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雯·麗,永遠的“亂世佳人”
不知道為什么,在塔拉莊園看到費雯·麗,就會想起咱們紅樓夢里的鳳姐:“ 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睂Γ菢右浑p綠色純凈的眸子,貓一樣的神情,有一種好斗的媚態(tài),令男人大白天見了都會魂飛魄散。
那個時候的費雯·麗,風華絕代,顧盼神輝。一轉(zhuǎn)眼,她已去世多年,今年11月6日,恰好是她的百年誕辰?;厥滓咽前倌晟?,用杜拉斯在《情人》中的經(jīng)典開篇就是:“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F(xiàn)在,我是特意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币话倌昵暗囊涣7N子,早在大家的心田里生根發(fā)芽,并且在腦海里開花,一百年后,仍以花的影像盛放,絕不褪色,美麗依舊,那是記憶之花,永不凋零。因為,她是永遠的“亂世佳人”。
她是可愛的女人。她有著鄰近三個縣里最纖細的17英寸的腰,窗外春光正妙,塔爾頓家的雙胞胎兄弟像蜜蜂一樣嗡嗡直叫,在她身邊繞啊繞。當她穿著白底綠花的大裙子,戴著白邊綠帶的寬帽子,就像春天剛開的一樹白花,難免招蜂引蝶,同時也招惹了春風——張愛玲說,女人只有贏得男人的愛,才能贏得女人的尊重,不過,斯嘉麗贏得了所有男人的愛,反而令女人羨慕嫉妒恨。
她是有魅力的女人。正如小說第一句寫的,“男人常常來不及端詳她的姿容,就被她的魅力所迷醉?!鼻覄e說那個可愛的傻瓜查爾斯心甘情愿為她送了命,連最會裝的阿什利也投降了,無論他跟誰結(jié)婚,躲得再遠,最后還得乖乖地回到她身邊。當她把冰冷地小手伸進準妹夫弗蘭克的口袋里取暖,他便像吃了迷藥似地自動把錢全部掏給她,連同全部身家——那個時候,她窮得只能臨出門把窗簾扯下來披在身上,但是,有魅力的女人即使披著麻袋也是有魅力的。要不然,那個最玩世不恭的白瑞德怎么會為她的愛冒險?
她是真實的女人。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在于敢說真話,她一向痛恨女人傻傻得只會像小貓一樣裝矜持撒嬌,看起來像個淑女。就在白瑞德向她熱烈求婚的關鍵時刻,她都敢承認她是有一部分愛他的錢,因為“錢是很有用的”,所以她要一顆最大的訂婚鉆戒,或許還有他的熱吻。天,兩分鐘長的一個經(jīng)典熱吻,銀幕上的人還在纏綿,觀眾們倒要窒息了。
她是敢愛的女人。她心有所屬,為阿什利差點誤了一生,執(zhí)迷而不悔。但不管白瑞德如何對她,甚至用雙手威脅她逼她就范,她絕不屈服,臉不改色心不變,換來的是一夜銷魂。啊,當她在床上醒來,簡直就是清晨含露初開的睡蓮,不勝嬌羞,又明媚鮮妍——這讓白瑞德更加受不了,絕望之下,甚至說出了影史上排名第一的對白金句“Frankly, my dear, I don't give a damn(老實說,親愛的,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當她知道她如此渴慕的阿什利竟對愛如此怯懦,她當機立斷,“即使盛在金盤子里端給我我也不要了?!?span lang="EN-US">
她是堅強的女人。不管她身在何方,遭遇什么變化,哪怕是戰(zhàn)火紛亂,她也要穿過槍林彈雨回到家鄉(xiāng)故土,聽從心的呼喚。為了保護土地,拯救家園,她什么事都可以做出來,哪怕偷盜,哪怕殺人。堅強的女人最美,讓所有的人,包括情敵,都對她刮目相看。
她是往前看的女人。她總結(jié)出一個富有“遠見”的行動指南,讓她經(jīng)受戰(zhàn)火考驗和生活磨難。遇到麻煩,哪怕是婚姻危機,滅頂之災,她從不往回看,甚至不盯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不能想,現(xiàn)在想我一定會發(fā)瘋的。”她只有往前看,總能想出解決辦法。于是,她有了史上最經(jīng)典的壓軸臺詞:“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畢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由費雯·麗和克拉克·蓋博主演的愛情史詩電影《亂世佳人》,在1939年公映,可謂盛況空前,用萬人空巷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事實上,這部電影公映至今,美國每年都還有固定的上映檔期,是放映時間最長的電影,如果根據(jù)通貨膨脹的利率來折算,《亂世佳人》的票房可能超過了《阿凡達》成為全球最賣座的電影。這部電影是如此成功,甚至是少數(shù)能超越原著的電影。在中國,再版小說原著《飄》時,已將書名改成了《亂世佳人》,而在美國,根本就沒人敢翻拍這部經(jīng)典名著——直到1994年,倒霉的前007提摩西·道爾頓在根據(jù)小說續(xù)集《斯嘉麗》拍攝的迷你劇集中扮演了一回白瑞德,被世人嘲諷道:“就憑你那稀稀疏疏的髭須,也敢冒充紳士?”而那位扮演斯嘉麗的女主角,人們都懶得提她,因為在人們的心目中,斯嘉麗只有一位,那就是費雯·麗。用專家評委的話說,“她實在太美了,以至于不需要這么好的演技;她演技太好了,以至于不需要這么美。”
當然,她還是個時尚的女人。在《亂世佳人》中,費雯·麗的細腰長裙大草帽,塑造了一個可愛、美麗和幸福的模樣,成為一種女性時髦,深入人心。此后,雖然她也主演了多部電影,其中不乏優(yōu)秀佳作,然而形象日漸式微,每況愈下,已經(jīng)模糊不清。
1940年的《魂斷藍橋》,瑪拉穿著舊軍裝改制的衣服,戴一頂破氈帽,被迫流落街頭,絕望地掙扎,人們或許更欣賞英俊的軍官羅伯特·泰勒。1951年的《欲望號街車》,白蘭芝內(nèi)心的欲望比她身上曼妙卻已破爛的紗裙更有看點,雖然又贏得了奧斯卡評委的青睞,然而人們記住的是馬龍·白蘭度的郵遞員帽和白T恤形象。1961年的《羅馬之春》,斯通夫人年老色衰,憔悴不堪,雖然演技爐火純青,但身上只剩舊式套裝和珍珠項鏈,讓人回憶起從前。悲催的是,迷你裙正在各地飄揚,而她還穿著一步裙在羅馬散步。
“亂世佳人”的時尚,終于隨風而逝。原因是8年前的另一位羅馬女人——“安妮公主”奧黛麗·赫本。
“亂世佳人”的穿著固然美麗,值得驕傲,但太不實用,款式復雜,浪費布料,行動不便。因此,1953年《羅馬假日》上映后,目光天真、身材瘦弱、濃睸大眼的奧黛麗·赫本為世界帶來了一股清新的風尚,其短發(fā)、襯衫、百褶裙頓時成了女性追逐和仿效的目標,奧黛麗·赫本也順勢成了優(yōu)雅的代表、時尚的模版,并且影響至今。
我們比較一下這兩位羅馬女人——或許沒有可比性,由于時間的交錯,她們并沒有真正的相遇,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