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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國史:錢镠侵略兩浙與武勇都叛亂(五)

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中,錢镠的杭州集團戰(zhàn)勝董昌,這樣一來,兩浙之中,屬杭州集團最強。

加錢镠兼中書令?!Y治通鑒乾寧三年丙辰條(896

錢镠令兩浙吏民上表,請以镠兼領(lǐng)浙東;朝廷不得已,復(fù)以王摶為吏部尚書、同平章事,以镠為鎮(zhèn)海、威勝兩軍度使。丙子,更名威勝曰鎮(zhèn)東軍?!Y治通鑒乾寧三年丙辰條(896

錢镠擊殺僭越稱帝的董昌,給唐廷立了大功。唐廷加錢镠中書令。中書令是京官,直抵中樞,理論上相當(dāng)顯赫。錢镠豈會去長安?所以中書令只不過是一個虛職。朝廷給錢镠加中書令這個虛職,錢镠是不高興的。于是,錢镠讓兩浙軍民(主要是杭州以及錢镠控制的地區(qū))向長安上表,說非讓錢镠領(lǐng)浙東道不可。朝廷不得已,捏著鼻子給錢镠加浙東道節(jié)度使。這樣一來,錢镠就領(lǐng)有兩浙節(jié)度使了。名分。錢镠要個名分,這樣錢镠就有理由以杭州為基地入侵兩浙了。

首先我們清點一下,直到乾寧三年(896),兩浙之中有多少地區(qū)是處在錢镠控制之下的。

宣州常州一直是楊行密的地盤,就不用說了。蘇州數(shù)次易手,在896年,在楊行密手里。湖州在李師悅父子手里,湖州軍在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中是幫董昌打仗的。婺州(金華),在第一次杭越戰(zhàn)爭中被杭州軍攻克,此后婺州在董昌手中,后來董昌敗亡,婺州就歸順了杭州集團(說到底,董昌以及手下部將,即使主政浙東道,但杭州軍的底色是不會變的)。衢州被陳儒兄弟占據(jù)著。這樣算起來,浙西道有睦州(杭州南)和秀州(嘉興),婺州(金華)在杭州集團手里。

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杭州軍入主越州,錢镠理論上領(lǐng)浙東道,但實際上也僅僅只是占據(jù)越州而已。明州(寧波)刺史黃晟在戰(zhàn)爭中反水,反過來攻擊董昌,而且,根據(jù)吳越備史的說法,黃晟這個人,對錢镠十分忠順,所以姑且把明州(寧波)算作杭州集團的勢力范圍。再往南的處州(麗水),臺州,溫州等地,位于浙南山區(qū),路途艱險,董昌領(lǐng)浙東道的時候,也沒能控制,錢镠在896年,是沒有控制浙南的。這樣算起來,在896年,杭州集團在浙東道只控制了兩個地區(qū):越州(紹興)和明州(寧波)。

湖州,衢州,婺州(金華),臺州,處州(麗水),溫州,這些州府,都是不聽浙東道浙西道管的獨立雄藩。

有學(xué)者說,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以后,錢镠就確立了兩浙霸權(quán),初步占據(jù)兩浙。這樣的說法仔細(xì)計較起來,是不準(zhǔn)確的。896年,錢镠離占據(jù)兩浙,還有好長的一段路。

十一月戊子,湖州刺史李師悅卒,子繼徽嗣?!獏窃絺涫非瑢幦陾l(896

湖州李師悅死,兒子威望不足,幾乎直接導(dǎo)致了湖州落入杭州集團之手。漢末荊州劉景升之死,荊州先后落入劉備曹操手里,這個故事大家應(yīng)該是耳熟能詳了。

九月,湖州刺史李繼徽以州附淮南,牙將沈攸拒之,繼徽遂奔。是月乙未,王親巡吳興,收繼徽家屬凡二百余人而還,湖州平。王命海昌鎮(zhèn)將高彥為湖州制置使?!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一年以后,李師悅的兒子李繼徽感受到來自錢镠的壓力,不得已投楊行密。(李師悅在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中支持董昌,錢镠不會原諒的)而李繼徽的心腹牙將(嫡系將領(lǐng))沈攸居然已經(jīng)暗暗投了錢镠,可見湖州軍政被杭州集團滲透到什么地步。李繼徽沒辦法,慌亂中一個人出逃投奔楊行密。湖州城門大開,沒有一絲抵抗,杭州軍進(jìn)入湖州。(可見滲透功夫之厲害)錢镠親自巡視湖州城區(qū)——吳興區(qū),抓了李繼徽家屬兩百多口回杭州。海昌鎮(zhèn)鎮(zhèn)將高彥主政湖州。(高彥為八都都將之一)自此,湖州落入?yún)窃叫≈醒搿贾菁瘓F手中。

