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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講演錄(第五講共十講)——牟宗三

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蛟唬骸钥梢詾樯?,可以為不善。是故文武興則民好善,幽厲興則民好暴?!蛟唬骸行陨?,有性不善。是故以堯為君而有象,以瞽瞍為父而有舜,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微子啟,王子比干?!裨恍陨疲粍t彼皆非與?”

告子說:“性無善無不善也?!边@是告子主張性無所謂善與不善。這句話就涵著性是中性的(neutral)。

又有人主張:“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边@句話就涵著性無所謂善與不善。也就是涵著告子的主張。舉例說,假如文王武王在這個社會上當(dāng)領(lǐng)導(dǎo),那么,民好善。假如由幽王厲王領(lǐng)導(dǎo)社會,那么,民好暴。這就是說,人隨著環(huán)境轉(zhuǎn),需要誘導(dǎo)。而人的性本身無所謂善,也無所謂惡。

又有另一個說法,“有性善,有性不善。”有的人其性是善的,有的人其性是不善的。這種說法與“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辈煌P陨?,或不善,不一定受環(huán)境的影響。譬如,堯做皇帝,也有象這樣的壞人。象是舜的弟弟,想方設(shè)法害舜。舜這樣的圣人,也有瞽瞍那么不堪的父親。有紂這樣的暴君,而有微子啟,王子比干。這不是隨著環(huán)境而定,環(huán)境在這里沒有用。有人天生是壞的。

我們說,“這人天生是壞的。”這個地方,“天生”是甚么意義的天生呢?“天生”換一個詞語說就是“先天”,那么,這是甚么意義的“先天”呢?照孟子說,人哪有壞的呢?人都是性善呀。性善之性是人本來有的,那也是“先天”。這兩種不同的“先天”區(qū)別在哪里呢?

同一個社會,有好人,也有壞人。甚至同一個家庭,也有好人,有壞人。就是說,“有人天生是壞的?!薄坝腥颂焐呛玫??!边@種“天生”、“先天”是生物學(xué)層次上說的。這個“先天”就是by birth,從你有生以來就是這樣。也可以說,這個“先天”就是遺傳下來的意思。甚么東西可以屬于遺傳的、生物學(xué)上的“先天”呢?一定是“生之謂性”原則下的氣性、才性。

理學(xué)家說變化氣質(zhì),其實可變化的很少,至多可以使你不做壞事。氣質(zhì)是先天的。譬如說你的神經(jīng)病,那是屬于你的身體構(gòu)造,不是理性的。不是說給你講道德,就可以把你的神經(jīng)病去掉。再說人的脾性有剛?cè)峋徏?,這也是天生的,生物學(xué)上的。從才性方面說,從生命上講,有天才,也有白癡。所以,孔子也說:“上智下愚不移?!敝挥袕纳喜胖v天才,從理性上不能講天才。所以,孟子說:“人皆可為堯舜?!边@是兩個層次上的問題,是兩個原則。這兩個原則一定要同時成立。

假定不從理性上肯定“人人皆可為圣人。”那么,只是由自然生命決定。只由自然生命決定,那一定是眾暴寡,強凌弱。從生命這方面是有天才,也有白癡,那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你不能因為你有天才就欺負(fù)人。欺負(fù)人是不行的,所以,在這個地方,道德就參加進來了。道德的成分參加進來,是調(diào)節(jié)生命的強弱,這樣才能講理想。一定要有這一面,沒有這一面,人不能往前進。

你說“人人皆可成圣人?!钡聦嵣喜]有人人皆可成圣人。為甚么沒有都成為圣人呢?所以這里面一定有限制。假如沒有限制,光說“人人皆可為圣人?!蹦翘珮酚^了。那有這么順當(dāng)呢?人生也沒有那么順當(dāng)嘛。所以,這個地方一定要承認(rèn)有一個principle of limitation(限制原則)。這個限制原則是從生命這里講,從氣這里講。凡是圣人立教,都是從理的層次上講。從生命的層次上講,那是不能立教的。

公都子引當(dāng)時論性的三種說法,以質(zhì)問孟子:“今日性善,然則彼皆非與?”從此以后才引出孟子正面提出“性善”的主張。也就是說出從人的哪一個層次上說“性善”。從此以后,孟子的文章像長江大河一樣,一氣呵成。所以陸象山說,讀《孟子》就從這個地方往下看,前面那些辯論不要看,辯來辯去,徒亂人意。

孟子正面提出,從這個地方了解性,那是價值上使人不同于犬馬者。前面的辯論就是往這個地方逼。那么,從這個地方了解性,講性善,就一定是仁義內(nèi)在。這個仁義不會是后天人工造成,而是自然從性發(fā)。仁義既然是內(nèi)在的,那么,首先問:內(nèi)在于甚么?下面的正面文章就是答復(fù)這個問題。

