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我不是藥神》
都說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確實，每個人都要面對死亡，但有錢卻可以拿錢買命。哪怕在高收入高福利，號稱全民免費醫(yī)療的挪威，也是如此。
今天，JAMA上一篇論文[1]中，挪威公共衛(wèi)生研究所的Jonas Kinge等指出，即使是在福利國家的代表挪威，收入最高和最低的25%的男性和女性，預(yù)期壽命也足足差了8.0年和6.0年，而收入最高和最低的1%間，這一差距更是分別達(dá)到了13.8年和8.4年。
（來自pixabay.com）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經(jīng)濟差距對人生的影響無處不在。從教育、視野，到人生規(guī)劃，乃至結(jié)婚生子，無不受著經(jīng)濟條件的影響。
而在醫(yī)院里，經(jīng)濟差距的影響同樣巨大。有錢人可以用昂貴的進口藥，可以進花錢如流水的ICU，甚至能靠著ECMO等昂貴的生命維持設(shè)備吊著命。而對于窮人，“小病扛大病死”絕對不是一句玩笑。
在資本主義大本營，貧富差距巨大，基尼系數(shù)達(dá)到0.415的美國[2]，這一差距尤為明顯，最富和最窮的男性和女性，預(yù)期壽命足足差了14.6歲和10.1歲[3]，CA的美國癌癥年度報告也提到，收入差距導(dǎo)致的癌癥死亡差異逐年上升。這一情況，在高收入高福利，貧富差距小的國家會不會好一些？研究人員在基尼系數(shù)只有0.268的挪威進行了調(diào)查。
挪威地處北歐，首都奧斯陸。奧斯陸以南35公里的德勒巴克鎮(zhèn)，據(jù)傳是圣誕老人的故鄉(xiāng)（之一）。同時，挪威也是現(xiàn)代福利國家的代表之一，全民享受免費醫(yī)療和免費教育。收入上，2014年挪威最富有的1%的人的收入，占了全民收入的8.5%，而這一數(shù)字在美國是20.2%[4]?；蛟S，這樣的福利國家里，窮人和富人的差距能小一些。
深入內(nèi)陸的峽灣是挪威的標(biāo)志性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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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員從挪威的人口登記冊、國家個人納稅人登記冊、死因登記冊和國家教育數(shù)據(jù)庫中，獲取了挪威國民的家庭組成、收入、受教育程度、死亡原因等信息，涵蓋了超過99%的挪威國民。
其中，收入最低的3%，由于收入為0或負(fù)、未登記收入來源或者由其它家庭負(fù)擔(dān)其生活費用，被排除在分析之外。不足40歲的年輕人，由于其收入不能代表一生的收入水平，也沒有納入研究。本人或父母出生在國外的外來移民，同樣被排除了。
收入上，研究人員統(tǒng)計了調(diào)查前5年中，家庭的總收入的平均值，并根據(jù)物價水平和家庭成員數(shù)量進行了調(diào)整。
挪威首都奧斯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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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研究納入了3041828名40歲以上成年人的數(shù)據(jù)，他們平均年齡59.3±13.6歲，平均家庭成員數(shù)為2.5±1.3，有441768人在2005~2015年的調(diào)查期間離世。家庭年平均稅后收入，按家庭人數(shù)和美國2011年的購買力調(diào)整后為31749美元。
在2011~2015年間，挪威收入最高的1%男性預(yù)期壽命為84.4歲，而收入最低的1%的男性預(yù)期壽命只有70.6歲，他們之間足足差了13.8歲。女性中這一差距要小一些，收入最高和最低1%的女性，預(yù)期壽命分別為86.4歲和78.0歲，也差了8.4歲。
在不同收入人群的死因上，研究人員也做了統(tǒng)計。收入最高和最低的25%的男性和女性，預(yù)期壽命分別相差8.0年和6.0年，其中心血管疾病是造成這一差距最主要的原因，其次是各種癌癥。其中大約20%的差異可以用吸煙解釋。
不過在40~49歲的中年人中，濫用藥物和自殺超過了心血管疾病和癌癥，成為影響預(yù)期壽命貧富差異的主要原因。
不同年齡和性別的人群中，造成預(yù)期壽命差異的主要死因
在2005~2015年間，或許是因為醫(yī)療條件的進步，收入對預(yù)期壽命的影響越來越大，最高和最低25%收入的男性和女性，預(yù)期壽命差距分別從2005年的6.2歲和2.5歲，增長到2015年的8.4歲和6.2歲。其中高收入的男性和女性，預(yù)期壽命分別增長了3.1年和3.2年，而低收入男性只增長了0.9年，低收入女性預(yù)期壽命更是減少了0.4年。
在85歲以上的老年人中，2005年時，或許是醫(yī)療水平有限，活到這個歲數(shù)更多要靠基因，收入最低的25%反倒比收入最高的25%活得更久。而到了2015年，醫(yī)療條件有了很大的發(fā)展，這一趨勢發(fā)生了逆轉(zhuǎn)，85歲以上的老人也是收入高的活得久了。
除了預(yù)期壽命，收入和人生的很多方面也有關(guān)系。比如收入最低的1%的人中，有50.6%的人獨自居住，而這一比例在收入最高的1%中只有9%。教育程度上，收入最低的1%的人中，只有18.2%上過大學(xué)，而收入最高的1%中有53.9%上過大學(xué)。
不過好消息是，不管收入水平如何，教育程度都和預(yù)期壽命正相關(guān)！或許這就是知識改變命運吧。
不同收入百分比的人群中，獨居、接受大學(xué)教育和居住在奧斯陸的比例
論文作者Kinge博士表示：“甚至在有著幾乎免費醫(yī)療和相對分布均勻的收入的挪威，不同收入的人群間預(yù)期壽命的差異也如此之大，這讓研究人員和政策制定者感到十分驚訝?！?/p>
“來自瑞典和其他國家的研究表明，除了金錢本身，還有其他因素可以解釋為什么低收入者的預(yù)期壽命較低。例如，那些收入較低的人往往獨居，受教育程度也較低。此外，胎兒的生活、教養(yǎng)和其他環(huán)境條件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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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xiàn)：
1. KINGE J M, MODALSLI J H, ?VERLAND S, et al. Association of Household Income With Life Expectancy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 in Norway, 2005-2015Association of Household Income With Life Expectancy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Association of Household Income With Life Expectancy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J]. JAMA, 2019.
2. 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SI.POV.GINI
3. Chetty R, Stepner M, Abraham S, et al.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income and life expectancy in the United States, 2001-2014[J]. Jama, 2016, 315(16): 1750-1766.
4. https://wid.world
頭圖來自pixabay.com
本文作者 | 孔劭凡
“窮病難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