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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盧旺達慘案紀事: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

在1994年的數(shù)月之間,成千上萬的胡圖人都輪番干起了殺手的工作,

被害者一個接一個地不停出現(xiàn)。

在第一次襲擊狂潮之后,在經(jīng)歷了身體的精疲力竭和狂亂之后,是什么在支撐著他們?

——摘自《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菲利普·古雷維奇 著

在人類的歷史上,發(fā)生過不少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但是,你能想到嗎?一場駭人聽聞的「種族大屠殺」就發(fā)生在20世紀末,距今28年前。

圖|菲利普·古雷維奇

這是1994年4月-7月發(fā)生于非洲的大慘案,盧旺達境內(nèi)的胡圖族圖西族展開了一場長達百天的大屠殺,

行兇者手段冷漠殘忍——大部分是用砍刀完成的,至少有80萬人在這場恐怖屠殺中遇害,

這意味著,平均每天至少有8000名圖西族人慘遭殺害,

如果這個數(shù)字看起來不那么觸目驚心的話,

那么換成分秒來計算,平均每分鐘至少有5人遇害,相當于平均10秒鐘被殺掉一個人。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

行兇者與被害者之間,并不只是陌生人,

在屠殺發(fā)生前,他們之中不少人是鄰居、同事、同學(xué),甚至還是親友,

是什么讓行兇的胡圖族人,毫不猶豫地向生活在身邊的圖西族人舉起了砍刀?

又怎么會有那么多圖西族人,接受了自己會被殺死的命運?

更不可思議的是,

這樣悲慘的景象,整整發(fā)生了三個月,不同于二戰(zhàn)時納粹德國屠殺猶太人時的秘而不宣,

胡圖族人并未避開公眾視線,也未曾掩飾分毫,

甚至當?shù)氐拿襟w肆無忌憚地宣揚著屠殺圖西族人的口號,

然而,國際社會卻選擇了冷眼旁觀,只是象征性地在盧旺達保留260名維和人員,

一向積極的西方媒體,也沒有一家站出來揭露這一暴行,集體沉默,

直到這場大屠殺持續(xù)了近一個半月后,

聯(lián)合國才決定行動干預(yù),不過那時已經(jīng)有超過60萬人橫尸街頭了。

國際社會的反應(yīng),既微弱又令人失望

多年以后,美國總統(tǒng)科林頓道了歉、比利時首相萬霍夫斯塔德也向盧旺達人民道了歉,

然而,《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一書的作者菲利普·古雷維奇卻“嘲諷”說:

我聽到了國際社會的道歉時,

我非常震驚的是,

盧旺達大屠殺的幸存者怎么這樣寬容地接受了道歉?

圖|《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盧旺達大屠殺紀事》

在我游走于這個國家并收集屠殺的資料時,感覺好像只要有砍刀,有狼牙棒,幾個準備就緒的手榴彈,以及幾聲自動步槍的槍擊聲,胡圖力量所下達的靜悄悄的命令就能讓原子彈都相形見絀。

——《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節(jié)選

菲利普·古雷維奇(Philip Gourevitch)是一名美國作家、記者,長期擔任《紐約客》特約撰稿人,也是《巴黎評論》的前編輯。

這本《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是自1994年開始跟蹤報道,

6次前往盧旺達及鄰國,采訪了幸存者、國際組織成員、包括現(xiàn)任盧旺達總統(tǒng)保羅·卡加梅在內(nèi)的高級政要之后寫成的,

這也是這本書的一大亮點——非虛構(gòu)作品,

被視為將盧旺達大屠殺帶回人們視線的第一手記錄。

賓館的酒吧:一個俾格米人

全書由兩大部分構(gòu)成,

第一部分,是重構(gòu)了盧旺達種族大屠殺的起源、恐怖和混亂

第二部分,則是尷尬的劫后現(xiàn)實——復(fù)仇的誘惑、震蕩的余波.......

