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經(jīng)過后來一百多年的發(fā)展,它就慢慢形成了這個文官得寵,文官得寵導致宋代的文化高度發(fā)展。我想這種繁榮它是有很多證據(jù)存在的,比如我們都很清楚的《清明上河圖》,《清明上河圖》反映了北宋當時汴梁的市井繁華的景貌,《清明上河圖》這件作品,我們可以當一個紀錄片來看,我們當時沒有科技手段,沒有錄音、錄像這種手段,能把當時的社會能記錄下來,如果我們當時就有這種現(xiàn)代科技的這種手段的話,我們能把當時的記錄,記錄到今天,我覺得對我們今天的人,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但是,還是有了《清明上河圖》這樣的畫卷,從郊外一直畫到城里,把整個汴梁的繁榮,鱗次櫛比的店鋪全部都反映出來,那么當時有客棧,有民居,有店鋪,作坊,甚至有賣瓷器的專賣店,這些都是唐以前的歷史上不存在的。
解說:當我們仔細端詳這些,今天看起來十分平凡的瓷器的時候,當我們憑借著想象夢回千百年之前的大宋王朝的時候,無論是曾經(jīng)繁華一時的北宋汴梁,還是偏安一隅的南宋臨安,在那些昔日輝煌的宮廷大殿之中,都有過這樣的瓷器,它們是宋朝皇帝們獨享的皇家御用瓷器,他們便是宋代五大名窯中的官窯瓷器和哥窯瓷器,但是這些我們今天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瓷器,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讓它們成為南北兩宋眾多皇帝始終追逐的皇家瓷器呢?又是怎樣傳奇的身世,讓這樣一些昔日在宮廷中隨處可見的皇家瓷器,成了今天收藏市場上價值連城的罕見之物,收藏專家觀復博物館館長馬未都先生,為我們揭開這些宋代皇家御用瓷器的前世今身。
我們先認識一下官窯,這是官窯,他比汝窯透亮一些顯得顏色更青綠一些,這就是我們的官窯。我們現(xiàn)在的官窯概念一般情況下指的都是明清官窯,帶有明確紀年款的,但是官窯是從宋代就開始宮廷就有燒造的,凡是都得有人先定個調(diào)子,宋代官窯的這個調(diào)子倒不是趙匡胤宋代祖去定的,趙匡胤是武將出身,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歷史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當上皇帝了,所以他一開始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治國上了,他在當皇帝之前,他雖然對讀書很有興趣,但是他對藝術(shù)感受還不是很深,比如當時有這么一個故事,就是趙匡胤平定了四川以后,把后蜀皇宮孟昶的很多寶物俘虜過來以后,就把這些東西運到了汴梁,然后有一個黃金的盆子,上面鑲滿了寶石,古書上記載七彩寶石都鑲滿了,然后趙匡胤就問,這是干嗎用的,然后大臣都說這是孟昶的小便壺,然后趙匡胤就說了說,他用這個撒尿的話,他吃飯用什么呢,就是他顯然對孟昶的生活的這種紙醉金迷非常不感興趣,趙匡胤當時就說使用這種東西不亡國才怪了,所以他當時對藝術(shù)的感受實際上內(nèi)心還是一種抵觸或者是排斥,我想每個朝代的建國初期的皇帝的心態(tài)大致都是這樣的,說完他就吩咐把那個尿壺就給摔了,鑒于南唐李后主和后蜀孟昶的這些亡國的教訓了,宋朝初年的時候?qū)λ囆g(shù)品是全國范圍,都不是很追求,宋代經(jīng)過后來一百多年的發(fā)展,它就慢慢形