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頫(1254-1322年)是中國美術史上承前啟后的書畫大家。在書法史上,也許沒有誰比他的書法更具有階段性特點,而且這種特點非常明顯,有著非常清晰的軌跡,這是和他的師承、藝術天賦、閱歷及其創(chuàng)作的不斷更新密切相關的。
關于趙孟頫書風的分期,廣為人知的莫過于明代宋濂在跋趙孟頫《浮山遠公傳》時所謂的“三段論”:“趙魏公之書凡三變,初臨思陵,中學鍾繇及羲、獻,晚乃學李北?!?/span>,其中“思陵”指宋高宗趙構(gòu)。宋濂的這種論斷被后來的很多鑒藏家和評論家所認同。讓我們以行書《陋室銘》為例,解讀其早年書風。
行書《陋室銘》卷本原為紙本掛軸,后來經(jīng)蓑衣裱,改為縱49厘米、橫131厘米的手卷。
在趙孟頫傳世的署有年款的作品中,一些創(chuàng)作于三十歲左右的行書作品與此《陋室銘》卷風格較為接近,其間架結(jié)構(gòu)、運筆及筆勢均多有相似之處。因此,雖然此卷并無紀年,但從印章、署款和書風看,應該是趙氏三十歲左右的代表作品。
從書風看,該卷與宋高宗書法在筆道、結(jié)體上有很多繼承之處。在《陋室銘》中,不難看出,趙孟頫早年與古為徒,結(jié)字扁平,氣勢端秀,在宋高宗的基礎上融入己意,但這種“己意”是非常有限的,有些筆劃、結(jié)體還顯得有些稚嫩,以至于其藝術性與中晚年的作品相比要大打折扣。
當然,在后來的臨習古人中,趙孟頫博采多家,兼收并蓄,逐漸形成自己的風格,從而走出古人的陰影,成為一代大家。從這件作品我們可以看出他早年在藝術上的探索,從這點而論,其意義及其在趙氏藝術史上的地位,是非同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