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文 |
唐太宗李世民在貞觀十九年東征高麗,春天駐蹕于定州、幽州,期間巡視海濱,賜宴群臣 即興賦詩,題曰【春日望?!?。并命高士廉、長孫無忌、岑文本、劉洎、許敬宗、褚遂良等大臣奉和。唐太宗的這首詩被收入《全唐詩》卷1_18,其詩曰: 披襟眺滄海,憑軾玩春芳。積流橫地紀,疏派引天潢。 仙氣凝三嶺,和風扇八荒。拂潮云布色,穿浪日舒光。 照岸花分彩,迷云雁斷行。懷卑運深廣,持滿守靈長。 有形非易測,無源詎可量。洪濤經變野,翠島屢成桑。 之罘思漢帝,碣石想秦皇。霓裳非本意,端拱且圖王。 因詩句中有“碣石”一詞,引起了昌黎董寶瑞的興趣。于是乎有人把《春日望?!吩娕c“今昌黎碣石”套近乎拉關系,屢加引申,硬說是“唐太宗李世民于貞觀十九年(645年)春天,親自統(tǒng)帥大軍出臨渝關,與高麗大戰(zhàn)于遼東,在經過碣石山一帶時吟出《春日望?!吩姟保ǘ瓕毴穑骸吨袊鴼v史上的名山》)?!柏懹^十九年(公元645年)春天,李世民率領大軍親征高麗,路過碣石山一帶時,面對煙波浩淼的大海,禁不住引吭高歌,吟出《春日望?!贰保ǘ瓕毴穑骸豆彭偈娫挕罚?。還有幾位教授在論文中引用,為增加趣味性,還特意把《春日望?!犯某伞俄偈^?!罚f唐太宗是在昌黎碣石山上遠眺大海時寫的。炒得不亦樂乎! 因為今人讀古史不多,容易被忽悠,信以為真,尤其是對出于大手筆的文章更是如此。 近來偶讀《資治通鑒》和《舊唐書》有關章節(jié),才發(fā)現(xiàn)貞觀十九年春天,唐太宗根本不可能路過今河北昌黎碣石山,引吭高歌,吟出《春日望?!贰Mf無憑有史為證。 關于唐太宗征高麗的前期日程,《資治通鑒》卷第一百九十七【唐紀十三】是這樣敘述的: 『太宗文武大圣大廣孝皇帝中之下貞觀十八年(甲辰,公元六四四年) 冬十月,甲寅,車駕行幸洛陽,以房玄齡留守京師。 甲午,以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帥江、淮、嶺、峽兵四萬,長安、洛陽募士三千,戰(zhàn)艦五百艘,自萊州泛海趣平壤; …… 太宗文武大圣大廣孝皇帝中之下,貞觀十九年(乙巳,公元六四五年) 春,正月,韋挺坐不先行視漕渠,……械送洛陽; 丁酉,除名,以將作少監(jiān)李道裕代之。崔仁師亦坐免官?!?nbsp; 刺史滄州刺史席辯坐贓污,二月,庚子,詔朝集使臨觀而戮之。 庚戌,上自將諸軍發(fā)洛陽,以特進蕭瑀為洛陽宮留守。 乙卯,詔:“朕發(fā)定州后,宜令皇太子監(jiān)國。”開府儀同三司致仕尉遲敬德上言:“陛下親征遼東,太子在定州,長安、洛陽心腹空虛,恐有玄感之變。且邊隅小夷,不足以勤萬乘,愿遣偏師征之,指期可殄。”上不從。以敬德為左一馬軍總管,使從行。 丁巳,詔謚殷太師比干曰忠列,所司封其墓,春秋祠以少牢,給隨近五戶供灑掃。 上之發(fā)京師也,命房玄齡得以便宜從事,不復奏請。…… 癸亥,上至鄴,自為文祭魏太祖,曰:“臨危制變,料敵設奇,一將之智有馀,萬乘之才不足。” 