成了這個文官得寵,文官得寵導致宋代的文化發(fā)展,我想這種繁榮它是有很多證據(jù)存在的,比如我們都很清楚的清明上河圖,清明上河圖反映了北宋當時汴梁的市井繁華的那個精貌,清明上河圖一件作品我們可以當一個紀錄片來看,我們當時是沒有這種科技手段沒有錄音錄像的這種手段,能把當時的社會能記錄下來如果我們當時就有這種現(xiàn)代科技的這種手段的話,我們能把當時的記錄,記錄到今天我覺得對我們今天的人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但是還是有了清明上河圖的這樣的畫卷,他從郊外一直畫到城里,把整個汴梁的那種繁榮,鱗次櫛比的店鋪全部都反映出來,那么它當時有客棧,有民居,有店鋪、作坊,甚至有賣瓷器的專賣店,這些都是在唐以前的歷史上都不存在的。
首先是北宋官窯,宋代是在1127年的時候分為南北兩宋,那么北宋的官窯是定的主調(diào)子,北宋官窯他是在北宋末年的時候就是宋徽宗時期才開始燒造,首先他是窯址不明,我們都知道這個黃河歷史上多次改變河道,每次泛濫的時候都帶上大量的泥沙,將舊城以及整個黃河下游淹沒,這時候有很多文化古跡就淹沒在這個黃河故道之下,我們推測窯址應該就在汴梁附近,但是至今沒有找到,估計深度已達10米以上就是這個黃土覆蓋的深度已達10米以上,我們看其他能夠找到的窯址,比如南宋官窯的遺址,他就離都城非常近,最近的距離不足百米,你比如說當年紫禁城他雖然官窯都是在景德鎮(zhèn)燒造,很明確的地方燒造,那么他有一些極特殊的商品,比如說瓷胎琺瑯彩的作品他就是在故宮大內(nèi)燒造,就在西華門的附近的那個地方,北宋時期經(jīng)過一百多年的發(fā)展,到了宋徽宗時期生活變得非常的富足,那么又趕上宋徽宗這樣一個皇帝,酷愛藝術(shù),就是他的政治上的造詣我們大家都是很清楚的,是一個在中國歷史上最沒有造詣的皇帝,但是他藝術(shù)造詣是非常高的一個皇帝,在中國歷史上可以說是藝術(shù)造詣最高的一個皇帝,宋徽宗他對藝術(shù)的感興趣體現(xiàn)在很多具體的事物上,比如他設(shè)立了文思院,這個宋代的文思院它各種作坊,就是他分工達三千多種,我們今天不能想象把這樣一個事情分成三千多種是什么樣子,我們覺得好像分個幾十個分類就已經(jīng)分不下去了,不知道他怎么能夠把一個做藝術(shù)的大作坊分成三千多過門類,那么在三千多個門類中,它反而沒有見陶作,就是沒有看到有燒陶瓷的地方,我們想可能一個原因就是,燒造瓷器的條件是比較惡劣的,它需要大量的煤炭,或者柴火,那么他會造成很強烈的污染,在宮廷里燒這個是很危險的,你看我們紫禁城當年燒造的琺瑯彩它是很小范圍,所以還能容忍,如果大規(guī)模的只好到景德鎮(zhèn)去燒造,宋徽宗的文思院沒有陶作可能的原因就是當時有一定的污染,所以回避這個污染就把陶作移到另外一個地方燒造。
北宋的官窯呢,比較罕見,因為宋徽宗執(zhí)政的時間就二十幾年,又經(jīng)過靖康之難以后,很多東西都毀掉了,再加上一千年的時間的淘汰,所以能留到今天的北宋的官窯是非常罕見的,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在十多年前,瀚海第一次拍賣會上我見過一個瓶子,這個瓶子最早是在揚州文物店的收藏拿出來拍賣,這個瓶子是這個樣子,是方形的也叫琮式瓶,琮式瓶全世界已知的資料就三件,一件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一件在英國大威德基金會,另外一件就是這件故宮和臺北的故宮都沒有收藏這樣的琮式瓶,那么琮是什么呢,是