傳位的事兒不就是我的一句話嗎?!”
四岳的四張嘴里同時“哦”了一聲,接著又“唉”了一聲,然后說道:“您咋不早說呢?既然只是擺一個樣子,那有個人正是您要找的,他的名字叫舜,家在冀州,他爹名叫瞽叟,是個瞎子,親娘生下他就死了,后娘心腸寡毒,生的兒子取名叫象,橫行霸道,老欺負他。瞽叟眼睛瞎心里也瞎,耳根子又軟,抵不住后妻的枕頭風,一家子總想把他害死,可舜卻用孝心善行對待他們。舜在歷山種地,在雷澤打魚,在黃河邊上做過陶器,在壽丘做過別的手藝活兒,還在負夏做過買賣,可以說是啥都干過,跟老百姓住在一起,關(guān)系好得要命。他種地時,歷山人主動給他讓出地界,他捉了一只小象,那只小象幫他犁地;他打魚時,雷澤人請他住進自家屋里;他做的陶器質(zhì)量比別人都好,裝水一滴都不漏。您聽聽,舜,一個多好的名字,他今年30歲了,一直還是個單身漢!”
堯不覺笑了,他的尖腦殼點了點,寬下巴咧得比本來更寬,兩道有八種顏色的眉毛揚了上去,有些老花的眼睛也亮起來了。聽到最后,他的心里猛哧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女兒,嘴里輕輕兒說了個“哦”。
堯嘆息說:“瞎爹蠢,后娘損,兄弟狠,對這樣的人都能友好的人,對天下的百姓還能不好嗎?這樣的賢者正是我要找的,去吧,快去把他找來,我有好事兒對他說!”
他所說的好事兒,是要把自己兩個最小的女兒娥皇和女英嫁給30歲的舜做妻子。然而當他公布這個決定時,大家卻一句話都不說了,很久以后歡兜才干咳了一聲,吞吞吐吐道:“這事兒……有點兒……不好說的……舜這人,算起來……還是和您一族的呢……”
堯聽了吃了一驚,以為歡兜存心跟自己搗亂, 歡兜說:“您誤解我了,我這是實話轉(zhuǎn)告您,昨兒我遇到一個兩百多歲的老漢,他懂所有人的家譜,記性又好,說您是黃帝跟嫘祖的第一個兒子玄囂的重孫,而舜是黃帝跟嫘祖第二個兒子昌意的第六代孫,您倆可不就是一族的嗎?而且計算起來,舜矮您四個輩分,也比娥皇和女英矮三輩呀……”
堯的臉立馬兒就紅了,但他不想有人破壞了他的主意,何況這個人還是歡兜。他笑了笑,搖搖手說:“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只要能夠得到人才,壯大部落力量,你說的這些都是沒關(guān)系的。是的,你說得對,我和舜都是黃帝的子孫,但是多少年后,普天之下的人不大多都是黃帝的子孫了嗎?”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正在玩兒拉旱船游戲的丹朱從放齊那兒得到口信,一手牽著一條狗想趕來勸阻時,他的兩個妹妹娥皇和女英已經(jīng)被人送到一個名叫溈水灣的地方兒,去見她們從沒見過面的丈夫了。丹朱跪在堯的面前哇哇大哭,兩根鼻涕都哭了出來:“爹呀,您不要我繼承帝位我并不恨您,我對此并不感興趣,可是您要把我兩個妹妹嫁給一個打魚種地做陶器的老單身漢,我就恨死了您啦!”
堯不想看他,閉上眼說:“畜生,你要是爭氣,我會叫你妹妹嫁給他,會把帝位讓給他嗎?兒子不肖,女婿是半邊之子,帝位給了女婿,總還有半邊在自己手里。都是你不學好逼我的呀,你真是氣死我了!”
丹朱聽堯說出這樣的話,止住哭聲,擦了一把臉上的鼻涕,抬眼望著堯的寬下巴說:“爹,丹朱從今兒起開始學好還不行嗎?”
堯猛哧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淚光閃閃地盯著跪在面前的親生兒子,他說:“行!爹等了多少年,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把狗殺了,把鳥扔了,把那幫子狐朋狗友趕走了,你到舜的身邊,也就是你妹夫的身邊,去向他學習咋樣對人處事!”
丹朱雙手摟住他的兩條狗說:“爹,你要殺就殺了我吧,我愿意跟狗在一起,不愿跟舜在一起!”
堯的眼睛滾出大顆的淚來,他仰臉朝天,跺著腳喊:“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到狗窩里去吧!”
丹朱轉(zhuǎn)身出門的時候,陡然聽得背后一聲大叫,嚇得扭臉一看,堯嘴里吐出一口鮮血,連身上的衣裳都濺紅了。丹朱吃了一驚,想回頭卻又遲疑了一下,逃一樣跑了出去。
三天以后是個大喜的日子,堯叫娥皇和女英穿上農(nóng)婦的衣裳,做了30歲的舜的媳婦兒。娥皇和女英來到舜家的那一天,舜正打著赤膊坐在門前做他的陶罐,太陽把他一身皮肉曬得像板栗一樣黑紅閃亮,上邊還滿是泥點和汗珠子。女英使勁兒抓住娥皇的手說:“姐,這就是我們要嫁的男人嗎?他身上的肉咋那黑……”
娥皇說:“身上黑點兒沒啥,只要他的心是紅的!”
