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心放
說到中國的傳統(tǒng)文學(xué)，不能不提到國人引以為豪的唐詩、宋詞。知道嗎？宋詞與唐詩平分秋色經(jīng)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并最終以任何藝術(shù)形式不能替代的獨特魅力取得了與唐詩并重的地位。在宋詞的發(fā)展過程中，張先發(fā)揮了十分積極的作用，筆者在此專門聊聊張先的生平和逸聞趣事。
（一）頗有才學(xué)結(jié)交廣泛
張先是烏程人，出生于北宋建國三十年。那是個好時代喲，讀書人最受歡迎，文人最被受尊重，據(jù)說犯了該殺頭的重罪，也可以刀下留人。那個時代開啟了中國古代經(jīng)濟最繁榮、文化最發(fā)達的時代。張先的家境比較貧困，父親張維被迫放棄求仕之路，靠租土地耕種為生，但本人有較高文化水平，在詩詞方面有一定造詣，能與文人們唱和。父親深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道理，從小就教張先讀書。張先自幼勤奮好學(xué)，小小年紀(jì)就頗有才學(xué)，寫得一手好詞。比如他寫的《碧牡丹》一詞當(dāng)時就被歌伎們傳唱，其中的“怨入眉頭，斂黛峰橫翠。芭蕉寒，雨聲碎”，“望極藍橋，但暮云千里。幾重山，幾重水”，就是在現(xiàn)在社會，讀起來依舊感人至深。
張先雖然自幼聰明，又接受到父親的良好教育，但是據(jù)史載卻是四十多歲才考上進士，同他一起考上進士的歐陽修當(dāng)時只有二十三歲，年紀(jì)只有他的一半。不過張先的仕途雖然開始得晚但卻是順利的。主要是主考官晏殊賞識他?？贾羞M士后他一生只做了十二年小官，官位不顯赫，政績不突出，沒有啥值得夸獎的，但是他卻安然閑適。張先在仕途沒有追求和建樹，這和他淡泊名利，做一名個性張揚、瀟灑不羈的傳世詞人有關(guān)。
張先靠著他的“詞才”，結(jié)交到了許多好友，比如晏殊、宋祁、歐陽修、王安石和蘇軾等。本文前面提到的詞句“怨入眉頭，斂黛峰橫翠。芭蕉寒，雨聲碎”，“望極藍橋，但暮云千里。幾重山，幾重水?！本褪浅鲎詮埾荣涥淌庵~《碧牡丹·晏同叔出姬》，張先與晏殊雖然年紀(jì)僅相差一歲，但是兩人的身份地位卻有天淵之別，晏殊是當(dāng)朝宰相，而張先只是一個末流官兒，理說身份差距太大的兩個人不可能成為好友，但由于晏殊這個人十分愛才，在看到張先的文章后，兩人惺惺相惜就成鐵哥們了。
（二）雅號多逸聞趣事也多
一天有個酸文人給張先說，你的詞的確寫得不錯，不過只能交給歌伎們傳唱。張先哈哈大笑起來，得意地說，交給誰唱并不重要，于我而言，不過“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而已?！靶闹惺?，眼中淚，意中人”出自他所作的名詞《行香子》。這首詞問世后很快就在大街小巷的茶館酒樓傳唱開來，排在了歌伎們的演唱節(jié)目榜首位。譏諷者討了個沒趣，有湊趣者給他取了個“張三中”的雅號，沒過多久就四處傳開了。
張先卻認為僅有一個雅號不瀟灑，“韓信點兵多多一善”才對頭。他的一首詞中有句“……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fēng)。”當(dāng)時傳遍天下，影響很大。這連詞壇領(lǐng)袖歐陽修讀到這句詞時都夸獎不已。有次張先與歐陽修見面，歐陽修開著玩笑說，你就是“桃杏嫁東風(fēng)郎”?。繘]想到張先卻說，你為啥不稱我“張三影”呢？歐陽修搖搖頭說沒搞懂。張先喜笑顔開的地念了自己作品中感到得意的三個組詞：“……花弄影”、“……卷花影”、“……絮無影”。歐陽修連聲稱妙。此后眾人皆稱他為“張三影”。