“仁義內(nèi)在”內(nèi)在于甚么?就是內(nèi)在于我們“性善”的那個性。這個“性”以理言。這個“性”如何來了解呢?通過甚么來決定這個“性”是善的呢?通過“四端之心”。所以,孟子接下去就說:

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孟子通過“四端之心”了解性,所謂內(nèi)在就是內(nèi)在于這個心,而這個心就是我們的性。所以,這個一定是道德性的那個性,就著人是一個理性存有而言的那個道德性的性。這個“性”當(dāng)然就是價值上使我們不同于犬馬者。這是中國的哲學(xué)家,圣人孟子開發(fā)他的智慧,從人性問題的辯論開拓出來的。這一大套很有系統(tǒng),那可以代替康德實踐理性批判的全部分析部,實踐理性批判的分析部逃不出這個范圍。

康德的《實踐理性底批判》分析部有三章。第一章是講純粹實踐理性的基本原則。第二章是講純粹實踐理性的對象,對象就是善(good),這個善就是實踐理性的一個對象。第三章是講實踐理性的動力(motive of practical reason)。這個motive當(dāng)該譯作“動力”,不當(dāng)該譯作“動機”。

康德講實踐理性的動力,道理上不能說他錯,但不能落實的。孟子一下從我們的性講,既然是性,它就要表現(xiàn)。而且這個“性”從心講,心是能活動的,活動才有力量??档轮v那么一大套,講will,就是不喜歡講“心”。他講的will就是實踐理性。到講心,講良心的時候就旁落。依康德說,良心也不是義務(wù)的客觀基礎(chǔ),不是道德的客觀基礎(chǔ)。你說康德的好處,那是凌空地架起來。但是,凌空架起來,不能落實,究竟還是空??樟?,這個道德沒有用了。所以,道德必須有一個落實的地方,而能夠真有力量顯出來。要不然,你這個道德永遠(yuǎn)不能顯。道德不能顯,你講這一套干甚么?要有力量顯出來,就一定要從“心”講,孟子的好處就在這個地方。這就是與康德作比較。

當(dāng)然,你從“心”這里講,假若你了解得不對,那也有毛病。它可以塌落、陷落。所以,康德一定要撐開,他一定要說并不限于人性。他說我們不能從我們?nèi)说奶厥鈽?gòu)造、人的特殊本性來建立道德法則。他所說的那個“人性”不是孟子所說的那個“人性”。這個地方要仔細(xì)分別。

所以,我一層一層地給你們分析孟子與告子的那些辯論。告子說“生之謂性”,那是類概念。孟子所說“性”不是類概念,盡管他是人講的,講的人性。但是,這個“人性”不是康德所說的那個不能建立我們的道德法則的那個human nature、particular constitution of man。這一定要分別開。孟子的時代沒有這些問題,那時候只有“生之謂性”這個觀念?,F(xiàn)在又出現(xiàn)“人的特殊構(gòu)造”、“人的特殊本性”這些新觀念,你要能應(yīng)付。不能應(yīng)付,那就成大混亂。

公都子質(zhì)問孟子:“今日性善,然則彼皆非與?”現(xiàn)在你單說“性善”,那么,“性無善無不善”,“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有性善,有性不善”那三個說法都不對嗎?那三個說法都是相涵的,都是“生之謂性”。而孟子說“性善”之性是在甚么層次上講呢?一定不是“生之謂性”。你得先這樣分開,這是大分類。就是在這個層面上肯定性善,公都子列舉的那些說法也不一定是錯的。不過,你要知道,那些說法都是“生之謂性”,“生之謂性”之性都是動物性。既然是動物性,那就不能表示出“人之為人”的這個“性”。

現(xiàn)在我們討論的是人性,單單就著人講的。單單就著人講,那就要把人之所以能異于牛馬的地方顯出來。所謂單單就著人講,那就是康德所說的rational being。人是一個rational being,就著人是rational being而說“性”,不是就著人是一個動物來說“性”。不過,康德并不就著rational being而講rational being這個“性”。他不太講這個。他只講rational beingwill,凡有will的地方才可以說自由,這就等于說rational being的性。照孟子說,這就一定是rational being的性。但康德并沒有這個觀念,他并沒有把他所說的那個good will,或曰pure will、free will說成是我們的性。泛泛地說,這個will as such可以說是人性,但這個“性”不一定是good,也不一定是pure,也不一定是free,那就是平常所說的那個volition