一種禮器,過去古代的玉器中有很多琮,琮是禮地的,壁是禮天的,琮是外方內(nèi)圓,壁是外圓內(nèi)圓,當時這件琮式瓶我是堅定的認為這件東西是真的,是北宋的,那么很多專家,還有一些社會的一些其他人,都認為這一件東西可能存疑可能不真,還可能是明代燒造的,我當時就是比較執(zhí)著的認為這個東西一定是真實的,就是北宋的我們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這個東西是非常不容易的,我覺得他工藝上有很多特征是我們?nèi)菀缀雎缘?,比如說它是一個內(nèi)圓外方的一個瓶子,你拿起這個瓶子看的時候,你從里面看他就是圓的,外面看就是方的,但是我們南宋以后再燒造方瓶的時候,就可以燒造外方內(nèi)方的瓶子了。
陶瓷的工藝上拉圓是非常容易的,一拉就成形了,擱在那個輪盤上,只要隨著輪盤一轉(zhuǎn)就拉成圓的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做方的就需要,要有模具要把它一點一點拼接起來,在北宋的時候工藝可能還不夠那么先進,所以他先拉成一個圓的,然后他再單作四個三角粘在上面,最后掛上釉去燒。那么從工藝角度上來講,就能看出這個東西是比較久遠的一個藝術(shù)品,那么這在當時很多人不認為這個,覺得這個后人為什么不能仿了,我們知道仿一個有價值的東西一定要有一個主觀的愿望,主觀的愿望是什么呢就是說我要為什么,比如說我就想造假,歷史上確實有這種人,就是想造假造出來這個假呢,期市,顯示我個人的一個成就,沒有其他更多的目的,那么另外一種目的,絕大部分造假的目的就是為了盈利,就是說我要造一個東西,一定要盈利,不能盈利我就不能造這個東西,那么他造的時候他有一個問題,就是成本問題,如果你造假的成本高于真品的成本的時候,這個造假就不會存在,這個原因就導致了我們造假的集中都在收藏熱的時期,就是我們說過的北宋、晚明、康乾盛世、晚清到民國初年以及現(xiàn)在,我們歷史上所有的造假品都在這五個時期,宋代的官窯在宋代是沒有人造假的,沒有必要,當時沒有這個市場,那么到了明代的時候呢,明代人的收藏,晚明時期的收藏他追逐的對象不是宋瓷,所以也幾乎沒見這個造假,那么到了清代的時候,康乾盛世的時候,尤其是到了雍正的時候,雍正對宋官窯是非常感興趣的,所以當時摹制了很多,清代的摹制當時因為是宮廷的主要摹制他就不追求完全的像,他就追求一個形似,大致的意思到了就可以了所以雍正時期大量的仿官窯的器物就寫著大清雍正年制,他就說我本朝喜歡這種審美風格所以我就做成這樣,他跟完全欺市的造假是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的。
那么從這些地方推斷,這個東西的古拙肯定是在明以前,那么明代以前沒有人有動機造這個假的時候,那么我就認為這個東西一定是真實的,動機是不存在的動機是造假的一個主要的要考慮的因素,后來這件東西就拍賣了,這件東西現(xiàn)在一個大收藏家手里。那么我們從這一件事可以感悟到是什么呢,就是很多時候他的真理其實在少數(shù)人手里,他不在多數(shù)人手里,當你少數(shù)人真正知道了他得的底細的時候,或者按照我們的俗話說,你的道行深的時候,你就可以知道,你可以鑒定的認為,這個東西是真實的,你就可以知道這個事物的真實面貌,那么問題出在,我們經(jīng)常會碰到一些人,手里拿著一個大瞎活,拿著一個假的,但是他堅定的認為這個東西是真的,這是我們生活中遇到的最多的人,他如果自己沒有這個本事的時候,如果他這么去認為,他就出了問題了,所以我覺得收藏當中很重要的一點,你自己如果要有把握,你就堅定的這樣認為,認為真理在你少數(shù)人的手里,當你沒有把握的時候,你不應該這樣執(zhí)迷不悟的去認為這個東西就是真實的。