杭州集團侵占湖州,是淮南集團與杭州集團沖突的一部分。

是月,安仁義由南蕩率余黨攻東陽,刺史王壇堅壁自固?!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丁巳)四年春正月,帝在華州。是月,王命行軍司馬杜棱、都監(jiān)使吳璋率兵救東陽,安仁義復(fù)攻睦州。一夕大風(fēng)雨,賊眾驚擾而遁。夏四月,命顧全武與王弟鎮(zhèn)并武勝軍都指揮使沈夏、陳璋、高遇、許再思等,率兵自海道以救嘉禾。時諸將皆欲緩進(jìn),惟全武請倍道兼行,王從之。一日,師次嘉禾,圍逼已久,城中莫知所之,遽見我旗號,皆大悅,賊亦謂之神。是日,遂內(nèi)外夾擊,擒賊將李宗禮、偏將顧金等二十余人,俘馘不可勝計,乘勝大破賊寨十有八所,又擒賊將魏約、張宣、楊燔、閻建等士卒三千余人。嘉禾平。全武等又乘勝逐田頵于驛亭埭,頵由吳興而遁。于時大水,我?guī)熤鹬?,斬馘沉溺者僅于十里?!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初,安仁義、田頵之攻我也,乃請淮帥楊行密率兵親至,攜一僧袒肩者,來視王城。僧曰:“此腰鼓城也,擊之終不可得?!庇致劤侵泄慕侵?,曰:“錢氏子孫皆當(dāng)貴盛,未可圖也?!毙忻苣讼葰w。而安仁義、田頵駐屯于北郊,復(fù)有電火焚頵營,震折威槍,由是俱敗,天使然也?!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宣州潤州處于淮南集團與杭州集團對峙的前線。領(lǐng)有宣州潤州的安仁義、田頵,從卑微起,從楊行密南征北戰(zhàn),能力很強。楊行密把安仁義和田頵這兩個人安排在杭淮對峙的最前線,有用兩人藩屏淮南的用意。既然在前線,又指望這兩人出力,那么這兩人擁有相當(dāng)大的權(quán)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了。所謂責(zé)任與權(quán)力匹配。實際上,安仁義、田頵這兩個人,楊行密都有點控制不住。這兩人是強藩。

897年,安仁義、田頵進(jìn)攻睦州湖州,被杭州軍擊退。

六月己酉,王如東府,受鎮(zhèn)東節(jié)鉞。先是敕命到時,王謂眾曰:“淮寇未殄,吾不敢奉命?!敝潦欠叫??!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秋七月庚寅,王至自東府,命顧全武率師復(fù)姑蘇。八月,我?guī)熗屠ド?。既而敕王起?fù),加食邑一千戶,又遣中使焦楚锽赍鐵券至?!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錢镠領(lǐng)浙東道后,就表示要把失去的蘇州奪回來。錢镠命令顧全武攻擊蘇州。(估計是武勇都做主力)說實話,楊行密的地盤,豈是那么好拿的。

冬十月,淮人以臺濛守姑蘇,代朱黨也。十一月己卯,臺州刺史杜雄卒?!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淮南集團在蘇州感受到壓力,換了個得力的部將守衛(wèi)蘇州。十一月,臺州原來的刺史杜雄死,為杭州集團徹底控制臺州,迎來了契機。

雄,臺州楊梅鎮(zhèn)人也。初與朱黨、婁文俱為草寇,婁文以雄為副。文害刺史羅虬,遂侵(彭城)漢宏不利,因降漢宏,署婁文知明州事,以杜雄知臺州。后漢宏敗,率其下六百余人奔雄,雄使偏將方師立饗漢宏于驛亭。其黨皆醉,遂執(zhí)漢宏歸越,董昌奏授雄為德化軍使,至是而疾卒?!獏窃絺涫非瑢幩哪陾l(897

從這一條中,可以看出,杜雄出身臺州當(dāng)?shù)夭菘?,投降過劉漢宏。后來又出賣劉漢宏投降了董昌。此人根本就不是杭州八都系統(tǒng)的人,也非錢镠親信。在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以后,杜雄統(tǒng)治臺州期間,杭州集團應(yīng)該是沒有完全掌控臺州的。

是月,王以越州指揮使駱團為臺州制置使?!獏窃絺涫非瑢幬迥陾l(898

還記得駱團這個人嗎?他原來是董昌的部將,在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中投降了錢镠,駱團這個人,明顯是杭州八都系統(tǒng)的人。(董昌集團基本上都是杭州八都系統(tǒng)的人)他輕而易舉的接收了臺州,說明杭州集團對臺州的滲透工作做的很好??梢酝茰y,這種滲透工作,在董昌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戊午)五年春正月,帝在華州,改元光化。是月,我?guī)熅忍K州,生擒淮將李近思,斬首一千余級。又?jǐn)仄鋵⒘虹?、張颙等,而楊行密復(fù)遣將李簡率兵五千余眾,屯于無錫。我?guī)煆?fù)攻之,獲其偏將陳益等而還,余皆走之。是月,王以越州指揮使駱團為臺州制置使。二月,敕移鎮(zhèn)海軍于杭州為理所,從王請也。又授都押衙董(名犯太祖諱上一字)等恩命有差。秋七月,敕授王檢校太師,賜定亂安國功臣。八月,車駕還京。九月,婺州刺史王壇遣將攻東陽,王命使諭之,息民故也。冬十月,王遣顧全武率師克蘇州,臺濛、李德誠等皆宵遁,其下秦裴因力屈而降,蘇州平。——吳越備史乾寧五年條(898

乾寧五年(898),淮南集團和杭州集團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從896年的第二次杭越戰(zhàn)爭打到898)雙方在蘇州和無錫,爆發(fā)了兩場大戰(zhàn),杭州軍勝利。杭州軍之所以能輕而易舉的勝利,是因為淮南軍主力在北線,跟朱全忠苦戰(zhàn),南線兵力不足。二月,錢镠請求朝廷把鎮(zhèn)海軍(浙西道)的治所從潤州遷移到杭州,朝廷允許。九月,婺州(金華)刺史王壇派遣部將進(jìn)攻東陽(金華下屬縣),被錢镠阻止。王壇這個人,不屬于杭州八都系統(tǒng)。他要派兵攻擊自己的下屬縣。第一,說明王壇并沒有完全控制屬下各縣。第二,說明錢镠對王壇不懷好意,早就看上婺州(金華)了。要說明的是,東陽屬于杭州的勢力范圍。