儒家一定要就著人當(dāng)一個rational being看而說性。用康德的話說,只有rational being才有意志,才可以說自由。那么,依照儒家的看法,這個free will還不單單是籠統(tǒng)泛說的volition,這個free will就是我們的性。儒家一定要這樣肯定??档虏荒苁诌@樣肯定,他只能說free will是我們的一個postulate,是不能證明的。這話說得太謙虛,太客氣了。這個謙虛在儒家看來沒有必要。但在康德,他非得這樣說不可。

照孟子說的,這個free will一定是我們的性,他也說得對??档虏灰赃@作為我們的性,只能說是一個postulate,他這樣說也合法,他說多了,那就過份了。其故何在呢?為甚么在康德來說,說多了就是過份了呢?為甚么他只能說它是一個postulate呢?關(guān)鍵在哪里呢?在intuition,有intuition的地方才能證明,沒有intuition的地方是不能證明的。Intuition有兩種,一種是sensible intuition,一種是intellectual intuition。這free will當(dāng)然不是sensible intuition所能達到的,而我們?nèi)擞譀]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

照孟子說,他可以肯定這個free will是我們的性,也不是隨便肯定,他有根據(jù)。若與康德相比較,這個根據(jù)在康德那里找不到。因為康德有一個理由說它是一個prostulate,是不能證明的??档抡ffree will是個假定,盡管是個假定,但它有必然性。就是說,你非假定不可。不假定的話,morality不能講??档碌?/span>argument是這樣的。

要求證明意志自由、靈魂不減、上帝存在這三個命題,在康德看,這屬于theoretical proposition。從純粹理性奮斗想要證明這三個命題而言,它們是知解命題。theoretical我譯作“知解的”,一般人譯作“理論的”。“理論的”這個詞容易生誤會。theoretical reason有時候我也叫做“思辨理性”。在思辨理性那里,這三個命題是不能證明的。但是,在實踐理性這個地方,我們必須設(shè)定意志自由、靈魂不滅、上帝存在。假定這個非設(shè)定不可,我們也可以看成算作一個證明,那么,這個證明就叫做practical prove,也就是moral prove。在康德之前,上帝存在的證明不是moral prove,而康德對于上帝的證明是moral prove。

假定你把意志自由、靈魂不滅、上帝存在之必然設(shè)定看作是一個證明,那也是practical prove、moral prove,不是theoretica1 prove。這個證明不能代表知識。通過theoretical prove才算是知識。那么,依照康德的說法,意志自由、靈魂不滅、上帝存在都不屬于知識的對象。

康德把“自由”看作只能是一個postulate,這是哪一方面的postulate呢?實踐理性方面的postulate。實踐理性主要要說明morality。建立morality就要設(shè)定自由。所以要把“自由”看作一個postulate,就是我們對它沒有直覺。在這個地方,我們沒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我們有sensible intuition,但sensible intuition用不到這個地方來,sensible intuition達不到自由。就是說,自由不是sensible intuition的對象。自由不是一個現(xiàn)象,不是感性世界中的。照康德講,自由是noumena。因為康德這樣看,所以,他不能把free will看成是我們的性。

就著rational being,分析morality,分析的結(jié)果要設(shè)定意志自由。這是康德的思路。但是,我們說,依照孟子的看法,他一定把這看成是“性”。既然他把它看成是“性”,他也有他的根據(jù)。他為甚么可以把它看成是“性”呢?它既然是我們的性,它一定能顯出來。哪有是“性”而不能顯的呢?康德說它是一個設(shè)準(zhǔn),設(shè)準(zhǔn)擺在那里,不一定顯出來呀。凡是顯出來,呈現(xiàn)到我眼前來,一定要有直覺。有直覺的地方才能顯出來。我們直覺到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就呈現(xiàn)。

那么,照孟子講,它既然是“性”,它一定要顯。假定是“性”而不顯,那是自相矛盾。那么,它顯,一定有它的根據(jù)。這個根據(jù)在哪里呢?假定依照康德那個思路的關(guān)鍵,就是說我們沒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那么,孟子把“性”看作是可以顯,這表示他當(dāng)該承認(rèn)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那么,你可以進一步問:在孟子這個地方,從甚么地方可以說intellectual intuition呢?為甚么康德不能說呢?

