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兒時的那一場大雪
我的老家在廣東最北的地方,靠近廣西與湖南。待冬天到來的時候,那里還是挺冷的。自從我大學畢業(yè)后,我就遠離老家了,來這里工作生活,一年難回一兩次老家。但,老家永遠都在我的心里,是無法抹去的。
冬天,很難感受到冷,在這里,也許是地處南方的緣故吧。老家,一定會比這里冷得多,還經常見些積雪,在大山的頂上。然而,現在下雪的機會卻很難再遇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全球氣候變暖的原因。偶爾下起雪來,那也只是幾分鐘的事情,而下得很少,待人們俯下身認真去看的時候,它們融化成水了。在我很小的時候,一進入冬天,我與其他伙伴都盼望著下大雪,然后可以在雪地里玩。
是的,我小的時候,老家那地方,在冬天里,會經常遇見大雪。當然,我這里說的大雪,跟北方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是沒得比的。但,起碼我們可以把地上的雪捧起來,堆雪人,打雪仗;可以在小水溝里,田地上看到薄薄的冰塊;可以在屋檐下看到掛滿的幾公分長的冰棱……
我閉上眼睛,兒時的那一場大雪慢慢地在我腦海里展開。那是冬天,沒錯,天空下起了雨。老人家常常把這樣的天氣形容成“又冷又落”。遇到冬天下雨,大家?guī)缀鹾苌俪鲩T了,一家人圍著碳盆烤火取暖,聊天。在鍋里炒好的菜,盛在鐵盤里,——都要放在碳盆的中間,讓菜持續(xù)加熱著,然后一家人圍著碳盆吃飯。下雨了,晚上也會早點睡。天氣冷,人鉆進被窩里感覺非常暖,特別舒服。
我喜歡聽著雨聲睡覺。下越大的雨,那聲音就越能催我進入甜美的睡夢中去。
早上,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但等我一睜開雙眼的時候,只看到明亮的晨光從窗外泄入,逼滿了整個我的房間。父母很早起來了,“下雪了。”他們只是隨意地說了一句,卻讓我高興得跳起了床,希希嗦嗦把衣服穿好來。若不是父母攔著我,我牙不刷,臉不洗就跑出去了。門的外面,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特別明亮純凈。
我裹著厚厚的衣服,跑了出去。剛踏在雪地上,就重重地摔了一跤。走路,還是要慢點才行。雪,已經停了。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雪,但可以想象得到,雨變成雪后,那雪下得很大,否則早晨的時候就不會有那般景象了。眼前的房屋,屋頂上壓滿了雪,厚厚的一層。屋檐處,掛滿了冰棱,可惜它們掛得太高了,我拗不到。那些冰棱晶瑩剔透,尾處尖尖的,大人們也不建議我們拗來玩。我想到了屋后的那一片菜園,不知道昨日還青青的菜怎么樣了。待我繞過去一看,也全壓滿厚厚的雪,菜的青色在雪下面只能看到點點滴滴。走在菜園里,可以聽到咔嚓咔嚓地腳步聲,特別清脆。我從衣袖里伸出紅紅的小手,嘗試去掰一下那壓滿雪的菜葉。還沒用多大的力,咔嚓一聲,菜葉斷了。
我要走更遠的地方去看,走出了村,看到了田地全是白晃晃的一片。田地上的雪是比較松軟的,每一步可以踩出很深的腳印來。很多小伙伴都提著自己做的小烤盆來到田地上,盡情的奔跑,——也跑不快。腳踩下去,再抽出來,都要費些時間與精力。到處是雪,我們在地上打滾也不怕,不會把衣服弄臟,弄濕。這樣的雪,適合我們打雪仗,不用我們刻意去說,我們就知道分成兩派,然后拉開一段距離,你來我往地扔雪團。
我們的村子偎依著大山,一夜的大雪,也讓大山白了頭發(fā),但白得不是很明顯,仍可以看到一些墨綠色的枝葉。地上堆滿雪,很滑,我們都知道那時候去爬山是很不明智的。
在外面玩累了,我們就各自回家。
我記得,那時,我的屋前有一塊小地坪。下了一夜的雪,也積了很多雪。我拿一個鏟子,把雪鏟成一堆。不錯,我要做一個雪人。先用雪做一個水桶一般大小的身軀,拍打得圓圓的,實實的,再給他做一個腦袋,把雪揉成一團,球一般大小,然后安裝在身軀上。最后拿一些黑碳在腦袋上鑲上嘴巴,眼睛,鼻子。雪人就這樣完成了。我做的雪人是沒有手腳的,或者是手腳都與他的身軀融在一起了。
我父母也出來幫了我一把,就是把地坪上的雪鏟成一堆。我一個人鏟雪需要不少力氣與時間。
那一天,太陽很晚才出來,撒下暖暖的陽光。屋上的雪,水溝里冰,菜園里的雪,田地上的雪,大山上的雪,開始慢慢融化。雪水,從屋檐上滴嗒滴嗒地掉來上,水溝里的冰愈來愈薄,最終全化成水了,菜園里的雪慢慢化下,露出了已經蔫掉的菜梗菜葉……
雪在融化的過程中,兒時那個美麗爛漫的世界也漸漸地在模糊遠去,成了今天的遺憾與唏噓。已過了不惑之年,兒時的那一場大雪永遠只能在記憶綻放了。
2021年6月21日星期一
以愛與青春為名,陪你一路成長
不失初心,不忘初衷
一片荒草照野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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