是月,李世績軍至幽州 三月,丁丑,車駕至定州。 丁亥,上謂侍臣曰:“遼東本中國之地,隋氏四出師而不能得;朕今東征,欲為中國報子弟之仇,高麗雪君父之恥耳?!拮园l(fā)洛陽,唯啖肉飯,雖春蔬亦不之進,懼其煩憂故也。”…… “今上將發(fā),太子悲泣數(shù)日,上曰:“今留汝鎮(zhèn)守,輔以俊賢,欲使天下識汝風采。夫為國之要,在于進賢退不肖,賞善罰惡,至公無私,汝當努力行此,悲泣何為!”命開府儀同三司高士廉攝太子太傅,與劉洎、馬周、少詹事張行成、右庶子高季輔同掌機務,輔太子。長孫無忌、岑文本與吏部尚書楊師道從行。 壬辰,車駕發(fā)定州,親佩弓矢,手結雨衣于鞍后。命長孫元忌攝侍中,楊師道攝中書令。 鎮(zhèn)者李世績軍發(fā)柳城,多張形勢,若出懷遠鎮(zhèn)者,而潛師北趣甬道,出高麗不意。 夏,四月,戊戌朔,世績自通定濟遼水,至玄菟。高麗大駭,城邑皆閉門自守。 壬寅,遼東道副大總管江夏王道宗將兵數(shù)千至新城,折沖都尉曹三良引十馀騎直壓城門,城中驚擾,無敢出者。……太子引高士廉同榻視事,又令更為士廉設案,士廉固辭。 丁未,車駕發(fā)幽州。上悉以軍中資糧、器械、簿書委岑文本……是日,遇暴疾而薨。其夕,上聞嚴鼓聲,曰:“文本殞沒,所不忍聞,命撤之。”時右庶子許敬宗在定州,與高士廉等共知機要,文本薨,上召敬宗,以本官檢校中書侍郎。 壬子,李世績、江夏王道宗攻高麗蓋牟城。 丁巳,車駕至北平。 癸亥,李世績等拔蓋牟城,獲二萬馀口,糧十馀萬石。張亮帥舟師自東萊渡海,襲卑沙城,其城四面懸絕,惟西門可上。程名振引兵夜至,副總管王大度先登。 五月,己巳,(張亮舟師)拔之(卑沙城),獲男女八千口。分遣總管丘孝忠等曜兵于鴨綠水?!钍揽冞M至遼東城下。 庚午,車駕至遼澤,泥淖二百馀里,人馬不可通,將作大匠閻立德布土作橋,軍不留行。壬申,渡澤東。 乙亥,高麗步騎四萬救遼東,江夏王道宗將四千騎逆擊之,軍中皆以為眾寡懸絕,不若深溝高壘以俟車駕之至。』 《舊唐書.本紀第三 太宗下》載: 『十九年春二月庚戌,上親統(tǒng)六軍發(fā)洛陽。 乙卯,詔皇太子留定州監(jiān)國;開府儀同三司、申國公高士廉攝太子太傅,與侍中劉洎、中書令馬周、太子少詹事張行成、太子右庶子高季輔五人同掌機務;以吏部尚書、安德郡公楊師道為中書令。贈殷比干為太師,謚曰忠烈,命所司封墓,葺祠堂,春秋祠以少牢,上自為文以祭之。 三月壬辰,上發(fā)定州,以司徒、太子太師兼檢校侍中、趙國公長孫無忌,中書令岑文本、楊師道從。 夏四月癸卯,誓師于幽州城南,因大饗六軍以遣之。 丁未,中書令岑文本卒于師。 癸亥,遼東道行軍大總管、英國公李勣攻蓋牟城,破之。 五月丁丑,車駕渡遼。 甲申,上親率鐵騎與李勣會圍遼東城,因烈風發(fā)火弩,斯須城上屋及樓皆盡,麾戰(zhàn)士令登,乃拔之。 六月丙辰,師至安市城。 丁巳,高麗別將高延壽、高惠真帥兵十五萬來援安市,以拒王師…… 秋七月,李勣進軍攻安市城,至九月不克,乃班師。 冬十月丙辰,入臨渝關,皇太子自定州迎謁。 