或許是為這個沉重的話題做個緩沖,古雷維奇開篇并未急于進入主題,

而是選了一個看似與這場大屠殺關(guān)聯(lián)性不大的場景——賓館的酒吧。

在這里古雷維奇遇到了一個俾格米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訓(xùn)練服,

古雷維奇感到很意外,

因為這個人身高差不多有5.5英尺,完全不像是個被稱為非洲的“袖珍民族”的俾格米人,

同時,古雷維奇敏感地洞察到,

這個人在做自我介紹時,仿佛是為了把自己同胡圖族、圖西族區(qū)分開,

將他自己看作同古雷維奇一樣的局外人、旁觀者.......

他們之間的談話,雖然并未涉及那場大屠殺,但細節(jié)卻也值得深思,

這名俾格米人強調(diào)他相信“智人是人類共同的祖先”,而且他覺得自己“必須娶個白種女人”

透過文字,我們仿佛都能感受到這名俾格米人“想象的美好生活”

古雷維奇說,他在這本書的開篇就講述這個故事,

是因為這是一本關(guān)于人們是如何想象他們自己和他人的書,

也是一本關(guān)于我們?nèi)绾蜗胂笪覀冏约菏澜绲臅?/p>

其實古雷維奇聽出了這名俾格米人的“潛臺詞”,

古雷維奇認為,是一名白人牧師給他灌輸了“智人”的概念,

致使他輕視叢林里的同胞,自戀又鄙視自己的遺傳特征。

甚至他錯誤地認為,一個白人妻子就是他所需要的能證明自己理論的缺失一環(huán)。

這里我們也簡單介紹一下俾格米人的情況,他們曾經(jīng)是居住在森林里的盧旺達土著居民,

由于身材矮小,男性平均身高不足5英尺,

頭大腿短,膚色略淺,頭發(fā)也沒有別的黑人那么卷曲,深受其他黑人歧視。

在盧旺達,全國人口主要由三個民族組成:胡圖族、圖西族、特瓦族。

胡圖族,是盧旺達第一大種族,占到全國人口的84%;圖西族,占到全國人口的15%;特瓦族,只占全國人口的1%。

特瓦族——實際就是俾格米人。

其實“俾格米人”這個名稱略帶貶義,

盡管有人讓他們自稱“森林之子”之類的名詞,

但他們更喜歡別人以他們實際所屬于的種族名稱來稱呼他們,比如:

阿卡族、巴卡族、木布提族、特瓦族。

圖|電影劇照

在君主制時期,

盧旺達的歷任國王都是圖西族,他們統(tǒng)治著胡圖族,

俾格米人則充當著宮廷奴仆的角色

科學(xué)家們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矮小的身材是如何進化出來的,

主流觀點是為了適應(yīng)嚴酷的雨林生活,或許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單獨進化,

但俾格米人的命運卻是十分波折的,

不僅屢遭歧視,甚至被中非的巫醫(yī)們宣傳:食用俾格米人的身體可以獲得強大的自然力量,

于是,他們不幸成為了一些非洲人的狩獵目標,

直到最后驚動了聯(lián)合國,這個瀕臨滅絕的人種才結(jié)束了被吃掉的命運。

不過,在1994年盧旺達的大屠殺中,

俾格米人同樣受到殃及:他們或被迷信的胡圖族暴力分子吃掉,或被強迫侵犯圖西族婦女,

亦有不少人死于這場屠殺之中。

冰冷的回信:你們必須被消滅,上帝不再需要你們了。

關(guān)于這場大屠殺事件,古雷維奇用整本書做了相當詳細的呈現(xiàn),

他去了奈阿盧布耶石山上的一座教堂里,映入他眼簾的是覆滿地板的腐爛尸體,

他們還沒有被安葬,還保持著死亡時的姿勢——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古雷維奇說他從沒站在這么多死人之中,

透過他的描述,仿佛能看到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這些遇難者曾向胡圖族鎮(zhèn)長尋求寬恕,鎮(zhèn)長建議他們?nèi)ソ烫脤で蟊幼o,他們照做了。

然而,幾天后鎮(zhèn)長卻跑來殺他們,他沖在一大群士兵、警察、民兵和村民的最前面........