孟子并沒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這樣的詞語。我們?yōu)樯趺纯梢哉f,假定使用康德的詞語,孟子可以答復(fù)說:我們有intellectual intuition。你也可以再問:這個intellectual intuition 從哪個地方表現(xiàn)呢?這個關(guān)鍵在哪里呢?關(guān)鍵在心。因為心才能直覺。光籠統(tǒng)地說“性”還不行呀。假若依照朱夫子的說法,性就是理,但性不就是心。那么,心沒有了。心沒有了,直覺不能發(fā)。所以,在孟子,性固然是理,而這個“性”之理從心見、從心來的。孟子是從心說性。我們?yōu)樯趺纯梢园堰@看成是我們的性呢?就是我們有這樣的心能,這個心能就是性。這個“性”也不是抽象的。心是具體的。性是抽象的名詞,客觀的抽象的空洞的。性是客觀地說,假定你沒有其它的東西來印證,來規(guī)定它,它就是一個form(形式)。究竟拿甚么作“性”呢?你說:性者,人之所以為人之義也。這句話還是空洞的。這是fomal defnition。所以,“性”這個字是objective,objective就是formal。我們拿nature、essence等等詞語來說它,那些都是抽象名詞呀。

但是,假如這個客觀地說、形式地說的“性”,我們通過mind來了解,那么,mind是具體的,它可以活動。我講需要心覺,你聽也需要心覺,不是靠你抽象地說的那個性。所以,心是subjective,心是主觀性原則。而性是客觀性原則,也可說是自性原則??陀^性原則、自性原則還得靠主觀性原則證實,要不然我們們不知道你那個內(nèi)容是甚么。

客觀性原則,也可以說客體性原則。用佛教的詞語說,就是自性原則。自性原則就是每一個東西有它自己的那個自性,有它成為它自己的那個自性。在實踐哲學(xué)里,依照儒家的說法,這個客觀性原則,自性原就寄托在“性”那個地方。因為儒家沒有一般說的ontology,所以,它直接從道德性講。在西方大傳統(tǒng)里面呢?就寄托在ontological being。在西方,這個“性”從being講。有being的地方才可以說這個東西的自性。一個東西有ontologica1 being,它才能說它自己。沒有being,不能說它自己。

“性”這個觀念,中國儒家的傳統(tǒng)是直接從practical reason,從morality這個地方來肯定,來證明,不經(jīng)過知識。經(jīng)過知識就麻煩,從theoretical reason來講就麻煩。知解命題就要當(dāng)知識看,知識所以成立要有根據(jù),要有材料。西方講“性”不從道德上講,因為西方從古希臘下來,講ontology的不從morality講,是從知解的路進。

照康德的講法,在哪個層次上,你能夠從知解的進路確立being呢?假如你要theoretical講、speculative講這個being,哪個范圍內(nèi)可以確立呢?在phenomena、sensible world的范圍。那么,你所確立的being是甚么意義的being呢?就是substance。Substance當(dāng)作一個category,它是屬于知識的,可以確定的??梢源_定的就是知識,屬于知識,它就是phenomena范圍內(nèi)的,屬于sensible World。屬于sensible world,就表示這個beingsubstance這個category,落實了就是peranence(常住體)。常住體是substance應(yīng)用到感性上來所確定的。這樣意義的being,這樣意義的常,還是屬于phenomena。嚴(yán)格講,這種意義的being,常還沒有接觸到從will講的那個自性(itself),就是說,客觀性原則還沒有說出來。

假定從free will這里講,從靈魂不滅、上帝存在講,如此建立的being是那一層次、哪一個范圍的being呢?在康德哲學(xué)系統(tǒng)里,那是屬于noumena。在noumena層次上建立being,只有通過practical reason,不能通過theoretical reason。那么,孟子從道德上建立性善就是practical reason。中國人開始就走這條路,并沒有從知識,從theoretical reasonspeculative reason來說性善、或不善。

假定你從知識上建立人性問題,通過theoretical、speculative reason來建立,結(jié)果就落到“生之謂性”。盡管你可以從最低層的動物性說到上面,說得很高遠(yuǎn),你還是“生之謂性”。所以我說,依據(jù)“生之謂性”的原則也可以表示人的“生之謂性”與牛馬的“生之謂性”不同。這個不同是類不同。人類不同于馬類,馬類不同于牛類。類不同是一個知識概念。知識概念就涵著說沒有價值的意義。所以,類不同不能表示人與牛馬的價值上的差別。價值的問題屬于practical,屬于道德的。

我講的這些觀念,你們要用心記住,你們聽過就忘掉了。一個觀念要吸收到你腦子里,那難得很。生命是很可憐的,你知道嗎?一方面可說人的生命很尊貴,一方面也可說很可憐。為甚么可憐呢?因為人開竅很難。人開竅才能吸收idea,把握一些道理。生命不開竅就是大胡涂。但是,人也很可貴,他要開竅一開就開,沛然莫之能御。就像大水一樣,“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御。”(孟子說)所以,人也了不起。人不過活幾十歲,除了生長、吃飯睡覺、消遣,剩下來用于你的精神、運思的時間很短。就是很短的時間,人就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創(chuàng)造了我們的文化。這不是很可尊貴嗎?人能創(chuàng)造,第一步最要緊的是要盡力量,要用功。