是月,安仁義由南蕩率余黨攻東陽,刺史王壇堅壁自固。——吳越備史乾寧四年條(897

在一年前的杭淮邊境戰(zhàn)爭中,安仁義進(jìn)攻東陽,為什么安仁義不干脆進(jìn)攻府城婺州呢?因為東陽屬于杭州集團的勢力范圍,而婺州(金華)不是。王壇在下屬州縣遭到攻擊時,“堅壁自固”也很能說明問題。王壇自己修修婺州城的城墻,看著東陽被淮南打,這就是所謂“堅壁自固”。后來王壇投了淮南,就更能說明為什么安仁義不直接攻擊婺州。因為王壇是中立方,安仁義沒有必要去打王壇,而給自己多加一個敵人嘛。當(dāng)然,王壇投淮南,這是后話。

東陽相當(dāng)于杭州集團打入婺州的第五縱隊,是杭州集團滲透婺州的據(jù)點,王壇欲拔之而后快。

冬天十月,顧全武克蘇州,臺濛、李德誠等人趁著夜色跑路,秦裴跟武勇都大戰(zhàn),實力不濟,被抓。到此,蘇州再次落入杭州集團手中。

初,遣顧全武等攻蘇州,淮將刺史臺濛等皆棄城宵遁,獨秦裴守昆山不下。全武攻之,裴屢出戰(zhàn),復(fù)靳侮全武。全武怒,益兵引水灌城。城壞,乃出降。王曰:“爾軍弱如此,何敢久為旅拒?”裴曰:“裴義不負(fù)楊公,今力屈而降耳。”王善其言,而全武亦請宥之,王從其請?!獏窃絺涫非瑢幬迥陾l(898)(在乾寧五年條下,事情是發(fā)生在乾寧四年)

杭州集團克蘇州,倒是有一段佳話。秦裴力戰(zhàn)不降,顧全武引水淹城,秦裴無奈投降。錢镠對秦裴說,你的軍隊很弱,為什么敢抗拒這么久?秦裴說:“我是為了不辜負(fù)楊行密?!卞X镠覺得這個人很不錯,顧全武也請求別為難秦裴,錢镠聽從了顧全武的建議。

庚戌,錢镠還杭州,遣顧全武取蘇州。乙未,拔松江。戊戌,拔無錫。辛丑,拔常熟、華亭。——資治通鑒唐紀(jì)77 乾寧四年(897

杭州軍取蘇州的同時,松江,無錫,常熟,華亭,也被杭州軍占領(lǐng)。那個時候松江無錫這些地方還小,屬于縣城,不是州府。

王以嘉興都將曹圭權(quán)蘇州刺置使,尋命為本州刺史。是月,敕王兼兩浙安撫使,加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閏十月,婺州王壇抗命,王遣師伐之。而衢州刺史陳岌貳于我,王復(fù)遣顧全武等討之。十一月,成及至自淮南,王亦以魏約等歸淮南以報之?!獏窃絺涫非瑢幬迥陾l(898

蘇州被杭州集團拿下后,由嘉興都將曹圭權(quán)充蘇州刺史。嘉興縣是錢镠下令建立的,嘉興都將應(yīng)該是錢镠的心腹。當(dāng)月,朝廷加錢镠兩浙安撫使。錢镠既領(lǐng)浙東道,又領(lǐng)浙西道,兩浙形同一體,朝廷做了追認(rèn)。

十月,據(jù)說婺州王壇不聽錢镠的話,錢镠就以這個理由討伐王壇。衢州刺史陳岌,他的地位跟王壇是一樣的,屬于不聽浙東道管的雄藩,也是岌岌可危。看到王壇要倒霉,覺得唇亡齒寒,就跟王壇一道反對錢镠。吳越小中央——杭州集團與浙西山區(qū)兩雄藩,又有仗可以打了。

十一月,在第二次杭越中被抓的蘇州刺史成及被放回杭州。為了報答,錢镠把乾寧四年(897)嘉興之戰(zhàn)中俘獲的魏約等人放回淮南。錢镠和楊行密都是本土軍閥,比起農(nóng)民軍來,還是相當(dāng)有節(jié)操的。

(己未)光化二年春正月,我?guī)煷髷£愥h于龍丘。二月,敕遣高品周道安,改王本縣石鏡鄉(xiāng)為廣義鄉(xiāng),臨水里為勛貴里,所居安眾營為衣錦營,仍賜兩浙行軍司馬。杜棱以下一百二十人,并號贊忠去偽功臣。三月,婺州王壇求救于淮南。夏四月,敕升杭州為大都督府。是月,淮帥遣將康儒等來應(yīng)東陽,王命副指揮使方密、羅聚等濟師于婺州及蘭溪、義烏等縣。秋七月,淮人有使入衢州者,為我?guī)煔⒅?,仍獲陳岌所送楊氏地圖州印以歸?!獏窃絺涫饭饣陾l(899

隔了一年,年初,杭州軍在龍丘打敗陳岌。

二月,朝廷的賞賜又來了。改石鏡鄉(xiāng)(錢镠家鄉(xiāng))為廣義鄉(xiāng),臨水里為勛貴里,住的安眾營為衣錦營。杭州集團的眾部將,都有封號“贊忠去偽功臣”。