遭到攻擊的不僅僅是這一間教堂,

當時人們都很信任牧師,并且認為在基督徒的地盤上不會發(fā)生什么事。

因此,大屠殺發(fā)生時,

約有2000名圖西族人逃亡到了穆格內(nèi)羅山上的一家教堂和一間醫(yī)院里。

誰知他們得到消息,醫(yī)院將會在次日早上遭到襲擊,

于是難民中的7名圖西族牧師,給前基督復(fù)臨安息日會主席伊利扎班·恩塔基魯馬納,

寫了一封求救信:

我們親愛的領(lǐng)袖,伊利扎班·恩塔基魯馬納牧師,

您好!我們希望在我們面對的所有這些問題上,您都能夠保持堅強。

我們想要告知您,我們聽說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

所以我們請求您站在我們的立場上出面調(diào)停,并和市長談一談。

上帝委派了您來做這只羊群的領(lǐng)袖,我們相信在上帝的幫助下,這些圖謀是不會得逞的。

您的干預(yù)將受到我們的最高致意,就像猶太人被以斯帖拯救時那樣。

我們向您致敬。

然而,這家醫(yī)院的勤雜工薩繆爾后來回憶道,

恩塔基魯馬納牧師用冰冷的口回應(yīng)說:你們的問題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案,你們必須死。

不過,另一名勤雜工記得恩塔基魯馬納牧師當時說的是:你們必須被消滅,上帝不再需要你們了。

盡管兩者的記憶有些出入,

但這位牧師背棄了他的信仰卻是不爭的事實,冷漠地看著圖西難民們遭到殺害.......

位于羅馬天主教堂的廢墟中的洗禮記錄,圖西族難民和溫和的胡圖人曾在該教堂尋求庇護

在《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這本書中,古雷維奇也記錄了他對這位牧師的采訪過程。

大屠殺發(fā)生后,恩塔基魯馬納牧師帶著妻子逃到了美國,并且通過已獲得美國籍的兒子拿到了“綠卡”,

古雷維奇拜訪了恩塔基魯馬納牧師,可恩塔基魯馬納牧師不僅沒有一絲愧疚,

反而大言不慚地聲稱自己是“最想幫的圖西族”的人,

相比尸骨橫陳的慘案現(xiàn)場,牧師這種骨子里滲透出的“卑劣”似乎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 恩塔基魯馬納牧師的表現(xiàn),只是整個大屠殺的一個縮影而已,

畢竟,當時比利時政府以10名維和軍人遭到殺害為由,撤出了全部在盧旺達的部隊,

并帶走了所有的武器。

很難,可以說根本不可能,真正體會到當時圖西族人曾多么希望,又曾多么絕望。

但是,我們不能不去想象,這段慘烈的歷史留給我們太多的思考,

就像作者看到腳下泥土之中一把生銹的斧頭、一個男人正用砍刀宰殺一頭牛的場景一樣,

古雷維奇難以想象,需要砍很多下才能把牛腿砍斷的一把砍刀,

這樣殘暴的場面卻發(fā)生在某個群體之中,每個成員都要去殺一、兩個人狂歡,

被害者一個接一個地出現(xiàn),

行兇者們在經(jīng)歷了砍殺狂潮、體力疲勞之后,是什么在支撐著他們?

或許不少人認為,這場大屠殺來自于偶然,但古雷維奇則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jié)論:

它不會無緣無故地發(fā)生,

是有預(yù)謀的,

策劃者想要讓人相信,暴力是達成新秩序的手段。

并且古雷維奇認為,

行兇者們未必就是喜好殺戮的,但他們?nèi)匀慌e起了砍刀,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想要圖西族死光。

這就是策劃者灌輸?shù)摹靶轮刃蚶砟睢薄?strong>構(gòu)建了一個沒有圖西族的“更好”的世界。

那么,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導(dǎo)致胡圖族和圖西族互相仇視呢?