張先的年齡長于歐陽修，兩人同一年考中進士。張先在考中進士之前就名氣在外了。歐陽修本來就非常喜歡張先寫的詞，知道張先與他一同考中進士后，真格是倍加惺惺相惜，便想方設(shè)法與他結(jié)識。張先聽說歐陽修喜歡他的詞之后，同樣惺惺相惜起來，主動到歐陽修府第去拜望。當(dāng)守門人進屋傳報后，歐陽修急忙出門迎接，竟連鞋子都穿反了，這件事被后世人稱為“倒履相迎”。
張先入仕當(dāng)官后，經(jīng)常與朝中一班官員好友到煙花之地去游玩，他的詞壇名聲十分受歌伎們的歡迎，因為張先能夠為她們作詞一首，那么她們的聲價就會水漲船高。
張先的風(fēng)流韻事多多，除了在煙花之地遇見紅顏知己，還在宴會中邂逅佳人……
他八十歲時，娶了一位年輕的女子為妾。在當(dāng)時這種年齡差距太大的男女結(jié)合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但是張先不顧世俗的看法，大擺宴席娶這位小妾。一位忘年交好友作了首膾炙人口的詩，笑稱年輕新娘嫁給了皓首新郎，宛如白花花的梨樹圧著了紅艷艷的海棠。
張先一生瀟灑風(fēng)流，以88歲的高齡逝世。古代的人剔除意外因素，一般能活五六十歲吧，張先的享年在古代是罕見的。張先能夠活那么久的原因，肯定是與他自身豁達，為人灑脫快活，對名利又極為淡泊有關(guān)。一句話，一輩子有顆自然愉悅的心。
（三）張先對詞發(fā)展的貢獻
在宋代以前，歷來認為詩才是文人的正道，詞只是一個補充。按現(xiàn)代語言形象地說，詞只是在飯莊酒樓茶館消費時的消遣之物，不能上大臺面。因此不僅不被文人、也包括大多數(shù)老板百姓所看重。
和任何事物都有其發(fā)展過程一樣，詞不是到了宋代才產(chǎn)生、發(fā)展起來的，而是早在唐代就有了的。李白就有“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杜甫就有“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頭”等千古流傳的詞句。但這些都是零散的，沒形成影響文壇的藝術(shù)氣候。到了晚唐、五代十國時期，詩歌的繁榮局面已成了昨日黃花，詞的創(chuàng)作才有了逐步發(fā)展，出現(xiàn)了溫庭筠、李煜、晏殊、歐陽修、張先等大詞人。為宋詞的興盛奠定了基礎(chǔ)。
就為國建功立業(yè)而言，張先在歷史上藉藉無名，但就在發(fā)展詞方面而言，卻是如日中天。簡而言之，他開拓了詞境，使詞逐漸雅化而不失古意，從狹窄的應(yīng)歌轉(zhuǎn)為面向廣闊的應(yīng)社。限于篇幅，本文不具體評說。
他有一首《天仙子》詞，雅號“張三影”之一的“花弄影”就來自此詞的下半闕。筆者試著用散文詮釋，與讀者一起來賞析：
對對鴛鴦白天在沙灘上嬉戲，晚上在池邊交頸而眠，月兒從云海中溜出來，銀光滿地，花影搖曳。起風(fēng)了，一重重簾幕密密地遮好了燈。風(fēng)兒還沒有停，人才剛安睡，明天啊，又是落花撒滿了小徑。
【作者簡介】趙心放，筆名趙式，重慶市雜文學(xué)會理事、重慶市南岸區(qū)作家協(xié)會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