宋高宗趙構(gòu)是南宋的第一個皇帝,他當時抵達杭州的時候,就是他中興渡江的時候,他是21歲,21歲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對年輕時候的那種富足生活有了極深的印象,他到了杭州以后還是非常懷念自己過去的生活,懷念北宋那種奢靡的生活,宋代林升當時對杭州有這樣一段詩的描寫,他說“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趙構(gòu)是試圖把杭州建成像汴梁一樣的城市,體現(xiàn)當時大宋王朝的一種精神,那么從陶瓷燒造上講,南方的條件比北方相對來說這個時期是優(yōu)越的,那么當時他有越窯,有龍泉,有秘色這樣的瓷做底子,所以他想官窯,上手很快,所以在南宋初年很快就把官窯像模像樣的做出來了盡管他跟北宋官窯有所區(qū)別,但是他大體的樣子做出來了,當時北宋的時候,金人把北宋的所有的名貴的東西都一股腦的運到東北去了,這里包括了當時的官窯,所以南宋當時恢復它這種祭祀的時候,很多禮器不存在,當時如果用金屬器做,比如說用金銀器銅器國家的財政也不允許,所以就迫使陶瓷迅速的進入這個市場。
我很多年前在上海的一個大戶人家里看到過官窯,他家里是歷史上是大官,后來歷代都是文人,我知道消息以后,去他那兒去看,一去看東西琳瑯滿目,當然有很多東西是一般的,但也有很多東西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我當時看到的就有官窯,有哥窯,然后我就試圖跟他貼近想買他的東西,那買他的東西問題是,他很多東西,他想賣的,我不太想買,我想買的他又不想賣,因為他每一件東西的故事不一樣,因為他每一件東西的背景不一樣,也就牽扯到他個人的感情不一樣,他個人感情不一樣的時候有的東西他就不愿意賣,比如他有一個官窯小洗子,還有一個哥窯的小瓶,然后他拿出來給我看,他說這是我們家最重要的傳家寶,上來就跟我說,你知道宋代五大名窯吧,那時候人不像今天,大家都是說得都是頭頭是道,誰都可以說五大名窯,汝、官、哥、鈞、定可當時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五大名窯是什么,他知道,他跟我說,你看,這是官窯,這是哥窯,那么我們就想買他這兩件東西,他說這兩件我是不賣的,別的我是可以賣的,我就沒有買成,我就走了,后來以后每次到上海出差,都要到他們家去聊聊天,喝喝茶,然后跟他去磨,最后他同意我,你可以買一個,這兩件東西你可以挑一個東西,我賣給你,但是我不能都賣給你,這對我來說是非常難的,因為我們在那個時候想碰到像官窯哥窯重要的藏品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我非常想一次把兩件東西都買到,我就跟他磨,他說不行,我已經(jīng)違背了我的初衷,我原來的意思就是說,我一件都不賣你,我今天已經(jīng)開了口子讓你挑一件,你不能再得寸進尺我想是啊,我不能得寸進尺,所以我的問題就出現(xiàn)了,我要兩個里頭選擇一個,這時候有一個問題,就是我選擇哪一個,我覺得哪一個,我拿起這個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好,當我拿起那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好然后我心里就很痛苦,我這時