古雷維奇同樣追溯了盧旺達國內(nèi)長期存在的種族問題。

殖民者的罪惡:胡圖族人和圖西族人

由于缺乏文獻記載,

如今胡圖族與圖西族遷徙到盧旺達的歷史,已經(jīng)不完全可考,

但兩個族群曾長期聯(lián)姻和結(jié)盟,從外表上幾乎很難區(qū)分出來,不分你我。

可當比利時淪落為比利時的殖民地后,一切又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作為外來的殖民者,顯然比利時單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管理這個國家的,

大多數(shù)的殖民者,都會選擇扶持傀儡政權(quán)從而達到統(tǒng)治目的。

在此之前,盡管胡圖族與圖西族有貧富差距,

但兩個族群只代表身份不同,但是身份是流動的,

貧窮的圖西族會成為胡圖族,富裕的胡圖族會成為圖西族

可比利時殖民者偏要將這兩個族群進行階級分化,

界定的標準也是十分可笑的:

他們根據(jù)身高、膚色,甚至鼻子和瞳孔的大小,將兩個族群分割了出來,

并且用身份證制度,將兩個族群徹底固定了下來。

階級又是如何分化的?是按人口數(shù)量。

人口占少數(shù)的圖西族占據(jù)統(tǒng)治階層,族人可以接受高等教育;

而人口占多數(shù)的胡圖族則處于被統(tǒng)治的地位,幾乎享受不到什么教育資源。

比利時為什么要讓人口稀少的圖西族,去統(tǒng)治人口多的胡圖族呢?

古雷維奇提到殖民者編造的這么一個“含米特假說”

他們聲稱非洲各民族沒有歷史和文明,非洲的任何文明成就都源于亞洲的含米特人,

因此圖西族被殖民者定義為優(yōu)秀的“含米特種族”,是外來的,

而胡圖族則被視為落后的、本地最底層的“班圖人”。

其實還一個根本原因,很多殖民者都是這么做的,

他們擔心人口占多數(shù)的族群掌握統(tǒng)治權(quán)后,會動搖自己的殖民政權(quán)。

然而,將盧旺達人強行分化階級和族群的比利時殖民者,

根本不關(guān)心這么做會造成怎樣的悲劇。

1962年7月1日,盧旺達宣告獨立,成立共和國。

長久以來由圖西族掌握政權(quán)的局面被打破,由于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胡圖族逐漸滲透進權(quán)力的中心,

精英階層圖西族人,相繼逃離了盧旺達。

1988年,盧旺達首次出現(xiàn)了胡圖族人擔任總統(tǒng)的政府,

這也引起流亡在外的圖西族人極大的不滿,由此爆發(fā)了內(nèi)戰(zhàn),

而長時間被壓迫、且占據(jù)大多數(shù)人口的胡圖族,自然也被激怒了,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最終在周邊國家的調(diào)停下,雙方簽署了停戰(zhàn)協(xié)定。

但一紙條約又如何能夠彌合兩個族群之間的矛盾?