三月,婺州王壇向淮南集團求救。楊行密派遣部將康儒來救王壇。錢镠向婺州增兵。

七月,淮南有使者進(jìn)入衢州,溝通陳岌,拿著衢州地圖和衢州府大印出來的時候,被杭州軍截殺,地圖和大印被杭州軍獲得。

(庚申)三年春正月,淮將康儒、徐從皋等復(fù)攻婺州,王遣從弟銶率師討之。三月,我?guī)煷髷≠\徒于軒渚,遂絕其糧,康儒等由清溪而遁。夏五月,敕遣中使王金峰赍詔封王為南康王,加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王表陳讓。秋八月,敕授王行軍司馬,杜棱檢校太子太保。是月庚申,龍斗于浙江,因過于郛郭,壞廬舍,或吸居人,浮空而去,數(shù)里方墜,亦有死者。九月,王壇奔宣城?!獏窃絺涫饭饣陾l(900

光化三年,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王壇困守婺州,淮南部將康儒、徐從皋向婺州(金華)進(jìn)攻,企圖解婺州之圍。錢镠派遣自己的弟弟錢球攻擊淮南軍,并擊敗淮南軍。至此,婺州徹底失去支援。王壇不愿意束手就擒,在九月份逃離婺州,逃往宣州投奔淮南(田頵)。

壇本孫儒隊將。儒敗,率其黨三千奔睦州陳晟,晟頗疑之,處于外城。未幾,壇將降黨與三河鎮(zhèn)將陳嚴(yán)攻婺州,婺州刺史蔣環(huán)奔會稽,壇遂有其地,至是而壇奔宣城?!獏窃絺涫饭饣陾l(900

王壇本來是孫儒部將,孫儒失敗后,王壇自立,進(jìn)攻婺州得手,遂自稱婺州刺史。

是月辛卯,王親巡婺州,命浙西營田副使沈夏權(quán)婺州刺史。壬辰,王至東陽,而東陽鎮(zhèn)將王永伏誅?!獏窃絺涫饭饣陾l(900

當(dāng)月,錢镠親自巡視婺州(金華),令浙西營田副使沈夏權(quán)當(dāng)婺州刺史。然后錢镠去了東陽,誅殺了東陽王永。

永,東陽人也。在鎮(zhèn)治城壁,置鼓角妝樓,舞榭甍棟相接,又來妖妄,立十(十一作石)瑞亭,將窺本郡。及王壇攻之,王以前年婺民為安仁義所撓,王故遣使諭之。壇罷兵,將追永歸于府城,而壇不從命,故代之。事平,責(zé)永以不敬,故斬之以謝百姓。

王永是東陽(婺州下屬縣)本地土豪。王壇是外來戶占據(jù)婺州。這兩個人有天然矛盾。王永和王壇在乾寧五年打過一仗“婺州刺史王壇遣將攻東陽,王命使諭之,息民故也?!薄?/strong>被錢镠勸阻。錢镠當(dāng)時是站在王永這邊的?,F(xiàn)在婺州被踏平,王永這個本地土豪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了。

是月甲午,王復(fù)巡衢州,陳岌降。王以岌為浙東安撫副使,命顧全武權(quán)知衢州事。——吳越備史光化三年條(900

同年,錢镠去了衢州,衢州陳岌投降。錢镠給陳岌一個浙東安撫副使的虛職,讓顧全武權(quán)領(lǐng)衢州。安排一個軍人領(lǐng)地方事,是要鎮(zhèn)壓剛剛平定的地區(qū)。自此,衢州婺州被吳越小中央吞并。但杭州集團在衢州婺州的根基很淺,而且接壤淮南,在未來,浙西山區(qū)會不斷給吳越小中央搞事情。

岌兄儒,本黃巢之黨,尋降朝廷,授以饒州。光啟三年,率其部伍,自饒廳事直指衙門而出,人無預(yù)知者。且誡其下曰:“我自棄他郡,州人無負(fù)我者,有殺掠者斬?!庇墒鞘胁灰姿?。既而徑趨衢州,知州玄泰迎于郊。儒詰之曰:“玄宗御容安在?”泰泣曰:“使君不見容矣?!睍r信安有玄宗銅容,泰毀之,故以是為責(zé),遂斬之,而自據(jù)焉。凡在信安十年,頗有惠愛。每秋主司請納稼,儒必至城南綠野亭,觀其刈獲,始使輸之。又嘗見吏于倉所,輒振衣以避糠秕,儒怒而罰之。其所為率皆類此。南海節(jié)度使(彭城)宗龜?shù)烙尚虐?,見其品裁,乃撫之曰:“此賊有士人之風(fēng)。”儒亦欣然而謝之。及儒病,岌入省之,因顧岌曰:“汝非偵我耶?今汝仁弱,其如諸校何!”乃召列校豪強者十余人入臥內(nèi),皆斬之,遂以郡付岌。王壇之叛,岌實同其惡,至是降而宥之?!獏窃絺涫饭饣陾l(900

這一條描述衢州陳岌陳儒兄弟。陳儒是兄,本黃巢軍屬下,投降唐廷。本來領(lǐng)饒州,后來自取衢州。等到陳儒要死的時候,陳岌入見,陳儒對陳岌說:“我怕你控制不住那些土豪軍校?!比缓箨惾逭僖娨蝗横橹荼镜氐耐梁儡娦J鄠€人,把他們都?xì)⒘?,然后把衢州交托給陳岌。這種行為,雖然有利于陳岌統(tǒng)治衢州,但也有利于外敵。殺本地精英,是自斷臂膀。等杭州集團大軍開到,就沒有人能夠保護衢州一方水土了。陳儒臨死前的這一策略,說到底是陳儒的階級本性決定的,陳儒本就是黃巢余孽,是外來戶,怎么會對衢州有感情呢?只要能維護陳家統(tǒng)治,殺雞取卵是必然的。