戊午,次漢武臺,刻石以紀功德。十一月辛未,幸幽州。 癸酉,大饗,還師。 十二月戊申,幸并州。侍中、清苑男劉洎以罪賜死。是歲,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死。 ; 二十年春正月,上在并州?!?br> 根據(jù)《資治通鑒》和《舊唐書》及甲子日歷,對唐太宗征高麗的前期日程歸納如下: 春,正月(小盡),丁酉(二十八日),韋挺除名。崔仁師亦坐免官。 二月(大盡),庚子,(初二)戮刺史滄州刺史席辯。 庚戌(十二日),上自將六軍發(fā)洛陽。 乙卯(十七日),詔皇太子留定州監(jiān)國。高士廉、劉洎、馬周、張行成、高季輔同掌機務,輔太子。 丁巳(十九日),詔謚殷太師比干曰忠列,所司封其墓。 癸亥(二十五日),上至鄴,祭魏太祖。(洛陽至鄴,庚戌至癸亥,14天) 是月,李世績軍至幽州。 三月(小盡),丁丑(初九),車駕至定州。 (鄴至定州,癸亥至丁丑,15天) 壬辰(二十四日),車駕發(fā)定州,長孫無忌,中書令岑文本、楊師道從。 夏,四月(大盡),戊戌朔(初一),世績自通定濟遼水,至玄菟。 壬寅(初五),遼東道副大總管江夏王道宗將兵數(shù)千至新城。 癸卯(初六),誓師于幽州城南,因大饗六軍以遣之。 丁未,(初十)車駕發(fā)幽州。是日,中書令岑文本卒于師。時右庶子許敬宗在定州與高士廉等共知機要,上召敬宗,以本官檢校中書侍郎。 壬子,(十五日)李世績、江夏王道宗攻高麗蓋牟城。 丁巳,(二十日)車駕至北平。 癸亥,(二十六)李世績等拔蓋牟城,獲二萬馀口,糧十馀萬石。張亮帥舟師自東萊渡海,襲卑沙城。 五月(小盡),己巳(初二),舟師拔卑沙城,獲男女八千口。 庚午(初三),車駕至遼澤,泥淖二百馀里,人馬不可通 壬申(初五),渡澤東. 丁丑(初十),車駕渡遼水,撤橋,以堅士卒之心, 甲申(十七日),遂克遼東城。 乙未(二十八日),進軍白巖城。 丙申(二十九日),右衛(wèi)大將軍李思摩中弩矢,上親為之吮血; 六月(大盡),丁酉(初一),李世績攻白巖城西南,上臨其西北。 己亥(初三),以蓋牟城為蓋州。 丁未(十一日),車駕發(fā)遼東。 丙辰(二十日),至安市城,進兵攻之。 丁巳(二十一日),高麗北部耨薩延壽、惠真帥高麗、靺鞨兵十五萬救安市。 秋,七月(大盡),辛未(初五),上徙營安市城東嶺。 己卯(十三日),詔標識戰(zhàn)死者尸,俟軍還與之俱歸。 戊子(二十二日),以高延壽為鴻臚卿,高惠真為司農卿。 八月(大盡),甲辰(初八),候騎獲莫離支諜者高竹離,反接詣軍門 丙午(初十),徙營于安市城南。 九月(大盡),壬申(初七),真珠卒,上為之發(fā)哀。 癸未(十八日),敕班師。先拔遼、蓋二州戶口渡遼, 乙酉(二十日),至遼東。 丙戌(二十一日),渡遼水。 冬,十月(小盡),丙申朔(初一),上至蒲溝駐馬,督填道諸軍渡渤錯水。暴風雪。 嘆曰:“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 丙午(十一日),至營州。