1994年4月,一場人類歷史上的大悲劇終于爆發(fā)。

神秘的飛機失事

1994年4月6日,一架載有盧旺達總統(tǒng)朱韋納爾·哈比亞利馬納和布隆迪總統(tǒng)西普里安·恩塔里亞米拉的飛機在基加利被一枚火箭擊落,

兩位胡圖族總統(tǒng)同時罹難。

真正的襲擊者尚未找到,盧旺達愛國陣線和胡圖族極端分子都相互指控對方是兇手,

無論誰是兇手,但這一事故卻是導(dǎo)致盧旺達大屠殺的導(dǎo)火索。

飛機墜毀后不到半小時,總統(tǒng)衛(wèi)隊的成員便開始持槍掃射機場外圖西族平民,

4月7日,總統(tǒng)衛(wèi)隊沖進總理府,殺害了盧旺達女總理、圖西族人烏維林吉伊姆扎納和三名部長。

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就此拉開帷幕。

圖1994年在盧旺達邊境附近的戈馬難民營,收集的砍刀。

胡圖族極端分子在道路上設(shè)置路障,檢查身份證以識別圖西族人、以及“溫和派胡圖族人”,

如果圖西族人、或者圖西族人和胡圖族人的混血被發(fā)現(xiàn),

等待他們的結(jié)局會十分凄慘,或被肢解。

路邊的尸體越堆越多,這種慘烈的情況持續(xù)了數(shù)小時、數(shù)天。

沒有軍隊、警察出來制止這一暴行,甚至他們還給予了極端分子幫助和支持,

媒體和電臺也為極端分子打開了方便之門。

圖|在盧旺達的基貝霍難民營,一名男子被尸體包圍著大喊大叫

一條條廣播,不斷煽動胡圖族人去消滅圖西族人,胡圖族平民也陸續(xù)加入了屠殺隊伍,

此后三個月里,先后約有80萬至100萬人慘死,數(shù)十萬兒童流離失所。

絕大部分受害者是圖西族人,也包括一些同情圖西族的胡圖族人,

盧旺達全國1/8的人口消失,另外還有25萬至50萬盧旺達婦女和女孩遭到強奸。

圖|一名圖西族幸存者展露她臉上的傷疤

難以理解的是:怎么會有這么多圖西族接受了自己會被殺死的命運。

同樣,又有誰能回答:怎么會有這么多胡圖族會放任自己去殺人。

一位胡圖族、圖西族的混血律師認為,

這個問題的根源是:順從。

他說,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在盧旺達的歷史上,每個人都服從權(quán)威......人們敬畏權(quán)力,而且也沒有得到足夠的教育,

你找一群貧窮無知的人,給他們一些武器,然后說:這是你的了,去殺吧。

他們就會服從........

同年7月,盧旺達愛國陣線與鄰國烏干達的軍隊反攻進入盧旺達首都基加利,

200萬胡圖族人,由于害怕遭到圖西族報復(fù),逃到鄰國。

數(shù)千人由于霍亂和痢疾死于難民營。

痛苦的回憶:每一個幸存者都想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活著。

圖|來源于聯(lián)合國官網(wǎng)

如果無辜的人被當成罪犯,而保護鄰居的人被視作“同謀”呢?是不是使用催淚瓦斯讓隱蔽在暗處的人們哭喊,以便殺死他們,這也會變得正常呢?

后來,當我造訪穆格內(nèi)羅時,薩繆爾跟我說到催淚瓦斯的事,

我就想起了那個在山谷里哭喊的女人。

——引自《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第3章

“每一個幸存者都想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活著?!?/strong>

一名叫做阿貝·莫斯特(Abbé Modeste)的幸存者在接受古雷維奇的采訪時說,

他本是一位牧師,躲在收藏室里靠吃圣餐薄餅艱難地藏了幾個星期,

這句話讓古雷維奇很是動容,

他忽然意識到,在這些劫后余生的圖西族人心中,活著——才是生命中的意外,而不是死亡。

“有18個人在我家里被殺了?!?/strong>

一名叫做艾迪尼·尼揚齊瑪的幸存者說,他曾經(jīng)是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一名國會議員,

“他們在所有圖西族和胡圖族溫和派的房子上用紅漆做了記號?!?/p>

艾迪尼·尼揚齊瑪?shù)钠拮雍退膫€孩子也都幸存了下來了,

不過還有個兒子“不見了”,

妻子也在這場浩劫中失去了雙臂......