冬十月,敕遣中使取王形圖于凌煙閣,王命寫容以進(jìn)。——吳越備史光化三年條(900

凌煙閣相當(dāng)于清朝的紫光閣,是給功臣畫像,保存的地方。錢镠能繪像凌煙閣,可見唐廷對錢镠的籠絡(luò)。

十一月庚寅,中尉(彭城)季述(姓犯王諱)與王仲先、樞密王彥范等幽昭宗于問安宮,立德王裕以為帝,以昭宗為太上皇,敕遣使進(jìn)王為東安王,王不受命?!獏窃絺涫饭饣陾l(900

光化三年十一月,唐廷覺得還不夠,要給錢镠封王,錢镠拒絕。錢镠拒絕的動機可能有兩種,一是矜持,二是覺得樹大招風(fēng)。(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二月,王親巡衣錦營,大會故老賓客,山林樹木皆覆以錦幄,表衣錦之榮也。命指揮使陳璋為衢州制置使。夏四月丁丑,王親巡東府。五月,敕授王守侍中,進(jìn)封實王,加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仍升王所居衣錦營為衣錦城,封石鏡山為衣錦山,大官山為功臣山。秋八月,敕授邵州刺史王子文穆王禮部尚書,遙領(lǐng)邵州刺史。九月,王以衢州制置使陳璋為本州刺史。是月壬子,皇妣秦國太夫人水丘氏薨。冬十月,淮將李神福等寇衣錦城,王命顧全武、方密率師御之,全武等為賊所執(zhí)。——吳越備史天復(fù)元年條(901

錢镠在吳越地區(qū)的霸權(quán)漸漸形成,顯是得意,要衣錦還鄉(xiāng)。在家鄉(xiāng)擺開排場,宴會故舊和家鄉(xiāng)父老。還在山林樹木上都掛上綢帶,顯示自己的權(quán)勢。

錢镠讓陳璋去剛剛占據(jù)的衢州。當(dāng)衢州制置使。陳璋屬于武勇都系統(tǒng),是錢镠的嫡系。四月,錢镠巡視紹興。大概是擔(dān)心紹興出什么亂子。

五月,錢镠受封“實王”。秋八月,錢镠子錢元瓘受禮部尚書,領(lǐng)邵州刺史。

冬十月,淮南第一將,李神福進(jìn)攻杭州,一直打到錢镠老家。錢镠老家是他起兵的根基,吳越小中央無數(shù)軍將官吏,都來自于臨安。錢镠很緊張,派出自己的嫡系武勇都由顧全武率領(lǐng),防御淮南軍。顧全武不敵李神福,被抓。

或告楊行密云,錢镠為盜所殺。行密遣步軍都指揮使李神福等將兵取杭州,兩浙將顧全武等列八寨以拒之?!Y治通鑒天復(fù)元年條(901

楊行密遣李神福等率兵欲圖杭州,全武列八寨以拒之。神福詭言還師,其所獲杭俘走還者,皆不追。至暮遣羸兵先行,而伏兵青山。全武不知其詭,奮勇追之,伏兵大發(fā),遂被執(zhí)。王聞之,驚曰:“喪我良將也?!奔榷窀S麣w,又恐為王所邀,乃遣人守衛(wèi)王祖考丘垅,又令全武通家信。王遣使犒之,神福受其犒賂而還?!獏窃絺涫诽鞆?fù)元年條(901

李神福知錢镠定不死,而臨安城堅,久攻不拔,欲歸,恐為镠所邀,乃遣人守衛(wèi)镠祖考丘壟,禁樵采,又使顧全武通家信。镠遣使謝之。神福于要路多張旗幟為虛寨,镠以為淮南兵大至,遂請和。神福受其犒賂而還?!Y治通鑒天復(fù)元年條(901

楊行密聽說錢镠意外身亡,于是楊行密派遣李神福進(jìn)攻杭州,顧全武建筑八個軍寨防守。李神福假稱還師淮南,被淮南軍俘獲的杭州軍戰(zhàn)俘逃走,淮南軍根本不追。逃回的戰(zhàn)俘的話更使詭計顯得真了一分。到了晚上,李神福讓弱軍先撤退,擺出一副要全軍撤退的樣子,而精銳埋伏在青山。顧全武認(rèn)為淮南軍是真要撤退了,就追上去,想要撿便宜。結(jié)果中了埋伏,被淮南軍抓住。錢镠聽說,驚嚇道:“我的一員良將沒了?!弊プ☆櫲浜螅钌窀?zhǔn)備跑路,但害怕錢镠親自帶軍,追擊他,就派遣人守衛(wèi)錢镠的祖墳,向錢镠示好。又讓顧全武寫家信給家里,讓家人放心。同時,李神福在要道上擺開旗幟扎假軍營,聲勢頗大。又軟又硬兩手下來,錢镠被唬住了,還以為淮南兵要大舉入侵,于是錢镠請和。錢镠派遣使者犒賞李神福,李神福接受犒賞,然后回了淮南。

901年的杭淮戰(zhàn)爭,再次證明,杭淮之間的戰(zhàn)爭,是比較有紳士風(fēng)度的,屬于有限的邊境戰(zhàn)爭。雙方并不想滅了對方,只求占點便宜。