詔遼東戰(zhàn)亡士卒骸骨并集柳城東南。 丙辰(二十一日),上聞太子奉迎將至,從飛騎三千人馳入臨渝關。 十一月(大盡),辛未(初七),車駕至幽州, 庚辰(十六日),過易州境,司馬陳元璹使民于地室蓄火種蔬而進之。 丙戌(二十二日),車駕至定州。 壬辰(二十八日),車駕發(fā)定州。 十二月(小盡),辛丑(初七),上病癰,御步輦而行。 戊申(十四日),至并州,太子為上吮癰,扶輦步從者數(shù)日。 辛亥(十七日),上疾瘳,百官皆賀。 從以上的“日程表”中,注意到如下事實 : (一)、高士廉、劉洎、馬周、張行成、高季輔同掌機務,輔太子在定州“監(jiān)國”,未隨太 宗車駕去北平。 (二)、夏四月,丁未(四月初十)太宗車駕發(fā)幽州的當日,“岑文本卒于師”。 (三)、夏四月,丁巳(四月二十日)車駕至北平。 (四)、冬,十月,丙辰(二十一日),上聞太子奉迎將至,從飛騎三千人馳入臨渝關。 從以上事實中分析,《春日望海》不可能作于北平郡。 其一,由上述事實(三),可知唐太宗車駕到達北平的時間是貞觀十九年夏季的農歷天四月二十日。唐太宗的詩,題作《春日望?!罚瑥脑娋洹芭筇鳒婧?,憑軾玩春芳”。詩中點出“春芳”,褚遂良和詩中有“春濤”, 楊師道奉和詩有“春山”, 高士廉和詩中有“春方”, 長孫無忌詩中有“春波”,上官儀和詩中有“春潮”,就充分說明這些詩必然寫于春季。大唐皇帝沒有必要為一首《望?!沸≡姸ヅ撟骷俚固顣r間。農歷四月二十日正當盛夏“芒種”季節(jié),太宗皇帝即便是不怕貽誤軍機,有暇到距北平州百余里的海濱去游樂“望海”,那也是名副其實的《夏日望?!?,怎么會錯題為《春日望?!纺?,不言而喻,此詩決不會作于北平。由實事(四)可知,太宗班師入臨渝關的時間是冬季的十月二十一日,隆冬時節(jié),更不可能有“春日”活動。所以唐太宗的《春日望海》詩不可能寫于北平郡,更不可能作于今昌黎及其附近的海濱。這是其一。 其二,唐太宗的《春日望?!吩娛窃谝淮钨n宴群臣時的即興之作,他還曾命參加宴會的大臣奉和賦詩唱和助興。據(jù)記載,許敬宗、楊師道、褚遂良、岑文本、長孫無忌、上官儀、高士廉、鄭仁軌、劉泊等隨行大臣都“奉詔”作了“五言春日侍宴望海同賦光韻應詔”詩。其中, 岑文本 題曰:【春日侍宴望海應詔】 (《翰林學士集》。) 五材□水流,千流會谷王。委輸綿厚載,朝宗極大荒。 浮天納星漢,浴日吐扶桑。奔濤疑疊島,驚浪似浮航。 云撤青丘見,霧卷碧流長。金臺煥霞景,銀闕藻春光。 九夷驕巨壑,五輅出遼陽。朝神泛弘舸,鞭石濟飛梁。 曜戈威?!酰耖湫敲?。幸?guī)杪谩酰瑯O望恧成章。 劉洎 題曰:【春日侍宴望海應詔】(《全唐詩續(xù)拾》卷二 ) 巨壑觀無際,靈異蘊難詳。尋真游漢武,架石駐秦皇。 方丈神仙敻,蓬萊道路長。俱由肆情欲,非為恤封壃。 何如應順動,鳴鑾事省方。徘徊臨委輸,迢遰極扶桑。 滔滔四瀆府,浩浩百川王。浮天還納漢,浴日乍翻光。 夷洲曖淑景,郁島麗時芳。幸屬滄波謐,欣逢寶化昌。 高士廉 題曰:【五言春日侍宴次望海應詔 】(《翰林學士集》) 玉律應青陽,鸞駕幸春方。篲云陳罕罼,中野列旗常。 