孟子所以可以把這個東西看成是我們的“性”,而且可以呈現(xiàn)。那是因為他從心說性。心代表活動,理不能活動。假如說這個“性”只是理,它的活動意義就沒有了。所以,陸象山一定說“心即理”。陸象山說“心即理”的根據(jù)就在孟子。朱夫子注《孟子》,但他對孟子沒有理解。

在中國思想里面有“心即理”與“性即理”的爭論。在西方?jīng)]有這個問題,沒有直接說“心即理”,或直接說“性即理”的。康德講自由,講will,他把will看成是實踐理性,不看成是心。他不在這里說“心”,這也很奇怪。你說reason不是心可以,但will怎么不是心呢?在will這個地方說心是很自然的。因為心的兩個essential function,一個是will,還有一個是understanding。

Willunderstanding是心覺的兩個essential function。那么,說到pure willfree will,那就是pure mind。一樣的可以說心嘛,為甚么不可以說心呢?為甚么單單說是理性呢?所以,這沒有道理。那么這個“心”跑那里去呢?康德也講心,他是講良心,但是心不是一個will。這是分成兩個了。這個意思跟朱夫子-樣。朱夫子說“性即理”,性與理相同,那么,心跑哪里去呢?心屬于氣,氣是形而下的,氣是material

康德論良心,雖然說道德不能沒有良心,但是,良心不是道德的客觀基礎(chǔ)。他說良心也是旁落。依康德說,良心只是感受道德法則的一個感受底主觀條件。沒有良心就不能感受道德法則,但是,道德法則并不從良心發(fā)。這個講法跟朱夫子一樣,都是很奇怪的。康德的頭腦那么清楚,但在這個地方不通。所以,他把freedom看成是一個postulate。孟子一定不會把它看成是postulate,它一定是性。既然是性,就當(dāng)該呈現(xiàn)。

性為甚么呈現(xiàn)呢?籠統(tǒng)地說的“性”不一定就能呈現(xiàn)。性而能呈現(xiàn),就一定從心說性。這個“性”一定就是心,假定“性”不是心,它不能呈現(xiàn)呀。這是一個重要的關(guān)鍵。

公都子問:“今日性善,然則彼皆非與?”照孟子的答復(fù),他們并不是錯,不過他們所說的那個“性”只是人的動物性那一面。但是,人是一個rational being,我們就著人是一個rational being而說人的性。那么。他們所說的“性”就不能算,你就要提高層次,從實踐理性上講。所以,這是兩類說法,這兩類說法并不矛盾。這是兩個不同層次的說法。既然層次不同,就不是互相矛盾。

依照邏輯的講法,甚么叫做矛盾呢?矛盾的東西不能同真,不能同假。這個真,那個一定是假,這個是假,那個一定是真?,F(xiàn)在,這兩類說法都可以成立,當(dāng)然就不矛盾。所以,我說,孟子了解人性,是把人當(dāng)作人看,當(dāng)作rational being 看,他后面也有一個傳統(tǒng),他后面的根據(jù)是孔子。依“生之謂性”的原則了解性也是一個大傳統(tǒng)?!吧^性”的講法并不在孟子的批駁以后就完了,后來一直是貫串下去,就是從氣質(zhì)說性。漢朝的時候,王充就說“以氣為性,性成命定。”這方面的問題在中國歷史上幾千年貫串下來,不能取消的。

那么,孟子下面的答復(fù)就是說:我現(xiàn)在說“性善”是從哪一個層次上說的?并不是說其它的說法都不對。孟子這段是正面文章,很有系統(tǒng),一氣呵成。從正面說就是從道德心(moral mind)說性。Moral mind是我們現(xiàn)在的名詞,孟子那時候沒有這個名詞,孟子說仁義禮智之心,仁義禮智之心就是moral mind。從仁義禮智之心說性,這個“性”就是純粹理性的性,這就是后來理學(xué)家所謂“義理之性”?!傲x理之性”就是從仁義禮智之心所了解的這個being,所了解的“性”。這是純粹理性的了解,沒有任何感性的夾雜、利害的考慮、私欲的計較。

你不要以為一說“心”就是不干凈的,仁義禮智之心是純粹義理之心呀。朱夫子對“心”不放心,以為“性”才是可靠的,放保險箱里頭了。因為我們這個“心”不可靠??档乱彩沁@樣,對“心”不太信任,因為這個“心”常常感性化嘛。生心動念、意馬心猿,這個“心”有甚么可靠的呢?但是,意馬心猿的那個“心”不是義理之心呀。泛泛地一般看,“心”當(dāng)然不可靠,它可上可下。

確實的as such地看,現(xiàn)象學(xué)地看,logical來看,“心”是不確定的。但是,你必須要使人能站得住,你要想道德可能,那么,你必須把仁義之心定住,仁義之心就是善,這個不能可上可下的。假定“心”永遠(yuǎn)是可上可下的,道德就不能講。所以,孟子一定要肯定一個仁義禮智的本心,這叫做orginal mind。這個你不能不相信的,你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你自己,對于自己沒有信心。他們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們依靠上帝。你自己都不可靠,上帝可靠嗎?上帝能保障你嗎?