候意識到一個人生的一個問題,人生的問題很大程度上不是在選擇,是在放棄,我現(xiàn)在要放棄一個,我要這樣想,就想得比較通,我當時想選擇是很困難的,因為兩個都好,但是問題是我現(xiàn)在一定要放棄一個,就跟你同時喜歡兩個女孩,你一定要放棄一個,你才能結(jié)婚,不是說你在這兩個里挑選一個,你一定要放棄一個,那我就按著一個常規(guī)的思路想,按著順序應該是汝、官、哥、鈞、定,汝窯咱就不想了,官窯和哥窯同時實現(xiàn),那我按著順序我就先買官窯吧,我就把這個官窯買了,現(xiàn)在還在觀復博物館里展出,隨時都可以看到,我覺得人生的在收藏當中,很容易碰到很多具體的問題,如果你多想一層人生就有所得,比如說我說的當你發(fā)現(xiàn)有矛盾有沖突的時候,你一定想方設(shè)法放棄一個,這樣你人生才能邁出一步。
從官窯的收藏可能性講,北宋官窯收藏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因為一千年以來北宋官窯一直是在至高無上的這樣一個地位,所以北宋官窯大部分都進了世界級的博物館,一進博物館我們就知道流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那么北宋的官窯洗子有沒有賣過呢,賣過,我們看這樣的一個作品這個官窯洗在1989年香港蘇富比拍賣的時候,成交價是2200萬港幣,你注意這個時間,將近20年前,值2200萬港幣,當時是中國瓷器的世界紀錄,這個記錄保持了很久,當時人的審美,二十年代以前的人的審美是對艷俗的藏品,還不是很重視,重視的一定是這種高古的,所以這個宋瓷在當時的記錄都非常的高,后來到九十年代,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因為大量的新藏家出現(xiàn),新的藏家的審美是由簡單到復雜的一個過程,簡單的審美就是怎么看著漂亮我就愿意多花錢,那么在宋官窯這樣的高等級審美的藏品面前,新藏家都不太愿意出錢,所以后來的記錄都被明清的這些粉彩、五彩、斗彩不停的在刷新,我想早晚有一天,可能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人們的審美會回歸于本來的面目宋代的官窯一定會重新確定他江湖老大的地位,我們現(xiàn)在對宋代的官窯做個小結(jié),他從形制上面分,第一點,南宋官窯北宋官窯漏洞有紫口鐵足的特征,但是南宋的這個特征比北宋明顯,主要是瓷器到了南宋的時候,釉就沒有北宋那么厚了,釉一厚你的尤其紫口的特征就不明顯了所謂的紫口鐵足是指什么呢,是指口部,你看由于釉薄露出紫色的這個胎骨,鐵足是圈足的露胎的部分,呈現(xiàn)鐵褐色的顏色,所以古人把它歸納為叫紫口鐵足。第二個特征就是南北宋的官窯都有開片,他規(guī)律不一,我們很難確定開片什么樣是南宋什么樣是北宋,他規(guī)律是不一的。第三,北宋的官窯厚重,南宋的官窯輕薄,這個跟南北地域的人的性格是有關(guān)的,我們都知道北方人的一般的性格都比較粗獷,南方人都比較纖秀,那么北方人跟南方人到一起,注重點有時候不同,所以在瓷器燒造當中,北宋的瓷器一般來說胎都燒得厚重一些,南宋都輕薄一些,所以在分別南北宋的時候,僅胎體這一條就可以準確的分出南北宋的差距,我們理解這樣的社會背景,對瓷器鑒定是有好處的,宋代的這種官窯,尤其是這種青色的官窯,到了元代就戞然而止,一下就停住了,因為他跟社會的背景發(fā)生了沖突,就是為什么我們宋代的官窯到了清代才開始有皇宮主動的去臨摹,就是因為他時代的背景的變化。