雕弓連月彩,雄劍聚星光。觀兵遼碣上,停驂渤澥傍。 浮天既淼淼,浴日復滄滄。水映紅桃色,風飄丹桂香。 蜃結疑樓峙,濤驚似蓋張。三韓沐醇化,四郡竚唯良。 深仁苞動植,神武讋遐荒。愿草登封禮,簪紱奉周行。 由事實(一)得知,高士廉、劉洎遠在千里外的定州“同掌機務”輔太子“監(jiān)國”。并未隨太宗車駕同行, 也就是根本沒有到過北平。《舊唐書.劉洎傳》亦載:“太宗征遼,令洎與高士廉、馬周留輔皇太子定州監(jiān)國”。因此,高士廉的【春日侍宴次望海應詔 】和劉洎的【春日侍宴望海應詔】也絕不會是在北平的望海奉詔之作。這是其二。 其三,由事實(二)得知,中書令岑文本在四月初十“遇暴疾而薨”于幽州,即岑文本在唐太宗車駕至北平的十天之前就病故了。《新唐書.列傳第二十七》亦載,“(文本)至幽州暴病,帝臨視流涕。卒,年五十一”。顯然,已死于幽州的岑文本是絕不能“應詔”到北平去望海賦詩了。所以岑文本的【春日侍宴望海應詔】詩也就斷然不會怍于北平郡。這是其三。 其四,唐太宗是勵精圖治的明君。御駕親征,三路大軍水陸并進征討高麗,北路軍遼東道大總管李世績已于四月初一自通定濟遼水,至玄菟。四月初五,遼東道副大總管江夏王道宗兵至新城。四月十五日,李世績、李道宗攻高麗蓋牟城。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張亮四萬(《唐會要》載,水軍七萬人)水軍,500艘戰(zhàn)艦已從山東登萊揚帆渡海登陸,向高麗的卑沙城發(fā)起攻擊。前線遇到高麗的頑強抵抗,損兵折將,此時太宗統(tǒng)率的中路軍已明顯遲后。太宗“車駕四月二十日至北平”,十三天急行軍七百余里,于“庚午(五月初三)車駕至遼澤(按:自廣寧(今北鎮(zhèn))以東至遼河有大片低洼沼澤地,古稱遼澤),泥淖二百馀里(按:東起海城縣境,西至廣寧,長200余里),人馬不可通,將作大匠閻立德布土作橋,軍不留行”。壬申(五月初五),渡澤東。從“軍不留行”四字和大軍在三四天內跋涉二百里沼澤地的行軍速度,即可看出前方軍情緊急。在前線千軍萬馬攻堅浴血酣戰(zhàn)的緊急關頭,作為三軍統(tǒng)帥的唐太宗,決不會有雅興往返數(shù)百里、耗時數(shù)日到北平的海濱消遣望海大宴群臣,賦詩奉和游樂。這是其四 由以上四點,可以斷定,唐太宗的《春日望?!方^不可能作于北平郡,與今昌黎更是毫不相干。 在“開國大典的禮炮聲中,在東北的黑土地上撞響自己的生命之鐘的”董寶瑞先生“對碣石考辨問題發(fā)生興趣已有30個春秋,撰寫和發(fā)表碣石考辨文章也有二十六七個年頭”了。他曾在其《“小碣石”之謎》文中告誡人們:“只憑張開想像的翅膀,想當然地說長論短是不行的?!痹诖?,董先生自己恰恰是“只憑張開想像的翅膀,想當然地說長論短”,本文并非對董先生的大作“雞蛋里挑骨頭”,而是希望董先生在發(fā)古幽思立論時,盡量忠于史實,減少杜撰成份。不當之處,請讀者斧正。(文/2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