"一位老婦人說:快跑,我們可不想看到你的尸體?!?/strong>

幸存者勞倫特·恩孔格回憶道,他很幸運,遇到了一位好鄰居。

放任:國際社會的冷眼旁觀

圖|來源于聯(lián)合國官網(wǎng)

追溯歷史,近代史上最嚴重的種族屠殺事件,都持續(xù)了數(shù)年之久,

不像1994年盧旺達這短暫的一百天里,這場屠殺奪走了八十萬到一百萬人的生命。

這種暴行,從未秘密進行過,

自從這場人道主義危機發(fā)生的那天起,國際社會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

但是,他們無動于衷,

聯(lián)合國的作用微乎其微,西方國家表示“時局難以判斷”因此選擇旁觀,

而法國在此前(1994年1月22日)就已為胡圖族極端分子運輸了武器,

此事被當時的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司令羅密歐·達萊爾將軍(Romeo Dallaire)發(fā)現(xiàn)后,

盧旺達政府聲稱這批軍火是在阿魯沙協(xié)議(1993年8月4日)簽署之前就訂購的,

這批武器來自法國、比利時、荷蘭、以色列、英國和埃及。

在事件之初,聯(lián)合國維和部隊中人數(shù)最多、裝備最好的比利時部隊隨后就撤出了盧旺達。

達萊爾又向聯(lián)合國請求增派維和部隊,并表示大約4000名裝備精良的維和部隊并可以制止當?shù)卣谶M行中的大屠殺。

遺憾的是由于美國的反對(據(jù)說是由于索馬里事件的影響),

聯(lián)合國拒絕了達萊爾的請求,美國也拒絕派遣附近的海軍陸戰(zhàn)隊支援。

到了6月,

聯(lián)合國終于委派法國增援,

可法國又借著救助平民之名,為行兇者們提供了庇護所,

直到27年后,也就是2021年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才肯承認:法國對1994年發(fā)生的盧旺達大屠殺負有責(zé)任。

正是國際社會的冷漠,助長了行兇者的氣焰,

這場本可以早就阻止的暴行,竟持續(xù)了長達三個月之久!

2021年5月27日,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在盧旺達首都基加利承認,法國對1994年發(fā)生的盧旺達大屠殺負有責(zé)任。

很多年后,加拿大退役中將羅密歐·達賴爾在其回憶錄——《與魔鬼握手:人類在盧旺達的巨大失敗》中寫到:

我們可以阻止內(nèi)戰(zhàn)和種族大屠殺的繼續(xù)進行嗎?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聯(lián)合國盧旺達援助團能在我們提出請求的第一周就適當?shù)卦黾榆婈犎藬?shù)和增強軍事武器配備,那么我們可以停止這場殺戮嗎?

是的,完全可以。

這次維和任務(wù)的失敗,曾讓他一度深陷憂慮之中,甚至想要自殺。

當時的美國總統(tǒng)克林頓也稱盧旺達大屠殺為“人類巨大的失敗之一”,更是“我個人的失敗之 一”。

當時有許多將發(fā)生大屠殺的警示跡象,散布仇恨的公開信息以及來自盧旺達的援助請求。

但是,全世界都沒有人去理會,直到做什么都為時已晚。

難怪古雷維奇“嘲諷”說他聽到了“國際社會”的道歉時,非常震驚!

正義遙遙無期

1994年,聯(lián)合國安理會設(shè)立了一個國際刑事法庭來審理此案。

在大屠殺期間擔任盧旺達總理的讓·坎班達被定罪,判其終身監(jiān)禁,

這也是首家國際法庭將強奸定為危害人類罪和滅絕種族罪;

當?shù)氐膹V播電臺——千丘廣播的負責(zé)人費迪南多·納希馬納、讓·博斯科·巴拉亞格維扎亦被控訴有罪,

他們二人均被指控在盧旺達大屠殺以前及期間犯有滅絕種族罪、煽動滅絕種族罪及危害人類罪;