哥窯是與官窯類同的一個窯口,而且非常接近,他也有紫口鐵足的特征也開片,那么他有多接近呢,我們看一下圖片,哥窯和官窯的接近程度在有時候連專家都分不清,有時候區(qū)分它確實是一個很困難的時候,哥窯是中國古代陶瓷尤其是五大名窯中疑團最多的窯,它為什么呢,是因為它史書上記載都不太詳,哥窯的窯址至今不明,那么有人他的窯址在杭州,有人說在河南,有人說在景德鎮(zhèn),還有人說在龍泉,就是窯址不明,到現(xiàn)在沒有真正挖出這個窯址來對比,那么傳說中,哥窯是這么出現(xiàn)的,嘉靖四十五年刊刻的《七修類稿續(xù)稿中稱》哥窯與龍泉窯皆出處州龍泉縣,南宋時有章生一,生二,弟兄各主一窯,生一所陶者,為哥窯。以名故也,章生二所陶者為龍泉,以地名也。他說的是哥窯和龍泉窯都在今天的浙江龍泉縣在浙南地區(qū),南宋時候他認為有兄弟兩個,老大叫章生一,老二叫章生二各主一窯燒造,哥哥燒的就叫哥窯,弟弟燒的叫龍泉,這是嘉靖時期的一種說法。哥窯有什么特征呢,第一個特征,就是金色鐵線,這是它的典型特征,我們看一下片子就知道了,所謂金絲是細碎的開片,呈黃色,鐵線是黑色的開片呈黑色,那么金絲鐵線在古代還有中說法文武片,指的是開片的大小,因為一般到金絲這塊開片都比較細小,到鐵線都是大塊的,金絲鐵線他這個特征實際上是陶瓷燒造中的一種缺陷美,他陶瓷燒造當中由于胎和釉的膨脹系數(shù)不同,所以他出窯以后他釉就會開裂,他會怎么開裂呢如果你們看過出窯,你會覺得非常神奇,剛一出窯這個聲音都聽得見,這個瓶子在炸裂,霹靂啪啦在那兒炸,能炸多長時間呢?能炸兩年,我買過一個新的哥窯瓶子擱在家里,夜深人靜的時候,有時候就聽見嘣一聲,嘣一聲,一直要持續(xù)一兩年的時間,這是很多人不能想象的,那么他為什么呈現(xiàn)金絲鐵線就是我剛才說的他要炸兩年,剛出窯以后,等他冷卻了以后,他大的開片,所謂的文武片有大開片,這時候就直接擱入了,黑色的過去是炭黑水里,現(xiàn)在直接擱墨汁里就可以,然后你拿出來以后,這個瓶子就變成了是黑開片,非常清晰,很細的開片由于它的間隙過小,顏色是進不去的,所以就擱在那兒,時間長了氣體進去了以后,氧化成黃的,所以他這么呈現(xiàn)了金絲鐵線,他是時間造成的。哥窯的第二個特征是紫口鐵足,我們說了官窯也有這個特征,但哥窯也要,曹昭的《格古要論》中說舊哥窯色青,濃淡不一,亦有紫口鐵足。曹昭是松江人,松江就是現(xiàn)在的上海,曹昭的《格古要論》是非常重要的,關(guān)于古董的文獻,他是在明初就寫了,我們剛才講哥窯的開片官窯也有開片,哥窯有紫口鐵足,官窯也有紫口鐵足,那么這個歷史上是不是這兩個東西是一種東西呢,有一種認為說確實是這樣的,因為在南方的吳語發(fā)音中,北方人聽起來官哥部分的,所以有人認為它本身就是一種瓷,就是宋代的官窯,因為略有差異,被人為的分成兩種官哥兩種窯口。
第二個疑問就是學者認為,哥窯不創(chuàng)燒于宋,創(chuàng)燒于宋,只是仿宋官而已,那么換句話說他認為哥窯是元代人仿宋代的人的東西,因為哥窯最早的記載就在于元末明初這個證據(jù)是這么來的,元末孔奇《靜齋至正直記》他說,乙未冬,在杭州時,市哥哥洞窯器者,一香鼎,質(zhì)細雖新,其色瑩潤如舊造,識者猶疑之,會荊溪王德翁。亦云,今日哥哥窯,絕類古官窯,不可不細辨也。