給信教的人講中國的這套道理最麻煩,在臺灣那些信天主教的人說:本心在哪里呢?本心有甚么可靠呢?我們說上帝可靠,這最好。這種頭腦不能了解中國思想。中國人當(dāng)該了解中國的思想,而現(xiàn)在的中國人不了解中國思想,這很怪。所以,現(xiàn)在的中國人都不是中國人了。

說到最philosophical,關(guān)鍵在哪里呢?天主教重視being,beingobjective。中國人的思路,康德也包括在內(nèi),都重視activity。這個being是通過activity來了解。不是說沒有being。譬如,“性”一定要通過“心”來了解,“心”就是astivity。所以,我在《心體與性體》講宋明儒,就是兩條路:一是即活動即存有?;顒又?/span>activity講,存有指being講。一是只存有而不活動。朱夫子的路類乎天主教,就是只存有而不活動。只存有不活動,就把心、性、道德都推到外面去。推到外面,放到哪里呢?放到那個objective being上。而道德這種事情不能推出去,不能從objective being上來建立。

從柏拉圖開始,一直到中世紀(jì)的圣多瑪(St.Thomas Aquinas)都是從objective being建立道德。圣多瑪就是根據(jù)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傳統(tǒng)下來,這是西方的一個老傳統(tǒng),也就是希臘傳統(tǒng)。都是從objective being這個地方建立good,建立moral good。甚么叫做從objective being來建立good呢?就是從存有論的完滿(ontological perfection)來說明善。柏拉圖不是這樣嗎?最完滿的就是highest good。任何一個東西都有相當(dāng)?shù)耐隄M性,它的完滿性從哪里來呢?從分得那個highest good的幾分之幾而得來。凡是一個being,就有相當(dāng)?shù)耐隄M。假如我們不像柏拉圖那樣往最高善看,我們平看,不但是這枝粉筆絕對地完滿,茅廁里的石頭一樣絕對地完滿。這種意義的perfection,或者叫做ontological perrection,或者叫做metaphysical perrection。柏拉圖說一切東西都有idea,萬法平等,在idea面前,你只要是個being,你就是個完滿。一定是如此。這就是佛教所說的“一花一法界,一葉一如來?!?/span>

中世紀(jì)的學(xué)校里都有這么一句格言:“任何東西都是一(one)、真(ture)、善(good)。”這樣說的good是從ontological perfertion的立場說的。任何東西,它要成一個東西,它必須是一。這個“一”可以直接說就是one,這個one 代表unity,它是個統(tǒng)一體。西方希臘傳統(tǒng)下來就是這樣講,這樣講建立不起道德,所以講道德就一定是他律道德。那么,最高的完滿就是上帝,上帝是一個無限的存有。

拿一個法則來決定我們的意志,這是意志的他律。真正的道德是意志自律,意志自律就是意志本身有立法性,所立的法則就是道德法則。道德法則從意志本身發(fā),不是從上帝那兒發(fā)。用中國的說法,意志立法就是“心即理”。平常這個“心”不就是理,平常我們心猿意馬,哪有理呢?平常我們的understanding是了解對象的理,它本身并不是理。所以,“心即理”只能從道德上講,不能從知識上講。康德講自律道德在西方是一個大扭轉(zhuǎn),這就叫就哥白尼式的革命。他就是從他律扭轉(zhuǎn)過來,講自律。

既然是自律,那么,我們不能從對象了解what is good。假如你從對象方面了解甚么是善,那么,一定是他律道德。所以,了解甚么是善不能從objective being,不能從objective方面來決定我們的行動。善由甚么決定呢?從道德法則來決定,道德法則是意志的自律。

“對象”德文是Gegestand,Gegestand就是擺在我面前,與我相對的。

甚么是善呢?依照無條件的命令而行,這個就是善。這個可以說得很清楚。假如你的行動是有條件的,譬如說,我為甚么對你好?我對你好,為的是想要你對我好。那么你這個行動就是unmoral。你想得到甚么好處,那個“道德”不是真正的道德,那是有條件的,就是投桃報李。真正的道德一定要無條件的。所以,康德說,你為甚么不應(yīng)當(dāng)撒謊呢?不應(yīng)當(dāng)撒謊就是不應(yīng)當(dāng)撒謊,不是為甚么。假定你因為害怕撒謊會挨罵,會損害名譽,而不敢撒謊。這不是真正的道德。