姊妹二人就給這個黑人做起了媳婦兒,學著洗衣做飯,學著他咋樣孝敬老人,咋樣愛護弟弟。舜把家務(wù)事兒交給姊妹二人,自己騰出手來建設(shè)荒涼的溈水灣了。一年的工夫,他把這兒變成了村莊,兩年的工夫,他把這兒變成了城鎮(zhèn),三年的工夫,他把這兒變了都市。堯太高興了,派人給他送來一套細葛布做成的衣裳,一把梧桐木制成的琴,兩頭牛和四只羊,還派人給他修建了一間裝糧的倉房。
這一天,天上下著毛毛小雨,瞽叟聽了他后妻的主意,說是糧倉頂上有一道漏雨的縫,叫舜爬上去把它補好。舜正要上屋頂,娥皇來對他說:“他們是想把你燒死在房頂上,我這兒有一件鳥毛做的衣裳,你把它穿在里邊,大火一燃你就能像鳥一樣飛走!”
果不其然,舜剛一爬上房頂,弟弟象就一把抽走上房的梯子,在下邊放起火來。舜身上穿了鳥衣,一個鷂子翻身飛了下來。一場大火沒燒死舜,后娘又教瞽叟去對舜說,兩個媳婦兒來到家里,每天飯吃得多了,水也喝得多了,得在后院挖一口水井。舜又準備挖井,娥皇說:“他們又想把你活埋在水井里,我再給你換件有龍紋的衣裳,你貼身穿著,挖井挖到一丈深的時候,你從旁邊挖個橫洞,他們一下手你就像龍一樣溜出去!”
舜聽了娥皇的話,挖到一丈深時他從旁邊挖了一個橫洞,正好能通到后院的坎下。果不其然,只聽得上邊一陣亂響,土塊和石塊一鏟一鏟地從天而降,他趕緊扔下手里的鎬頭,從橫洞里爬了出去。三人都以為他這回是死定了,象對瞽叟說:“爹,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家里的財產(chǎn)得多分給我一些,他的兩個媳婦兒歸我,還有他那把琴,剩余的牛哇羊啊,還有糧倉就留給你和娘吧!”
象住進了舜的房屋,拿起舜的琴來彈給娥皇和女英聽。彈著彈著,猛哧一下子看見滿身是土的舜走了進來,嚇得他的身子一抖,接著又笑了說:“哥,我以為水井塌方把你砸死了,正給兩個嫂子彈琴安慰她們,也表達我對你的想念呢!”
舜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說:“我也想念你呀,弟弟!”
女英無法忍受舜的忠厚和老實,覺得他早晚也得死在這家人手里,一天晚上她瞞著娥皇跑回娘家,見了堯就流著淚說:“我再也不跟這家瞎子、妖婆和惡霸一起過了,他們不光要害死舜,還想打我和姐姐的主意,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堯卻狠心說:“回去吧!回去吧!”拿出一些吃的和穿的,又派人把女英送了回去,并叫來另外九個兒子,派他們也到舜的身邊,學習他如何對待自己的家人,如何對待外邊的百姓。堯想這九個兒子當中,能有一個接替他的帝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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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要帶著堯的九個兒子,代表堯去巡視天下。他告別了娥皇和女英,從西到東,由北往南,巡視了整整一圈兒,回來他對堯說:“您派共工去做工師,他在外面胡作非為,應(yīng)該把他流放到幽陵抵御北狄;共工是歡兜向您推薦的人,他們兩個一狼一虎,狼狽為奸,應(yīng)該把他流放到崇山抵御南蠻,跟共工一輩子見不上面;你派鯀去治理洪水,水沒治好,淹死了更多的百姓,應(yīng)該把他流放到羽山抵御東夷;另外還有一個三苗,在長江、淮河、荊州一帶連年作亂,應(yīng)該把他流放到三危抵御西戎;百姓們都說這四個人是四害,除了他們天下才能太平!”
堯瞅著他問:“你說的四害中,鯀可是你祖上昌意的孫子,你是昌意的第六代孫,鯀比你要高五輩,把他流放到羽山,天下人不得罵我們無情無義嗎?”
舜說:“論功行賞,無論親疏,這樣天下人反倒會夸我們有規(guī)矩呢?!?div style="height:15px;">
堯就聽從了舜的話,把包括鯀在內(nèi)的四大惡人流放到了東西南北四個僻地,抵御東西南北四方強敵。天下的老百姓都說給他們做了好事兒。但這一年的八月,天降大雨,地發(fā)洪水,淹沒了大片的土地和森林,沖走了無數(shù)的百姓和牲畜。堯派人叫來舜:“這一回叫哪個去治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