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時,應(yīng)州有個叫吳澤翔的商人,在押貨途中遇到劫匪,同伙死的死,傷的傷,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
吳澤翔靠身上剩下的一點銀子,一路支撐往南走了一百多里地,又迷路了,只好荒野里打轉(zhuǎn),最后天快黑時,他才來到一座荒宅外面,宅子里黑燈瞎火的,但吳澤翔只盼有個擋風(fēng)之地,因此摸黑進(jìn)了荒宅,他決定到離大門最近的左邊廂房里歇息。
因為連著趕路,吳澤翔太累了,他一放松下來就睡著了。睡到半夜,吳澤翔被一陣鑼鼓響器的吹打聲驚醒,他睜眼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住的地方并不是荒宅,而是一處燈火通明的富貴人家大宅院,外面的人好像在娶親。
吳澤翔好奇地打開房門,幾個中年婦人簇?fù)砩蟻沓Φ溃骸翱腿诵蚜耍 ?/p>
吳澤翔被婦人們拖拽到正堂,一個頭戴方帽的鄉(xiāng)紳老爺立馬朝他拱手,說道:“貴客到訪,恕我唐某人此前招呼不周!”
這個唐老爺一邊說,一邊招呼吳澤翔落座,不一會仆人端上兩杯香茶,唐老爺給他遞茶,并說起自己的家事,原來今晚是唐老爺女兒唐繡君大婚的日子,唐老爺正愁沒人鬧洞房。
吳澤翔一聽笑了,鬧洞房誰不會,找?guī)讉€開得起玩笑的人,想怎么鬧怎么鬧唄。
唐老爺卻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女兒的暴脾氣!想給她找個夫君都難,現(xiàn)在若沒個守洞房的人,只怕這新郎官要逃命?!?/p>
吳澤翔聽了這話大為驚異,天底下還有這等厲害的婦人?唐老爺見吳澤翔一臉不信,就順勢拜托他一會去鬧洞房,其實也是守洞房,別讓新郎官逃走就行,唐老爺還說,讓他來守洞房對他們家來說是榮幸。
此時吉時到了,唐老爺來不及聽吳澤翔回答,就高高興興地坐到正堂最里面的太師椅上,一群人牽著新郎新娘進(jìn)屋給老爺子行禮。
吳澤翔被擠到一邊,他一見這對新婚夫妻就樂了,因為新郎瘦瘦小小的,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卻足足高出新郎一個頭!看那新郎顫抖著雙腿的模樣,吳澤翔不禁想,妻管嚴(yán)是天生的?
吳澤翔又仔細(xì)觀察屋內(nèi)賓客,發(fā)現(xiàn)這里的男子都比婦人瘦小,而所有的婦人都是高高胖胖的!吳澤翔看著這些反差,覺得很奇怪。
不一會兒,親禮舉行完了,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接著新郎又被人攙著出來敬酒,唐老爺悄悄找到吳澤翔,讓他盯緊新郎,別讓新郎中途跑掉。
吳澤翔雖然認(rèn)為這個交代太離譜,也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新郎。其實吳澤翔的個頭比在座所有婦人的身高都高,新郎在他面前就像十五六歲的小孩一樣,他當(dāng)然不怕新郎跑掉。
吳澤翔跟著新郎敬了所有賓客的酒,人們也都對他報以善意的微笑,直到后來賓客們走光了,新郎官也喝得差不多了,吳澤翔才攙著新郎往洞房走,新娘子蓋著蓋頭過來扶新郎,她一低頭,蓋頭掉了,吳澤翔見到一張十分秀麗的臉,跟她的身形想必,她的臉是那么的精致小巧,真是人間絕色!
吳澤翔不由得看呆了,他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咳嗽一聲,將新郎官交給新娘,自己就走出門外關(guān)上門,這一切都是唐老爺交代的。
吳澤翔還沒在外面站一會,就聽到房內(nèi)傳來新郎官的告饒聲:“我,我就是個過路的,我不想娶妻!大姐你饒了我吧!”
吳澤翔聽新郎官的聲音已到門口,接著大門被人使勁往里拽,肯定是新郎官想逃走,吳澤翔趕緊拉牢房門。屋內(nèi)新娘雖沒接話,但里面?zhèn)鱽韮蓚€人的拖拽聲,最后又變成別的聲音,看樣子生米被煮成了熟飯,吳澤翔不由得為這個新郎叫屈,但自己一個外人,怎好插手呢?
吳澤翔在外守了許久,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新郎也不再嚎叫。吳澤翔猜想,難道兩人睡著了?也不像!剛才新郎官那么害怕,他能睡得著嗎?該不會是出事了?
吳澤翔猶豫了一會,敲敲門道:“新郎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進(jìn)去幫忙?”
話一出口,吳澤翔尷尬了,人家這可是洞房花燭夜!還用什么幫忙的!
誰知屋內(nèi)的新娘接話道:“進(jìn)來吧!”
吳澤翔聽了這話,只好硬著頭皮打開屋門,誰知屋里只有新娘一個人躺在床上,新娘指了指床下,難道新郎在床底下?
吳澤翔不由得好奇地往床邊走,新娘則一躍下了床,快速過去關(guān)了屋門。
吳澤翔在床底下只發(fā)現(xiàn)了新郎的鞋,他正想起身詢問,唐繡君卻一把將他推上床,嬌笑道:“我家長輩不讓我們親近人類,說會破壞血統(tǒng),我卻不介意,人類不是尊貴嗎?他們哄你來是裝門面的!你別怕,新郎官跑不出我手掌心,你也跑不出,你從了我吧!”
吳澤翔聽了這話,嚇得毛骨悚然!這新娘是何方妖怪?可他所見,眼前這新娘子跟普通女子無異啊,而且身體還是熱的。
就這樣,在半推半就之下,吳澤翔失去了他的身上至寶——童子身。
事后,吳澤翔想放松一下,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新娘子下半身雖無變化,頭卻慢慢變成了一大巨大的螳螂頭,她的雙臂也變成螳螂的鐮刀型手臂,這大螳螂的頭此刻正要向吳澤翔的脖子上湊!
吳澤翔嚇得魂飛魄散,一個使勁翻下床去,他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卻聽唐繡君羞愧地說道:“我怎么對你還改不掉這個毛?。Σ黄?,那個,我只是有點餓了!”
吳澤翔定眼一看,新娘不知何時又變回了人,但她剛才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吳澤翔還是決定逃之夭夭!
吳澤翔一口氣跑出五六里地,直到身后的荒宅早已看不見了,他才停下來,剛才的那一切,恐怕是個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