所以,康德一定要扭轉(zhuǎn)過來,從他律轉(zhuǎn)到自律。在孟子這里,就是“心即理”?!袄怼辈皇乾F(xiàn)成的擺在外面,你有仁義禮智之心,就有仁義禮智之理。沒有仁義禮智之心,“理”就沒有了。這個時候,這個“心”就是康德所說的那個立法的意志。你們看孟子下面那段文章就可以知道了。從“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敝痢肮试唬呵髣t得之,舍則失之?;蛳啾遁鵁o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鬃釉唬簽榇嗽娬?,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這一段話就是孟子的正義。

這幾句話就是孟子正面的主張,這幾話牽涉得很廣。牽涉的義理范圍那么廣,要真正能了解,能justify,這也不容易。所以,《孟子》這部書寫出來以后,幾千年沒有幾個人能了解,連朱夫子都不了解。

孟子說:“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薄澳巳簟笔前l(fā)語詞。“情”不作情感講,當(dāng)“情感”講是不對的。這個地方,“情”是實情。情者,實也。這是古訓(xùn)。朱夫子把“情”字講成“情感”,成一個獨立的概念。有“心”,有“性”,有“情”,朱子是三分。這就不對了。孟子這句話的意思是,以實而論,這個“性”可以做善事,可以向善,可以表現(xiàn)為善,這就是我所謂善。孟子這里說“性善”,并不涵著說不需要后天的工夫、訓(xùn)練、磨練,并不是說我們天生就是圣人?!靶陨啤边@個“性”要表現(xiàn)出來才行,你有這個“性”而不一定能表現(xiàn)。你不能表現(xiàn),那是因為別的緣故,不是這個“性”本身是壞的。

“可以為善”的“為”字,不要解做“是”。“為”字通過“做”、“向”、“表現(xiàn)”這三個字詞來了解。假定沒有旁的東西妨礙它、蒙蔽它,“性”自然向善。

“乃若其情”的“其”字是代名詞,“其”指性說。就是說“性之實”。因為這個地方是討論的問題,所以,“情”當(dāng)“實”講。假如把“情”解做“情感”,那就岔出去了。

性的表現(xiàn)是善的,這就是我所謂善。至于它后來成為不善,做不善的事情,那非才之罪也。這個“才”也不是才能,也不是一個獨立的概念。“情”、“才”這兩個字都是指“性”說的。假定“情”解做“情感”,“才”指一般的才能,那就是兩個獨立的概念。那么,性、情、才就是三個概念。這個地方討論“性”的問題,怎么能忽然又講情呢?性善,不一定情善嘛。我們的“情”天天發(fā)脾氣。“才”也不一定善,有善才,也有不善的才,有天才,也有白癡。

朱夫子說:“才猶材質(zhì)?!边@句話不能算錯。但是,在他的《語類》的討論中,他把“才”看作普通才能。普通才能是一個獨立概念,譬如說,你有數(shù)學(xué)天才,我有文學(xué)天才。說“才猶材質(zhì)”,這是可以的。戴東原也說:“才以質(zhì)言?!边@個“質(zhì)”就是始質(zhì)?!笆肌本褪窃酢?/span>

“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蹦衬橙俗鰤氖拢蛘卟幌蛏?,那不是他原初的質(zhì)地的錯。他原初的質(zhì)地是好的?!安拧弊值脑x象征開始、始初。

“乃若其情”的“其”字指人講也可以。那就是說:人之實可以向善、為善。這就是我所謂他的性善。

那么,這情之實,這始初的質(zhì)地從哪里看呢?就從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這就是人之實,這就是人始初的質(zhì)地。孟子就明說,從這個地方來了解人的性之善。孟子這里,“性”是個虛位字,“情”、“才”也是虛位字。假如“情”是情感,那就成了實位字。假如“才”指普通才能講,那也成了一個實字。

“性”字本身也是個虛位字。所以,韓愈有一句話:“道與德為虛位,仁與義為定名?!保ā丛馈担┻@說得很好。道與德是虛位,大家都可以講道德呀,老子也講道德。所以說:“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保ā丛馈担┑?,仁與義就是實的。在孟子這段文章里也是如此,“性”還是個虛位字,內(nèi)容是甚么呢?再往下說,就是性善。從哪里看出性善呢?就從“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看出來。

“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仁義禮智”不是由外面磨煉得來的。告子說“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桊也?!本褪峭忤p。依孟子說,我的本心里面本來就有仁義禮智。因為本來就有,所以,它是自然發(fā)出來。你要是了解這個,這個就是你的性。所以“性”是一個虛位字,它本身沒有一套內(nèi)容,它的內(nèi)容就從“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見。