夏四月,淮人以顧全武、方密歸我,王亦以秦裴報之(裴即光化時蘇州降將也)。是月,制加王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五月,敕封王為越王,又加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是月庚戌,溫州刺史朱褒卒,兄敖代之。——吳越備史天復(fù)二年條(902

天復(fù)二年夏四月,跟901年的杭淮戰(zhàn)爭隔了一年,淮南集團釋放顧全武等人,錢镠也放了秦裴(淮將)作為回報。

當(dāng)月,唐廷的籠絡(luò)又來了,加錢镠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其實以當(dāng)時唐廷的能力,食邑怕也只是虛名,沒有實際東西拿出來的)五月,唐廷封錢镠為越王。從這里已經(jīng)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吳越王的前身了。

五月當(dāng)月,溫州刺史朱褒死了,他的兄長朱敖接任溫州刺史。

褒,永嘉人也。兄誕始為本州通事官。屬寇亂,兄弟皆聚兵御之,以功遂攝司馬。及副使胡燔卒,乃自據(jù)焉。褒處兄弟,性頗強悖。一日輒收兄誕印綬,以州屬(彭城)漢宏,漢宏署褒州事。褒耳下有一赤點,每怒發(fā)則點移至口,怒解如故。誕廳吏嘗忤褒,褒將殺之。其母力救,對曰:“比求郡,蓋欲殺此輩耳?!弊洳宦?。漢宏之亂,褒率黨助之。尋以同姓結(jié)援于梁太祖,奏授本州刺史,充靜海軍使。褒善屬詩文,亦好禮士,但動不量力,故不及世而家滅亡矣?!獏窃絺涫诽鞆?fù)二年條(902

朱褒朱敖兄弟是溫州永嘉人,屬于本地土豪。在亂世中崛起的經(jīng)歷,幾乎和錢镠董昌一模一樣。朱褒的死,為溫州獨立自主的地位,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初,孫儒死,其士卒多奔浙西,錢镠愛其驍悍,以為中軍,號武勇都。行軍司馬杜稜諫曰:“狼子野心,他日必為深患,請以土人代之?!辈粡摹!Y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最開始,孫儒敗亡,孫儒手下的蔡州兵很多跑到浙西道,錢镠喜歡蔡州兵的驍勇善戰(zhàn),把這些蔡州兵收集起來以為嫡系,號稱武勇都。行軍司馬杜稜(屬于杭州八都系統(tǒng))對錢镠說:“這幫蔡州兵狼子野心,以后一定會鬧出事端,還是杭州八都系統(tǒng)的軍隊好。”錢镠當(dāng)然沒有聽從杜稜的建議。一來,蔡州兵戰(zhàn)斗力強悍,錢镠入侵兩浙的野心得靠武勇都來執(zhí)行。二來,錢镠依仗外來的蔡州兵,可以減少對本土杭州兵的依賴,增強錢镠在杭州集團內(nèi)部的獨裁權(quán)力。

秋七月,王親巡衣錦城,治溝洫。八月丙戌,將還府城,親饗將校。武勇都指揮使徐綰即席將謀不利,惶懼辭以疾,王惡之,即日命綰率所部先還。——吳越備史天復(fù)二年條(902

镠如衣錦軍,命武勇右都指揮使徐綰帥眾治溝洫;鎮(zhèn)海節(jié)度副使成及聞士卒怨言,白镠請罷役,不從。丙戌,镠臨饗諸將,綰謀殺镠于座,不果,稱疾先出。镠怪之,丁亥,命綰將所部先還杭州?!Y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天復(fù)二年秋天七月,錢镠回家鄉(xiāng)巡視。用自己的嫡系軍隊(就是武勇都)在家鄉(xiāng)搞水利建設(shè)。武勇都的軍將是孫儒降兵,北方人,蔡州兵。他們對杭州對臨安是沒什么感情的,讓他們干這樣的臟活累活,這幫武勇都的軍人是很不爽的。鎮(zhèn)海節(jié)度副使成及(此人屬于杭州八都系統(tǒng))聽說武勇都的軍人頗有怨言,請錢镠停止水利工程建設(shè),以安撫武勇都。錢镠不聽。八月,錢镠將要回到杭州,親自請客犒賞軍將。(犒賞武勇都給臨安建設(shè)水利工程)武勇都指揮使徐綰在那個時候已經(jīng)想反水了,想要在犒賞宴會上刺殺錢镠,但找不到機會,于是徐綰以疾病為理由離開宴會,錢镠不爽(資質(zhì)通鑒的說法是錢镠很奇怪徐綰中途離席,我覺得錢镠很奇怪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因為如果錢镠早預(yù)料到徐綰會反水,就會早做準(zhǔn)備,武勇都之亂就不會來的那么突然了)。當(dāng)日,錢镠讓徐綰率領(lǐng)他的水利工程建設(shè)隊回駐地。