被定罪的還有康古拉報社總編輯哈?!つ岣瘛て?,

康古拉報社同千丘廣播電臺一樣,都是煽動胡圖人仇恨圖西人的工具。

雖然已有93人被判有罪,但這些人只是成千上萬的人策劃和參與者中極小的一部分,

包括千丘廣播的老板斐利西安·卡布賈絕大多數(shù)嫌疑人,還未被抓獲,

據(jù)盧旺達政府估計,國際法庭可能要花200年時間,才能為這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的受害者伸張正義。

雖然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盧旺達國際刑事法庭和盧旺達政府一直致力于為大屠殺的受害者謀求和平與正義。

盧旺達政府方面,則于1996年年底才開始在國內(nèi)進行審判。

到2000年,已有10多萬滅絕種族嫌疑犯候?qū)彙?/p>

2001年,盧旺達政府開始實施更加簡便的參與性司法制度——“蓋卡卡”

由社區(qū)選出法官,審理被控除策劃滅絕種族或強奸以外所有其它罪行的滅絕種族嫌疑犯,

以解決大批量候?qū)彴讣?/p>

如有被告懺悔并獲得社區(qū)里鄰居的原諒,“蓋卡卡”法院會量以輕刑。

不過,由于該制度被指控有失偏頗,已于2012年廢止。

來之不易的和平

談?wù)搶捤『苋菀?,但他們實際上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們的表情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

一位身穿燈芯絨西裝外套的老人站了起來,“我們住在一起,”他說,“我們之間沒有問題?!?/p>

這就是全部了。

另一個男人則說,

在經(jīng)歷了種族滅絕和多年內(nèi)戰(zhàn)之后,每個人都很害怕,“但我們已經(jīng)知道如何生活在一起。所以,回到一起,我們想起了我們過去和諧的生活?!?/p>

還有一名男子回憶說,

他在1994年底回到家鄉(xiāng)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牲畜被盜,財物被洗劫一空,房屋被燒毀,

圖西族的愛國陣線,也報復(fù)性地?zé)龤Я撕鷪D人的房屋,

他發(fā)現(xiàn)他的胡圖族鄰居們,正生活在臟亂的環(huán)境中,他們同樣很絕望

他說,別無選擇,大家只能一起工作。

也有一名女性說,“我們不考慮種族問題,我們不再考慮歷史,我們考慮未來?!?/p>

那么,當?shù)氐哪贻p人又是如何看待這場大屠殺呢?

一個男孩說,這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故事”,

另一個男孩說,“他們互相殘殺,然后他們走到了一起”,

還有一個男孩說,“兇手所做的不是他們自己的想法,而是政府的想法,在糟糕的政府之后,我們很幸運得到了一個更好的政府,它教會人們不要互相仇恨?!?/p>

這些受訪者,無一不表現(xiàn)出了寬容、原諒,以及對美好未來的期待,

曾經(jīng)互相廝殺的兩個民族——胡圖族和圖西族,現(xiàn)在并肩生活。

對此,古雷維奇頗為不解,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份“原諒”是真實的,

他問隨行的翻譯是怎么認為的,翻譯說:除了寬恕,別無選擇

是啊,

盧旺達正從大屠殺造成的創(chuàng)傷中復(fù)原,這個國家和它的人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仇恨、報復(fù)只會讓他們陷入無休止的戰(zhàn)亂之中,

和平來之不易,悲劇不可重演。

這本《向您告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被殺》結(jié)束于1997年4月30日,

以“胡圖族人”再次襲擊吉賽尼一所學(xué)校事件收尾,

學(xué)生被要求按圖西族和胡圖族分開站立,

但這次,女學(xué)生們拒絕了,因為她們認為“自己是盧旺達人”

——在盧旺達人的意識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不分你我的共同體。

美國作家羅納德·斯蒂爾評價此書:

讀完這本讓人難忘的書后,就再也不可能對社會、對人類、對自己還抱持著跟過去一樣的感覺了。

這段盧旺達人苦難的記憶,卻也是全人類都要面對的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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