所以,性、情、才都是虛位字,最后落實到心。心才是主體。所以我說,心是主觀性原則。這個“主觀”不是壞的意思。一個東西若不通過我們這個“主”來觀,永遠(yuǎn)不能建立,永遠(yuǎn)不能擺在我們的眼前。所以,黑格爾說中國人沒有主觀的自由?!爸饔^的自由”就是這個理上的自由通過我的心覺來意識到,通過心覺意識到,它就呈現(xiàn)。要是不意識到,那它對我是盲目的,漆黑一團的,究竟我的自由在哪里呢?黑格爾所說“主觀的自由”是好的意思,不是壞的意思。我們講知識的時候說,“你不要憑主觀的意見?!蹦莻€“主觀”是壞的意思。還有心理學(xué)的主觀(psychological subjective),那也是壞的意思,那時候所說的主觀是真正的主觀,沒有一定的,沒有準(zhǔn)。

所謂“主觀的自由”,這個地方的subjective,意思是理上說的自由,必須通過個體的自覺。通過個體的自覺就是subjective,就是通過我這個主體來觀。這句話就是重個體的自覺。假如沒有通過個體的自覺而成為subjective freedom,那個只是rational freedom

Rational freedom很難翻譯成中文,如果譯成“合理的自由”、“理性的自由”,那是好的意思。但黑格爾說中國人只有rational freedom,而沒有subjective freedom,那是貶意。Rational freedom德文就是Vernunrtfreiheit,你不能說英國人的翻譯是錯的。我也不知道英國人如何了解這個詞。照字面上說,rational freedom譯做“合理的自由”、“理性的自由”,那不能算錯,但我不能懂“合理的自由”、“理性的自由”究竟是甚么意思。好多年我沒有懂,有一天忽然間想起來了。這個rational freedom相當(dāng)于天臺宗所說“理即佛”,黑格爾用這個名詞很恰當(dāng)。

所以,德國人的思想有時候跟中國人相通,中國人很容易懂。英美人很難懂,英美人沒有這些理境?!袄砑捶稹本褪钦f,每一個眾生原則上是一個佛。但是,事實上你并不是個佛,只是理上說,你是一個佛,事實上你漆黑一團。“理即佛”很差的,完全不行,這表示你一點修行也沒有,完全沒有通過個體的自覺。

天臺宗的六即判位了不起。這是一個思考方式,在中國只有佛教有,儒家也沒有。六即判位就是一個辯證的發(fā)展,第一步是“理即佛”,第二步是“名字即佛”,第三步是“觀行即佛”,第四步是“相似即佛”,第五步是“分真即佛”,第六步是“究竟即佛”。第一、二步不行呀,那是開始、開端。那是presuppose的一個底據(jù)。

每一個眾生從原則上講,從理上講都是佛。原則、理都是實說的,理就是中道實相理,中道實相理就是空如理。佛教所說原則就是這個意思,實說的。每一個眾生在中道實相理上講都是佛,因為能夠把中道實相理體現(xiàn)出來就是佛。不體現(xiàn)出來,只是說你生命上的底子是這么個理,而完全沒有顯出來,那沒有用,你還是個眾生。這叫做“理即佛”。

第二步“名字即佛”,這比“理即佛”好一點?!袄砑捶稹敝皇菑睦砩险f你是佛,但你連佛的名字還沒有聽到,你的生命完全是盲目的。有一天,你忽然聽說天地間有一個佛。光聽見“佛”這個名字,這也不錯。聽到佛的名字,這是成佛的一個重要關(guān)鍵。你聽到佛的名字,你也立心要成佛,通過修止觀,那就是“觀行即佛”。佛也是修行得來的。

修行而達到六根清靜,這就是“相似即佛”,表面上相同,但實際上還是不一樣。就是思想上也干凈了,還不行。所以,佛教察業(yè)識很深的,只有佛教才能了解罪。所以我說,察業(yè)識莫過于佛?;浇烫焯鞂θ苏f:“你有罪?!薄澳阌性铮?/span>origina1 sin)?!鄙趺唇凶觥白铩保课疫€是不懂,你傳教的人也不懂,連你的神父也不懂,光會說“你有罪?!闭嬲谩白铩钡氖欠鸾蹋?,你們沒有理由瞧不起佛教。佛教的宗教境界比天主教高多了。

達到六根清靜,為甚么還只是“相似即佛”呢?就是你的意根后面的那些罪惡根本沒有斷。意根后面的那些罪惡,用佛教的名詞就是“無明”。在“相似即佛”這一位里,并沒有斷無明,不但沒有斷無明,就連無明的根是甚么你也不知道,根本沒有接觸到無明的根??芍瑹o明的根多深,人多困難呀,人的生命是很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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