及外城,縱兵焚掠。武勇左都指揮使許再思以迎侯兵與之合,進(jìn)逼牙城。镠子傳瑛與三城都指揮使馬綽等閉門拒之,牙將潘長擊綰,綰退屯龍興寺。镠還,及龍泉,聞變,疾驅(qū)至城北,使成及建镠旗喜與綰戰(zhàn),镠微服乘小舟夜抵牙城東北隅,逾城而入。直更卒憑鼓而寐,镠親斬之,城中始知镠至。武安都指揮使杜建徽自新城入援,徐綰聚木將焚北門,建徽悉焚之。建徽,稜之子也。湖州刺史高彥聞難,遣其子渭將兵入援,至靈隱山,綰伏兵擊殺之。初,镠筑杭州羅城,謂僚佐曰:“十步一樓,可以為固矣?!闭茣涒藕剂_隱曰:“樓不若皆內(nèi)向?!敝潦侨艘噪[言為驗。——資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次日,王發(fā)自衣錦城,徐綰率兵已及府城,焚掠郛郭。左武勇都指揮使許再思以兵迎綰同叛,將及內(nèi)城…——吳越備史天復(fù)二年條(902

犒賞宴會以后的第二天,錢镠從臨安出發(fā),去杭州。而徐綰領(lǐng)著他的武勇都軍隊早在昨天就離開臨安了,離開臨安后就開始放縱軍隊劫掠。武勇左都指揮使許再思一同反水,跟徐綰合兵進(jìn)攻杭州。要說明的是,過去武勇都有左右指揮使,錢镠的親信余姚人顧全武擔(dān)任左指揮使,以防備武勇都叛亂。但在901年的李神福入侵杭州之戰(zhàn)中,顧全武被抓,結(jié)果武勇都的左右指揮使都被孫儒舊部掌握。顧全武被抓,是武勇都叛亂的契機之一。所以徐許之亂有一定的偶然性,不可不察。

叛亂的武勇都進(jìn)攻杭州,逼近杭州牙城。(牙城為內(nèi)城,城墻高,防御好)錢镠的兒子錢傳瑛與三城都指揮使馬綽等關(guān)閉牙城城門,以防御進(jìn)攻。牙將潘長出城攻擊徐綰軍,徐綰不敵退到龍興寺駐扎。錢镠在回杭州的路上驚聞武勇都叛亂,迅速領(lǐng)兵跑到杭州城北,命令成及建镠旗喜與徐綰軍作戰(zhàn)。但杭州之圍并沒有解,錢镠在夜里穿普通衣服坐小船抵達(dá)牙城東北角,翻墻進(jìn)入牙城內(nèi)部。發(fā)現(xiàn)牙城放哨的士兵居然在靠著鼓睡覺,錢镠親自斬殺那個放哨睡覺的士兵,牙城內(nèi)這時候才知道錢镠回來了。武安都指揮使杜建徽(杜稜的兒子,屬于杭州八都系統(tǒng))從新城支援戰(zhàn)斗。徐綰堆積木頭,準(zhǔn)備要焚燒牙城北門,被杜建徽部在堆積處焚燒。湖州刺史高彥(屬于杭州八都系統(tǒng))聽說杭州被圍困,派遣他的兒子高渭帶兵援助杭州,湖州“勤王軍”到靈隱山的時候,中了徐綰埋伏,高渭死。一開始,錢镠修筑杭州的外城墻的時候,掌書記余杭人羅隱(余杭人,不用說了,杭州八都系統(tǒng))說:“修防御城樓,不如對著內(nèi)部?!钡竭@時,人們覺得羅隱說的話應(yīng)驗了。

或勸錢镠渡江東保越州,以避徐、許之難。杜建微按劍叱之曰:“事或不濟,同死于此,豈可復(fù)東度乎!”镠恐徐綰等據(jù)越州,遣大將顧全武將兵戍之。全武曰:“越州不足往,不若之廣陵。镠曰:“何故?”對曰:“聞綰等謀詔田頵,田頵至,淮南助之,不可敵也?!苯ɑ赵唬骸皩O儒之難,王嘗有德于楊公,今往告之,宜有以相報。”镠命全武告急于楊行密,全武曰:“徒往無益,請得王子為質(zhì)?!遍H命其子傳璙微服為全武仆,與偕之廣陵,且求婚于行密。過潤州,團練使安仁義愛傅璙清麗,將以十仆易之。全武夜半賂閽者逃去?!Y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在徐許叛軍圍城期間,有人勸誘錢镠拋棄杭州,東渡到越州(紹興),以避難。這個建議被杜建微按劍厲聲斥責(zé):“如果徐許叛軍打進(jìn)杭州了,大家一起死在這里就好了,怎么可以再跑到東面去!”這是對的,錢镠杭州集團,兵大多是杭州鄉(xiāng)兵,軍將大員大多是杭州人,根子就在杭州,拋棄杭州豈不是成了無根之木,喪家之犬?跟董昌一樣,離開杭州,就只是一個早死晚死的問題了。

錢镠害怕徐綰占據(jù)越州,讓顧全武去越州守備武勇都叛軍。錢镠的擔(dān)心是有理由的,杭越戰(zhàn)爭打了兩次,杭州以強軍凌越州,越州本地土豪必定是不服杭州的。如果讓徐綰進(jìn)入越州,與越州本地土豪合流,對杭州又是大患。

顧全武對錢镠說:“越州不值得去,不如去廣陵(揚州,楊行密的統(tǒng)治核心)?!卞X镠說:“為什么?”顧全武說:“聽說徐綰想跟田頵合流,徐田一合流,再把楊行密也拉進(jìn)來,打不過?!鼻懊嫣岬竭^,田頵是強藩,有很強的獨立性,夾在錢楊之間,理論上屬于楊行密部屬。田頵跟同樣是強藩的安仁義關(guān)系非常好,田頵和安仁義一個占據(jù)宣州,一個占據(jù)潤州,互為犄角,是相互扶持的關(guān)系。而安仁義過去是孫儒的部屬,后來投降的楊行密。安仁義和徐綰許再思是同出一源。徐許叛亂,如果武勇都叛軍能占據(jù)湖州睦州杭州,那吳越之地又是一副新局面。田頵和安仁義之所以能夠成為獨立性很強的強藩,也是因為杭淮爭霸需要緩沖區(qū)的關(guān)系,如果武勇都叛軍能打出新局面,田頵和安仁義就更加能渾水摸魚,自成一格局了。所以,田頵和安仁義是必定要摻和進(jìn)來的。如果這個時候,能爭取到作為第三者的楊行密,那對杭州集團來說,就是很有利的,