他說的什么意思呢,說乙未冬是指1355年,元至正十五年,他在杭州的時候,在市場上買了這么一個香鼎,是一個哥哥洞窯的,他當時不叫哥窯,是兩個字,哥哥洞窯,說質(zhì)細雖新,其色瑩潤如舊造,你看著挺新的但是覺得還是像舊的一樣,你看到的人就感到很疑惑,鬧不清楚,碰到一個老頭叫王德翁,他說什么,他說最近哥哥窯燒得特別像古官窯,說你不得不細辨,你得好好看,那么從這個信息中告訴我們,就是說他認為元代的晚期,出現(xiàn)了這種仿品,但是我個人不這樣認為,我認為哥窯還是宋代的,不是元代的,原因我覺得有這么幾點,第一點是造型,就是我們看到的,哥窯跟官窯的造型沒有大的區(qū)別,沒有看到一種極特殊的哥窯超過了歷史的局限,比如他是元代的特征,造型特征,但是它是哥窯沒有碰到,碰到的哥窯都是跟宋代的造型是很一致的。第二,釉色,釉色不符合元人的審美觀,哥窯和官窯的這種釉色都不符合元人的審美觀,背景也不一樣,元人是尚白尚藍,元代的背景他喜歡那個金戈鐵馬,馳騁千里的這種感覺,他并不喜歡宋代人小橋流水的這種感覺,所以從這種大的社會背景中判斷我們覺得元代來復制宋代的哥窯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哥窯的存世量還是必須大的,因為明代的早期有仿制燒造,就是宣德時期,尤其到了雍正乾隆時期大量的燒造,所以我們現(xiàn)在碰到的哥窯,大致都是清代仿制的,我在早年買過一個,那時候北京的市場還不像這么完備,在現(xiàn)在的北京的古玩城,當時還是鐵絲網(wǎng)圍著的那種木板房,我記得很清楚,我轉(zhuǎn)了一圈,什么都沒有買到,然后有一個婦女抱著孩子就沖出來跟我說,說馬先生我這個瓶子你還是要了吧,因為我剛才看了一眼,我沒要,我嫌貴,他說我便宜你一點,你也多出一點,你就要了吧,我們在這兒生活挺不容易的,然后我在那種情況下,我就買了這個哥窯瓶,我買了以后呢,后來的問題跟我想象的就不太一樣了,我那聽去逛市場的時候是借了別人的一個書包,然后當時對藝術(shù)品的那種珍視的程度不像今天,今天買什么都很鄭重的包裝起來,當時都很隨意,那一張報紙一裹,就擱在書包里,擱在書包里的時候,等我走出來了這個商店,走到馬路邊上的時候,準備上車的時候就覺得肩膀上一松,然后那個東西就是那個書包就掉地上了,怎么掉地上的,那個書包的背帶,由于書包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背帶中的缺陷,他原來是一種半圓的鐵環(huán),那種書包它褪出來了,所以它就掉在了地上,那么盡管不高,但是我清晰的聽出了聲響,那個聲響是一個很不吉祥的聲響,但是不是很慘烈,然后我就坐在馬路牙子上,也不敢打開看,就坐那兒垂頭喪氣,我記得有一個人過來跟我說,哎呀,打開看看打開看看,然后我就捏著那個報紙就聽著聲響了,酥的。
哥窯很有意思,在強振動下,我那個恰到好處的振動使它沒有碎,但是他酥,我就小心翼翼的擱在我們家的那個柜子上,多少年我都不敢碰它,每回拿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東西要散了,嘎達嘎達響,那從這一點上,我們就應該知道,一個東西得來是不易的,那件東西據(jù)我,算一算兩百五十年以上了讓我不小心破損了,所以說,你得來不易,你一定要小心,我后來做了很多假設(shè),我今天說跟一個笑話似的,可我當時一頭大汗坐在馬路邊上,你把這樣一個東西,你當時多包幾張報紙,你當時如果不拿別人的書包,你當時如果拿一個盒裝著,你有很多的假設(shè),你當時抱在懷里都不可能出現(xiàn)這個問題,可是他就恰恰所有的假設(shè)都沒有做,他就不幸的把這個東西給傷害了,所以這件事對我后來又很大的好處,后來我每當買了一個東西的時候,我都特別小心,生怕在我手中有個意外,教訓是個人的經(jīng)驗是大家的,宋代的五大名窯中,汝、官、哥、鈞、定,鈞定兩窯跟前面三個,汝、官、哥有點不一樣,從釉色上講有一些不一樣,我們下一講就講鈞窯和定窯,謝謝大家!