杜建徽說:“孫儒之亂,錢公你拉過楊行密一把,現(xiàn)在跑過去求救,該是有回報,”錢镠讓顧全武去揚州向楊行密求救,顧全武說:“我一個去無用,最好帶個王子做人質(zhì)。”錢镠讓他的兒子錢傳璙穿普通衣服跟顧全武一起去揚州,并且向楊行密求婚。(要娶楊行密女兒)顧全武和錢傳璙經(jīng)過潤州的時候,潤州團練使安仁義果然要攔截他們。顧全武半夜賄賂安仁義的部將,連夜逃跑。

綰等果召田頵,頵引兵赴之,先遣親吏何饒謂镠曰:“請大王東如越州,空府廨以相待,無為殺士卒!”镠報曰:“軍中叛亂,何方無之!公為節(jié)帥,乃助賊為逆。戰(zhàn)則亟戰(zhàn),又何大言!”頵筑壘絕往來之道。镠患之,募能奪其地者賞以州。衢州制置使陳璋將卒三百出城奮擊,遂奪其地,镠即以為衢州刺史。顧全武至廣陵,說楊行密曰:“使田頵得志,必為王患。王召頵還,錢王請以子傳璙質(zhì),且求婚?!毙忻茉S之,以女妻傅璙?!Y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徐綰果然跟田頵合兵,田頵派遣心腹何饒對錢镠說:“你還是去越州吧,把杭州讓出來,不要多添殺戮?!卞X镠回報說:“軍隊叛亂,到處都有,我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的人了。你是節(jié)度使,但幫助叛軍,你要打就打,說什么大話?!碧镱f在前往杭州的各個要道上修軍堡,阻絕杭州的補給。錢镠深以為患,招募能拆除軍堡的軍將,用一州之地做賞賜。衢州制置使陳璋(孫儒降將,武勇都系統(tǒng)的人,但沒有參與叛亂)帶三百勇士出杭州城攻擊,拆除阻絕杭州要道的軍堡,錢镠讓他當(dāng)衢州刺史。顧全武跑到廣陵(揚州),對楊行密說:“如果田頵坐大,對楊公你不好。”(顧全武看的清形勢,知道楊行密怕的就是部下坐大)楊行密覺得顧全武說的有道理,就準(zhǔn)備要召回田頵。錢镠先讓錢元璙在淮南當(dāng)人質(zhì),并求婚。楊行密允許,把女兒嫁給錢元璙。這樣錢楊兩家算是兒女親家了。

楊行密使人召田頵曰:“不還,吾且使人代鎮(zhèn)宣州?!备?,頵將還,征犒軍錢二十萬緡于錢镠,且求镠子為質(zhì),將妻以女。镠謂諸子:“孰能為田氏婿者?”莫對。镠欲遣幼子傳球,傳球不可。镠怒,將殺之。次子傳瓘請行,吳夫人泣曰:“奈何置兒虎口!”傳镠曰:“紓國家之難,安敢愛身!”再拜而出,镠泣送之。傳瓘從數(shù)人縋北門而下。頵與徐綰、許再思同歸宣州。镠奪傳球內(nèi)牙兵印?!Y治通鑒天復(fù)二年條(902

楊行密派遣使者召回田頵,讓使者對田頵說:“你要是不回?fù)P州的話,我就叫別人當(dāng)宣州刺史了?!钡鹊教镱f接受楊行密召令,要回?fù)P州的時候,田頵乘火打劫,從錢镠那里撈了二十萬吊錢,犒賞軍隊,而且讓錢镠送個兒子過來當(dāng)質(zhì)子,要把女兒嫁給他。(這回是田頵要把女兒嫁給錢家兒子)錢镠經(jīng)歷武勇都叛亂,勢弱,不得不服,對諸兒子說:“誰能當(dāng)田頵的女婿???”沒有一個兒子回答。錢镠想讓幼子錢傳球(元球)去,錢傳球不愿意。錢镠怒,要殺了錢傳球。次子錢傳瓘(元瓘)看到這副場景,表示愿意去。他媽哭道:“干什么把我兒子送到虎口去!”錢傳瓘說:“解救國家為難,不敢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再磕頭,出去了。錢镠流著淚送兒子。錢傳瓘跟幾個親隨把自己綁在繩索上,從北城墻上吊下去。(這個時候,杭州之圍還沒有解,武勇都叛亂還沒有過去,所以錢镠送錢送兒子的慘狀,是可以理解的)田頵得到二十萬吊錢和錢镠的兒子以后,心滿意足,跟徐綰、許再思一起回了宣州。(意味著武勇都?xì)w田頵)經(jīng)過武勇都叛亂,田頵的實力毫無疑問增強了。

自此,武勇都叛亂(徐許之亂)大體結(jié)束。武勇都叛軍圍了杭州幾乎大半年之久,這么大,這么嚴(yán)重的叛亂,影響的地區(qū)必定不止杭州一隅,影響的時間也必定不止902年短短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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